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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子敘坐在儲秀宮正殿的主位上,看著下麵站成兩列的秀女,有些不耐。
“皇上,這是今年秀女的名冊。”安德恭敬地呈上手中的名冊。
“嗯。”謝子敘漫不經心地接過名冊,神色慵懶。
謝子敘隨意掃了幾眼名冊上的介紹,便大約摸透了她們背後的關係。
感受到謝子敘戲謔的眼神在她們身上打轉,下方的秀女們心中更是不安。
謝子敘並沒有打算在她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擺手喚過安德,“這幾人,這樣……”
謝子敘修長的手指在名單上指了幾處。
剩下的事,就交給安德了。
既然事情辦完了,他也就不再多留。
安德那聲“起駕”響起的同時,他已越過眾秀女,大步向門口走去,毫不留戀。
而此刻,在落霞閣裡擺弄花卉的黎錦娥,全然不知自己已被不少人記恨上了。
自從那天接了聖旨後,安德便安排她住在這落霞閣裡。
“小主,儲秀宮那邊,都定下了。”一小太監慌忙跑進院子,估計是剛跑得太急,還喘著氣。
“那些事,與我們有什麼關係。”黎錦娥笑笑,這小果子,性格和江阿瀟還真是像。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小果子急了,“冊封之後,以後每晚都會有牌子送去皇上那裡,要侍寢的。小主你的牌子也會和她們一起送過去。”
見黎錦娥仍沒有反應,小果子又補充道,“她們中有的人似乎不喜歡您,您要小心她們使壞!”
晚膳過後,禦書房的氣氛與往日相比,不儘相同。
裡麵,謝子敘仍舊在批閱奏折,而外麵,安德卻在忙著督促內務府的人,準備今晚侍寢的一應事務。
接過小太監送來的盤子,安德問道,“都準備好?”
“回總管,都準備好了。”
“行吧,你先下去吧。”安德擺手,示意那小太監退下,自己則端著盤子推門而入。
“皇上,您看這.…..”安德不安地看著皇上,不肯將盤子端過去。
“要不還是算了吧,規矩是規矩,可是您要保重龍體啊。”
“那你覺得,我該找個什麼樣的理由把這事拖到傷好呢?”謝子敘嘴角翹起,笑得彆有深意,“難不成告訴所有人,朕前幾日偷跑出宮殺了幾個人,受傷而歸,所以近日不能召人侍寢?”
安德心中暗道,那您找個女人來,還不是一樣會暴露受傷的事,除非您讓她陪您閒聊一晚上。
謝子敘就比安德淡定太多了,隻是一瞥,就選好了人。
隻見那塊特製的精致玉牌上刻著三個字,黎常在。
安德見他選定的人,著實被嚇了一跳。
不等他回神,謝子敘打發的聲音就已傳來,“去吧。”
安德見主子的心思又重新回到奏折上,心中感歎,主子的脾氣還真是一點沒變,雷厲風行。
安德無奈,雖然心中極為擔心主子的傷,但架不住主子做得決定絕不輕易改變。
當如意轎到落霞閣時,黎錦娥正要睡下。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常在,快起身,接駕的人到了。”
小果子這會兒,心裡急得不行。
小果子心裡泛苦。
“接駕?去哪兒?”黎錦娥隨意套上一件衣服,頭發也隻挽了個簡單的髻。
“去璿霄宮侍寢。”小果子這會兒也顧不上太多,一邊解釋,一邊領著黎錦娥往門口去。
“侍寢?可是沒人通知啊。”黎錦娥疑惑地看著小果子,“不會是弄錯了吧?”
“這哪能弄錯啊,他們都等在門口了。您還是快去吧。”小果子催促道。
莫名其妙坐上如意轎的黎錦娥,心中也有一絲不安。
璿霄宮內,黎錦娥被人直接領去了謝子敘的寢宮。
“安總管,人到了。”
“好,你下去吧。”打發了領路的,安德又轉頭對黎錦娥道,“黎常在,隨咱家來吧。”
雖然覺得不可能弄錯,但黎錦娥還是仍不住問道,“不是侍寢嗎?怎麼會在上清殿?”
“皇上的心思,咱家哪裡猜得透。常在還是快隨我進去吧。”安德確實沒有說謊,這個問題,一個時辰之前,他也問過謝子敘,得到的答案是,“麻煩。”
“皇上,人帶到了。”
黎錦娥被安德帶進去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極具視覺衝擊的畫麵。
謝子敘拿著一本奏折靠在床邊看得入神,衣袖落在手肘處,露出半截瓷白的小臂。
“參見皇上。吾皇萬福金安。”黎錦娥低下頭,不敢再看。
“平身。”謝子敘合上手中的奏折,抬眸看向來人。
“皇上若沒有其它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
安德正識趣地打算退下,卻被謝子敘叫住,“等等,你去把藥拿過來。”
這話可把安德給嚇著了,主子怎麼當著外人的麵說這事?
謝子敘似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道,“她知道。”
不理會仍沒反應過來的安德,他又兀自補充道,“再拿床被子過來。”
拿來藥,又抱過被子,安德順勢就要把被子放到床上。
卻被謝子敘攔住,“被子放地上。”
安德剛把被子放在地上,便聽謝子敘對黎錦娥道,“你今晚睡地上。”
這下安德總算是明白了,主子根本就沒打算找人侍寢,他不過是想找個人來掩人耳目。
把所有的事情一串,安德大約明白了主子的意圖,不想讓彆人知道他受傷的事,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人來替他掩飾。
“過來換藥吧。”安德退下後,謝子敘便喚了黎錦娥過去替他換藥。
黎錦娥的呼吸,頓住了。
閉目的少年似乎感受到了黎錦娥凝視的目光,抬起眼眸,“看夠沒有?看夠了就趕快上藥。”
清冷的聲音一下子把黎錦娥的神誌喚回,麵對美色,她隻能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那些傷口上。
“皇上。”猶豫片刻,黎錦娥還是決定好好跟他說說這個問題。
“嗯?”慵懶的聲音,昭示著主人的漫不經心。
“這些傷比起那日沒有好轉。”黎錦娥小心道。
“嗯。”謝子敘的聲音仍舊淡淡的,沒有起伏。
“您的傷口不能再沾水了。”
閉目養神的人忽然睜開眼,幽深的眸子讓人不敢直視,“所以呢?”
黎錦娥聽得出,他不高興了,但已這件事已經提起,她隻能硬著頭皮把話說完,“您沐浴的時候,最好避開傷口,不然這傷很難好,而且還容易留疤。”
“朕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謝子敘看向黎錦娥,深邃沒有一絲溫度的眸似在警告她,不該管的事,彆多管。
這樣的目光,讓黎錦娥有那麼一瞬,如墜冰窖。
看著他好看的眉蹙起,黎錦娥下意識地把手立馬收回,心中惶恐更勝。
好在謝子敘並未打算和她計較,鳳目一斂,就掩去了那雙秋水剪瞳中的所有情緒。
他似乎又回到了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隻留下一句,“繼續。”
次日清晨,天還未明,黎錦娥便被一陣晃動驚醒。
黎錦娥隨手撥開臉上散落的頭發,迷糊睜開眼,抬首,就看見謝子敘那張好看地過分的臉橫在眼前。
黎錦娥急忙起身詢問,“皇上有什麼吩咐?”
謝子敘叫她起來,肯定是有其他事了。
“把被子收起來,去床上睡。”雖不明白他的意圖,但黎錦娥還是依著他的話照做。
謝子敘盤腿坐在龍床中央,單手握著一把不知從哪找出的匕首,對著自己手掌,就這麼劃了下去。
“皇上?”黎錦娥被他此舉嚇得不知所措,隻得站在床邊,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謝子敘並未理會,隻是專注地看著自己的血滴落,若有所思。
過了一小會兒,謝子敘似乎覺得差不多了,便收了手,伸到黎錦娥麵前,“處理一下。”
看著替他包紮傷口的人,他突然出聲道,“等會他們進來伺候我起身的時候,你彆出聲,裝作還在睡就可以了。”
“喏。”黎錦娥點頭,隻一瞬,她就明白了謝子敘的意圖,他要掩飾昨天晚上的事,掩飾他受傷的事。
側躺在內側,黎錦娥用被子捂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看著他風華絕代的側顏,直至天明。
辰時一到,安德便準時佇立在屏風後詢問,“皇上,起了嗎?”
“嗯,叫人進來更衣吧。”謝子敘的聲音剛一傳出,早就在門外候著的宮人便立馬魚貫而入,伺候他梳洗更衣。
看著仍在床上的黎錦娥,安德欲去叫她,卻被謝子敘攔下,“她還沒醒,衣服你先放到床邊。等她起來後,叫她用了早膳再回去。”
伺候的宮人麵露驚歎,無不把這當成無上殊榮,隻有黎錦娥自己心裡明白,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掩飾那件事。
黎錦娥就這麼躺在床上算著時間。
外麵守著的宮女服侍她梳洗用膳後,本還欲照吩咐送她回落霞閣,但黎錦娥拒絕了。
一路走過,黎錦娥被被這景色吸引了神思,以至於迎麵走來兩名女子她都未曾在意。
在兩人與黎錦娥交錯而過的瞬間,突然一聲厲喝在她耳邊炸開,“站住!”
黎錦娥轉首看去,嗬斥她的是一個十七八歲著粉色宮女裝的小姑娘。
看著這小宮女怒目而視的猙獰模樣,黎錦娥奇道,“你是在叫我嗎?”
“當然是在叫你!”那宮女怒道,“我問你,你見了莫貴人,為何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