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侯施展神通時,煙霧彌漫,並不是所有人能看清水霧中的環境,後來雖驅光散了濃霧,可大部分人都沒看清施展了何種法術,雪原侯就被抽出脊骨,再後來蛇母也被白骨鐲砸死了。
眾人張口結舌,雪原侯即便不是純血龍族,也是修煉千年多的妖族,姚淺哪怕從娘胎開始修煉,也不滿四十年,就算她實力卓絕,也不至於這麼輕鬆的連殺雪原侯母子吧?這兩人又不是廢材!
姚淺心裡清楚,雪原侯是自己殺的,不過老母蛇是承靈師兄殺的,或者說是被承靈師兄砸死的。
她也明白了為什麼許鶯明明這麼恨上清宗,卻從來不敢顯露任何想報仇的想法,不是害怕而是絕望。
從頭到尾,承靈師兄都沒動一下,就憑借自身強度把老蛇母砸死了,靖和那柄蕭掌門的佩劍,恐怕也差不多如此吧?絕對的實力壓製,讓人甚至興不起任何報仇的想法。
她端著臉將雪原侯、蛇母的屍體收入芥子空間,暗中吩咐老龜:“老龜快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綁定神魂的儲物空間!”好東西不能落下!
老龜神識掃過,慢吞吞的將屍身上隱蔽的儲物空間都收起來,芥子空間裡這些儲物法器都不能用,但離開芥子空間就能用了。
雪原侯帶來的侍從發現主人死了,如何肯罷休,當即起身就要跟在場的人族拚命,他們都是金山王派來的,太子死了,他們也難逃一死,今天死在人族手裡,說不定還能保住家人無憂,要是貪生怕死,恐怕全族都要跟他們一起覆滅。
靖和臉色一沉,正要命底下道兵出手,護送姚淺過來的金甲武士、侍女已經瞬間將姚淺圍住,為首一名武士目光淩冽的掃過這些妖兵,“請姑娘示下。”
姚淺擺手道:“把他們都拿下。”這些妖都是金山王的近侍,想來身家不斐,就算沒有也有一身血肉。前世有句話這麼說來說,整個人不值錢,零散的器官值錢,換在修行界也通用。
那些妖侍甚至都來不及有什麼反應,就姚淺帶來的道兵都擒下了,十分乾脆利落。
姚淺環顧四周,“還有誰想來?”
清淩淩的目光環顧四周,沒有人敢與其對視,就怕被小魔女看上抽筋扒皮,大家都對她直接抽出雪原侯脊骨的手法印象深刻,真不愧是無極宗魔女。
姚淺對靖和拱手笑道:“本想同元君好好痛飲幾杯,奈何遇到一些不長眼的掃興。”
靖和道:“今日事多,沒空同道友好好說話,下次再請你來賞景。”
姚淺心中有些詫異,本以為靖和會對自己有敵意,沒想居然對自己這麼和善,這話一出,不是代表她站自己一方?不怕被金山王遷怒?
靖和才不在乎金山王,雪原侯母子是死在自己開山大會上,跟姚淺撕破臉,就能讓金山王不遷怒了?做夢!要是自己死了,老不死有能力報仇,絕對追下黃泉,也會株連九族。
要是沒能力報仇,肯定就暫且蟄伏。雪原侯母子死得那麼慘,金山王身為陽神怎麼可能不知道?現在都沒出現,不是被姬掌門嚇住了,就是被人劫住了。
無論哪種情況,都代表姬掌門願意庇護姚淺,這麼好的合作夥伴不交好,難道跟兩條死了的妖蟒交好?至於姚淺之前殺了兩位上清宗弟子——與她何乾?
上清宗弟子被魔門弟子殺掉的也不隻這兩個,也沒見宗門圍剿魔門,怎麼輪到自己就上綱上線了?她孤身在雪原,蕭景明是個拖後腿的,指望宗門還不如指望師兄。
不跟姚淺交好,也不能徹底撕破臉,不然等著被妖族逐個擊破嗎?魔門、玄門爭鬥是利益之爭,利益一致時尚且還能合作,人族和妖族是大勢之爭,不死不休。
姚淺笑道:“雖說出了點小岔子,幸好給元君的開山之禮沒壞,一點薄禮不成敬意,望元君喜歡。”
她說罷抬手輕輕一點,一道青氣從指間冒出,蜿蜒而下,瞬間在香雪閣和香雪嶺之間形成了一道雲梯。
雲梯通體翠綠,仿佛碧玉雕成,其上藤蔓纏繞、繁花似錦,燦若錦雲。
靖和心中再次惋惜,可惜姚淺是無極宗弟子,不然定能成為自己好友,兩人無論是喜好,還是性情上都十分投緣,“道友費心了!”
姚淺送完禮,也不再停留,先回雪之宮,還不清楚為何金山王沒出現,不過還是回師傅身邊最安全!
葉梅英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怎麼就死了?”她也不過是剛進階金丹的修士,怎麼能這麼強?
靖和身為陽神獨女,自小是在陽神堆裡長大,自身水平或許尋常,但眼界比一般人高多了,“蛇母不是她殺的,是被白骨鐲砸死的,這應該是姬掌門給她的防身法器。”
就跟掌門師侄給的佩劍一樣,都是法寶的分|身,她都能靠著佩劍分|身滅殺陽神,她殺一條金丹母蛇還不是易如反掌?
“雪原侯應該是被木係道術纏住了,損失了精血才反抗微弱。最後那道黑白光芒應該是陰陽屠神戮,攻擊神識的長劍有點像斬神針。”
靖和暗暗困惑,斬神針是怎麼變成劍的?難道她還兼修了天心脈的修羅戰訣?不應該啊!她今年才多大?從娘胎開始修煉,也不至於能把修羅戰訣修煉到這種程度?
“你肯定不是她的對手,彆的不說,這丫頭白骨鐲一出,彆說金丹了,陽神都未必能抵禦。”靖和警告徒兒,葉梅英是自己最看重的弟子,可不想她為了一個廢物平白喪命。
葉梅英微微苦笑,“我隻怕道心過不去。”
靖和譏諷道:“你才多大?能有什麼道心?宗門那些老不死都沒道心過不去,你有什麼過不去的?”要說怕死,那些陽神老不死最怕死,也沒見他們有心魔。
葉梅英默認,也隻有師傅才敢叫永輝道君老不死。
姚淺離了香雪嶺,坐在雲軿裡喊道:“白叔?”
“嗯?”
姚淺眼前一亮,“白叔一直在嗎?金山王是被你嚇跑的嗎?”
白冰好笑道:“現在知道問了?我還當你不知道怕呢。”
姚淺挺著小胸脯理直氣壯道:“不是有師傅和白叔給我撐腰嗎?我為什麼要怕?”
白冰說:“金山王沒來,不敢來。”
姚淺聞言也不奇怪,又不是所有妖都不怕死的,白叔手下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妖王,不過死了一個混血兒子、一個侍妾而已,金山王哪裡敢輕易冒頭?
即便是修行界,母親也比父親更疼愛孩子,就因為孩子大部分是母體生出來的,父親基本是不操心的,沒養過,自然也不會有感情。
姚淺回到雪之宮,直衝師傅雅舍,“師傅,我們可以再搜索一次雪之宮嗎?”
姬淩霄垂眸看著滿臉興奮的小徒兒:“你不怕?”她這次是把龍族得罪狠了,就不怕龍族下暗手嗎?
姚淺滿不在乎,“早得罪了,多點少點有什麼區彆?我是師傅的弟子,不能給師傅丟臉!”
雪原侯為什麼屢屢找自己麻煩?他或許是不聰明,但也不至於愚不可及。還不是因為宗門下了龍族麵子,雪原侯想要快速站穩腳跟,就必須要壓製自己。
她要是退一步,必然被這些人妖吃的骨頭都不剩,自己這些年在雪之宮的辛苦就白費了;反而自己殺了雪原侯也不會出大事,師傅肯定會庇護自己的。
前世職場經驗,讓她深刻體會到,隻有展現自身價值,才會獲得更多的回報。前世的回報是人脈資源,而這裡則是無極宗和師傅越來越多的重視。
龍族追殺怕什麼?連知道自己名字的修士都沒有,才是最應該擔心的。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龍族也就派人暗殺而已,她以後出門都做好偽裝,誰還能找到自己?
真擋不住就把老龜丟出去應敵。這隻老烏龜彆的不行,估計防禦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她跪坐在師傅下方,將手中的儲物袋奉上,“師傅,雪原侯和老蛇母身上應該有些真龍精血,您要不要讓人煉化了?”
姬淩霄神識一掃,“他們身上儲物法器大半沒用了。”
姚淺一怔,“為何?”
姬淩霄道:“他們身上的儲物法器,跟金山王連通,一方身死,法器的連通也斷開了,裡麵大半物品都應該被取走了。”
這種儲物法器因製作材料罕見,下界幾乎絕跡,即便上界也僅在幾個超級大世家的嫡係弟子之間有,這樣的儲物法器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讓人源源不斷補充消耗的物品。
不過這種補充僅限於同一空間,一旦進入獨立秘境,就不能用了,是個相對雞肋的法器。要不是在雪原侯身上發現,姬淩霄都想不起來。估計是上任雪原侯讓金山王損失太大,這次才想到用這種儲物空間。
姚淺聽得傻眼,“那不是什麼戰利品都沒得到?”
姬淩霄說:“他們遺骸不是給你了嗎?”這也算戰利品的一種吧?
姚淺嘟噥道:“虧我以為金山王有多厲害,結果是個摳門鬼。”
姬淩霄摸了摸她小腦袋,“你想要什麼去我庫房拿。”知道這小丫頭財迷,他大方的開了庫房讓她隨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