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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西斜,一群女人在采割紅柳枝條。紅柳可是個寶,除了能編各種器物,嫩條是駱駝飼料,入秋後的老枝條用來燒。
她們見有人從遠處向這裡走來,還不時揮兩下手。
女人們都尖叫:“哎呀,還是個女人,外麵來的!”
“這女人真厲害,獨自一個,走得還很快!”
“一定還有支隊伍!”
“老奶奶真是神仙呀!”
“老奶奶說啥呀?”
“嘻嘻!”
“吃醋了吧?”
“吃醋不吃醋,都快去接她呀!”
女人們都騎上駱駝向她跑去。
相逢時,當白容說了後麵還有一個十多人的科考隊時,女人們一片笑鬨聲。
她們搶人似的爭著要把白容抱到自己駱駝上,這架勢能把她瓜分最好!這一刻白容也真的感到累了,抱就抱吧,抬就抬吧!
到了村寨她驚訝地發現這原來是個女兒國,所見全是女的,房屋門窗都很袖珍,擺設也很女性。
恪守可能有的禁忌,也不問什麼。
她第一件事便是去小河邊大洗特洗。清淺的河水,像個長長的大澡盆,這裡又全是女人,差點就要脫光躺進去了。
不可給主人們一個太瘋的印象,她還是規矩地用女人們給她提來的幾大桶水洗浴。她濃密的頭發裹滿沙子,光洗頭就用了兩桶水,然後才洗身上。
洗完澡快天黑,女人們已燃起一堆篝火。
等待,目前隻有等待。
吃飽喝足後,就在老嫗大房間的敞廳裡甜甜入睡了。
半夜被人推醒。
“呃,來了?”
“怎樣?”
知史蕾話中所指。
“反正不是古城!嘻嘻,女兒國!”
大隊人馬隨後也朝這個方向走來,但比她行進要慢得多。
快天黑時看見了篝火。
女人們聽說後麵有大隊伍,便騎著駱駝在沙漠上巡弋,夜半時分,把所有人都接到了女兒村。
問史蕾大家怎樣,在裡麵老嫗輕微的扯鼾聲中,史蕾先耳語說曉得個鬼!
後又說天黑看見你點起的篝火,女人騎的駱駝是零零散散來的,也隻能把我們一個兩個分彆接走。她們用打呼哨聯絡。我一個女的,把我送到女村長這裡來了。
“幾個老外……”白容是翻譯自然關心老外。
“曉得個鬼!
“不曉得接到哪家去了!”
趴在耳邊問:“真的是個女兒國?”
黑崽笑兩聲:“真的。”
“哎,你還沒洗頭洗澡!”把她推開。
“帶我去呀!”
百多歲的老嫗聞聲出來了,帶史蕾去洗澡吃東西。
史蕾回來便一起大睡特睡。
天亮後老嫗走來坐在床邊把她倆的臉扳來扳去看。半睡半醒感覺到了,朦朧中不知何意,挑媳婦麼?這可是女兒國呀!
白容待老嫗離開後起來出去,外麵薄霧遊走,居然令她想起土坪溫泉山溝的那場霧靄,駿哥你在哪裡?
白霧飄飄渺渺如西施所浣之紗,女兒村房屋隱現其中。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哭非哭笑非笑樂非樂苦非苦樂得像哭笑得像疼像中了十麵埋伏。
她非青燈女尼難免心頭發熱而且還馬上想起他,聳鼻頭歪嘴角做了幾個怪像,就趕緊跑回去了。
史蕾正躺著在和老嫗交談,她坐起被老嫗又按下去了,向老嫗了解女兒村的前世今生,失望難免,將此女兒村作為考古對象的話還太嫩了。
老嫗轉而提到古城,隻說死沉沉的,隻字不提獸蛋兒。
史蕾胸中一盆火再怎麼也按捺不住一下子撐起身要去向隊長彙報,建議隊長今天休整一天後,明天就向古城進發。
被老嫗按著叫不忙,緩緩問起年齡的事,怎麼幾次聽她叫白容姐。
白容這時進來了,脫口中對巫言巫:“我看起小,是老妖精呢。”
史蕾恭維:“就跟月宮嫦娥一樣。”
“我從小病多,爹不知弄了什麼藥給我吃,可能是嫦娥偷後奕的不死之藥吧,落了一丁點,給我吃了。
“我曉得大家喜歡我的、討厭我的背後都在嘀咕,她怕是個妖精!”
白容麵容光光生生,可她無論微笑或思考,近處看會發現一些細微的皺紋。
這些皺紋所強調的就是她與少女的區彆而已,那就是成熟與智慧,這些細紋若用脂粉抹去那就弄巧成拙了。是女性金字塔尖的境界!
白容、史蕾對老嫗的印象是老得都不會笑了,可目光厲害,見第一麵隻緊盯著叨嗑:“來啦?”她倆也都趕緊依樣回答:“來啦!老人家好!”
此際老嫗忽然臉笑起溝溝:“你是女妖精,我給你變出個男妖精,正配得上你!”
史蕾尚未有機會向白容發出古城之驚雷,已經不需要了。看白容因為被老嫗盯著,心要從嗓眼中蹦出也隻能裝做沒啥,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她自己則是渾身發軟大功將成大戰將至那種必需休息一下的渾身發軟。
結果兩個都不開口。到底渾身發軟這個口還是利索的,問老嫗:“奶奶!男妖精什麼樣子,哪來的,怎麼又叫配得上配不上她?”
“不如就去?他不嚇人,莫怕。”
史蕾將毯子撩開腿一甩從床上下來,拉過白容就是一個摟抱。不僅老嫗看得咋舌頭,黑崽也掙紮著罵“死丫頭!死丫頭!”
她倆摟摟抱抱是經常態,白容何至於掙紮,卻是二童安在史蕾手心的電流又恁地在作怪,好燙人!
史蕾對老嫗道:“奶奶,我們就去,我給隊長說一聲。”
“你現在哪裡去找隊長?後半夜才來,來了洗了、喝酒,現在都剛才睡。”
“那我得寫個條子。”
老嫗走出去在敞廳門外站下,打起呼哨。
很快來了不少女人,聽說科考隊馬上要去古城,就像聽到一聲驚天霹靂,除了四大金剛,都紛紛皺眉毛扭鼻頭歪嘴角捂耳朵做怪像。
說客人不是酒醉未醒,就是虛弱不堪,長途去送命啦?
老嫗看了看黑崽和史蕾,意謂不騙你們吧?將史蕾寫的條子給其中一個年長的,天明後轉交給隊長。
讓四大金剛留下,其他都散去。
老嫗對四大金剛交待了一番,女人們邊聽邊用熱辣俏皮的眼神打量黑崽和史蕾。
這兩個不由自主有些臉紅,但是很顯然她們絲毫沒有惡意,也就不管他。
待將一切準備妥當後,這支小隊伍就騎上駱駝向古城進發了。
李烈炎研究冷駿掏出的器物,判斷這裡極可能是馬王鄉帛書中的古鎖陽國。
下一步,李烈炎決定發掘南城牆外那座土塔。他知道冷駿對土塔有特殊感情,說道:“我從下麵挖進去,對塔的外觀絲毫無損。”
這天上午,李烈炎在土塔開挖,冷駿走去想幫他搭個手。
隱約聽見了駝鈴聲,趕快向城門方向迎了過去。
城中來了支由六七頭駱駝組成的隊伍,早已知道了來者有誰。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胸口突突冒著的熱泉要自喉嚨自腋下自全身各處噴湧而出穩住了壓下去了,不至於失聲大笑或大哭,尤其不要冒出渾身黑毛!
兩隻駱駝從隊伍中快跑出來因為沒有包頭巾風從後麵將二女騎手的頭發呼呼地吹在臉上狂繞,被她們一次次撩開。
前麵女子的頭發已經被大片淚水打濕,撩不開了,她也就讓它這樣,在頭發縫中跟駿哥玩捉迷藏。
後麵女子向他揮揮手,掌心發射什麼來著將他脫口叫出的“黑崽”硬生生變成了“史蕾!”
黑崽氣得不跟他玩捉迷藏了翻下駱駝。
老嫗對來扶她的史蕾:“去去,會麵去!”
率四大金剛叮鈴鈴叮鈴鈴向大屋子方向去了。
冷駿延續著手足無措之態黑崽向他奔來發向後飄麵孔如畫與土坪那個黑崽已麵目全非氣味也一樣山菊之野成了芝蘭之室連跟喀市黑崽也有清晨盛午之彆“黑崽!”他幸好在被摟住之前來得及糾正錯誤。
喀市是哭泣豁出去了之抱時間隻能以秒計這是奔放自由隨心所欲之抱時間以年月計就這樣成為化石都不足為奇如果不是史蕾帶有電流的掌心從背後摟著他頓時便清醒了遍體嗖嗖長出的黑毛也無影無蹤完全恢複正常。
將她們兩個都推開一點,各握著她們的一隻手。
“有人先來了,在這裡,我所以曉得你們要來。
“我已知道了,你,黑崽,翻譯家,會多國語言,目前正譯《尤利西斯》,要與老翻譯家一爭高下呢。史蕾,曆史學家,考古家……”
史蕾高興得像小孩一樣跳著並鼓起掌來:“李烈炎!想不到他還先到,成了傳遞消息的信鴿!真是太妙了,但願不是做夢吧!”
又接著道:“冷叔!這些年來的故事,一千零一夜都講不完呢,慢慢講。現在,我要去看我的學生李烈炎,他在哪裡?”
“怎麼叫冷叔哇,叫駿哥!”
“駿哥!”既然奉命,史蕾賡即扳過駿哥毛茸茸的臉,“巴”一聲響,把自己嘴唇印了上去。
青桃子被她先摘了,黑崽在一邊啞巴吃黃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