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
在那些異動之中還傳來了沙沙的細微聲音。
“什麼聲音?”
蘇文的眼中多了一絲疑問,但下一秒,他的疑問便被悉數解答,
“是蟲子。
不,確切來說,是【蟲群】。”
克洛珊平靜卻又精準地描述道,
因為【黎明係統】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失真,所以她也同步聽到了那些聲音,並且瞬間反應了過來,
“當昆蟲振動翅膀時,翅膜和骨膜之間發生相互作用。
骨膜通過其特定的形狀和彈性,將翅膜上的振動轉化為聲波。這些聲波在空氣中傳播,形成了我們聽到的沙沙聲或嗡嗡聲。
而當蟲群振翅時,
大量的昆蟲同時振動翅膀,它們的聲音相互疊加和增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集體聲響。
這種聲響在生物學上被稱為“群體信號”。
它不僅可以幫助昆蟲在飛行中保持同步,還可以作為求偶、覓食或警告的信號。”
當說到這裡,
醫師小姐那平靜的語氣之中也多了一絲凝重,
“萊茵,
你要記好了。
對於某些昆蟲來說,如蝗蟲或蝗蟲類昆蟲,它們的翅膀結構特彆適合產生低頻振動。
這些低頻振動在沙漠等開闊地帶傳播得更遠,使得蟲群能夠更有效地進行交流和定位。
而你們接下來可能麵對的,或許是最差的情況:
死滅蝗災!”
“這座蒸汽朋克的小鎮並不大麵種植食用性植物,
為什麼會引來這樣的蟲災?”
他思索到,
但伴隨與迷失之海經曆的聯想,一個極為接近真相的答案浮現在了他的心裡。
“難道是,
黑潮汙染?!!!”
“很有可能。”
克洛珊一邊攪拌著咖啡,一邊專注地看著他那邊發生的畫麵。
明明剛剛她還困到眼皮都快要睜不開了。
但現在,
或許是因為這件事格外刺激,她已經完全沒有困意了:
“你得趕快想辦法躲起來,
至少,等蟲災穿過你們再思考逃離方法。”
“大概還有多少時間?”
“從你捕捉到的極遠處聲音分析,半小時?”
醫師小姐聳了聳肩,
“抱歉,我是研究基因學的,
昆蟲學和我的專業真的差距有些太遠,隻能估計個大概。”
半小時嗎?
蘇文迅速環視四周,他在尋找能夠容納大量幸存者的適合場所。
在這座迷霧籠罩的蒸汽朋克小鎮裡,一切都顯得朦朧而神秘。
因為剛剛沉眠與血月的深淵效應對撞,本就四溢的濃霧在此刻更如同一線厚重的紗幔,將小鎮的輪廓模糊化,隻留下一片灰蒙蒙的輪廓。
但對於擁有鑒定視界能力的蘇文而言,這些濃霧就仿佛不存在一般
他將視線投向了剛剛走出來的破舊工廠,
但那裡因為被無數機槍塔的炸膛殉爆搞到破破爛爛,已經不適合成為躲避蟲災的區域。
遠處高聳的煙囪和齒輪交織的管道在霧中若隱若現,然而這些建築雖然壯觀,但在蟲災麵前也明顯脆弱不堪。
學者先生的目光,在街道上來回穿梭。
他平靜地以一位頂級物理學家的思維能力,迅速計算著每個地點的麵積和容納人數,
同時
甚至還在腦海中模擬著蟲災來襲時的情景。
最終,
他的目光定格在小鎮中心的一座宏偉建築之上
——那是一座由鋼鐵和玻璃構成的巨大穹頂,內部有著寬敞的空間和複雜的機械結構。
而這棟建築物距離他們目前所處的蒸汽廣場不遠,
並且緊挨著教堂。
穹頂的半弧形全封閉結構甚至完美契合普羅米修斯光度的擴散範圍,蘇文明白,那裡或許就是他目前能夠找到的最優解了
整個蒸汽朋克的小鎮,因為各類管道穿梭確實顯得格外狹窄。
而且,
他需要在離開前,真正探索一下那個所謂"教育機關"的灰石城大教堂。
與此同時,
因為行刑官的死亡,那些被植入了血契的外圍巡邏者都在同一時間暴斃,但教堂內的修女卻依舊還躲著。
因為蘇文一直用無人機監視者那幾個人,他希望得到更多的信息,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動手。
但現在,
或許是一個最佳的時機,
他跟遠處正在小廣場的喬伊斯揮了揮手。
而看見他的動作,
礦工小姐臉上也浮現出了大大的笑容,她開心地向蘇文奔來,同時還特彆自豪地說道:
“凱文先生,我們救了好多好多人呢。”
聽到她這麼說,
因為兩人身高差的緣故,
蘇文也剛好溫和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真棒。”
“嘿嘿。”
少女很享受這種感覺。
但他沒有浪費任何時間,而是立刻將目前的困境跟喬伊斯共享了出來:
“最多還有半小時,蟲群就要籠罩這裡。
如果僅僅保護你們三人很簡單,但你不是說還有很多正在熟睡的同伴嗎?
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召集他們,”
“嗚,
想要召集這麼多人?”
她用儘全力回憶道。
但下一秒,還沒等她想到答案,
抱著書從遠處小步跑過來的琴,在小聲喘著粗氣中就給出了答案:
“凱文先生,
大教堂的最高處有一口超大的撞鐘,
以前每當行刑官以前想要公開處刑的時候就會派人敲響那口中,
三聲是催促,六聲是緊急,
如果到九聲還有人沒來,那他就會成為處刑的對象,特彆恐怖。”
“雖然寓意很差。”
蘇文平靜地思考到,
“但在現在,它或許是最優秀的處理方法。
喬伊斯,
能拜托你敲響那口鐘嗎?”
少女立刻就答應了這個要求,
“好!”
能幫上蘇文讓她感覺很開心,
況且,他也說了馬上就有危險,她自然想要多救下一些人。
而對於諾瑪和琴蘇文也沒有忽視。
他在剛剛的那個瞬間已經整理好了自己接下來的全部思路,所以流暢問道:
“遠處那個玻璃穹頂原本是什麼用處?”
“那裡是....”
矮個子少女猶豫了一下,隨後她才吐出了四個字:
“大行刑場。”
當聽到這個名字,
蘇文瞬間便明白了為什麼她會是這樣的痛苦表情,
“抱歉,
但我們現在必須帶所有人去那裡避難,
你剛剛應該也聽到我跟喬伊斯說的事情了。
沒時間了。”
但琴卻輕輕扭了扭頭:
“我相信您,凱文先生。
從今往後無論您想做什麼,我都會相信您。
我現在就帶他們去那您說的地方進行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