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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2章 圍城狙擊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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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點10分,衛燃和德拉甘以及克勞斯三人,帶著以露娜為首的五個年輕男女爬上了這座建築的二樓,緊接著又踩著窗外堆積的建築垃圾,貓著腰快步跑到了路對麵一棟足有五層的建築裡,並且一直爬到了三樓。

“我們不繼續往上爬了嗎?”露娜見走在最前麵的三人不解的問道,“上麵還有兩層呢。”

“你們也這麼想嗎?”德拉甘站在樓梯口,朝跟在身後的另外幾個年輕男女問道。

“o先生,這有什麼不對嗎?”

名叫埃米爾的小夥子最先問道,他是除了露娜之外年紀最大的,同時也是露娜的弟弟。

“我開始懷疑你們之前是怎麼各自殺死一個狙擊手的了”克勞斯不屑的哼了一聲,卻並沒有幫忙解釋。

“以同伴的生命作為代價”

年紀最小的佐拉娜過於平靜的給出了回答,“我的爸爸是個警察,他用自己吸引注意力給我創造了一個開槍的機會,我用我爸爸的槍打中一個狙擊手。”

“薩拉熱窩沒有多少反擊的手段”

露娜跟著說道,“我們,還有還活著的警察,包括退休的警察,這些是我們現在僅有的反擊力量了。

先生們,我們確實什麼都不懂,所以才花費了很大的代價來請你們教我們怎樣戰鬥。”

“抱歉,我為我剛剛的話道歉。”

克勞斯歎了口氣,認真的道歉之後解釋道,“我們的地形本身並不占優,多爬一層並不能提供多少高度優勢。

但是絕大多數的狙擊手,不,不止狙擊手,應該說,絕大多數的射手在搜索目標時,都會優先從一座建築的最高點開始排查。”

“說的沒錯”

德拉甘補充道,“任何時候都不要藏在一座建築的樓頂和最高層,尤其樓頂,在這種沒有高度優勢的戰場會非常顯眼。”

“如果有高度優勢,更不要藏在最高點。”

衛燃也幫著補充道,“在對手的瞄準鏡裡,藏在最高點的時候,你相對於你的背景會非常突兀。”

“原因已經解釋的差不多了”德拉甘說道,“接下來我們該挑選陣地了”

說完,他已經走進了一個房間。

但隻是看了一眼,他也好,克勞斯或者衛燃也好卻是轉身就走,這個房間太完整也太乾淨了。

一連看了幾個房間,三人也終於看中了相連的兩個房間。

這兩個房間的樓上之前似乎遭受過火炮的打擊,樓上的樓板全都已經坍塌下來形成了一個朝向外麵的半坡,並且還壓塌了兩個房間中間的牆壁。

或許也因為中間牆壁的支撐,讓這兩個樓板在腰部發生的折裂,露出了一道長度足有三四米,上下寬度卻隻有不足30厘米,但卻橫跨了兩個房間,全靠鋼筋拽著才沒徹底斷開的裂隙。

而在半坡另一邊,他們所在的這一層外牆反倒近乎完整的的保存了下來,僅僅隻是窗子被震碎了而已。

相比之下,倒是樓上的外牆已經被炸沒了一半,以至於他們隻要稍稍變換角度就能看到昏沉的天色。

“沒有比這裡更好的位置了”

德拉甘格外滿意的說道,“去搬一些椅子和桌子過來,如果有毛毯也多拿來一些。”

聞言,以露娜為首年輕人立刻跑去各個房間收集需要的東西。

與此同時,德拉甘和克勞斯以及衛燃三人,也開始清理這兩個緊挨著的房間頭頂塌陷的樓板後麵剩下的空間。

“不是那麼安全,但是也不算很危險。”

克勞斯滿意說道,“隻是射界受到了一些影響,倒是很適合那些菜鳥。”

“而且距離樓梯間很近”

德拉甘說著,露娜五人已經抬著他們能找到的所有東西跑了回來。

這些人能找到的東西實在是不多,但好在至少有一張桌子和兩張床板。

隻是對視一眼,衛燃和德拉甘以及克勞斯便默契的各自抽出刺刀,將床板拆成了一條條木板,並且以木板支著木板的方式,將他們固定在了那條縫隙的上下。

這一次,不等那些幫忙的年輕男女提問,德拉甘便主動解釋道,“這裡看著很安全,但是這些混凝土在被子彈撞擊之後產生的碎屑,殺傷力並不比子彈差多少。”

“這些木板並不能擋住全部的碎屑”克勞斯補充道,“所以你們依舊要小心。”

與此同時,衛燃已經將露娜帶人找來的桌子找位置放好,“你們隻能把槍搭在桌子上,絕對不能把槍管搭在縫隙上,否則槍口焰和衝擊波蕩起的煙塵一樣會暴露你們的位置。”

德拉甘先用他那支svd試了試,隨後招呼著衛燃和克勞斯幫忙用隨處可見的碎磚墊高了桌子腿兒。

直到高度合適,他這才招呼道,“現在把你們的槍架上去吧,你們需要讓瞄準鏡的視線穿過樓板的裂縫和外麵破碎的窗子,然後去尋找遠處可能存在的狙擊手。”

隨著他的命令,三個小夥子全都把他們各自的76狙擊步槍架在了桌子上,並且下意識的就要推彈上膛。

“上膛可以,但是不要打開保險。”

德拉甘隻是看了眼沒有架起槍的佐拉娜以及根本沒有槍的露娜,隨後便繼續說道,“先學會找到目標,天馬上就要亮了,我們的敵人在我們的西側,而且高度比我們高,所以太陽會先照到他們。

這個時候他們需要逆光瞄準我們,而且陽光會讓他們在你們的瞄準鏡裡更加顯眼。這對你們來說,就是最佳的開火機會。

但是還是那句話,先學會找到目標,不要急著開槍,如果有人違反命令,我就把他的瞄準鏡拆下來砸碎。”

眼瞅著德拉甘已經開始教學,衛燃和克勞斯對視一眼離開了這個快要被填滿的陣地。

“你要去做什麼?”衛燃見佐拉娜也跟了出來,這才好奇的問道。”

“我要去給大家製作早餐,順便守著我們的家。”

佐拉娜理所當然的解釋道,“那些沙發是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冬天太冷了,如果不守著那裡,肯定會有人把沙發的海綿墊子偷走的,到時候我們會凍死的。”

“而且那裡還有你們的東西”

守在狙擊陣地邊的露娜頭也不回的提醒道,“薩拉熱窩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彆說你們那些油爐,哪怕隻是一個打火機也會有人冒著生命危險去偷去搶的。”

見衛燃看向自己,克勞斯一邊在樓道裡尋覓一邊說道,“我要在這裡建立機槍陣地,你跟著她回去吧。”

“也好”

衛燃點點頭,跟著佐拉娜貓著腰快速跑過了被坍塌的建築殘骸勉強擋住的十字路口,回到了對麵那座建築。

萬幸,因為離開的不算太久,這座無論怎麼看都不算安全的建築裡倒是並沒有拾荒者出現。

在衛燃的旁觀之下,年紀最小的佐拉娜從桌子底下翻出了一個外表臟兮兮的高壓鍋,隨後又打開她的水壺,將裡麵的水全都倒進鍋裡,並且丟進去一塊衛燃昨天給她的壓縮餅乾,用一把湯勺一點點的碾碎。

直到這鍋裡的水和壓縮餅乾變成了糊糊,她才又拿起不知道是誰的水壺往裡倒了小半壺,並且用手裡湯勺攪了攪。

“這就是你們的早餐?”衛燃錯愕的問道。

“多虧了你昨天送我們的那些壓縮餅乾”

佐拉娜略帶羞澀的說道,“不然今天早晨我們就隻有熱水了。”

“平時你們的吃的都是哪來的?”

衛燃好奇詢問的同時,已經把他的背包拽過來,將裡麵剩下的十幾塊壓縮餅乾全都送給了佐拉娜。

這突如其來的善意先是把佐拉娜嚇了一跳,緊跟著她那張滿是油汙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絲的警惕,但很快,她便感激的收下了衛燃送她的所有壓縮餅乾,並且分門彆類的藏在了這個房間的各處。

直到將最後一塊餅乾也藏好,佐拉娜順勢從桌子底下掏出的一小捆木柴,在一個鐵皮桶改裝的小火爐裡點燃之後,先是收好了那個塑料打火機,隨後立刻將裝滿了糊糊的高壓鍋架在了火爐上。

這還沒完,她緊跟著又將其餘幾個人的水壺也都收集過來掛在了鐵皮桶周圍用鐵絲做的鉤子上,然後才將她的水壺和剛剛那個倒了一半的水壺拿去隔壁接滿水同樣掛在了鐵皮桶周圍。

在這整個過程中,衛燃都保持著安靜並且儘量不乾擾到對方。

也直到將最後兩個水壺掛在鐵皮桶上,佐拉娜這才坐下來,圍著火爐解釋道,“我們的工作是守著不遠處那條隧道,所以我們定期能獲得一些補給,雖然不多,但是足夠我們活下來了。

相比食物,更難弄到的是乾淨的水和足夠多的燃料,尤其是燃料。”

說到這裡,年輕的佐拉娜在繚繞的煙霧和不斷跳動的火光中歎了口氣,“連公園裡的樹都被燒光了,死人留下的鞋子都要拿來做燃料,去年冬天的時候就是這樣了,今年隻會更糟糕。”

無聲的歎了口氣,衛燃借著身旁背包的掩護取出了尼康相機,一番調整之後,給這個年輕的,坐在火爐邊一邊烤火一邊發呆的姑娘拍了一張照片。

“你也是記者嗎?”佐拉娜看了眼衛燃手裡的相機問道。

“也是?”衛燃敏銳的抓到了關鍵詞,“有記者來過這裡?”

“嗯”

佐拉娜點點頭,“是個是個很好的人,他說會請人教我們怎麼戰鬥,然後你們就來了。”

“你的意思,我們是你說的這個人請來的?”衛燃追問道。

“你不知道嗎?”佐拉娜奇怪的問道。

“我們可不知道這些”

衛燃搖搖頭,他幾乎可以肯定,德拉甘和克勞斯大概也不知道這些。

“哦”

佐拉娜抱著膝蓋,怔怔的看著火爐邊緣試圖逃出來卻又一次次被拉回去的火苗說道,“我們已經有至少兩周沒有見到過他了,也不知道他還活著沒有。”

“我能知道他的名字嗎?”衛燃小心翼翼的問道。

“等以後見到他你自己問吧”佐拉娜帶著一絲絲的警惕答道。

“也好”衛燃點點頭,借著背包的掩護收起了相機。

緊接著,他又理所當然的把德拉甘和克勞斯的背包翻了翻。

出乎他的預料,德拉甘的背包裡雖然沒什麼特殊的,但是在克勞斯的背包裡,他竟然找到了一台美式的對講機和五六塊備用電池。

這是和誰聯係的?

衛燃暗暗提高了警惕,不動聲色的將對講機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砰!”

恰在此時,外麵傳出了一聲突兀的槍響,來自城外方向的槍響。

隨著這聲槍響,佐拉娜的臉上也慌了一下,並且下意識的抓住了身旁的狙擊步槍。

“砰!”

緊隨其後,德拉甘等人藏身的隔壁那棟建築的方向也傳來了一聲更加清晰的槍響。

“他們發生交火了?!”

佐拉娜臉上的慌亂之色愈發明顯了些,她甚至站了起來。

“守著火爐和早餐吧”衛燃輕聲說道,“我去樓上看看。”

聞言,佐拉娜稍作猶豫之後點點頭,近乎小心翼翼的補了一句“小心點”。

快步離開這個煙霧繚繞的房間,衛燃往上爬了一層,找了個窗子被廢墟擋住大半的房間,小心翼翼的摸到邊緣處趴下來,舉起狙擊步槍看向了剛剛槍聲響起的方向。

就像之前德拉甘描述的那樣,此時剛剛冒頭的太陽最先點亮了遠處敵人的陣地,即便他在這裡,此時都能透過瞄準鏡看到六七百米外的山上趴著的一個狙擊手。

對方甚至沒有偽裝,就那麼坐在一張桌子的邊上架著槍,以近乎狩獵的方式瞄準著這邊。

略作猶豫,他卻並沒有開槍,反而悄無聲息的換了個房間,開始尋找剛剛中槍的人。

很快,他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十字路口。

在那個路口幾乎正中間,躺著一個穿著風衣的女人。

借助瞄準鏡,他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那個女人中槍的胸口,更能看到路口一側的建築陰影裡,一個嚎啕大哭的小孩子,以及正努力抱著這個小孩子不讓他衝出建築陰影的男人。

薩拉熱窩是現代戰爭史上最長的圍城戰役,也是最殘酷的狙擊戰。

莫名的,衛燃想起了當初在阿曆克塞教授的課堂上聽到的,關於這場戰爭的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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