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屏幕上的評論,時允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些許,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雖說沒能讓所有人都改變看法,可那些辱罵的聲音總歸是少了一大截。
與此同時,在傅斯聿的私人宅邸瀾園內。
傅斯聿慵懶地靠在大班椅上,長腿隨意交疊,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
目光緊鎖在電腦屏幕上,正反複看著時允的視頻。
他長睫微垂,如鴉羽般輕輕扇動,讓人瞧不出臉上的表情。
片刻後,他薄唇輕啟,對著身旁待命的徐特助冷聲道:“去,買水軍把正麵評論頂上去,再買幾個熱搜,把輿論徹底扭轉過來。”
一旁待命的徐特助立刻應道:“是,傅總。”
剛準備轉身去辦,又聽到男人寒意逼人的聲音:“還有,去查清楚是誰最先發的惡意剪輯視頻和寄的死老鼠。”
徐特助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迅速離去。
而此時的薑知雨,顯然還不知道網上的輿論轉變。
魅都cb裡,燈光曖昧地閃爍著,音樂勁爆震耳,舞池中的男男女女儘情搖擺,釋放著激情與燥熱。
薑知雨坐在高腳凳上,纖細的手指無聊地繞著一縷發絲,眼睛卻時不時偷瞄身旁的陸行止。
她手中的酒杯輕輕晃動,冰塊撞擊發出清脆聲響。
好一會兒才佯裝鎮定地仰頭灌下一口酒,酒精瞬間燒得她臉頰泛紅。
陸行止就坐在她身旁,身姿慵懶,雙腿隨意交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漫不經心地端著酒杯,輕輕搖晃。
見他一直不語,薑知雨撇撇嘴,終於忍不住,“你不是說有話和我說,說吧。”
陸行止放下酒杯,身體前傾,目光鎖住薑知雨:“薑知遠讓我問你,什麼時候回薑家看看叔叔阿姨,他們可都念叨你呢。”
薑知雨就像被觸了逆鱗,瞬間轉過頭來,眼神不悅:“你跟我喝酒就是想說這?”
她眉頭緊皺,雙手握拳,“我跟那個家早就沒什麼關係了,你不知道我和薑知遠不對付?還幫他問!”
薑知雨父母早年離異,繼母帶著弟弟薑知遠進門後,她在家裡的日子就沒好過過,與弟弟矛盾重重。
很早以前她就搬出去一個人住了,再也沒有回過那個家。
現在聽到這幾人她就覺得煩。
陸行止連忙擺手,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彆生氣,我這不是受人之托。你也知道,我和他是兄弟,不好推脫,剛好碰上我就隨口說一嘴。”
薑知雨眼眶泛紅,氣不打一處來,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口。
原以為兩人那麼久沒見了,他會跟自己說點什麼。
沒想到他居然隻為說這事兒。
無趣!
陸行止見勢不妙,忙伸手去奪薑知雨手裡的酒杯:“薑大小姐,彆喝了,再喝得難受死了。”
薑知雨一甩手,猛地掙脫陸行止的拉扯,賭氣似的又灌下一大口酒。
酒水順著嘴角淌下,她胡亂一抹,揚起下巴說:“沒事兒,我心裡有數。”
見她又這般猛灌了一口,陸行止微微皺眉,“不是,你啥時候變得這麼能喝的?”
他話音剛落下,薑知雨腦袋一歪,雙眼緊閉,身子已經不受控製地往一側倒去。
陸行止:“……”
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看著懷中醉得不省人事的薑知雨,滿臉無奈。
虧他還剛說完她能喝。
—
第二天,時允睡眼惺忪地伸手在床頭櫃摸索手機。
指尖觸碰到手機冰涼的外殼,才讓她混沌的腦子有了一絲清醒。
她撐起身子,靠在床頭,慵懶地劃開手機屏幕。
打開社交軟件的瞬間,她一下子清醒了。
視頻熱度飆升得離譜。
原本質疑聲被鋪天蓋地的好評徹底淹沒,點讚、轉發量瘋漲。
熱搜榜上,時允真相、支持薑知雨等話題一個接一個冒出來。
看到輿論風向徹底轉變,時允有些恍惚。
一個視頻的力量有這麼大嗎?
她還沒拿出證據呢……
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到這樣的結果,時允心情大好起來。
她悠悠起身,身姿慵懶。
素色的睡裙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柔順地貼合著身體線條,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她走到衣櫃前,素手撚起睡裙緩緩脫下,換上一條墨綠色香雲紗龜裂紋的旗袍。
墨綠色將她的皮膚襯的愈發白皙剔透。
洗漱完後,時允坐在梳妝台前拿起眉筆,對著鏡子細細描摹。
動作時,腕間一對翡翠手鐲相互碰撞,清脆作響。
原本就深邃的眼眸在卷翹睫毛的映襯下愈發勾人,眼線順著眼尾輕輕上揚,添了幾分嫵媚。
平時她都是淡妝和素顏,想著今天要上鏡,就選了支正紅色的口紅。
塗抹間,唇色瀲灩,仿若盛開的玫瑰。
她手法嫻熟地把一頭烏發盤起,插上一支羊脂玉簪,幾縷發絲垂落在白皙的頸邊,欲說還休。
時允對著鏡子輕輕轉了個身,確認完美無缺後出了門。
—
時允來到墨儒堂,一眼瞧見門口站著三個人。
她本以為是欄目組的人,心想著自己來晚了,便加快腳步上前。
剛靠近,為首的青年滿臉緊張,雙手不停地揪著衣角,額上汗珠滾落,朝她囁嚅著:“時小姐,對不住,我們錯了。”
旁邊的少年也忙不迭點頭,眼神閃躲附和,“求您饒了我們這遭。”
時允腳步一頓,微微一愣,問:“什麼?”
這時,為首青年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氣,接著說道:“時小姐,我們……我們都是阮甜的粉絲,聽了彆人的挑撥,以為您欺負了阮甜,就乾了糊塗事。”
阮甜的粉絲啊。
時允眼神一冷,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瞬間消散,冷眼掃過去,“是你們砸了我的招牌,在我門口潑紅漆的?”
為首的青年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解釋:“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您,原諒我們吧!”
另一個少年附和道:“時小姐,傅先生交代了,要是不能求得您的原諒,他……他肯定不會輕饒我們的。”
說著,他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幾分顫抖,顯然對傅斯聿怕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