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說完這句話，起身離開餐廳，臉上依舊是那副淡漠神情。
夜幕降臨。
沒有燈光的街道如無儘宇宙般深邃。
仿佛隨時有一隻擇人而噬的猛獸衝出，將過往之人撕咬的支離破碎。
楚軒和安若雪默默跟在身後，不敢出聲打擾。
他們知道張凡不喜歡有人圍著他嘰嘰喳喳，尤其是在他思考的時候。
張凡頓了頓，轉頭吩咐楚軒去處理公司雜務，讓安若雪先回去休息。
安若雪看他要單獨行動，眼裡劃過一抹擔憂，但最終沒有多問。
片刻後，張凡走出大樓。
他邁步穿過空蕩的街道，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當他走進那片不為人知的荒廢廠區時，四處寂靜得像墳墓一般。
沒有人影，沒有燈火，唯有風吹過發出嗚嗚的低鳴。
張凡腳步在一個生鏽的鐵門前停下。
他不緊不慢地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依舊麵無表情：“出來。”
聲音不大，卻在這死寂的空間裡清晰無比。
幾秒後，鐵門從裡麵“咯吱”一聲被人拉開，一道黑影無聲地站在張凡麵前。
那人披著黑色鬥篷，連臉都藏在寬大的帽裡，讓人看不清五官，隻能看見那瘦削的輪廓。
夜風一刮，鬥篷微微揚起，露出皮膚蒼白如紙，有股古怪的陰冷。
兩人隔著不足一米的距離對視。
都不說話，能感覺到對方身上那種危險而強大的氣場。
良久，張凡才淡淡地開口：“死神，好久不見了。”
鬥篷男子微微抬頭，似乎在注視張凡。
他聲音沙啞低沉，卻帶著恭敬：“張總能夠叫我來，是我的榮幸。”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衝張凡抱拳。
“請問有什麼是我可以效勞的？”
張凡直接切入正題，沒有多餘的客套：“有人雇了五個世界級殺手想要我的命。”
死神聽罷，輕咦一聲，似乎很意外。
“以您現在的實力，要滅了他們五個，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他頓了頓，微微欠身：“當然，我知道您不想臟了自己的手。”
“這事情就讓我來辦吧。”
張凡眼神平靜，沒有應聲，隻是輕輕點頭。
死神明白張凡這算是默許，於是簡單交代一下暗殺細節，然後彎腰施禮。
“張總放心，我一向乾淨利落，絕不會讓他們有半點還手餘地。”
他聲音很低，帶著冷酷：“既然敢動您，那他們就該知道什麼叫做必死無疑。”
張凡沒有再多說，隻是微微一揮手，示意死神可以退下。
死神的身形在黑暗中迅速模糊，最後像一陣煙似的徹底消失在夜色裡。
張凡靜立原地片刻，目光平淡。
過了一會兒，他邁步走出荒廢的廠區。
風聲依然呼嘯。
兩小時後，夜更深了。
城市的喧囂早已散去，月光如水。
今晚恰逢中秋，圓月高掛，銀白的光芒灑滿整個夜空。
在張凡居住的彆墅外，五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
他們每個人都穿著深色作戰服，臉上或帶麵罩。
為首的，是世界第三殺手——冷月。
她一頭黑發用絲帶隨意束在腦後，一雙眼睛清冷如冰，仿佛沒有任何情感。
看到彆墅裡偶爾亮起的燈光，冷月的嘴角浮起了嘲弄的弧度。
“殺死區區一個廢物張凡，隻是走個過場而已。”
她聲音冷漠。
她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散開，但仍保持包圍之勢。
“我一個人就夠了。”
“用得著你們四個跟來？”
站在她身後的，是世界第四殺手蕭雲。
蕭雲看上去很沉穩，年紀不大，卻給人一種老練的感覺。
他淡淡道：“既然有人花了大價錢，請我們五個一起出場，那就按流程辦事。”
蕭雲輕輕晃了晃手中的袖劍，目光深邃：“最好彆小看任何一個目標，金主既然這麼重視，那就說明對方並非等閒之輩。”
一旁的世界第六殺手浩然冷哼了一聲，顯得不以為然：“真是錢多得沒地方花，小題大做。”
他瞟了眼彆墅大門，嗤笑道：“要不是金主說還有額外獎金，我根本懶得再出手。”
“我們中的任何一個，都足以刺殺各國元首。”
“對付一個張凡？簡直是屈才。”
世界第七殺手幽幽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耐：“行了行了，咱們還是抓緊完成任務吧。”
“彆和錢過不去，也彆互相過不去。”
她纖細的手指撫著腰間的軟劍。
最後那名殺手，代號“黑刃”，是世界第八位，沉默寡言，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
他隻是在確認好進攻路線後，拔出了掛在後背的長刀，刀鋒在月色下隱隱閃光。
五人一字排開，站在彆墅外的小院裡，身上散發出濃烈的殺意。
空氣似乎都為之變得稀薄，連同夜裡的蟲鳴聲都消失了。
冷月輕甩了一下手指，笑容很詭異：“殺手的意義，就是要在最短時間解決目標。”
她話音一落，就準備徑直靠近彆墅。
可蕭雲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彆大意，謹遵規則。”
冷月翻了個白眼，沒再理他，而是加快腳步，踏進了庭院。
其他幾人分散在旁，呈半包圍狀態，一步步朝彆墅逼近。
夜色籠罩下，這片區域的燈光昏暗，仿佛被殺氣洶湧的他們所吞噬。
彆墅外的安保似乎很鬆懈，看不到崗哨或攝像頭的指示燈。
五人對視一眼，更加確認了心中的判斷，張凡大概也不曾想過，會在中秋之夜被襲擊。
冷月冷笑一聲，心想：“對付這種自負的目標，最輕鬆。”
她伸手比了個手勢，示意蕭雲和浩然去側麵，幽幽和黑刃則繞到後門，自己正麵進入。
下一秒，五道身影幾乎同時消失在黑暗裡，宛若幽靈一般，詭異又危險。
整個彆墅區霎時間刺骨的寒冷，猶如死神降臨。
月那些原本盛開的鮮花竟像受到極度恐懼的驚嚇，無力地耷拉下去。
不遠處，小鳥似乎察覺到可怕的殺機，停止了啼鳴，黑暗中隻剩下一片死寂。
冷月一路向前，步伐輕盈卻帶著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她能感覺到同伴們從不同方向同步逼近，五人之間沒有多餘的言語，卻行動默契。
他們都是頂級殺手，也都習慣了單兵作戰。
此刻能同框出現，足見金主投入的資源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