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不行？”
男人撲麵而來的古龍香水味，讓雲夏的心砰砰直跳。
“這裡……”感受著近在咫尺的老板，雲夏的指尖不知為何，有些泛熱……
傅長風看著少女的指尖，目光幽深。
“好，那你回去慢慢改，我很期待你的新作品！”傅長風暗惱，他看著年輕的臉龐，還是狠不下心……
雲夏到學校時，心臟還砰砰直跳。
不知為何，她感覺老板越來越熟悉。
像誰呢……
雲夏周日便到了星辰學院。
她在於楓的身旁坐著，臉有些發熱，索性初夏到了，沒人會感覺奇怪。
音樂教室的《月光》彈到第三小節就卡住。
雲糖糖精心護理的指甲刮過琴鍵：“雲夏同學知道這個音準不對嗎？要不要”
雲糖糖突然噤聲“我的手指正懸在中央c鍵上方三厘米——巴黎音樂學院教授說過，這是最適合發力角度。”
《鐘》的華彩段落震碎窗欞積灰時，於楓的白襯衫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雲糖糖的珍珠發卡恰好滾到他腳邊：“於楓哥，能幫我撿一下嗎？”
雲夏走過去，猛地踩下延音踏板，李斯特的魔鬼顫音吞沒雲糖糖綠茶般的嬌嗔。
程方還是一頭寸發，倚著門框拋接籃球，琥珀色汽水滴在鎖骨：“原來優等生也會彈琴？”
“所以我請雲夏同學來，肯定沒錯，她本事大著呢。”雲糖糖自然，親昵的附和幾個少年的話，眼底有微不可察的恨意。
“不如你教人發嗲的本事。”雲夏甩上琴蓋，準備教學。
在二人身旁的於楓，伸手要接的瞬間，程方突然翻轉手腕，籃球重重砸在雲糖糖剛擺好的樂譜架上……
“窮學生也配碰施坦威？”白露起身，同樣慢慢走向前，鑲著碎鑽的指甲劃過琴蓋，“知道這架琴值多少錢嗎？”
雲夏盯著琴，垂頭不語。
此刻，鬆香氣息混著於楓身上的雪鬆香，突然漫過來。
“一套教學樓而已，白露同學意見這麼大，不如自己練習！”
“況且，今天你們不是邀請小特招生教學的嗎？”於楓看著劍拔弩張的樣子，慢悠悠開口。
黑色袖扣折射的冷光劈開人群，於楓單手撐住琴蓋，“而且，小特招生自然配碰這個鋼琴，畢竟她改寫的是李斯特技的練習曲譜呢。”
於楓的眼神複雜的看著雲夏，正當他想在開口維護小跟班時。
雲糖糖的珍珠耳釘突然再次墜地。
雲夏看著滾到腳邊的渾圓珠子，想起前世她的婚禮上，雲糖糖送出的也是這種珍珠，她好像格外喜歡珍珠元素的飾品。
被換回去餓雲糖糖，用廉價的珍珠穿成了手鏈，被於楓如珍似寶了好多年。
……
撿起耳環後，於楓僅僅三言兩語，便緩解了眾人對雲夏的為難。
雲夏默默看了於楓一眼，正式開啟了她的彈奏教學……
後來的一段日子，雲夏刷題更加瘋狂了……
她的生活在刷題，應付小綠茶幾人，錄歌中度過。
時間在這三點一一線中過的格外快……
直至考前一個月，校長他們才知道，雲夏突然決定高考的原因。
“沒想到雲夏同學竟然默默承受這麼多”黃澤此時正緊急召開教師大會和股東大會。
幾乎所有內部人員，都知道雲夏高考的成績意味了什麼。
能夠拉到更多投資，引到更多關注，對那些股東來說求之不得。
他們此時也默認了校長他們，對雲夏的寵愛與縱容。
“不如，我們想辦法悄悄給雲夏同學籌款，在考試前夕交給她？”一個弱弱的女聲傳出，瞬間引來一眾同意！
“這個辦法好，既振奮了特招生的心，又能解決她的後顧之憂！”
“相信以特招生的實力，一定能為我們帶來前所未有的輝煌！”
那些校董聽到有利益可談，自然也同意了募捐。
就這樣，在雲夏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情況下，一眾老師瞞著她在他們的圈子為她進行籌款……
暴雨衝刷著星辰學院百年禮堂的哥特式尖頂，雲夏攥著濕透的校服下擺，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禮堂彩繪玻璃透進的幽藍光線裡，白露帶著眾殺馬特少女，指尖的鑽石美甲正戳在她鎖骨處，涼得像毒蛇信子。
“特招生就該跪著擦鞋。”少女甜膩的嗓音混著雨聲，慢慢退到後麵，在梁棋身邊坐了下來，她將腳向前一伸，正好落在雲夏的腳上。
“如果不是校長所說，我們也不知道雲夏同學的爸爸患了癌症，真是可憐呢～我們可是好心在幫你籌錢”
白露看著雲夏的臉，隻覺得她刺眼。
她和雲糖糖一樣，整天在於楓哥哥身邊，看著就礙眼。
接著她學著雲糖糖的聲音諷刺道“當然，雲夏同學肯定不會白收我們這二十萬的捐款，對吧，萱萱，梁哥，你們說我讓她跪著擦個鞋不過分吧！”
“哈哈哈～當然不過分”梁棋坐著微微抬頭，雲夏低垂的小臉在他眼中一覽無遺。
“怎麼提前參加高考這麼大的事，小同桌也不和我講一講呢？”
“如果不是我父親提前告知我，我還不知道你這麼有能耐！”梁棋的臉上慢慢泛起寒霜。
“父親生病，提前高考……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們呢，小同桌，嗯？”
他還沒玩夠，這個小醜八怪怎麼能提前離開呢？
她被開除這裡，去往任意一所學校，他都能繼續掌控這個小玩具。
可是如果她真考出去，上了大學，他就完完全全，失去掌控小醜八怪的機會了……
從小到大，隻有這個小醜八怪能提起他心中的惡趣味，讓她離開？怎麼可能？
絕對不行！
梁棋的眼中，此時正慢慢醞釀著一場惡意……
雲夏積攢了半年的頭發，被她們圍著，再次成了一個半禿的樣子。
她麻木的看著眼前的梁棋，依然沒有蹲下去給她們擦鞋。
還有半個月，她便能參加高考，臨近畢業，她實在不想多生事端。
左右，是在忍受這群人半月罷了。
“小同桌，還不擦嗎，你難道不需要這筆錢？”
梁棋緩緩起身，低頭湊近雲夏，他的鼻尖和雲夏的鼻翼靠的極近，近到梁棋有些恍惚，心臟竟然猛烈一跳。
他正想抓著雲夏的手腕，伸向自己的限量版運動鞋時，一道清冷的聲音破開雨幕，回響在大堂中。
“學生守則第十章第一款。”黑色傘尖精準抵住梁棋的手腕。
於楓白襯衫袖口染著水墨，露出的小臂線條像繃緊的弓弦。
“當眾侮辱同學，扣十五分記過處分！。“
失去梁棋的限製，雲夏猛地後退半步，後腰撞上大理石柱。
同初中畢業那天的情景慢慢融合，於楓像當時一樣，為她出了頭。
這次的紅發少年此時，竟真的站在雲夏麵前。
雨水順著他的傘尖掉落，在平坦的大理石學堂，積成小小水窪。
而他身後，跑來的少女，慢慢到了站在了於楓的一旁，急喘的聲音，也慢慢平複。
“於楓哥哥！”雲糖糖綿軟的聲線，蕾絲裙擺掃過雲夏沾泥的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