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王重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朱喆像隻小貓似的,趴在王重身上,蜷縮在王重懷中,看著窗外夜色下的大魔都。
“你就不好奇,阿初跟何憫鴻因為什麼事情又吵起來了?”回首仰頭看著王重那如刀削斧鑿般線條分明的臉型輪廓,朱喆問道。
“不好奇!”王重平靜的道。
“不好奇?”朱喆嗖的一下坐了起來,正視著王重“一點都不好奇?”王重笑著抓著朱喆的手“不過是兩個小女孩拌嘴吵架,又沒打仗鬨出人命,我好奇這個乾什麼。”朱喆轉念一想,有些哭笑不得。
男人和女人看待問題的角度本來就不同,更何況還是王重這種理智自律的男人,和王重在一塊兒時間不短了,朱喆自認對王重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可也正是基於這種了解,朱喆也明白王重並不是口是心非的狡辯,而是真的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
按照王重的想法,有八卦的時間和精力,還不如多看點書,充實一下自己呢。
不過到底是跟自己一塊兒合租的小姐妹,而且朱喆又不是從此不回22樓了,朱喆還得用22樓來應付朱婷婷和朱民傑呢。
“唉!”朱喆歎了口氣,還是把何憫鴻跟餘初暉爭吵的緣由告訴了王重。
“要我說,這種事情你想管也管不了,而且你也沒有義務去管。”王重話說的很直。
“我就是有時候看著她們那樣子不太忍心!”朱喆也知道這種事情一向都是費力不討好的,沒柰何卻有一顆無處安放的善心。
“你呀!”王重揉了揉朱喆的腦袋,道“就是太善良了。”
“你管的了她們一時,管不了她們一輩子,這和你弟弟妹妹是同樣的道理。”
“嗯~~~~”朱喆有些疑惑王重為什麼這麼說。
“那我就和你說說我對你這兩個合租小室友的看法吧!當然,僅限於我個人對她們的了解所作出的判斷,和你認知中的未必一樣。”
“說說!”朱喆有些好奇了。王重道“何憫鴻這人什麼都寫在臉上,估計咱倆的看法差不多,我就說說餘初暉吧。”
“嗯!”
“餘初暉這姑娘,表麵上看上去什麼都看的挺透徹的,實際上做事情並不怎麼考慮後果,自以為有理就滔滔不絕,她這性格,也就欺負欺負何憫鴻了,在外頭討不到什麼便宜,說實話,她跟何憫鴻的性子其實挺像的。”
“阿初人挺好的,哪像你說的這樣!”朱喆給餘初暉辯解道。
“好不好的,這取決於你所處的位置和跟她的關係。”王重道“如果隻是作為普通的合租室友,尋常朋友的話,倒是還不錯。”
“你對阿初意見這麼大嗎?”雖然知道王重對餘初暉的印象不是特彆好,但朱喆根本沒想到,會不好到這個地步。
王重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不對,你說阿初跟鴻鴻性格像?她們哪裡像了?”朱喆猛然回過神來,既反駁了王重,又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疑問。
“餘初暉乍一看確實比何憫鴻清醒一點,可你難道沒發現,她也是那種認準了一件事就一頭紮進去,不考慮後果和影響,直到撞了南牆才知道後悔嗎?”
“有嗎?”朱喆疑惑的道。
“我說了,這隻是我個人根據我所了解的信息作出的判斷,準不準的誰知道呢!畢竟人心隔肚皮,我看見的也隻是我看見的那一部分,而不是餘初暉的全部,並不一定是真實的餘初暉。”朱喆點了點頭,她知道王重的意思,隻是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王重的說法而已,畢竟理解歸理解,接受歸接受,這是兩件事情,不能混為一談。
“稍微文藝一點,嚴格來說,隻能算是臆斷!”
“知道是臆斷那你還這麼說!”朱喆斜了王重一眼。
“可我說的是實話,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總不能騙你說我覺得餘初暉聰明伶俐、看事情通透,有決心也有魄力吧!”朱喆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看著一臉笑意的王重“這才是你的真實想法?”
“打住打住,我大好清白,你空口白牙,血口翻張就想汙蔑,我告訴你,沒門!”朱喆突然伸手揪住王重腰間的軟肉“好啊!快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兩人打鬨了一陣,鑽進浴室洗了個澡,才躺回王重特意定做的那張兩米寬的大床上。
知道了王重有意和22樓自己的幾個漂亮的女鄰居們劃清界限,朱喆嘴上雖然還犟著,裝模作樣的圈了幾句,替自己的女鄰居們說好話,可心底裡卻美滋滋的。
這天,剛吃過飯,兩人在小區外邊的公園裡散步,朱喆接到了母親打過來的電話,沒說幾句,朱喆的臉色就變了。
王重問道“怎麼了?”朱喆道“我弟,晚飯的時候我爸說了他幾句,脾氣一上來,就和我爸吵了起來,吵完就一個人跑了!我媽給他打電話也不接。”
“你打一個試試!他現在正在氣頭上,說不定就想找個人倒苦水呢!”朱喆點頭,翻出朱民傑的號碼,撥了過去。
沒一會兒,電話就接通了,朱民傑上來就和朱喆抱怨,說朱父管得太多,一點都不尊重他的意願之類的。
“小傑,你彆著急,爸那邊呢我先想想辦法,關鍵是你就這麼跑出去了,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先去市裡,到我同學那兒先跟他擠一擠!”
“這樣也行,那你自己小心點,照顧好自己,彆餓著了。”朱喆話裡話外,全都是作為長姐對弟弟的關愛,可除了關愛之外,卻一個字都不提錢,安撫了朱民傑之後,朱喆又給朱母回了個電話,好言好語的安慰了老兩口一番,話裡化外都在暗示說朱民傑的不懂事兒,這麼大的人了,還動不動就搞離家出走這一套。
說著說著,朱喆還抹起了眼淚,和朱父朱母倒起了苦水,說自己這麼些年省吃儉用,甚至還借了外債,才把朱民傑供了出來,沒想到自己的照顧竟然害了他之類的,還十分擔心的說自己就這麼一個弟弟,自己的年紀也大了,不知道將來還能不能靠得住。
說到最後,朱喆是真的徹底帶入了情緒,哭的稀裡嘩啦,泣不成聲,反倒是電話另一頭的朱父和朱母反過來安慰朱喆了。
電話另一頭,朱母也跟著哭,朱父臉色鐵青,既後悔又羞愧,當初按照朱喆的本意,是想朱民傑和朱婷婷兩人自己勤工儉學,再加上國家助學金、獎學金的補助,來解決生活費的。
可朱父和主母兩口子一輩子吃慣了苦,不想兒女們再吃一遍自己當初的苦,沒成想自己和老伴的一片苦心,竟然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小女兒一門心思隻知道算計,恨不能全家隻圍著她一個人轉,結婚前又哭又鬨的折騰了不知多少次,和小兒子吵了又吵,最後還是朱父和朱母私底下給小女兒準備了一點嫁妝,才算把小女兒給安撫住。
現如今嫁人了,到了彆人家,要是還是這樣子,隻怕······朱父是男人,正是因為自己是男人,所以才更懂男人,娶媳婦又不是娶祖宗,娶菩薩,娶回家了還得供著,朱婷婷要還是這樣不知悔改,難保將來怎樣。
不過眼下更讓朱父擔心的還是兒子朱民傑,正如大女兒說的那樣,小女兒靠不住,大女兒遠在魔都,自己和老伴將來能依靠的也就隻有朱民傑這個兒子了。
可照著現在的情況來看,朱民傑何止是不成器,這山望著那山高不說,還眼高手低,挑挑揀揀的,畢業都快兩年了,工作換了一個又一個,沒一個乾的長久的,時不時還有自己和老婆子貼補,更讓朱父難受的是,小兒子也不知養的什麼脾氣,一句話都說不得,說了就炸。
家裡出了兩個大學生,本該是讓老朱家光宗耀祖,讓朱父自豪的事情,可本該受人尊敬羨慕,工作體麵的大學生兒子,卻是那樣一副德性,自家事情自家知,搞得朱父在村裡都不好意思和彆人吹噓了。
可朱民傑是什麼德性自家人知道,村裡其他人不知道啊,平日裡鄉親們聚在一塊兒,除了談天說地,聊國家大勢之外,剩下的話題,不就是兒女們嗎!
無外乎就是兒女們的前程、工作、結婚、家庭之類的。魔都,歡樂頌小覷,十九號樓2303。
沙發上,朱喆依偎在王重懷中,連本來頗為期待的電視劇看起來都味同嚼蠟,半點都看不進去。
“你說我這樣能行嗎?”朱喆忽然有些忐忑的問道。王重摟著朱喆的手緊了緊,說道“行不行的,總得試過了才知道,你媽耳根子軟,心疼你弟弟,可你爸還算清醒,而且男人一般都是要麵子的,你弟這事兒,現在就是你爸心裡的一根刺,小傑越是作,你爸心裡的這根刺紮的就越深。”
“這根刺紮的越疼,你爸想要讓你弟弟成才的決心才會越大,隻不過現在這些孩子,心理素質和我們那時候沒法比,把握住尺度非常重要。”
“其實這事兒關鍵還是在你,你要是擔心你弟出什麼問題,就此罷手,我也支持你,反正咱們遠在魔都,跟你以前一樣裝模作樣就是了,每個月孝敬你爸媽的錢咱們一分不少的給了,你弟弟妹妹要是過來,該怎麼應付還怎麼應付,我都聽你的。”朱喆怎麼會聽不明白王重的意思,這件事的決定權,始終都握在朱喆自己手裡。
畢竟朱民傑和朱婷婷是朱喆的弟弟妹妹,而不是王重的,雖說兩人現在是男女朋友的關係,甚至已經在考慮組成家庭的事情了,可王重終究不能越俎代庖,替朱喆作出決定,這件事情,還是得以朱喆的意思為主。
“哎!”朱喆歎了口氣,很是無奈。
“你啊,有功夫還是多想想自己和家裡的事情吧,光你弟弟小傑一個,就夠你頭疼的了,更彆說你還有你妹妹了,就她那性子,要是不改一改,在夫家是要吃苦頭的。至於22樓你那幾個室友鄰居的事情,能幫的就幫,幫不了的就算了,有些事情乾涉的太過了,反倒是不美。”朋友之間幫忙確實也要掌握一下尺度,有些事情可以幫,有些話可以說,但有些話說了,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
有些事情要是幫了,討不到好不說,說不定還會落得埋怨,費力不討好。
當然了,如果是過命的交情那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但顯然朱喆跟22樓剩下的那幾個女人們還到不了那一步。
“量力而行,適可而止,這道理我還是知道的。”朱喆說道,其實一直以來朱喆也都是這麼做的,對餘初暉跟何憫鴻之間因為各種各樣的小事情而產生的矛盾,朱喆充當的永遠是調節劑,是潤滑油,居中調停,不偏向任何一方。
朱喆想起了餘初暉給她看的那個朋友圈的截圖,何憫鴻暗喻她是老黃瓜刷綠漆,打那以後,朱喆那條綠色的連衣裙都不怎麼穿了。
當即就把這事兒和王重說了,惹得王重忍不住嗤嗤笑了起來。
“來,我仔細瞧瞧!”王重動了動,撚著朱喆的下巴,仔細的打量著這張精致柔美,又不失端方的清秀臉龐,煞有介事的點頭道“瞧著確實挺嫩的!不像是裝的呀!”
“哼!”朱喆氣鼓鼓的拍掉王重的後,錘了他一下“誰裝了?”王重卻一把抓住朱喆作怪的手,注視著朱喆的眼睛,嘿嘿笑著道“光靠肉眼看怎麼看的出來,得嘗一嘗裡頭是不是跟外邊表現的一樣水嫩才行!”
“啊?”朱喆有些跟不上王重的思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俯身的王重封住了櫻桃小嘴。
半晌,王重才心滿意足的放開朱喆,還故意做出一副意猶未儘的模樣,舌頭掠過雙唇,認真的說道“確實挺水嫩的,表裡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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