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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陌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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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雨隻是自己送上門自討其辱,我讓她得些教訓罷了。”贏傾淡道,“贏梔卻是要不死不休的。”

淩茵心頭暗驚,猜測贏傾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

為什麼突然間對贏梔懷有如此強烈的恨意?

一個外室的女兒,坦白說,其實並沒有贏雨的威脅大,隻要淩茵不同意,在府內財務上拿捏住,贏術賢也不得不掂量掂量。

退一步說,就算佟予能進府,她的身份也注定一輩子隻能是個侍妾,永遠不可能成為正妻。

可周桐和贏雨眼下卻已是名正言順的妾室庶女,按著贏術賢對周桐的寵愛,隻怕早有了廢正妻而把周桐扶正的打算,周桐又是出身世家,身份上甩勾欄地出來的佟予不知幾條街。

贏傾怎麼會舍了周桐母女,而直接把敵意加諸在佟予和贏梔的身上?

贏傾從攝政王府回來之後就明顯跟以前有了些不一樣,解除婚約,跟駱星澤反目成仇,跟贏梔也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

中午母女二人在綠茵閣一起吃了午飯,周桐和贏雨沒再來鬨,淩茵難得跟女兒享受了一頓安靜的膳食,讓人準備了許多贏傾愛吃的菜。

吃完午飯,贏傾帶著自己跟娘親逛街買回來的戰利品,回了她自己的蘅蕪苑。

雪鬆和雪茶貼身跟著。

剛穿過紫藤垂繞的長廊,耳畔就響起一個冷怒的聲音:“阿歡,這是你打掃的院子??為什麼這裡還有落葉?你知不知道大小姐已經回來了?就你這樣偷奸耍滑的態度,大小姐回來第一個饒不了你!”

被訓斥的侍女臉色蒼白地低頭說道:“阿言姐姐,我剛才,剛才明明打掃乾淨了……”

阿言一怒,揚手就揮了她一巴掌,“你還狡辯?膽子不小。”

阿歡臉色當即就浮現了五指印,然而她並不敢說什麼,眼淚噙在眼眶裡,低聲道了歉,轉身就要去把葉子拾起來。

“你乾什麼?”阿言道,“我讓你走了嗎?”

阿歡站起身,一邊側臉蒼白:“我……”

“看你這委委屈屈的樣子,像是受什麼虐待一樣!我虐待你了嗎?你哭給誰看,一點規矩都沒有的東西!”阿言惡狠狠道,“把你的眼淚擦乾淨,趕緊去乾活!”

贏傾不疾不徐地穿廊而過,很快走到庭院裡,春暖花開季節,庭院兩旁的垂柳迎風輕拂,帶來滿院春意盎然。

身軀嬌小的阿言蹲下身,用手撿著那一片片本不該出現在楊柳院中的梧桐葉。

“大姑娘回來啦!”雪鬆揚聲開口,“還不快點出來迎接姑娘?”

話音落下,庭院裡的阿言和阿歡都轉過了頭,阿金臉上一瞬間揚起了笑,恭敬地走過來行禮,“小姐回來了。”

阿歡不敢吭聲,隻沉默地站在阿言後麵,低著頭,儘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屋子裡又走出來兩個身段纖細的侍女,腳步輕盈地迎了上來:“小姐回來了?”

贏傾點了點頭,越過阿言,走到阿歡身邊站著,偏頭看向她臉上的紅腫。

阿歡咬著唇,頭垂得更低了些,秀氣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緊張之色。

“阿歡。”贏傾開口,“你的臉怎麼回事?”

阿歡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帶著幾分惶恐:“是,是奴婢的錯,奴婢笨手笨腳……”

“小姐。”阿言轉過身來,笑著開口,“阿歡粗手粗腳的,一點活都乾不好,我待會兒就打發她去廚房幫忙,您彆跟她一般計較”

“誰說我要跟她一般計較?”贏傾目光微轉,麵無表情地看著阿言,“我這蘅蕪苑裡,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分配任務了?”

阿言臉色一變,跟著就跪了下來,不安:“小姐,是不是奴婢做錯了什麼?小姐息怒,奴婢一定改!奴婢以後一定好好服侍小姐”

“你做的錯事很多。”贏傾語氣微冷,“先在這裡好好反省反省。”

說罷,也不等阿言說什麼,目光又落回到阿歡身上:“你先起來。”

阿歡不安地站起身。

“蘅蕪苑裡隻有一個主子,那就是我。”贏傾語氣淡淡,“在這座院子裡,你們需要聽從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其他人沒權利對你頤指氣使,以後若是繼續畏畏縮縮,任人欺負,我就讓人把你打發了賣出去。”

阿歡臉色一白,咬著唇瓣:“是。”

“放心放心,大姑娘善良著呢,才不會把你發賣了。”雪鬆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過以後你得學著強硬一點,彆讓人欺負到頭上了還不敢反抗,不反抗就一直挨欺負,反抗了說不定她以後就不敢了,人啊,都是欺善怕惡,欺軟怕硬,你越是怕她,她越是覺得你軟弱好欺負。”

阿歡不安地看了眼雪鬆,覺得她像是在維護自己,然後她忍不住又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阿言,抿唇不語。

阿言是駱星澤送給贏傾的侍女,在蘅蕪苑一直把自己當成一等大丫鬟,處處高人一等,其他侍女都知道她家小姐喜歡駱星澤,所以對阿言一直忍讓,這才造成了她越來越跋扈的脾氣。

可偏偏阿言以前特彆會做人,每次在小姐麵前又一直表現得很乖巧的模樣,聰明伶俐,活潑嘴甜,所以很得贏傾歡心。

“以前我看在駱星澤的麵子上對你客氣三分,不代表你可以爬到我的人頭上作威作福。”贏傾俯視著阿言,“我這邊就不用你服侍了。不過你方才打了阿歡一巴掌,所以就在這裡跪上兩個時辰,權當是教訓。跪完之後回你家駱公子身邊去,以後彆再出現在我麵前。”

阿言臉色大變,不敢置信地看著贏傾:“大小姐,我,我是公子送過來的……”

“所以讓你回去,有什麼不妥嗎?”贏傾冷眼看著她,“我這邊已經不需要你了。”

丟下這句話,她徑直抬腳往屋內走去。

茉莉和杜鵑殷勤地伺候著贏傾,邊伺候還邊小心地打探:“聽說小姐跟駱星澤解除了婚約?”

贏傾斜倚在梨花木貴妃榻上,舒服地眯起眼:“怎麼?”

茉莉就是想知道她家小姐跟駱星澤是不是真的鬨掰了,要是真的,她們是不是得放鞭炮慶祝慶祝?

那個駱星澤雖然文采出眾,人長得也不錯,可行事作風就像吃軟飯的小白臉一樣,她們怎麼看都不覺得他哪裡可靠,根本不可能給得了她們家小姐幸福。

“你們是不是也覺得駱星澤不可靠?”贏傾睜開眼,神色淡淡,“以前是我瞎了眼。”

茉莉微驚,連忙說道:“情人眼裡出西施,就算駱星澤再不好,在喜歡的人眼裡也是哪哪都好,這不是小姐的錯。”

況且贏傾十二歲就認識了駱星澤,那個時候懵懂,隻覺得他文采學識都這麼好,斯文雅致,看起來就是閨閣女子常說的書生君子模樣,動心也是正常的事情。

之後四年,感情自然是越來越濃,駱星澤又會偽裝,甜言蜜語信口拈來,放在哪個女子身上都得心動吧?

茉莉和杜鵑之所以不看好,可能更多的是因為他們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以一種審視的眼光去看待駱星澤,起初是怎麼看都覺得他配不上小姐,後來時間長了,就越看越覺得他配不上。

杜鵑給她捏著腳踝,“小姐怎麼突然就跟駱星澤鬨僵了呢?”

“以前瞎了眼,但瞎了四年也總要有醒悟的時候,不能一輩子當個睜眼瞎。”贏傾道,“不然不得被自己蠢死嗎?”

茉莉眨眼:“小姐彆這麼說自己。”

“不然怎麼說?”

杜鵑還有些疑慮:“小姐確定要跟駱公子一刀兩斷?會不會隻是一時鬨彆扭,或者,是生出了什麼誤會?”

“不是誤會。”她說道,“我跟駱星澤此生已是陌路。他若不來找我,那麼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他若還敢來找我,就彆怪我心狠手辣,不念舊情。”

茉莉和杜鵑麵麵相覷。

聽起來小姐是鐵了心要跟駱星澤劃清界限?

兩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劃清界限才好,駱星澤那個口蜜腹劍的偽君子,不值得小姐喜歡。

贏傾心裡想的卻是,井水不犯河水?

駱星澤絕不可能願意放棄贏家這麼好的婚事,他還指著嶽父大人提拔他呢,還幻想著在仕途上一飛衝天呢,所以他肯定還會來找她。

贏傾就等著他來。

她醒來的正是合適時機,她爹和駱星澤在新帝那裡都有從龍之功,眼下駱星澤還頂著個狀元的名頭,他的仕途剛剛開始。

贏傾冷笑,搖頭。

即日開始,駱星澤不會再有政績了,靠著相府積攢人脈的幻想也終將泡湯,想在朝堂站穩腳跟?

得看雲珩允不允許。

“小姐午膳在夫人那裡用過了?”茉莉開口,“要不要午睡一會兒?”

贏傾回過神,眸光恢複了沉靜:“雪茶,你家王爺通常什麼時候回府?”

“回姑娘。”雪茶站在門邊回答,“王爺中午聽說姑娘要去,早早就回了王府等著姑娘了。”

贏傾一愣,驀地坐起身:“什麼時候的事?”

雪茶道:“就姑娘跟夫人一起出去逛的時候。”

贏傾沉默片刻,淡定地問道:“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知道?”

“王府暗衛之間消息互通。”

贏傾表情微妙,消息互通也不至於讓王府暗衛把攝政王的行蹤特意告知給雪茶吧?

“那我還是不睡了。”贏傾起身往外走去,有些無法理解雲珩的腦回路,“本來我的意思是晚上過去,而且雪鬆不是也提醒我了嗎?說你家王爺白天會待在軍營……”

“屬下的確這麼說過呀。”雪鬆一臉無辜的表情,“可誰也沒料到王爺消息這麼靈通,居然早早就回府等著姑娘了。”

贏傾歎了口氣。

她覺得雲珩有時候當真是怪得很,一點都不像那個戰場上令人的膽寒的主帥王爺。

“要不姑娘還是睡一會兒再去吧。”雪鬆勸道,“不然王爺定會心疼自責。”

“他自責什麼?”

“自責沒讓姑娘午睡。”雪鬆道,“說不定還會牽連奴婢受罰。”

贏傾默然片刻:“你多慮了,他不會罰你。”

說著徑自走出蘅蕪苑,雪鬆和雪茶跟上,三人不約而同地無視了還跪在地上的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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