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章 桓王之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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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桓王遇刺身亡!”

白水村,王家祖宅,王重看著麵前的揚州知州楊乃興,滿臉的震驚,不敢置信的道“怎麼可能?昨日我離開時,桓王還好端端的,而且桓王身邊還有那麼多護衛,這才一日功夫,怎麼能可能遇刺身亡?”

楊乃興苦著臉道“副使明鑒,下官絕不敢欺瞞副使,是昨天晚上,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刺客,忽然殺到彆院,下官帶人趕到時,桓王······桓王·····已經中箭身亡,如今桓王的遺體就在衙門裡!”

王重踉蹌著後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上,臉色微白,臉上寫滿了震驚和不敢置信,喉結湧動,接連咽了好幾下口水,惶恐不安的看著楊乃興。

“桓王乃是官家嫡長子,素來精明強乾,極得官家寵愛,若是這消息傳到東京,傳到官家耳朵裡,豈非滔天大禍!”

“滔天大禍!”楊乃興也是一臉驚恐。

急忙拱手道“可事已至此,咱們也沒有彆的辦法,便是滔天大禍也隻能受著,如今吾等揚州官員人人自危,為今之計,吾等還需團結一心,揪出幕後主使,以贖己罪,隻盼官家能夠看在咱們揪出幕後主使的份上,對我等從輕發落。”

“隻是如今城中大亂,下官已昨夜就已命人封城索拿,衙門裡的人手都派出去緝拿刺客了。”

王重眉梢一挑,急忙問道“昨夜那些刺客都跑了?”

楊乃興道“昨夜趁亂跑了一些,還有一些被當場那些,現在關在大牢裡,張通判他們正審問著。”

“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回城!”王重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當即起身就往外走,楊乃興緊隨其後。

“來人,備馬!”

如今桓王遇刺身亡,此番南下巡鹽的一眾官員之中,以王重的官階最高,楊乃興這個揚州知州才會親自登門。

楊乃興來的時候騎的是快馬,王重隻帶了個餘初二,幾人當即快馬加鞭奔著江都城而去。

知州衙門,後堂偏廳之中,鋪滿白布的桌子上躺著的正是桓王的遺體。

一路進門的時候,楊乃興也總算是抽出時間,跟王重說起了昨夜的事情。

因是除夕,桓王體恤屬下,叫衙門的人都回去陪家人過年去了,隻帶著從東京帶來的護衛住在彆院裡。

醜時正刻左右,大批刺客殺至彆院,先是在後院和東跨院放火,聲東擊西引走了大批人手,也把桓王逼到了彆院西南角。

卻不想早有大批刺客埋伏在四周,還帶著大批的弓弩火油,裝備十分齊全,段成謹和護衛統領趙世昌,隻能帶著一眾護衛護著桓王一路殺出彆院,又中了刺客的埋伏,被生生射殺在街上。

“彆院被付之一炬,連帶著旁邊的宅子也被燒毀大半。”

“趙世昌和段成謹呢?”看著桓王的遺體王重黑著臉問道。

“趙統領被刺客亂箭射死,段將軍身負十餘箭,失血過多,重傷昏迷,至今還沒醒,郎中說能否醒過來還得看天意。”

王重點了點頭,雖有些意外,但卻也在情理之中,連桓王都中箭死了,趙世昌是趙策英的護衛統領,自打在禹州時就跟著趙策英了,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至於小段,運氣倒是不錯。

楊乃興繼續說著“王爺麾下的護衛近乎死傷殆儘,隻有三十幾人幸存了下來,重傷的有十來個,剩下的那些也個個身上都帶著傷。

王重黑著臉上前摸了摸趙策英的脖子,已經是冰涼一片,萬般話語到了嘴邊,悉數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

“去看看小段將軍!”王重沉聲道。

楊乃興趕忙領著王重來到後衙一處廂房,小段傷勢太重,被安置在一處單獨的廂房裡,旁邊是那三十幾個受傷的護衛。

王重率先趕到小段床邊,先是探了小段的氣息,鬆了口氣之後,然後才開始檢查起小段身上的傷勢來。

身上裹著厚厚的一圈紗布,血已經止住了,金瘡藥也上了,正如郎中說的那樣,能不能挺不過,就看小段的自己的運氣了。

王重讓楊乃興把郎中叫來,問清楚小段身上傷勢的位置、深淺等等,聽完之後,饒是王重也不禁有些感慨,這小段還真是個打不死的小強,身中八箭、兩刀,小腹中了一槍,腸子差點沒漏出來,這樣竟然都沒死。

不過氣息倒是越來越弱了。

王重歎了口氣,對著楊乃興道“煩勞楊知州且先退到一旁!”

“副使這是?”楊乃興退到旁邊,疑惑的問。

王重將綁在腰間的針囊解下,放到桌上,將小段的被子掀開,撚起一根根銀針,對準穴位,慢慢的把銀針一根根插到小段身上。

一番銀針刺穴下來,一炷香就過去了!

小段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不少,脈搏也逐漸變強。

看的旁邊的郎中兩眼放光,十分驚訝,將銀針收好,囑咐了郎中一些注意事項,王重又拉著楊乃興去旁邊看了那些受傷的護衛們,檢查過他們的傷勢之後,把自己特製的金瘡藥留給了郎中,讓郎中換藥時給護衛們換上。

一番折騰下來,時間就過去了大半!

楊乃興急的不行,催促王重道“王副使,咱們還是趕緊去大牢那邊看看吧!”

王重也沒說什麼,跟著楊乃興去了大牢。

昨天夜裡,三十多個黑衣刺客被當場捉住,如今都關在牢房之中,李通判正帶著人對這群刺客挨個的嚴刑拷打,追問著他們的來曆和幕後的主使。

見王重和楊乃興到了,李通判趕忙起身給二人見禮。

“李兄,可問出什麼來了?”楊乃興顧不上那些虛禮,急忙問道。

楊通判道“問出來一些,這群人來曆五花八門,都是些跑江湖的泥腿子,有咱們兩淮這邊的,也有江南、閩地的,甚至還有幾個是蜀地那邊的。”

“不可能!”王重道“桓王殿下身邊的護衛都是禁軍中的精銳,要是尋常的江湖人,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楊乃興也深以為然的點頭道“王副使所言極是,這事兒絕沒有那麼簡單。”

這個新年注定是過不好了,整個揚州城日日戒嚴,大批兵馬把守著各處城門、碼頭等所有能夠進出揚州城的位置,許進不許出,官軍挨家挨戶的盤查,所有客棧、青樓、賭坊都是重點排查對象。

好在如今是年關,家家戶戶都存了不少年貨,就算是封城,短時間內也不用擔心出現沒飯吃有人餓死的情況。

城西,原先的盛宅,如今已經成了王宅,大門底下掛著的那兩個燈籠上頭寫的‘盛’字也早在多年前就換成了‘王’字。

王重盤膝坐在床上,尚未開始冥想練氣,而是在腦中複盤著最近的事情,其實王重並沒有做什麼,隻是推了那八家被抄家的鹽商餘孽一把,派人幫他們牽線搭橋,介紹了幾家實力雄厚的大海商給他們認識。

之後的事情,王重再沒有插手,隻是讓人暗中送了消息給他們,剩下的全是那群鹽商們自己乾的,他們刻意先是在江南地區大肆散播消息,拉攏那些江浙沿海等地同樣底子不乾淨的鹽商,合縱連橫,大肆拉攏助力。

桓王在揚州的所作所為,所有鹽商都看在眼中,那八家被抄家的鹽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那八家幾十顆即將被砍掉的腦袋就是警鐘。

與其坐等著抄家殺頭,倒不如反戈一擊,再趁亂謀求生路,敢做鹽商的,有幾個是善茬!

想當初白家那幾個,為了白老太爺的那份產業,就敢派出殺手,幾次三番的刺殺顧二。

事情的發展也果真如王重預料的那般,大批殺手蜂擁而至,而王重和王茜兒這兩個武力值最高的卻又不在桓王身邊,還有年前的那十幾次刺殺,也讓桓王損兵折將,又正值大年三十除夕夜,淩晨時分。

天時地利人和一應俱全。

桓王之死隻是第一步,餘下的路可並不好走。

腦中與想著接下來的種種可能,片刻後,王重深吸了一口氣,摒去腦中雜念,開始打坐練氣起來。

很快,有些刺客熬不住嚴刑拷打,終於交代了,知州楊乃興親自帶隊,準備抓捕那些幕後的鹽商們,可等他帶兵趕到的時候,卻發現早已是人去樓空。

楊乃興盛怒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元月初十,汴京皇城,八百裡加急的奏報被送入宮中,趙宗全本以為接到的會是喜訊,卻不想等到了確是桓王在揚州遇刺身亡的噩耗。

趙宗全當場就噴出一口老血,口中喊了句‘英兒’,然後直接暈了過去。

皇後收到消息,也直接暈了過去。

曹太後聽說皇帝兩口子都暈了,先是一喜,然後趕忙追問緣由。

內侍趕忙據實稟報“是桓王殿下,在揚州遇刺亡故。”

“什麼?”曹太後當即拍案而起,一臉的震驚。

“豈有此理!什麼人如此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敢刺殺皇子!”

曹太後氣得七竅生煙,她和趙宗全不對付是一回事,不喜歡趙宗全這對父子是一回事,可趙策英被人刺殺身亡卻是另外一回事。

趙策英可是皇帝的嫡長子,雖然還未冊封,但朝野上下都知道,趙策英就是未來的儲君,如今趙策英在揚州被刺殺身亡,豈不就是把朝廷的臉麵按在地上摩擦嗎!

曹太後盛怒不已,當即下令徹查此事,然後趕緊跑去看望趙宗全,要是這個節骨眼上,趙宗全這個皇帝再出什麼亂子,這天下······

“皇帝怎麼樣了?”眼瞅著太醫鬆開趙宗全的手,曹太後急忙上前詢問太醫。

太醫拱手躬身行禮後才道“大娘娘放心,陛下並無大礙,隻是急火攻心暈了過去,待臣為陛下行針,便能醒來。”

“快快行針!”曹太後急忙催促道。

太醫趕忙替趙宗全行針,最後以空針自中指處放出淤血,沒多久,龍榻上的趙宗全就幽幽醒了過來。

“英兒·····”剛一醒來,趙宗全就一臉悲愴的道。

“事情已經發生了,皇帝還是要節哀,如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江南怕是要出亂子,皇帝切不能再出事了。”曹太後看著趙宗全,一臉擔心的道。

安慰了趙宗全幾句,交代了太醫在趙宗全身邊守著,曹太後這才回了自己寢宮。

未多時,韓章等幾位大相公也趕了過來,探望過趙宗全之後,就徑直來找曹太後了。

趙策英死了,曹太後其實並沒有覺得傷心,反而鬆了口氣,因為趙策英實在是太能乾,也太激進了,而且還一直想著變法,改革先帝留下的舊製,曹皇後一度被趙宗全這對父子氣得食不下咽,睡不安寢。

如今趙策英死了,曹太後著實鬆了口氣,趙宗全性子軟弱,是個容易拿捏的,隻是眼下最要緊的,是查清趙策英的死因,將凶手繩之以法,昭告天下。

“拜見大娘娘!”韓章幾人給曹太後躬身行禮問安。

“免禮平身!”曹太後看著韓章等人,徑直開口道“如今桓王在揚州遇刺身亡,皇帝和皇後急火攻心,暈了過去,如今朝中,還要靠韓大相公和幾位相公撐著才行!”

“大娘娘所言甚是,眼下最要緊的,是穩定朝局,安撫人心,如今朝中再也經不起動蕩了!”韓章深以為然的道。

餘下幾人也趕忙附和。

曹太後問道“桓王之事,幾位相公認為該怎麼處置?”

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韓章,韓章當即拱手躬身道“桓王殿下此番南下,乃是為了徹查鹽務,年前,桓王殿下緝拿兩淮鹽司大小官員二十餘人,查抄鹽商八家,緝拿涉事鹽商數十人,罰沒銀錢數百萬,此事跟那些鹽商定然脫不開關係。”

“區區鹽商,也敢刺殺我朝皇子?”曹太後怒道。

韓章道“據日前揚州送回的奏報中說,光是年前,桓王殿下便遭遇多起刺殺,幸得麾下護衛拚死守護,這才幸免於難。”

“定是那群鹽商!”戶部的高尚書也趕忙附和,其餘幾位也都是一樣的看法。

曹太後當即下令“依大相公看,如今該派何人督辦此事?”

韓章道“正值寒冬臘月,航運受阻,道路難行,若是再從汴京派人去江南,隻怕時間來不及。”

“哀家記得,鹽鐵副使王重也是隨行的官員之一吧?”曹太後道“王重雖然年輕了些,但本事是有的,去了泉州才幾年功夫,就把泉州經營的越來越好,既如此,鹽務之事,還有刺殺桓王的案子,就先讓他督辦吧。”

“大娘娘聖明!”韓章等人也知道,為今之計,這是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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