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眉頭一皺。
“狡兔三窟，艾家一定有密道，你帶人去拷問管家，他們應當知道。”
高一功轉頭看向李自成。
李自成點頭道：“毅哥兒說的在理，快去審問。”
高一功這才轉身離開。
李毅似笑非笑的看著李自成道：“二哥，看來高大哥已經以你為主。”
李自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左右看了看，低聲道。
“毅哥兒，我與桂英已經成親，一功已經是哥哥的小舅子了。”
聽聞此言，李毅恍然大悟。
怪不得高一功身為縣衙牢頭，敢跟著李自成做刀口舔血的買賣。
原來已經和李自成成為一家人，自然儘力輔佐。
高一功為人仗義，敢打敢拚，是個很好的助力。
李毅也幾次想要招攬，沒想到竟然被李自成搶先。
“二哥，咱們曾說要善待百姓，心懷仁義。艾家雖魚肉鄉裡，欺男霸女，可其餘人大多數都是窮苦良善之輩，還請你饒他們一命。”
李自成笑著道：“你儘管放心，我這就去巡視軍紀，不會妄造殺孽。”
說完這句話，李自成跨刀而去。
賊寇衝進艾家宅院之後，就開始搜捕各處的艾家之人。
不管是奴仆管家，還是艾家親族，儘皆被押了出來，聚集在院子裡。
因為有李毅的震懾，和李自成的勸阻。
賊寇雖然搶掠財物，毆打艾家之人，卻沒膽子騷擾女眷，胡亂殺人。
有人押著管家前去辨認。
不一會，李自成快步走回來，怒聲道：
“除了幾個艾應甲的小妾，艾家親族都不在其中，看來一定有密道。“
就在這時，高一功也快步走來。
“李大哥，後院深井裡發現密道。”
李毅和李自成對視一眼，跟著高一功走去了後院。
隻見主院中心有一個深井，井口狹窄，僅能容一人通行。
有賊寇從裡麵大喊道：“掌盤子，密道通往後山，艾家的人早就跑的沒影了。”
聽到這番話，李自成憤怒的一拳打在井沿上。
“直娘賊的，讓這條老狗逃了。”
讓艾應甲逃掉了，李毅也有幾分遺憾。
“二哥，艾應甲逃了，可倉促之間，他定然帶不走太多財物。你可讓人收拾兵甲，搜查財物，找些撤離為好。”
高一功點頭道：“李大人這話說的在理。艾應甲逃了，必定找官兵奪回官莊，咱們還是早些離開為好。”
李自成這才壓下怒火，帶著人去了前院。
官莊是艾家宗族聚居的地方，分為艾家祖產和各家私產。
李自成讓田見秀搶占艾家族中倉庫，自己又帶人拷問艾家私庫所在。
艾家公庫存放著一萬石糧食，又有火油、毛皮、鐵錠和木材。
但是私庫卻有三萬石糧食，四萬兩銀子，加上銅錢綢緞，珠寶玉石，可以說是富可敵國。
在場的人除了李毅，誰都沒見過這麼多財寶，都不由大吃一驚，心中無比激動。
李自成更是笑的合不攏嘴。
“都說艾家富可敵國，今日我才懂得這句話。這麼多財物，艾家怕是十輩子都花不完。”
一旁的高一功也激動的道：“有了這些錢財，咱們就可以招兵買馬了。”
李毅笑而不語。
這些錢財雖然多，可李毅明白，這隻是艾家財富的冰山一角罷了。
不說艾家可能存在的密室，就是各地商鋪，晉商的分紅，就是個天文數字。
因為物資頗多，李自成帶著人馬在官莊搜集車馬。
花費兩個時辰，才粗略準備妥當，以艾家人為苦力，不停歇的打包裝車。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遠處朝霞漫天，天地卻格外寧靜。
李自成不敢久留，讓手下搜集了兵甲，匆忙的帶著人馬離開官莊。
李毅以追討張獻忠為借口來此幫忙，也要返回軍中。
李自成拉著他道：“毅哥兒，如今米脂縣大亂，官兵定然圍剿附近賊寇。我決議去逃奔闖王，今日一彆，不知何時相見。”
洪承疇老巢被掏，艾家又吃了這麼大的虧，定然會追剿張獻忠、李自成，極力報複。
李自成確實應當早些逃走。
李毅勸說道：“二哥，朝廷雖然腐朽，可官兵依然勢大。要想對付官兵，就要善待百姓，這樣才能和官兵周旋。”
李自成點點頭道：“這個道理二哥知道。車馬不便，我會將銅錢、糧草留在柴山，你可派人去取。”
李毅本想推辭。
李自成擺擺手道：“今日能打破官莊，皆因你的謀劃。二哥我急需錢糧兵甲，分你這麼點已經心中有愧，你不要推辭了。”
李毅聞言，隻能點頭答應。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這才分開。
李毅目送著李自成率軍離開，過了好一會才拍馬離去。
一行人快馬加鞭，終於在綏德和米脂的交界處找到了碎金軍主力。
高老實帶著主力在一處村落駐守，見李毅返回，立馬帶著劉大勇、李狗蛋出來迎接。
“情況怎麼樣？”李毅問道。
高老實連忙道：“張獻忠已經向東逃竄，中間還想派伏兵襲擊我軍，皆被擊破，死傷頗多。”
一旁的劉大勇大聲道：“高把總用兵如神，多次識破張獻忠的詭計，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毅哈哈大笑，拍了拍高老實的肩膀道。
“你做的很好，回頭我就為你請功。”
高老實低頭道：“屬下不為功勞，隻想為大人分憂。”
李毅深深看他一眼，高聲道：“張獻忠既然離開米脂縣，咱們解圍的軍令已經完成，可以班師，回去領賞了。”
聽聞此言，一眾人都是麵露喜色。
就在此刻，突然有哨騎返回。
“操守大人，洪參政的大軍已經到了綏德，讓我軍前去彙合。”
回來的好快。
李毅沒想到洪承疇行動如此之快，短短數日就率軍到了綏德。
看來自己不趕跑張獻忠，他就要被洪承疇堵在米脂縣。
想到這裡，李毅轉頭道：“你們下去整軍。讓手下染血包紮，旗幟歪斜，不要露出馬腳。”
劉大勇等人皆是驚愕不解。
高老實卻福靈心至，抱拳道：“屬下明白，定然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