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雨柱跟許大茂兩人暗地裡較勁兒的時候,改革開放的春風也漸漸吹了起來。在王重的強烈建議之下,廠裡組織了第一個銷售團隊,由王重帶頭,趕赴深城,推銷軋鋼廠自產的油煙機。深城作為改革開放的最前沿,加之此時國內廉價的勞動力,地方給出的各種優惠政策,無數港島和南洋歸來的商人來到深城投資辦廠,原本的小漁村,不過幾年功夫,就已經有了幾分現代化都市的模樣,老百姓們的日子也漸漸好了起來。人們口袋裡一旦有了錢,自然就會開始考慮改善生活,提高生活質量,不過王重的目標卻不是這些紮根深城的老百姓,而是那些來深城投資建廠的港商。曆經半月,在王重的三寸不爛之舌,外加地方政府的幫助之下,王重帶領的團隊成功跟幾個港商搭上關係。如今這年月,能來深城投資的,基本上都是看好國內未來發展的,其中不乏那些目光長遠的,當然了,這些所謂的港商、外商自然免不了魚龍混雜,混入三教九流。王重他們帶來的油煙機也不是第一代,而是在王重的帶領之下,廠裡剛剛推出的第二款油煙機,大的性能提升的不算太多,但在賣相上卻下足了功夫。這趟深城之行花了將近一個月的功夫,在看到王重等人帶來的樣機之後,幾位2有意向的港商,跟著王重一路來到北平,到軋鋼廠的廠房視察。軋鋼廠的生長線雖然老舊,但工人們的生產積極性卻很高,技術也十分出眾,做出的東西也很精良,尤其是軋鋼廠趨近於先進企業的管理製度,叫幾位來參觀的港商十分意外。軋鋼廠的製度雖然有加分,但老舊的生長線,幾近被淘汰的機器,雖然讓幾位港商有些意外,但卻並沒有太多的震驚。真正促使他們下決定的,是紅星軋鋼廠迥異於國內其餘國營大廠的氛圍和追求。而且紅星軋鋼廠推出的第二代油煙機,若論性能,並不比如今市麵上盛行的油煙機差,甚至在賣相上猶有過之。而效果也十分顯著,在參觀結束之後,幾位港商紛紛表示願意跟紅星軋鋼廠簽下了油煙機的采購合同。新任的劉廠長很是激動,當即就派出了手上的最大利器——傻柱,讓傻柱做了幾道譚家菜,又開了幾瓶特供的五糧液,直接就把幾個港商給灌趴下。劉廠長領著王重親自將幾個廠商送到機場,就在離開時,王重卻在機場門口,看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人。“老劉,我看到個老朋友!過去打個招呼,你們先回去吧!”王重跟劉廠長打了聲招呼,便徑直衝著那人走了過去。劉廠長見王重走到個衣著華麗新潮的中年婦女身邊,不由得好奇的問身邊的秘書:“那是誰啊?”秘書搖了搖頭:“不認識。”“老聶!你認識嗎?”劉廠長看向旁邊的副廠長老聶。老聶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皺著眉頭道:“不認識,不過看著好像有點眼熟。”“你也不認識?”劉廠長有些意外,老聶可是廠裡的老人了,在廠裡待的時間比王重還長,可連老聶都不認識。“估計不是咱們廠的人!”“王副廠長雖然是齊魯人,但大學是在北平上的,有幾個同學校友並不稀奇!”“剛才我瞧著王副廠長也很意外,估計是哪個多年沒見的老朋友,有的敘了。”“老王不是讓咱們彆等他了嘛!”“先回吧!”“······”幾人一番交談,還是決定先行離去,而此時的王重,看著麵前縱使臉上已經鋪滿了粉,畫著濃妝,卻仍舊難掩老態的婁曉娥,主動打起了招呼。“婁曉娥!怎麼看到老鄰居也不打聲招呼。”“王重?”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故人,婁曉娥很是意外,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王重:“你怎麼在這兒?”“來這兒當然是送人了!”王重道:“最近廠裡接了幾個港商的訂單,我跟老任·····老任是咱們廠的新廠長,一塊兒來送他們上飛機。”婁曉娥點了點頭。王重看著一身現代都市職場女性打扮的婁曉娥問道:“你這是剛下飛機?”婁曉娥道:“剛從深城回來。”“剛從深城回來?”王重道:“做生意?”婁曉娥點頭。“這兒不是說話的地兒,咱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看到婁曉娥,王重心思的心思跟著動了。婁曉娥本不想見四合院的鄰居,但王重給他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錯,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拒絕:“也好!”王重開著廠裡配的老式軍用皮卡,載著婁曉娥,一路來到全聚德,點了隻烤鴨,幾樣素菜,就著酒慢慢吃著,也聊了起來。王重問道:“對了,你什麼時候從西北回來的?”婁曉娥道:“七八年那會兒。”王重道:“怎麼不回四合院看看?我記得聾老太太走的時候還惦記著你呢!”說起聾老太太,婁曉娥滿是風霜的臉上也不禁有了幾分動容,目光中帶著幾分對過往的追憶。“人死不能複生,去了又有什麼用!”婁曉娥這話說的很是感慨。王重看著婁曉娥那滄桑了許多的臉,也不禁有些感慨:“歲月不饒人,才十幾年不見,你的變化確實有些大。”“你是想說我看著老了很多吧!”婁曉娥徑直道。王重道:“西北是苦寒之地,條件艱苦,你打小又是養尊處優,細皮嫩肉的,在那地方呆了十年,要是還跟十幾年前似的一點沒辦,那才是怪事。”王重近似於玩笑的語氣,讓氛圍有了幾分緩和,婁曉娥盯著王重道:“你倒是沒怎麼變,還跟十幾年前一樣。”王重捋著胡須笑著道:“這不是變化嗎?”氛圍又鬆快了幾分,婁曉娥心中的那點彆扭也徹底煙消雲散了。又寒暄幾句過後,王重進入正題:“對了,還沒問你呢,在深城做什麼大生意呢?”“什麼大生意,不過是跟我哥哥一塊兒開了個小工廠,做五金配件。”王重問道:“跟你哥哥?你父親呢?”婁曉娥神色忽然一變,低頭吃起了東西:“去世了!七三年走的,我爸走了沒兩年,我媽也走了!”沒等王重繼續追問,婁曉娥就主動說起了家事。“哎!”王重歎了口氣,安慰道:“節哀!”“沒事兒,我早就看開了!”婁曉娥抬起頭,勉強擠出個笑容,隻是那雙眼睛,多少有幾分黯淡。“彆光說我啊,說說你!”王重笑著道:“我還好,專心搞技術,倒是避過了風頭,前幾年廠裡頭大換血,被提倡當了副廠長,還是主抓技術,負責廠裡的農機跟油煙機項目。”婁曉娥顯然對廠裡的事情不怎麼感興趣,問道:“你媳婦呢?”“給我生了一兒一女,大的是女兒,就你走的時候懷的那胎,小兒子是七七年生的,至於性格嗎,還跟以前一樣,大大咧咧,不會耍心眼,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你女兒跟兒子叫什麼?”“女兒叫王辛夷,兒子嘛,叫王恒!”“辛夷?”婁曉娥道:“像你取的名字。”······遇上婁曉娥的事情,王重誰也沒告訴,他跟婁曉娥的見麵,也僅僅隻限於吃頓飯,敘敘舊而已,王重不是那種被下半身控製上半身的男人,並沒有到見一個就要睡一個的地步。再說了,婁曉娥長得也就一般般,而且在大西北呆了十幾年,那皮膚跟狀態根本沒法跟日子過得悠閒愜意的秦京茹比,分明才三十幾歲,瞧著卻跟個四十歲的中年婦女一樣。跟婁曉娥交換了聯係方式,將婁曉娥送回家,王重就驅車回了廠裡。跟婁曉娥的相遇讓王重有些意外,但於王重而言,不過是漫長生活中的一個小小波瀾而已,並不會卷起驚濤駭浪。不過在那之後,二人之間倒是多有聯係,經常通電話,王重對於時局的認知和在管理上麵的卓越能力,幫了婁曉娥不小的忙。這天,王重回到家裡,剛坐上飯桌,就看見王辛夷興致不高的從外頭回來。“咋了這是?”王重好奇的問。王辛夷一副失落的模樣:“槐花姐姐落榜了!”王重道:“落榜了就落榜了,要是真想上大學,明年再考就是了。”“哪有那麼簡單!”王辛夷道:“不隻是上大學的事情,還有家裡房子的問題。”王重問道:“房子?是棒梗談對象了還是小當?應該是棒梗那小子吧!”“爸,我還沒說呢你怎麼就知道了?”王辛夷好奇的看著父親。王重笑著揉了揉王辛夷的腦袋道:“猜的唄!”王辛夷道:“棒梗哥談了個女朋友,昨兒個剛領到家裡吃了頓飯,今天就跟棒梗哥提分手了。”王辛夷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敲門聲,王重扭頭看去,隻見賈張氏站在門口,臉上堆著笑容。“賈大媽,你這是有事兒?”賈張氏擠出個笑容,有些忐忑的道:“王廠長,能不能借一步說話?”王重對著王辛夷道:“做功課去!”“哦!”王辛夷扁著嘴出了堂屋,直奔倒座房處她的房間。“賈大媽,彆擱外邊站著了,有什麼話進來說吧!”賈張氏又是訕訕一笑,走進屋裡,走到王重對麵坐下,說道:“王廠長,我老婆子想求你件事兒!”“說吧!”“我家棒梗不是談了個對象嗎,昨兒還帶回家裡來了,可人家姑娘嫌棄咱們家人口多,地方小,棒梗連個正兒八經的房間都沒有,一大家子人擠在兩間屋子裡。”“王廠長,棒梗怎麼說也叫你一聲小姨父,你能不能幫幫他!”王重道:“你想我怎麼幫?”賈張氏道:“你家辛夷旁邊的那間屋子不是還空著的嗎!你看看能不能收拾收拾,暫時先給棒梗住著,等棒梗找到了落腳的地方再搬走,你看行嗎?”“看上我家庫房了?”王重打量著賈張氏,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賈張氏被王重打量的渾身不自在,但為了自家最疼愛的大孫子,賈家唯一的男丁,也隻能硬著頭皮了。“反正你家庫房空著也是空著······”這話還沒說完,就被王重給打斷了:“賈大媽,誰跟你說我家庫房空著的?”“難道不是嗎?”賈張氏扭頭看向倒座房的位置。王重道:“當然不是了,不信的話,你自己去看看!”賈張氏不敢置信的走出屋子,走到庫房的窗前,把手遮在額頭上,透過玻璃打量著屋裡的情況。庫房裡的東西確實不少,但擺的頗為整齊,靠南牆的區域,放著一大堆用油布蓋著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占了屋子大半的空間,餘下的小半空間裡,還擺著木工用的碼子等等各種工具。“我上次看好像沒這麼多東西啊?”賈張氏疑惑的喃喃自語道。可王重的耳朵,是出了名的靈敏,雖隻是賈張氏的喃喃自語,卻也還是沒能逃過王重的耳朵。“他小姨父!棒梗怎麼說也是你外甥,你就當是發發善心,幫幫他吧!”賈張氏也隻能開口求王重了。王重卻道:“棒梗想住那庫房可以,但不能白住!”賈張氏明顯愣了一下,急忙問道:“你想怎麼樣?”王重也沒跟賈張氏搞什麼彎彎繞繞,直接開門見山:“想住可以,但要付租金。”“租金?”賈張氏一臉不情願的問。王重道:“今日不同往日,要是棒梗還是個孩子,他要過來住,我沒二話,可現在的棒梗已經成年了,工作都好幾年了,他得知道,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飯吃。”賈張氏搖著嘴唇,猶豫了半晌,才問道:“你想要多少租金?”王重道:“一個月十塊錢,外加你老人家親手做的布鞋三雙。”“十塊錢?”賈張氏一臉苦澀:“能不能少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