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我沒說我想練武啊！”陳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將書本扔到了桌上。
可無舌卻嚴肅無比，看著陳燁道：“世道險惡，有一技傍身，又不是壞事？你總要有些身手，真有一日到了山窮水儘之時，起碼能自保。”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陳燁乾笑了好幾聲，擺了擺手道：“大可不必，我覺得我到不了山窮水儘。”
“人生無常……”無舌開口道。
“大腸包小腸。”陳燁麵無表情的接了個梗。
“什麼亂七八糟的？”無舌皺著眉頭看著陳燁，“習武絕無害處，就算不能有所大成，起碼也能強身健體。”
“否則就按大人這般作踐自己的身子，老夫斷言，你活不過四十歲。”
陳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拍桌子瞪眼道：“老匹夫！你咒我是吧！”
“忠言逆耳罷了。”無舌看都不看陳燁一眼。
陳燁深吸了一口氣，強壓怒氣，看著無舌問道：“不是，那個……我，冒昧的問一句奧！”
“大人但講無妨。”無舌端起茶杯。
“你……是個太監對吧？”陳燁訕笑問道。
“咳咳咳……”無舌顯然也被陳燁這句話給氣到了，一口茶直接嗆了出去。
“大人你……確實有點冒昧了。”無舌淬了一口茶葉渣，無奈道：“是。”
“那你修行的這個功法，該不會……”陳燁依舊訕笑，問道：“有什麼特殊限製吧？”
“特殊限製？”無舌眉頭微微皺起：“大人指什麼？”
“就……”陳燁思慮片刻，道：“比如說是什麼，欲練神功，引刀自宮什麼的？”
無舌滿臉驚愕，看著陳燁問道：“大人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元陽尚未破泄，就想自斷陽氣？”
“你特麼才想自斷陽氣呢！我，我……”陳燁氣的話都說不清了，而正巧此時，阿福走進了院中。
阿福快步朝著堂屋跑來，卻看到小二蹲在門口，左手捏著一疊紙張，右手捏著一支毛筆，一邊聽著裡屋的牆根，一邊記錄著什麼東西。
“小二，你在作甚？”
小二微微一愣，忙收起了紙筆，“啊，沒，沒什麼……”
阿福狐疑的看了一眼小二，但也沒有過多糾纏，而是徑直走向裡屋，“大人，郎中們都已經請過來了。”
陳燁正在堂屋裡和無舌“辯論”著什麼，聽到阿福的話，也懶得再和他辯駁，立刻起身朝著縣衙大堂走去。
阿福跟在身後，小聲彙報了一下剛剛看到的小二做的事情。
陳燁聽完，略一側目，朝著小二的方向瞥了一眼，冷笑道：“這老黃還真是不地道，不過他一直懷疑我謀反，派人盯梢也合理。”
“看在他們小五為了保護咱們的兵勇都送了命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以後不要去拆穿他，權當沒看見。”
“是。”阿福立刻點頭，道：“大人您身正不怕影子歪，隨他監視去吧！”
縣衙大堂內。
“各位先生，有勞大家這幾日就住在這裡，地動之災剛過，本官擔心會起瘟疫，所以有勞大家多開些預防與治療瘟疫的方子！”
“本官已讓手下去準備麻袋，輕點縣內的水井之數！等各位先生開了方子，衙役們會按照各位先生的房子抓藥，將藥裝在麻袋裡投入水井之中！”
“屆時，有病的治病，沒病的防病！”
“少時本官會令人張貼告示，我永寧縣百姓，凡有身體不適者，皆可來縣衙討上一碗湯藥喝，分文不取！所有開銷，由縣衙承擔！”
“辛苦各位先生，為前來問診的百姓們診治，熬藥。”
“熬藥的爐鼎，就在縣衙之內！”
陳燁在永寧縣深得民心，他的請求，一般沒人會拒絕。
更何況縣衙管吃管住，還給發銀子，更沒有拒絕的理由。
而且，陳燁防患於未然，不少坐堂的郎中在被縣衙召來之前，就已經接診過不少疑似瘟疫的病人了，本來也是想上報縣衙的，如今縣太爺將他們請了過來，也省了他們的事了。
而陳燁這做法，果然也深得民心，瘟疫尚未起，縣衙就已經開始免費為大家診治。
用麻袋投入水井的方法，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
真要是起了瘟疫，不管如何，人都是要喝水的。
將醫治瘟疫的藥材投入水井裡，這瘟疫就斷然蔓延不起來了。
估計用不了幾天，就會把尚未成氣候的瘟疫給徹底按死。
城門處，江靈鶴姐弟倆正看著告示。
“姐，這個永寧縣令陳燁，腦子還真是夠好使的啊！”江二虎忍不住讚歎道：“這樣的人，要是真能被我們請上山去！我覺得咱們沒準都能造個反玩玩了！”
江靈鶴敲了一下江二虎的腦袋，說道：“說什麼渾話，你看不見旁邊站著一堆官兵呢？”
“怎麼著，是醉月樓的飯菜不怎麼好吃，想去牢裡吃上一碗牢飯是嗎？”
江二虎緊忙捂住了嘴。
而江靈鶴則是朝著縣衙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咱們也在永寧縣內，沒準也沾染上了瘟疫尚未發病，走，叫上兄弟們，都去縣衙討上一碗湯藥喝喝，有病治病，無病防病，要是在山上犯了瘟疫，咱們兄弟們可就遭了罪了。”
來到了縣衙外，江靈鶴正巧看到了陳燁倚著門口的石獅子，吃著糖葫蘆的陳燁。
“誒！”江靈鶴遠遠的打了個招呼。
見到江靈鶴來此，陳燁也大概猜出了她的意圖，“怎麼，來討湯藥喝啊？”
“正是！”江靈鶴笑了一聲道：“這不是怕我們幾個染了瘟疫不自知，回頭回了山上，再給兄弟們給傳染了。”
陳燁輕笑一聲，指了指身後道：“行，那就去吧，湯藥管夠。”
“這個不急，你家大人呢？”江靈鶴朝著縣衙裡眺望了一下。
“怎麼著，想趁著來討湯藥喝的功夫，當眾把我家大人給擄了去不成？”陳燁好笑的問道。
江靈鶴卻立刻糾正陳燁，說道：“我說過的，我們不是搶，是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