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賈張氏耳朵一豎，眼睛瞪得滾圓，瞬間就炸了毛。
她雙手叉腰，扯著嗓子吼道：“我們家東旭可眼巴巴等著這房子結婚呢！憑啥說給彆人就給彆人了？”
“媽，你彆嚷嚷。”賈東旭眼疾手快，立馬捂住了賈張氏的嘴。
賈張氏用力一甩頭，胳膊猛地一掙，生生掰開那捂在自己嘴上的手，脖子一梗，滿臉漲紅，扯著嗓子叫嚷：“你們這是要乾什麼！”
她胸脯劇烈起伏，眼神中滿是憤懣與不甘：“我今天非得問個明白，憑啥一來就搶我們家眼巴巴等著的房子！”
可她卻好似被貪念迷了心智，全然忘卻自家對那房子不過是申請了而已，審批壓根沒下來，這房子從始至終就不屬於他們家。
賈張氏火急火燎衝到林北家門口，雙手叉腰，扯著嗓子破口大罵：“狗娘養的畜生！憑什麼搶我們家的房子？
欺負我們這沒爹沒主的孤兒寡母，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她這一嗓子，沒把林北給叫出來，院裡其他鄰居們的門倒是一扇接一扇被推開。
大家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紛紛探出頭來，緊接著趿拉著鞋，快步湊過來，將賈張氏圍在中間，目光裡滿是好奇與探究，準備瞧一瞧這場熱鬨好戲。
賈張氏“噗通”一聲，一屁股重重坐在林北家門口，雙手有節奏地用力拍打著大腿，那叫嚷聲一聲高過一聲：“街坊鄰居們呐，可得給我們這沒依沒靠的孤兒寡母做做主啊！
這個有人生沒人養的畜生，平白無故搶了我們家的房子，這還有沒有天理啦！”
鄰居們圍成一圈，腦袋湊在一塊兒，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開來。
三大爺閻埠貴站在人群前排，他先是扶了扶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鏡，清了清嗓子，搖頭晃腦地說道：“賈家嫂子，這是咋地了？”
二大媽邁著小碎步，湊近了些，滿臉的關切，卻又帶著幾分看熱鬨的興奮勁兒：“東旭他媽，你先彆急，把事兒說清楚嘍。
這房子到底咋回事，你家申請多久了？”她的聲音尖尖細細，在人群中格外清晰。
賈張氏聽了這話，眼淚“唰”地一下就冒出來了，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她一邊哭一邊拍著大腿：“哎喲，二大媽，你可不知道啊，我們家東旭都二十多歲的人了，就盼著這房子娶媳婦呢。
申請都交上去好幾個月了，眼瞅著就要到手了，這倒好，被人半路截胡了。”
人群裡頓時發出一陣唏噓聲。
就在眾人議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林北的房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了……
林北剛才在屋裡收拾就聽見外麵叫嚷聲了，本來他是沒打算出去的，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賈張氏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受害者，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加害者，這就不能忍了。
“在我家門口哭爹喊娘，是誰家死人了嗎？”林北看向眾人，故作不解的問道。
眾人聞言，腦袋像撥浪鼓般紛紛搖頭，緊接著，幾十隻手齊刷刷地指向坐在地上撒潑的賈張氏。
林北順勢將目光穩穩移到賈張氏身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而後抬腳不緊不慢地走到她麵前。
他微微俯身，做出一副想要攙扶她的樣子，嘴上關切地說道：“大嬸，咋地了這是，聽您哭得這麼傷心，家裡誰去世了？需不需要我幫忙？”
賈張氏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懵，一時間竟忘了哭鬨。
她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一把拍開林北的手，眼睛一瞪，又開始叫嚷起來：“你家才死人了呢！你會不會說話？
先是搶了我家的房子，又咒我們家死人，你安的什麼心？”
林北直起身子，環顧了一圈周圍的鄰居，臉上露出無辜的神情，說道：“大家都在這，我想把事情說清楚。這房子是廠裡分配給我的，手續齊全，怎麼就成了我搶您家的呢？”說著，他從兜裡掏出一張廠子裡開出的分房證明，揚了揚：“這是廠裡的分房證明，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您要是有疑問，應該去廠裡問問，在我家門口這麼鬨，實在不合適。”
人群中一陣交頭接耳，三大爺閻埠貴忍不住說道：“賈家嫂子，這事兒說不定有誤會，既然人家有證明，要不咱先彆鬨了，去廠裡核實核實再說？”
二大媽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東旭他媽，咱先彆著急上火，把事情弄清楚才是。”
賈張氏卻依舊不依不饒：“我不管，這房子我們等了這麼久，憑什麼就給他了！”
林北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大嬸，您先冷靜冷靜。
我理解您盼房子的心情，可要是真有什麼委屈，咱也得走正規途徑解決不是？
在這大吵大鬨，也解決不了問題，還讓街坊鄰居看笑話。”
這時，賈東旭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滿臉尷尬，他拉了拉賈張氏的胳膊，小聲說：“媽，咱先回家吧，彆鬨了。”
賈張氏一把推開賈東旭，站起身指向林北說道：“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房子給我，今天我就跟你沒完。”
林北聽了，嘴角一勾，綻出一抹帶著戲謔的笑：“喲，大嬸，您打算咋跟我沒完呐？是不是想著在我家門口上吊尋死？”說著，他作勢往屋裡張望，“您瞅瞅，有繩子沒？要是沒有，我這就給您拿一條，保證夠長。”
賈張氏被林北這番話懟得渾身劇烈地哆嗦起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氣得嘴唇都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她的胸脯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像是一隻憤怒到極點卻又無從發泄的禽獸。
“你……你……”賈張氏伸出一根顫巍巍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林北，可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惡言惡語堵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周圍鄰居們的目光此刻都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讓她又羞又惱。
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發出一聲近乎歇斯底裡的尖叫：“你個天殺的！我跟你拚了？”說著，她彎腰抄起地上的一塊石頭，作勢要朝林北砸過去。
賈東旭見狀，臉色驟變，急忙衝上前去，一把抱住賈張氏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媽，彆鬨了，再鬨下去真的沒法收場了！”
二大媽和幾個熱心的鄰居也趕緊圍上來，一邊安撫著賈張氏，一邊試圖將她手裡的石頭奪下。
“大夥都瞧見了啊，這就是個惡霸！”賈張氏一邊掙紮，一邊叫嚷著，“占了我家房子，還這麼欺負人！天理何在啊！”儘管她極力反抗，但在眾人的拉扯下，還是漸漸沒了力氣，石頭“啪嗒”一聲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