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青挑眉望著她,什麼意思?嫌他運氣不好?
姚淺見大師兄不對勁的神色,很乖巧的說:“沒什麼,我就隨口問問。”算了,運氣這種玄學還是彆多問了,萬一問多了,本來還不錯的也變差了怎麼辦?
裴長青看著姚淺、蕭玉質一臉擔憂,明明兩人容貌、性情完全都不一樣,可偏偏這時候莫名同步了,不由感覺有點手癢,想揉她腦袋,但看到那一頭草,又忍住了,“走吧。”
他也是才知道兩人剛剛被元嬰修士圍攻了,雖然這裡元嬰修士水平尋常,但也是元嬰,總有幾手壓箱底的,她們是運氣好,才能殺了元嬰,可在外行事不能總憑運氣。
這麼多人一起出行,大家也不施展遁術了,裴長青取出了一艘飛舟趕路。同樣都是世家子,他從某種程度來說,要比容君和有情趣,這也是他緩解壓力的一種方式。
就像他在宗門內處理內務時候,都會召美人過來載歌載舞,還讓姚淺一度以為,他是冥河脈少有的奇葩。後來才發現,大師兄看似玩的花,實則還是一個老實的初哥。
比如給他彈琴的美人幾乎都是人族,跳舞的都是狐族、蛇族、羽族,唱歌的是羽族,近身伺候的清一色都是皮毛軟滑、賣相出眾的妖姬。
他是一視同仁的把這些人族、妖族都當成了寵物,而且是零容忍的嚴苛主人,所以雪娘幾個提起主人,態度始終是戰戰兢兢的,沒妖敢冒犯主人。
反而宗門裡看似老實的幾個人,比如裴長海、裴長河倒是閱遍美色,據說最荒唐的時候,隻看臉,性彆種族都不忌,這讓她一度無法直視這兩位平時端著長輩架子的師兄。
飛舟也沿襲了他一慣的做派,擺設處處精美,茶水、熏香都是最上等的,還有綁定的陰魂伺候。這些都是他從冥界抓來的幽魂,經過煉製後跟法器融合了。
它們算半個器靈,雖不能同真正的器靈一樣,幫著祭煉升級法器,但也能替主人控製法器,雖不能永生不滅,但也有數千年陰壽,比尋常陰魂壽元長多了。
如果法器能晉階後天靈寶,那麼這些幽魂也能永生不滅了,當然能進階後天靈寶的法寶,也隻有這麼幾件,這種幾率比鬼王飛升更罕見。
裴長青這條飛舟是自用的,用料、靈材都是下界頂級,從來不用來待客,要不是想讓師妹坐的舒服一點,他根本不會拿出來。
容君和沒坐過但見過,見到出來伺候的陰魂外形居然都是七八歲的女童,饒他心思再深沉,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上回還是妙曼女郎,這次就成女童了?
果然老話說的沒錯,情情愛愛這類玩意,除了讓人變蠢外,沒有任何好處。容君和端起茶盞,輕啜一口,不由滿意的頷首,這茶水不錯。
裴長青壓根沒關注容君和,注意力大多在姚淺身上,忍不住猜測,她是否喜歡這飛舟?或者可以換個風格?
這飛舟完全按照他審美來,華麗沉穩大氣,但不帶半點精致的柔美,估計師妹不喜歡。
姚淺倒是沒多想,習慣了師傅的暴力美學風格後,對大師兄這幾乎一脈相承的審美已經完全習慣了。
不過難得外出曆練時候,還帶著幾個元嬰保鏢,她也稍稍放鬆了些,取出姚家新做的花果茶,跟蕭玉質、靖和分享。
嬰兒拳頭大的乾花苞靜靜坐在瑩白的靈玉杯底部,滾燙的泉水從上灌下,花苞如荷花般漸漸綻放,似蘭如蓮的香氣也隨著熱氣迅速彌漫。
靖和、蕭玉質都麵露訝色,“千層香蘭?”花茶不稀奇,不過茶香味居然是千層香蘭就稀罕了,靖和饒有興致的問:“這是怎麼做出來的?”
姚淺說:“這是我們家族培養出來的普通蘭花,香味跟千層香蘭有一點點相似,將它們沒綻放的花苞放在千層香蘭的花瓣裡密封保存,過段時間就能得到這種花茶了。”
靖和、蕭玉質都有些心動,準備回去做做看,她們洞天裡千層香蘭不少,做點花茶綽綽有餘了。兩人也不小氣,喝了這麼珍貴的花茶,也都拿出上好的靈果出來當茶點。
靖和悄聲問:“你們的頭發是靈植嗎?我看還能變顏色?”她一來就注意到姚淺發色變了,難道假發還能變色?靖和更有興趣了。
姚淺沒想靖和居然注意到這細節,不由抬手摸了摸滿頭千纏絲,“算是靈植吧,我就是把頭發顏色稍稍變淺了一點。”
她這輩子頭發是前世夢寐以求的烏黑濃密,不過東西到手了就不珍惜了,現在看黑發有點膩味了,總想換個發色。
隻是前世有染發,這裡卻暫時沒找到能改變發色的法子,除非是施展易容功法,這就沒必要了。
讓千纏絲變色還是最近發現的功能,這功能讓姚淺十分欣喜,這不是天然假發嗎?她隻試著稍稍讓發色變淺了,沒想蕭玉質都沒發現,靖和居然發現了?
靖和說:“那麼明顯,怎麼可能沒看到?”她瞥了一眼姚淺的指甲,“你的指甲也好看!是法器嗎?”
兩人的對話,讓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姚淺發色和手上,果然發絲顏色便淺了,但要不是靖和說出來,大家還不知道。
她雙手上果然也有法器,指甲修長,上麵描繪了嬌嫩柔嫩的櫻花,間或點綴了芝麻大的靈石碎、珍珠,亮閃閃的十分漂亮。
彆說蕭玉質稀罕的捧著她的手不停瞅著,就是謝靈仙都忍不住一看再看,這是什麼法器?怎麼好看?
姚淺動了動指甲說:“就是最尋常的甲套法器,我在宗門坊市買的,不過上麵的花是我自己畫的。”
靖和看了又看,拿出儲物袋說:“你看裡麵有什麼喜歡的儘管拿,我想要你的假發。”
蕭玉質也想讓姚淺給自己畫指甲,姚淺爽快的把千纏絲的種子和用法告訴靖和,她不是木屬性靈根,但自己有乙木靈液,泡一段時間就能長出來了。
至於顏色改變,也不是什麼特殊手段,這草本來就跟變色龍類似,可以根據外麵環境,改變草絲顏色,做點小手腳即可,隻是兩人沒法像姚淺一樣,隨意改變假發形狀,頂多隻能控製長短。
不過她們也沒卷發的愛好,頂多讓草絲長一點,好方便做各種發型。姚淺也沒拿靖和儲物袋,“我們出門在外,就不要為了這點小東西花費了,等回了雲洲你有什麼漂亮的玩意,一起分享就是。”
靖和本就有意跟她交好,聞言也不客氣,能這樣互通有無是最好的。兩人都是八麵玲瓏的人,很快三人說說笑笑,氣氛就熱烈起來了。
裴長青、容君和涵養好,隻微笑坐在旁邊,默默品茶。姬明壽則回客房休息了,就隻留謝靈仙、蕉蕉兩人默不作聲的坐在角落。
謝靈仙咬牙切齒望著其樂融融的三人,有心想說什麼,但看到靖和、姚淺又不敢了,這兩人是一點麵子都不會留給自己的,萬一被姚淺打了不劃算。
蕉蕉木著小臉,呆呆的望著窗外的景色,不知在想什麼。
蕭玉質有些苦惱,靖和瞄了她一眼,微微笑道:“宗門裡那麼多火靈根修士,隨便找一個就能安置了,有什麼好發愁的?”
蕭玉質訕訕一笑,“這樣會不會不好?有點對不起她?”
換成之前的蕭玉質,怎麼都不可能讓蕉蕉離開,可現在想法不一樣了,覺得遠遠送走這孩子比較好。養不貼心的人,為什麼還要養?
姚淺不以為然,“我們救了她,拿秘境裡那點東西理所當然,要是她覺得自己能保住秘境,就彆繼續賴著,趕緊離開,秘境也還給她。”
她最討厭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莫說這秘境本來就是江寒光留下,隻是讓他們家代為看管,這麼多年資源也足夠當報酬了。
就算這秘境是他們先祖的,現在這情況她還想獨占不成?小兒抱金山的下場,大多都是吃絕戶。玉質就是太好說話了,換成自己,肯定要等她快死了再出手。
蕭玉質恍然大悟,隨即惋惜道:“我那會太衝動了。”
靖和稀罕看著姚淺,蕭玉質來上清宗後,油鹽不進,也就是跟師兄親近些,她居然能讓蕭玉質這麼聽話?
裴長青、容君和看似默默喝茶,其實在交流這幾天打聽到的消息,容君和雖說入秘境遇上了謝靈仙和姬明壽,但靖和也不是擺設,兩人這段時間收獲還不錯。
打探到的消息甚至比裴長青更多,畢竟他們遇到的宗門實力比歸海宗強多了,不過相對的,也不像歸海宗那般稀罕功法,這個宗門有傳承功法。
裴長青聽著微微挑眉,“這裡地脈斷絕那麼多年,還能有傳承功法?”就算地脈斷絕前,修士會留點功法,這麼多年過去,怎麼可能還留著?
修行界留下的那些所謂遠古傳承,隻在話本裡存在,至少裴長青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那些所謂遠古傳承。
哪怕是當年雪原的雪神宗遺府,也是有玄都觀傳承的,隻是宗門名字後麵換了而已。那些封閉無數年的宗門,大多都斷了傳承,連駐地都灰飛煙滅了。
容君和說:“這裡可能不隻我們進入。”
裴長青道:“你說除了離耳界,還有其他修士前來?”
容君和微微頷首,他們都能進來,其他界修士進來似乎也不奇怪?“玄都觀的江寒光不也來了?就是不知她後來是飛升還是去了其他地方。”
江寒光離開也不過數千年,要是真天資出眾的話,也應該飛升了;不然就是遇上大麻煩了,否則為何遲遲不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