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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說完,贏術賢臉色一青:“什麼叫又來要銀子?這府裡的東西本相沒有動用的權力?明天雨雨要去參加寶靈郡主的生辰宴,你即刻從庫房中取五千兩銀子給她”
“庫房?”淩茵笑得冷淡,“不知相爺每年往庫房裡放了多少銀子?我倒是想取來給她,可庫房裡有嗎?”
贏術賢惱羞成怒,臉色變得難堪又狼狽:“你眼裡難道隻剩下錢?彆忘了你是丞相夫人,你出去看看外麵那些一品二品夫人,哪個不是高雅端莊詩酒花茶?有誰整日裡把那些俗物掛在嘴邊的?果然是商戶女出身,上不得台麵!”
這麼多年下來,淩茵顯然早就習慣了這類言辭,聞言也不痛不癢,以往不予計較,今天當然也並不在意。
“既然相爺聽不得那些俗物,也看不上商戶女,以後彆讓人來我這裡拿銀子,庫房若有銀子就直接去庫房取。”她道,“免得傳出來還讓外人以為你堂堂相府的妾室庶女們,都得靠著一個商戶女來養活,玷汙了你那些妾室們清貴高雅的氣質。”
說罷邁出門檻,把房門帶上:“傾兒,娘在府中待得實在悶得慌,你陪娘出去逛逛,看看給你添些什麼首飾,再讓寶衣閣的裁縫過來替你量身做幾件漂亮的新裙子。”
贏傾挽著她娘的手,笑眯眯地應下:“好。”
好就一個字,說完,母女二人手挽手走了出去。
“雪鬆跟著我。”贏傾淡道,“雪茶留在府中,彆讓人在我娘屋裡亂翻。要是少了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回來唯你是問。”
雪茶麵無表情地應下:“是。”
“前麵是翰林街吧?”贏傾抬眼看到一間熟悉的墨寶齋,回過神,一笑,“咱們去前麵看看。”
馬車在墨寶齋外停了下來,淩茵掀開簾子朝外麵看了看,眉頭微皺:“傾兒,你這又是想買什麼東西送給駱星澤?”
之前贏傾跟駱星澤感情要好,經常來墨寶齋給駱星澤購買上等筆墨紙硯、絕版書籍類,駱星澤的書房裡現在還擺著贏傾之前送給他的那些名貴之物。
贏傾搖頭淡笑:“不是送給駱星澤的。”
淩茵眉頭一皺,很快想到,不會是送給攝政王的吧?
踏進墨寶齋,贏傾看到掌櫃正在給一個客人介紹硯台,遂轉頭漫不經心地打量了一番,極有耐心地等著。
“這方端硯可是最上品,您瞧瞧這上麵的魚躍龍門雕紋,可是極大的好兆頭,市麵上您絕對找不出第二隻這樣的好硯台,而且這石料出自紫雲山”
“咦?”墨寶齋外麵響起一個少女驚詫的聲音,“贏傾?!”
贏傾順勢轉頭,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紫裙少女,眸心微細,隨即眼底劃過一道異樣光澤。
“贏傾,你不是應該在攝政王府嗎?怎麼出現在了這裡?”少女眼神審視地看著贏傾,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不會是攝政王不要你,把你趕出來了吧?”
“你這個小姑娘怎麼說話呢?”淩茵看見車上下來個漂亮的小姑娘,還以為是贏傾的朋友,沒料到一張口就如此讓人厭惡,“你是誰家小姑娘,怎麼說話如此沒禮貌?”
“呦,我道是誰呢,這不是丞相大人府上那位出身商戶的正一品夫人嗎?”少女看到淩茵,眼帶鄙視,皮笑肉不笑地嘲諷,“怪不得贏傾在這裡,原來是夫人帶出來撐場子的呀?不過也能理解,一個剛剛失去了名節又被拋棄的女子,這娘親要是不多疼著點,萬一尋短見了怎麼辦?你們說是不是啊?”
她身邊跟來的侍女點頭:“郡主說得對。”
淩茵皺眉,越聽這小姑娘說話越膈應人,正要跟她理論一番,卻見雪鬆氣勢洶洶地走上前,“我道是誰在這裡陰陽怪氣、臭氣熏天呢,原來是茉香郡主你啊?郡主是最近沒人疼沒人愛,看見我家姑娘有人寵著,所以忍不住眼紅嫉妒了是嗎?”
“你說什麼?”少女臉色漲紅,抬手就朝雪鬆的臉上掌摑而去,“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來教訓本郡主?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啊!”
雪鬆驀地抓住她的手腕,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侍女們呆若木雞,茉香郡主不敢置信地捂著自己的臉,“你,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
“容我跟你鄭重地自我介紹一下。”雪鬆甩開她的手,慢條斯理地活動活動手腕,“我叫雪鬆,攝政王府金牌護衛之一,奉我家主子之命保護贏傾姑娘,彆說打了你,就算當街把你殺了,我保證你的爹娘也不敢找我家主子興師問罪。”
從聽到“我是雪鬆,攝政王府的金牌護衛之一”開始,茉香郡主的臉色就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刷白了下來,當雪鬆這一番話說完,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另外,這位。”雪鬆朝後退了一步,眉目微低,“攝政王府的女主子,未來的攝政王妃,贏傾姑娘,我家王爺心頭寵,王爺特意交代過,任何人敢對贏傾姑娘無禮,打死打殘了都算在王爺頭上,誰敢不服,找我家王爺理論去!”
淩茵聽得目瞪口呆,轉頭去看自己的女兒,攝政王當真這麼說過?
贏傾也是有些詫異,她暫時還不知道雪鬆說的這番話是真是假,是她胡編亂造嚇唬人,還是攝政王當真說過這樣的話。
但無疑的,此時的雪鬆氣勢懾人,氣場強大,茉香郡主根本連一個字都不敢反駁,隻漲得一張臉紅轉青,青轉白,眼淚都噙在了眼眶裡,純屬嚇的。
“我,我……”
“你什麼你?”雪鬆冷眼一瞪,“以後再敢對我家姑娘無禮挑釁試試?”
“我,我不敢了,不敢了還不行嗎?”
茉香郡主“哇”的一聲哭出來,捂著臉,轉身連滾帶爬逃上了馬車。
淩茵眼帶崇拜地看著雪鬆:“真有氣勢。”
雪鬆眉開眼笑,福了福身:“多謝夫人誇獎,保護姑娘是奴婢分內職責。”
贏傾眼神微妙地看著她:“雪鬆——”
“傾妹?”
話未說完,耳畔又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贏傾轉頭看去,眯起了眼:“駱公子。”
駱公子?
駱星澤臉色微變,隨即低斂著眉眼,語氣帶著點黯然:“傾妹,我有話想跟你說,能不能找個地方單獨談談?”
“男女授受不親。”贏傾注意到掌櫃和那位買硯台的公子正豎著耳朵聽,墨寶齋外也站了許多看熱鬨的人,平靜地開口,“我們已經解除婚約,從此不再有任何關係,贏梔刺傷我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追究,還望駱公子彆再逼我。”
難不成贏梔刺殺贏傾一事,真是出於駱星澤的授意?
駱星澤眉頭微皺,一臉受傷地看著他:“傾妹,你到底怎麼了?我們四年的感情,你真的說拋就拋?”
贏傾看著眼前這個演技精湛的男人,若非眼下這麼多圍觀的人在,她真想拍拍手,讚他一聲好演技,不去當戲子都可惜了。
贏傾走出去兩步,麵上帶著幾分苦澀:“駱星澤,以前是我年幼無知,你就忘了我吧,我們倆真的不合適。”
“可我隻喜歡你一個人。”駱星澤伸手欲拉著她的手,卻被贏傾避開,“傾妹,我的心隻為你一個人跳動,我的眼裡隻有你一個人,若沒了你——”
“沒了我,你不是還有贏梔嗎?”贏傾低眉,語氣黯然,“贏梔說她已經懷了你的孩子,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對她。”
圍觀的眾人大驚,看向駱星澤的眼神頓時火熱了起來。
贏梔懷了駱星澤的孩子?
“傾妹!”駱星澤臉色劇變,被圍觀的人看得臉上發燙,難堪至極,“這樣的事情怎能亂說?”
贏傾淡道:“我亂說了嗎?贏梔有沒有懷你的孩子你心裡清楚,她心裡也明白,你可以回去問問她,或者請個大夫回去給診個脈看看,噢對了,贏梔在攝政王府刺傷了我,然後被王爺所傷,孩子有沒有保住我不敢肯定,你還是早些回去看看她的情況,她的身邊不能沒人。”
駱星澤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陰沉又狼狽,咬了咬牙,“傾妹,我還是希望你能想清楚,我喜歡你是真的,你對我分明也還有感情在,取消婚約一事請你再好好考慮考慮,我,我先走了。”
話音落下,也不知是怕贏傾說出拒絕的話來把後路徹底堵死,還是當真擔心贏梔肚子裡的孩子,轉身匆匆離去。
圍觀的人見狀,麵麵相覷,“贏二姑娘不會真的是懷了孩子吧?駱星澤看起來挺著急的……”
“是啊,口口聲聲說喜歡贏姑娘,可一聽到那位贏二姑娘懷了孩子,就拚了命的往回跑,這不就坐實了懷孕的事實嗎?”
“真看不出來,表麵上斯斯文文深情款款的駱公子,居然也是腳踩兩隻船,想效仿古時候的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嘖,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人群中有人看向贏傾,“大姑娘,贏二姑娘當真刺傷了你?”
贏傾點頭,伸手撫向自己的左胳膊:“傷了手臂,劃了這麼長一道口子。”
“真是個白眼狼。”那人說道,“之前贏姑娘對這個妹妹可是疼愛有加,沒想到她轉眼就刺傷了贏姑娘,真是狼心狗肺。”
“贏姑娘居然看上了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看來眼光也不怎麼樣嘛。”
“眼光好不好不重要。”另外一人說道,“眼下他背信棄義,口是心非,辜負了贏姑娘的一片情深義重,這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