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本功從下午就到了丁甲家中。
丁甲早就回避了,為劉本功和侯香芸留出單獨相處的空間。
侯香芸陪著劉本功聊天兒,講些鄉下的趣聞,以及村裡的風流韻事。
侯香芸的口才極好,娓娓道來,講得聲情並茂,有聲有色,葷素搭配,劉本功聽得津津有味,不時撫摸著自己的大光頭,發出豪爽的笑聲。
二人從下午一直聊到晚上,劉本功都忘了肚子餓,要不是侯香芸提醒,劉本功不吃飯都行。
經侯香芸提醒之後,劉本功才派了一個保安隊員,去附近的酒樓要了一桌菜,送到丁甲的家中。
劉本功正聽得入迷的時候,院門外響起了一個保安隊員的聲音:
“團長,送菜的來了。”
劉本功:“讓他進來吧。”
院門打開,驢二提著飯盒,走了進來。
丁甲的院子,隻是一進院,並沒有後院,進了院門就可以看到堂屋中的情形。
由於堂屋中點著旺旺的火炕,房間中溫暖如春,所以房門沒有關嚴,隻是虛掩著,留出一道門縫,以免時間久了,屋中人被木柴燃燒時發出的氣味熏昏了腦子。
驢二一手提著飯盒,一手推開虛掩的房門,進了堂屋客廳。
他一進來,就看到堂屋牆邊的炕床上,坐著一男一女。
他隻知道縣保安團長是劉本功,卻並沒見過,但在這個房中看到此人,他就知道此人就是劉本功了。
至於那個女人,他就太熟悉了,正是丁勝天的四姨太侯香芸。
石雄在海陽縣被抓,驢二就已經猜到是侯香芸告發的,現在在丁甲的家中看到侯香芸,他並不意外。
而且他也打定了主意,如果見到侯香芸,就把這個“言而有信”的女人一起殺了----當初,侯香芸向他保證過,不會告發任何人,他才饒她一命的,既然她告發了石雄,先打破了諾言,他對她就不必客氣了。
侯香芸卻沒認出來驢二。
驢二隻是淡淡瞄了一眼,就把房間中的情形,了然於胸。
他沒看到丁甲,微微有些意外,剛才在院門外,他沒敢問保安隊員丁甲在不在家,他以為丁甲在家。
但看到侯香芸和劉本功二人共處一室,而丁甲又不在,他馬上明白過來:丁甲不在家,為侯香芸勾搭劉本功騰出空來。
丁甲不在家,驢二雖然有些失望,但計劃還要進行,畢竟殺丁甲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救出石雄。
“抓了劉本功,就能救石雄!”
驢二這樣想的時候,目光就落到了炕頭上劉本功那把手槍上。
如果不用手槍控製住劉本功和侯香芸,一旦發出打鬥的聲音,外邊的保安隊員就會衝進來,場麵就會不受控製了。
但現在他距離那把手槍有點遠,如果就這樣跑過去,還沒等他靠近,劉本功就會先抓到槍,向他開槍。
驢二很沉得住氣,笑著問道:
“飯菜放在哪裡?是炕上,還是桌上?”
侯香芸聽到“炕”字有些刺耳,瞪了驢二一眼,語氣並不和善的說:
“放桌上。”
驢二爽快的答道:
“好嘞。”
他提著飯盒,走到桌前,打開上麵的木蓋,把裡麵的菜肴取出來,一一擺放在桌子上。
就在驢二擺放飯菜的時候,劉本功穿上鞋子,拿著那把手槍,就向桌子走過來----雖說劉本功不知道有危險,但多年來養成的“槍不離身”的習慣,還是習慣性的走到那裡,都把槍帶在身邊。
劉本功走到桌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順手把手槍向桌子上一放。
驢二就在桌邊擺放著飯菜,一邊擺放,一邊望著那把手槍,好奇而羨慕的笑道:
“咦,劉團長,俺見過王八盒子,您這是什麼手槍,怎麼和王八盒子不一樣?像條大雞腿。”
劉本功斜睨了驢二一眼。
驢二顯得“心無胸府”的憨笑著,眼神中露出羨慕討好之色。
劉本功本不想理會這個酒樓的小夥計,但又想顯擺一下,倒也沒有訓斥驢二,反而笑道:
“你小子懂個屁!老子這個手槍,比王八盒子強多了,這是皇軍賞賜的,俗稱‘雞腿擼子’,是南部十四式手槍。”
驢二嘿嘿笑道:
“團長,俺隻見過手槍,還沒摸過,您能不能讓俺摸摸?就摸一把,嘿嘿,行不行?”
劉本功一時大意,沒想到一個酒樓的小夥計敢有異心,不但沒訓斥驢二,反而拿起手槍,遞給驢二,笑道:
“看你小子傻乎乎的,就讓你摸摸吧,能摸到老子的手槍,夠你小子吹一輩子了!”
驢二高興的連忙雙手接過來手槍,興奮的把玩著:
“哎呀,這手感正好,抓在手裡,就像抓著個大雞腿……團長,這個是保險栓嗎?”
劉本功:“是啊……”
忽然一驚,連忙喊道:“彆打開,當心走火……”
但已經晚了,驢二已經打開了保險栓,並把槍口對準了劉本功,笑道:
“劉本功,你說得對,當心走火,所以你最好老實點!”
劉本功的臉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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