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這個名為“無限”的多元宇宙,必定是有其理由存在。
——或者說,我之所以降臨到這裡,在《無限恐怖》的故事最開始時,來到這個一切都尚未發生的主神空間,絕對有著什麼特彆的意義。
手握溫潤如玉的神農量天尺,楊雲從未如此清晰地認識到了,這個確切無比的事實。
楊雲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麼特殊的人,也不認為自己和穿越之前的芸芸眾生有著什麼本質性的區彆。他的頭腦雖然聰明,但距離所謂的天才還有著相當的差距;他的出身也相當普通,遠非豪門望族;更不是那種能一天灌下十幾二十瓶酒,而隻感到微醺的豪飲者……在他看來,無論從哪一個角度審視,自己都是那種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
但所謂的“普通”,隨著楊雲穿越到了這個書中的世界,隨著他與夥伴們冒險,變強,並肩,迎戰一個又一個的強敵,也終將變得不再“普通”……如果說,鄭吒是被“作者”欽點的世界主角,那麼楊雲就是憑借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成就了“主角”的位置。
但是,倘若繼承了農的人際關係,繼承了農的種種因果,甚至繼承了農的後天功德至寶“神農量天尺”,再去說自己和農沒有關係,那麼就連楊雲自己,也覺得自己相當惡心。
欲承王冠,必受其重。
就像每一個穿越者都會引動世界的風雲,引發未來的變革,楊雲雖不認為自己會如同那些中的穿越者前輩那般做得如此之好,但他一直以來,都的確在做著某些事情。
比如,反抗那高高在上的“天意”。
比如,扼住那名為“命運”的咽喉。
比如,扭轉“輪回”的軌跡。
這就是楊雲為之戰鬥,並且一直走到今天的理由——他一直以來的努力,變強,並不是為了讓自己留下遺憾,讓一切的故事走向“既定”的結局,事實上在中央維世佛已然被鄭吒擊潰,而正麵者與反麵者被拉入生化危機三世界,就連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也已然降世的如今,所謂的,不儘如人意的“劇情”,早已被徹底改變。
——而他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將這名為“未來”的火種,導向一個嶄新的方向。
於是,明明沒有時間的流轉,甚至於楊雲已然出現在了人皇伏羲的身前。但在不屬於現實的視界當中,無論是洪荒天庭的仙聖,還是主神一方的輪回者,所有的存在都“看”到了,有一道碧青色的光芒,正在無光的黑暗海洋上空飛馳。
在那道青綠色光芒的背後,自多元宇宙的各處,自諸天萬界,自那些主神有過涉及,知曉“輪回小隊隊員”的無數位麵之中,亦有億億萬道響應這一呼喚,紛紛聚集而來,彙聚在那道光輝的後方,形成了一條璀璨的尾焰,猶如銀河係那永恒的光帶跨越虛空。
那是已經經曆的“過去”?還是未曾發生的“未來”?
無人知曉,卻也無人在意。因為在這閃爍著無儘光輝的尾焰當中,每一個注視著它的生命,都能在那無邊的光芒中找到自己的影子,仿佛它不僅是一道光芒,更是一麵鏡子,映照出每個生命內心深處的希望,引動無儘的共鳴。
——那是,生命。
聯係著一切的生命。
生命從不是孤獨的獨行,當你誕生時,父母的人生已為你改寫;當你奮鬥時,同伴的命運與你交織;當你老去時,後人的道路因你改變。
——我們從來都是網中的結,而非獨行的線。
不止是無數的輪回與因果,繁雜的記憶與前世,亦有著無數的畫麵紛至遝來,那是重重迭迭的,未曾發生的事項,是名為“未來”的衍變,亦是向著尚未發生的未來延伸而去的,無數條平行的時間線,世界線。
在那輪轉的畫麵之中,一切似乎都被編織進了時間的流轉,既有終結也預示著新的開端。每一次的結束,都是為了下一次的開始做鋪墊;每一次的開始,亦都在終結中孕育。一切都在輪回中反複,不斷迎來終結,又不斷迎來新的開始,展現出新的可能性。
不是簡單的重複,而是螺旋上升的宿命。每一次終結都是對過往的淬煉,而每一次重啟,亦是對未來的重塑,即便在仿佛永恒不變的輪回中,也能誕生出全新全異的不同變化。
這不是楊雲一直以來所使用的“起源刹那輪回”,也不是後土輪回台結合三十一顆“主神”的“無限輪回之光”。而是由現如今的楊雲,所創造出的嶄新招式。
其名為,起源無限輪回。
由“刹那”,至“無限”。
“……所以,這就是你的道路。”
當那青綠色的光芒散儘,當所有看到這一切的人們自那無窮的未來之中回過神來,看清楚眼前發生的一切時,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已經破開了不周山的鎮壓,將那條左臂籠罩在玄黃之氣下;而鄭吒的“混沌大道始終”也反過來壓倒了人皇伏羲以八卦符文模擬出的相同招式,反推而回的混沌光輝,正在緩緩吞沒他的右手。
而在那道先前以一己之力鎮壓二人的身影麵前,楊雲手中的神農量天尺,已然洞穿了人皇伏羲那偉岸的胸膛。
“你想將未來,導引向你所期望的方向。”
低頭望向刺穿了自己胸口的長尺,沒有在意身軀正在逐漸化作虛無的過程,人皇伏羲的語氣如常般淡漠:“導向與我預想中不同的,另一個唯一的未來——”
“不,不是‘唯一’,而是‘無限’。”
楊雲搖搖頭,糾正了人皇伏羲的說法:“在我看來,從來都沒有什麼,被命運規定好了的‘唯一’;也沒有你們為多元宇宙的眾生所選擇的未來,才是那唯一正確的道理。”
注視著人皇伏羲消散的虛影,楊雲低聲自語:“而這……”
“就是我所做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