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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黑崽之金蟬脫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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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藥師攜妻去土坪途中,已快到土坪了。天亮不久,故意在前麵村子歇一晚,早上到才好辦事。

白藥師俯身看路上的血滴。

李翠雲害怕道:“你想找事呀?走吧!”

“人我沒看清楚,好像就是這裡的張隊長,正要找他。你跑幾步把他叫回來,說棺材裡的小孩沒有死!”

扛著小棺材倒回的人一看是白藥師,便說:“白藥師!你說我兒子還是活的?”

“活的,趕緊扛回去!”

家裡老婆兀自在拋灑眼淚。忽見丈夫又把兒子小棺材扛回來了,驚駭間見後麵跟著白藥師,便知“有戲”。

兩口子忙將兒子抱出來放在涼板上。見娃兒神色居然比裝進棺材時要好,始知為假死。

白藥師以銀針刺入幾處穴位,李翠雲幫著撚針。稍頃,見娃兒手指和腳趾在動。過不久眼皮便睜開了一絲絲,越睜越亮。

隊長老婆要趴下磕頭被李翠雲拉著。白藥師便又從藥囊裡拎出幾個藥瓶,倒出些麵麵藥叫夫妻倆用溫水調了喂服。

夫妻倆並慶幸出去得早,神不知鬼不覺,一點沒有驚動鄉鄰。

白藥師與張隊長後院坐下,便打聽甄翁的情況。

張隊長正有事要找甄翁。便說現在農村情況好轉,甄翁爺孫照樣住在那裡。

“現農村正在s清,清工分、賬目、倉庫……”

“張隊長,這些有空再說,你先說我問你的事情。”

“有關,聽我說嘛。S清查得最嚴,又大家屁股上都有屎的,就是瞞產私分。”

便又扯起往事,當年在縣上召開的三天反瞞產私分大會上,大隊長嚇病了。

回來在家吃了藥,剛剛見好,公社又通知開會,剛跨進會議室,就心裡一急,一頭栽倒地上,口吐白沫說,沒糧食……沒糧食……真的……沒糧食……

抬進隔壁屋子裡,仍然渾身發抖。

參加會議的大隊和生產隊長們看到這勢頭紛紛交待:這裡藏包穀多少萬斤,那裡藏豆子多少萬斤……

白藥師聽到這裡不耐煩打斷,叫說現在的事。

臉色變神秘,儘管這裡不可能有外人偷聽:“土坪上甄翁那點地,是他自己開的,那片山坡是屬於我們生產隊。你老上去,順便幫我打個招呼,我年年去收他那點糧食,並沒有記入賬上……”

繼續還說了些。白藥師不時點頭說我懂,懂得。心惦記著那頭,飯後匆匆便行,堅辭了張隊長塞給的幾張鈔票。他老婆拿塊鹽肉和一小袋米出來,說是送給甄翁的,才由李翠雲接下了。

白藥師夫婦出現時,甄翁高興得像個小孩,原地搖擺舞蹈了幾下,這才迎了上去。黑崽上前叫白爺爺,這邊又叫娘娘,明白他們是夫妻,叫婆婆又叫不出口。白藥師、李翠雲都笑著並不糾正她。

白藥師先拉著她問了幾句,這才去招呼甄翁。

黑崽眼睛便開始往後看,仰脖踮腳,頭東車西歪,隨之又朝來路走去。

李翠雲想咋呀,這女孩高興瘋了?但很快就猜到幾分,這哪叫高興呀,叫失望。白藥師頭腦裡一直塞著團棉花。甄翁自是心明如鏡。

甄翁對冷駿沒來大滿其意,他來與黑崽間會有什麼結果?這行腳僧(這是他對獸蛋的最貶義),他真的對黑崽好把黑崽帶走了剩他這把老骨頭倒沒什麼,這天下無雙的獨行俠(這是最尊義)他看得起黑崽?把黑崽搞出了相思病不如不見!

他看見黑崽向前走去時知自己是勸不回的,站著沒動,但卻機警地向李翠雲打了個手勢。

李翠雲做為女人在想,這家夥像條騷狗處處留情,原來是又一個雪精,可你給雪精做丫頭都嫌粗蠻了呀!

照甄翁之意跟了上去,拉著她的手覺得渾身在抖時明白了百分之八十,把她肩膀和臉一齊扳過來見她麵色發白兩眼水汪汪就是不哭,就百分之百全明白了。

“黑崽,你,做啥子?我們給你帶藥來了,給你醫腳,你咋這樣子?”

“啊,”小姑娘像如夢方醒,帶著淚花兒笑,淚花中五彩閃爍,迷蒙閃爍,幸福閃爍,痛苦也在閃爍:“好呀,藥帶來了,娘娘,是不是駿哥,他叫冷駿,找到你們的?”

“是他。”李翠雲當然不會對小姑娘撒謊,而且就是要獵奇,李翠雲已開始進入情節,也要說真話才有意思。

但後麵她就接不下去了,再說什麼對小姑娘都是當頭一棒。隻有說:“走,回去,看給你帶的藥。”

出於所有女人都免不了的那點邪門,李翠雲對“新發現”感到高興。

冷駿和雪精一去無音訊,也不可能有音訊,三鬥坪本就與外界隔絕,除非夫妻雙雙把家還。

回來時白藥師正神氣活現胸有成竹在與爺爺交談,李翠雲帶黑崽也去聽,白藥師把說過的一些話又說了一遍。

於是李翠雲見她臉上幸福的表情戰勝了痛苦,再逗一下她就開心地笑了,李翠雲這才覺得她像朵黑牡丹,並非完全沒有實力與雪精匹敵。

高興勁頭過了的甄翁顯出疲態,目眩齒豁。帶白藥師在土坪走一圈,指著說當年誰在這裡住了一冬,這些都是他幫著修建的。

白藥師待他說過之後,乃便笑著說此人正是我的徒弟,也正是有他,我今天才能揣著寶貝到這裡來。

對白藥師與冷駿的師徒關係甄翁無可無不可,半句也不多問。黑崽嘴裡不說心裡卻在暗喜,像多道線索,多條路什麼的。

大家先就在篼篼壇前坐著說話,此時甄翁將冷駿做的結實好看的桌凳——一桌四凳擺放在土坪中央。

白藥師坐在黑崽對麵:“我看看你的腳。”

看過之後,白藥師從背囊中取出一用白麻布裹緊之物,甄翁接來擱在桌上解開,裡麵是扣合著的二白色瓷盤。

甄翁不敢再動手。李翠雲伸手將麵上瓷盤揭開,帶血絲的白瑩瑩的如意赫然呈現,竟宛若一種遊動著的有生命之物。

“這便是我那神仙師父所授與我的,師父以手撫我背上,就有了,然後慢慢長大,隨身攜帶已有十餘年了。

“乃是徒兒冷駿從我身上取下的,你看我背!”

李翠雲過來將他上衣撩起,甄翁看後“啊呀”一聲,作揖道:“這都是為了黑崽,罪過罪過!”

“哈哈給你看,不是看我受的罪,是誇我的徒兒了得!”

李翠雲隻因黑崽在場才忍住了沒說他是在誇

黑崽一直睜大眼睛看著如玉,似覺如玉在向她遊動。聽了過來要看,李翠雲已經將衣裳牽好。

白藥師又對甄翁道:“治療腿疾,照說應該包紮。那就需要先晾乾,再製成藥麵,或者藥膏。看著它活鮮鮮的樣子,我竟不知如何是好,來了再說。”

甄翁笑道:“那就由我來吧!”

忽見一著白衣、一著青衣二童子,搖搖擺擺走來。

土坪草木不搖,雀鳥無聲。因為雲影樹影鳥影不移——鳥就那麼懸著,連陽光也都不動了。

白藥師慌忙站起施禮:“仙童大駕光臨,幸甚、幸甚!還請仙童賜教!”

其他人都不知哪裡去了。

覺聲音隻在自己頭顱中嗡嗡響,不知仙童聽見與否。

二童也不看他。隻見青衣童子來到桌旁,挽袖將盤中如意撈起,送進口中。

白藥師心中喊:“使不得,使不得!”乾著急不能動彈。

一片光明,光明之天幕,之大地,之宇宙,隻有光。其餘什麼都不見了。

當天光落幕,慶幸自己好好還在的白藥師定睛看去,如意還在盤中。

甄翁和李翠雲傻笑著,似踏出了一隻腳另一隻腳還在夢裡。

白藥師還動不得。隻見離桌最近的黑崽像牽線木偶,站起來,端起盛如意的盤子,送到口邊。正伸手去撈,比她口大得多的如意就已經滑進口裡去了。

李翠雲站起問:“啊,究竟下去沒有?要不要我給你抹一下?”

在兩個呆若木雞的男人注視下攙著她向棚屋走去。看她沒有什麼不舒服,自己在鋪上躺下了,便出來。

一切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三人均心有餘悸不說話。白藥師在土坪走走看看,李翠雲取出張隊長家送的鹹肉和細糧,和甄翁一同在土坪中央三塊石頭架的柴灶燒火洗肉做飯。

隻聽黑崽在棚屋裡叫:“娘娘,娘娘!”

李翠雲雙手的油,忙就在身上揩。白藥師對她比個手勢意思是我去看。

看見黑崽白生生的一雙腿,站在床前。白藥師大喜,擔心為幻,合目甩了甩頭又睜開眼看:“好了?”

“好了,白爺爺。”像哭的聲音。

“走出去看!”

黑崽要穿長褲,李翠雲跑進來:“我的天!嗨,就這樣走給爺爺看,才曉得醫好了,你變成仙女娘娘了!”

黑崽不肯,李翠雲硬去牽她,又放開:“你自己走!”

陪伴著她在土坪走圈子。

甄翁也跟在後麵走,不斷歪起頭看她的腿腳。

李翠雲說:“跑看!”

便又陪著黑崽小跑。

心下大悅的白藥師想起什麼叫李翠雲過來說了兩句。李翠雲馬上問黑崽是不是天天洗溫泉?就帶她洗溫泉澡去了。

兩個男的馬大哈,認識才幾小時的李翠雲發現剛來和現在黑崽麵容都有變化,臉型五官基本形象不變,要說以前美到四五分,現已美到了五六分。這是麻姑的如意所帶來的,後來直到去沙漠古城考古她都還在慢慢起變化。

甄翁對白藥師感激涕零,白藥師豪放大笑:“喝酒喝酒!”

張隊長才派人送來一罐酒。

晚上甄翁醉醺醺的還堅持要跳神,大家也都不好掃他的興,李翠雲還很想看一看。黑崽便點燃幾根香插在篼篼壇的香灰碗裡,又從包袱裡給他取出那套紅綠色的衣裙和一個花冠,幫他穿戴好。

他先在篼篼壇邊頌念幾句,然後就在火堆邊轉頭晃腦,腳蹬四維,手舞八荒,很誇張地跳起來了。

黑崽也躍躍欲試,終於也跳起來了,一雙健美的腳跳得比爺爺還要好!

次日天亮時白藥師說話,床對麵甄翁不答,腳撓一撓也沒有反應。忙下床走過去看,已經死了。

甄翁對黑崽來說又是爺又是婆,又是爸又是媽,黑崽哭得個昏天黑地。李翠雲和張隊長老婆一邊勸一邊也隻好陪著她哭,把個土坪哭成個黑地昏天。

張隊長弄來副薄板,並帶了人來,將甄翁安葬畢。

白藥師夫婦與張隊長兩口子商量後事。白藥師道:“我這老友算得精,我來了有人埋他,黑崽也可以放心,他便撒手而去。”

李翠雲道:“你不說是你運氣好!女兒走了,現在又揀一個女兒。白燕算得上是仙女,我承認,這個不是仙女也是地女!”

白藥師笑道:“哪有什麼地女!不過我看黑崽也還是有悟性。”

張隊長知黑崽腿好了,也不知好到哪種程度。聽李翠雲說他們又揀個女兒,明顯是要帶黑崽走,忙說:“其實黑崽到我們生產隊去,也可以,你們大山裡麵她可能還不慣。”

張隊長老婆也馬上夫唱婦和:“到什麼生產隊,就當我們的女兒,先就住他弟弟那間屋,跟著就給她單獨修一間。”

眼看就要爭搶起來了,白藥師便對張隊長笑道:“我內人說要帶她走。我們讓她自己決定,如何?”

張隊長舉起手掌:“本來你們要帶她走,就帶走。現在你既然說看她自願,我同意。”

“啪”,兩個男人擊了一掌。

黑崽還在墳頭前。兩個女的去帶她過來。

李翠雲對兩男人道:“我們說了,黑崽,你不可能一個人還住在山上,我們兩家都想要你,看你願意,喜歡她,張隊長,就叫她一聲娘。

“喜歡我,就叫我一聲。你不好意思叫,就把我們哪個的手拉一下。

“結果——黑崽說,她要去找一個人!”

白藥師聽畢隻道聲“嗯。”

張隊長因為認識在此渡過一冬的冷駿,馬上反應過來,問:“你的腿,完全好了?”

“我能走,腳乾有勁。嘿,我的手也比過去還巧!”

說了將雙手掌舉在眼前,看著自己變得與如意有幾分相似的美人手爪,又伸給大家看。

李翠雲故意又問白藥師:“你猜她要去找哪個?”

“冷駿。”

“其實昨晚,我們擺了很久,三鬥坪,冷駿,白燕,都跟她說了,好好的,也沒有說要去追要去找的話。”

“我現在是一個人。”黑崽聲音像雪山冰絲,冷而綿柔。

“傻女,他已經有白燕了,冷駿,你沒有說?”

“咋沒有說,說了。”

“找到了,我給白燕姐姐提鞋子。”

白藥師:“你一個女娃娃……”

張隊長老婆:“她說她女扮男裝,她會。”

白藥師大笑:“小時候是,現在,你聲音都不同了,你是女娃娃的聲音呀,你聲音怎麼裝?”

大家也都笑起來,把她看著。

黑崽千想萬想,千考慮萬考慮怎麼沒考慮到這一點,像挨了一棒,還堅持著,依然神態堅定,沒表現出絲毫的頹喪。

李翠雲:“傻孩子,彆做夢,彆說夢話了吧,女扮男裝,不要走不到兩天,就被人搶去當老婆去了!”

張院長老婆笑得收不攏嘴:“哈哈,出門半天就要遭幾個人搶!”

張隊長當過兵的,笑道:“就算你是花木蘭,厲害,沒人敢搶你,花木蘭那時候出門不要證明,隨便行千萬裡,現在出門要單位證明,農村由生產隊開條去公社蓋章。你搞張假證明的話,男女對不對?年齡像不像?”

李翠雲笑:“還要錢,要糧票,我聽說你爺爺有些錢,賣臘蟒肉來的錢,還要糧票,你一路還要拿錢去買黑市糧票!”

黑崽突然崩潰似的道:“我傻,我不追哪個了,我就跟著你們,爹!娘!”

她沉靜下來,當麵叫白藥師爹後又轉身過來叫李翠雲一聲娘。李翠雲像立即像抱個金娃娃一樣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李翠雲鬆手後她要跪下,白藥師擺手:“女兒,莫跪,莫跪了。”

張隊長夫婦敗下陣去,白藥師夫婦帶上黑崽去送了一程。

回來坐下,李翠雲問白藥師:“戶口是什麼鬼?”

白藥師聽懂她的意思,李翠雲並知道他在城裡有房子。卻笑道:“哈哈,戶口,糧本,票證,我棄之如浮雲,方能活得自由自在,隨性所適,還能治病救人,要不然不在河灘暴白骨,就定在農場抬石頭也哉!”

李翠雲道:“你是丟小得大,你得到的是醫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現在是說黑崽,你差點都誤了白燕終身,你還想誤黑崽的終身?”

“承誇承誇!現在為了我這個女兒,我既然城裡有房子,戶籍那裡也有登記,回去把戶口找來上起!”

“這個黑崽就是你親生的女兒,名字就是白燕,也給她上起城市戶口!”

白藥師給黑崽取名叫白容,在原籍城市上了戶口,這事頗費周章,他保存的那張“開明士紳”的匾起了作用。

黑崽憑借跟冷駿所學的文化,直接進中學讀書。李翠雲從此陪她在城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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