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近一個月的時間過去,薑紅果也逐漸適應了在麥香村的生活。
對於王重的習性也慢慢了解了。
王重的生活非常的規律,每天晚上吃過飯之後,都得順著溝渠走一遍,散步消食的同時,順道檢查一下灌既的溝渠和水車。
光是這一點,就和薑紅果的認知大相徑庭,尋常莊戶人家,吃過飯後,要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恨不能立即躺下,讓肚裡裡的食物慢一點消化,哪有王重這樣,還散步消食的。
每天晚上散步回家以後,還會在院子裡練習拳腳,棒法,隔個三五天,就會提著弓箭進一次山,每次一去就是一整天,每次進山都有收獲,基本上以野雞為主。
平時閒著的時候,不是坐在炕上看書寫字,就是在西廂房的工具間裡,敲敲打打。
每次王重看書的時候,薑紅果都喜歡那拿著裝滿針線的篦子坐在旁邊,縫縫補補做針線活。
還有個叫喬月的漂亮姑娘經常過來串門,模樣很是俊俏,打扮的就跟城裡人似的,脖子上總喜歡圍一條圍巾,有時是紅的,有時有時粉的,有時是白的,說話也軟軟糯糯的,聲音倒是挺好聽,但薑紅果卻總覺得有點膈應。
平日裡那個叫喬月的姑娘見王重捧著書看,便總喜歡和王重討論這些那些薑紅果聽不懂的東西,可薑紅果看得出來,基本上都是那個叫喬月的姑娘在說,王重都是隨口應付了事,眼中的嫌棄一點雖然沒有那麼明顯,但仔細觀察的話,卻並非看不出來。
每回看到這裡,薑紅果就想笑,可每回卻都隻能強忍著。
第二互助組的成員們也經常過來串門,尤其是一個叫老乾棒的,來的最多,不過老乾棒每回過來基本上都是跟著王重待在西廂的工具間裡,跟著王重學木匠手藝,兩人一起敲敲打打的做活。
前院的馬仁廉,偏院的牛大膽,薑紅果都慢慢熟悉了,有個叫小轉的小姑娘,也經常和二組的金花嫂一塊來找她串門。
還有個叫燈兒的大姑娘,模樣生的俊俏,人也很好,時常過來找她一塊兒做針線活,聊天。
值得一提的是,自打薑紅果住進來三天之後,王重就和薑紅果換了住處,王重住進了東屋,薑紅果則搬到了正屋。
一開始薑紅果自然不樂意,這是王重的家,她一個外來人,怎麼好鳩占鵲巢,去住正房堂屋。
可王重的理由也充分,王重喜歡乾淨,可正屋那炕上,家裡來個客人就往炕上坐,除了馬仁禮和喬月身上乾淨點之外,餘下的那些鄉親們,不是王重嫌棄他們,而是他們自己實在不講究。
尤其是牛大膽那廝,那腳臭的,能把蚊都給熏死。
再加上王重平日裡看著溫柔和順,很好說話,實則骨子裡是個霸道慣了的,他做出的決定,薑紅果哪兒敢反駁,王重隨便給個台階她就下了,更彆說這回王重還專門找了個說的過去理由。
臘月二十八,縣裡年底的最後一集,薑紅果跟著王重駕著牛車,帶著馬仁禮、金花嫂,還有韓春梅,三猴子幾人一道進了城。
王重把牛車安頓好之後,自己一頭鑽進了書店裡。
另一頭,薑紅果和金花嫂還有韓春梅手挽著手,提著籃子,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一邊逛一邊看,馬仁禮和三猴子跟在後頭,當護花使者。
沒一會兒三個女人就鑽進了針線鋪子。
“妹子,你和隊長最近咋樣了?”三人正挑選針線,金花嫂忽然話音一轉一臉八卦的問道,聞言韓春梅同樣好奇的看向薑紅果。
“什麼怎麼樣了?”薑紅果臉頰微紅,心中卻是一暗。
金花嫂笑嗬嗬的道;“妹子,這有啥的,你們男未婚,女未嫁的,再說了,就咱們隊長那麼有本事的人,彆說是咱們麥香村,就是整個麥香嶺,整個縣裡,都找不出第二個來。這麼好的男人,你天天跟他住在一個院子裡,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你能忍得住不動心?”
金花嫂越是這麼說,薑紅果心裡就越是糾結,還有愧疚。
曾經不經意間的一個謊話,之後往往需要用無數個謊話來圓,現在的薑紅果,在麥香村眾人眼中,就是個無親無故,隻身飄零,逃荒到麥香村的小可憐,偏生遇上了一個和他遭遇相似的王重,才大發善心的收留了她。
“妹子,嫂子跟你說句交心的話,咱們隊長在麥香嶺這一片,可是十足的香餑餑,年紀輕,本事大,去他家提親媒婆,差點沒給他家的門檻踏破了。
遠的咱就不說了,就說那個住在你們邊上的喬月,三天兩頭的就去隊長家,就她那點小心思,誰瞧不出來。”
韓春梅也深以為然的道:“妹子,你要是真對咱們隊長有意思,那可得抓點緊了,前陣子我回娘家,聽我娘說,我們村裡有家裡有姑娘的,都準備托人上隊長家提親呢。”
薑紅果咬著下唇的貝齒愈發用力了,心中也愈發糾結。
金花嫂見狀,又上前添油:“這俗話說的好,好女不愁嫁,好男也不愁娶,說句心裡話,就咱們隊長那樣的男人,要不是我是個寡婦,我把自己送上門去都行。”
“姐姐,金花嫂說的沒錯,像隊長這麼好的男人,一旦錯過了,那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金花嫂和韓春梅你一言我一語的,二人輪番上陣,把薑紅果說的心亂如麻,連挑毛線的心情都沒有了,滿腦子都是王重的影子。
溫柔而又霸道的王重,似乎無所不能的王重,和占據了自己二十幾年所有認知的莊戶人截然不同的王重,就跟那掛在那鋒利魚鉤上的餌料,對合力魚兒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一樣,王重也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薑紅果。
若是初來那晚,王重真的要了薑紅果的身子,薑紅果或許就不會有這些糾結了。
可偏偏王重沒有要她,反而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她的主動獻身,更是善良的收留了她,讓她住進家裡,供她一日三餐兩宿,還幫她添置冬衣棉鞋,還三天兩頭的去山裡打野雞幫她補身子。
薑紅果已經從金花嫂等人口中知道了,原先王重雖也進山打獵,但隻是偶爾才回去,基本上一個月也就去一兩回而已。
可自打王重幫她號了脈,說她身子虧空嚴重,寒氣入體,虧的是還年輕抗住了,但要是不好好調養的話,很容易落下病根。
打那之後,王重就三天兩頭的提著弓箭進山,一去就是一整天,每次帶回來的野雞都拿來加上一些藥材一起燉湯,大半都給薑紅果喝了。
將近一個月下來,薑紅果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精神頭愈發足了,每天睡覺也越來越踏實,不像一開始那樣,經常會做噩夢,夜裡頭忽然驚醒,冒出一背的冷汗來。
現在隻是偶爾才會做一次夢,基本上都是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
想起王重的咀嚼,薑紅果苦笑著道:“王大哥那麼有本事的人,怎麼可能瞧得上俺!”
金花嫂道:“妹子,這我就得批評你了,越是咱們隊長這種有本事的人,才越知道該討什麼樣的媳婦,就住你們院子旁邊的那個喬月,長的難道不好看嗎?人家還會唱戲,會認字,大小也是個文化人,可咱們隊長瞧上她了嗎?”
韓春梅不住點頭:“金花嫂說的在理,那喬月漂亮是漂亮,但就不是個過日子的,聽我家老乾棒說,她倆飯都不會做,每天就吃麵湖湖,而且男人們心裡明白著呢,那種成天描眉畫眼的,看著是漂亮,可沒什麼用啊,男人們又不傻,娶媳婦是過日子,又不是娶個祖宗回家供著。”
金花嫂道:“而且那喬月也不是啥好人,當初跟著馬仁禮一起回來,我聽說兩人都要結婚了,後來周隊長他們來了,咱們這兒解放了,她就變了臉,照我說,人家馬仁禮怎麼也救了她,就算她不念馬仁禮的好,也不能落井下石吧。”
要是前幾年,金花嫂絕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可隨著這幾年馬仁禮跟著王重設計了那套引水灌既係統,讓麥香村的所有村民都得了好處之後,金花嫂對馬仁禮的態度就慢慢發生了轉變。
韓春梅也笑著道:“聽我家那口子說,當初他來我家提親的彩禮,就是跟著咱們隊長一塊兒給人做風車和脫粒機掙來,要不是有隊長帶著他,教他手藝,估計這會兒他還打光棍呢。”
“這話不假!”金花嫂拉著薑紅果的手道:“妹子,聽嫂子一句話,遇上咱們隊長這麼善良又有本事的好男人,可千萬彆錯過了,等便宜了彆人,將來難保你後悔一輩子啊!”
薑紅果被兩個人輪番說的心裡如亂麻一番,“金花嫂子,春梅嫂子,咱們先買東西吧,彆讓王大哥他們等太久了。”
金花嫂和韓春梅相視一笑,紛紛道:“好好好!咱們先買東西。”
凡事過猶不及,特彆是感情這種事,慢慢來就是。
縣城不大,沒一會兒,幾人東西就買的差不多了,等到城東和王重會合時,王重正坐在車架上,捧著一本線裝的藍皮書看得正入神。
馬仁禮小跑著湊過去低頭定睛瞧了瞧,封麵上寫著《傳習錄三個大字。
王重的目光從書上挪到馬仁禮身上,馬仁禮立馬就站直了身子。
“東西都買好了?”沒理會馬仁禮的小動作,王重對著隨行而至的眾人問道。
“都買好了!”
“三猴子,套車!”
“好嘞!”
牛車載著眾人和剛剛買好的東西,出了城就一路朝著麥香村而去。
車廂上,薑紅果看著坐在車駕前正拉著韁繩,揮著牛鞭的高大身影,心情愈發複雜。
旁邊的金花嫂和韓春梅見到這一幕,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
到家差不多中午了,薑紅果先提著東西回了家,王重把牛和車駕都送到金花嫂家裡,才折轉回家。
到家時,薑紅果已經在和麵了。
王重道:“這就忙活上了?怎麼也不歇歇。”
“有啥好歇的,隻是去城裡逛了逛,又不是乾活,不累!”
“肉俺都洗好了,皮也燒過了。”薑紅果笑著道。
王重卷起袖子,走到桌桉前:“我來弄餡兒,待會兒你再洗點白菜和蘿卜,再多洗點大蔥。”
“好嘞!”
三斤半的三層五花肉,先切後剁,弄成肉餡。
和白菜、蘿卜還有大蔥、雞蛋做成三種口味的餡料。
餃子好不好吃,除了看膠皮之外,更重要的還是看餡怎麼調,當然了,本身就普通的食材,也做不出山珍海味的味道來,但卻可以通過一定的方式和方法,把食材的本味無限放大,中醫藥方講究君臣左使,其實烹飪也不例外,好的搭配,能夠讓原本普通的食材,激發出更加鮮美的味道。
近一個月的相處下來,薑紅果已經對王重的廚藝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王重一邊和餡,一邊給她講要點的用量,可今天的薑紅果,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王重的十指修長,皮肉勻稱,十分靈活,三種口味的餃子被兩人包成了三種不同的形狀。
等餃子包好了,王重把三種餃子一樣挑出來十二個,撒上包米粉防止粘連,用食盒分三層裝好,提著食盒就出了門。
二爺爺大名叫牛忠貴,和王重自然沒什麼血緣上的關係,不過二爺爺這人和善,對村裡的後生晚輩們從不偏頗,還有些清高,是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又無兒無女,王重自己日子過得滋潤,也不介意偶爾照顧照顧這位德高望重的鄉賢耆老。
“二爺爺在家嗎?”
“誰啊!”二爺爺雖上了年紀,但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是我啊二爺爺!”王重已經自己提著食盒進了院裡。
二爺爺也拉開了屋子的大門,看著領著食盒站在門外的王重,臉上露出笑容:“是小重啊,咋又來了?”
“快進屋,快進屋!”
“大過年的,家裡餃子一下子包的太多了,我尋思著給您老人家送點過來。”王重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話說完了,手裡的食盒也放到了桌上。
牛家早先也是大族,可惜後頭敗落了,不知怎的家產都歸了馬家,現如今二爺爺家也就剩下這幾間大屋了,屋子倒是寬敞,就是太過空曠了些。
二爺爺也走到炕上坐下:“你這見天的往我這裡送東西,我又不是癱在炕上不能動了,家裡且有吃的呢!”
“當初要不是二爺爺賞了我幾頓飯,我都不知道餓死在哪個山嘎達裡了,哪有現在的光景。”係統給安排的就是逃荒來了麥香村之後,先是得了二爺爺的救濟,然後才進了馬家當長工。
“這都多少年了,還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乾啥。”二爺爺擺擺手道:“你要是真感激二爺爺,就趕緊娶個媳婦,生幾個大胖小子出來,讓我這把老骨頭,也跟著樂嗬樂嗬。”
“那您得先催著大膽哥呀,他年紀可比我大多了。”王重笑著道。
“哼!”說起這個二爺爺就板起了臉:“我說的還少嗎,他也得聽我的呀。”
“大膽沒你有本事,他就是想找,也沒那麼容易,可你不同,你是本事大,又年輕,我聽人說,最近上你家提親的人可不少,你連人家姑娘的麵都沒見就都給拒了?”二爺爺語氣中既帶著詢問,也有幾分責怪的意思。
“難道你是有心上人了?”被二爺爺的那灼灼的目光打量著,要換了常人,早就露怯了。
王重卻微微一笑,臉上神色如故:“是有個瞧著挺合我心意的。”
“哦?”二爺爺頓時便有了興致:“是哪家的姑娘?”
“二爺爺,容我先賣個關子。”王重抱拳道:“等事情成了,給您老個驚喜。”
“那我等著!”二爺爺臉上露出笑容,可又有些不放心,叮囑一句:“得抓緊了。”
“您就瞧好吧!”
·······
夜裡,正屋裡點著三盞油燈,王重坐在炕上,手裡拿著白天剛買回來那本《傳習錄,看的真入神。
炕桌另一邊,坐著薑紅果,身上穿著那件她自己新作的棉襖,頭發挽在腦後,手裡拿著兩根棒針,用今兒個剛買回來的棉線,左一下右一下,動作嫻熟的打著毛衣。
隻是今天的薑紅果明顯有些不在狀態,動作不如以往那麼利索了,時不時就偷偷抬眼看一看正凝神專注書本的王重,腦子裡亂糟糟的,全是白天金花嫂和韓春梅的那些話。
“咋了,我臉上有花?”王重忽然說話,把薑紅果嚇的一哆嗦,隨即立馬低下頭,趕忙搖頭,臉頰卻不可避免的爬上幾縷紅霞。
分明是個二十四五,早已為人婦的女人,此刻表現得卻和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一樣。
眼珠子飛快轉動,薑紅果趕緊說道:“俺就是好奇,你這天天晚上點三盞燈看書,也太費油了!”
王重微微頷首看著煤油燈:“是有點費油,不過也沒辦法,要是太暗了,又傷眼睛,等以後咱們這兒通電就好了。”
見王重沒注意自己看著油燈,薑紅果心裡悄悄鬆了口氣,可聽了王重後一句,又忍不住好奇:“啥是通電?”
“等以後見了你就知道了,現在我給你解釋了你也不懂。”王重道。
薑紅果聞言,看著就這麼靜靜捧著書坐在炕頭的王重,眸光不由得微微一暗,心中想著:“要是自己沒有嫁人該有多好!”想著想著,便不由得咬起了嘴唇,心裡愈發複雜。
心亂如麻的薑紅果沒有說話的心思,一邊指著毛衣一邊出神。
“怎麼了?”王重微微抬眼,見薑紅果神色不大對,不由得眉頭一簇,關心的問道。
“沒···沒什麼!”薑紅果趕忙搖頭。
王重單手拿著手中的藍皮線裝書,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諱疾忌醫可不行,手伸出來,我給你號號脈!”王重的話中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薑紅果想都沒想,直接就放下棒針,把手攤放在的炕桌上。
王重左手拿書,眼神也在字裡行間遊走著,右手三根手指,已經搭在了薑紅果的脈上。
須臾之後,王重看向薑紅果,道:“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薑紅果依法行事。
王重鬆開薑紅果的手,一邊看書,一邊說道:“身體倒是恢複的差不多了,中氣雖略有不足,但也沒什麼大礙,就是寒氣還有些許殘餘,加之鬱結於心,心火上升,心火引動肝火,寒熱交加,更加容易心煩意亂。”
“啊?”薑紅果被嚇的一愣。
王重道:“放心,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多和人說說話,排解心中鬱結,保持心情舒暢,彆老自己一個人呆著,多出去串串門子,說說聊聊天,找點事情打發時間,過個七八日也就好了,不用吃藥。”
“不過切記,可千萬彆受了寒氣,不然很容易讓風邪入侵的。”
“嗯嗯!俺一定注意!”
說到底,就是身體的防禦機製還沒有完全恢複,又胡思亂想,稍微注意點就沒什麼大問題。
又過了好一陣子,王重起身回了東廂房。
夜裡,王重盤膝坐在炕上,**著上身,渾身筋肉似在顫動,一呼一吸之間,體內真氣流轉,氣血加速運行,那線條分明,宛若刀削斧鑿一樣的身軀之內,流轉的好像不是氣血,而是燒的滾燙的熱水,隱約間,似有白色的蒸汽如煙似霧般升騰而起。
那是高熱將汗液直接蒸發成了蒸汽的造成的現象。
元月初八這天,王重和薑紅果打了聲招呼,提著弓箭,帶著柴刀和一袋子饃饃還有一壺水就進山了。
倒不是王重缺那點肉吃,而是現在沒什麼活兒乾,又不像現實世界,可以上網、看電視、玩手機,成天在家乾坐著確實有些無聊。
中午的時候,天上竟開始飄起雪來,到了下午,雪勢漸漸變大,薑紅果坐在家裡,一顆心也跟著懸了起來,這雪要是在下大一點,把王重給堵在山裡可咋整。
好在隻下了三個多小時,雪就停了,路上隻蓋了薄薄的一層雪花。
傍晚,薑紅果揉了麵,鍋裡燒上水,把麵團擀成了麵餅,準備等王重回來了切麵下鍋,可左等右等,卻始終不見王重回來。
往日裡王重進山回來的也有早有晚,但最晚也是在天黑前。
眼瞅著外頭的天色越來越暗,薑紅果忍不住擔心起來,彆是遇上了什麼大型的猛獸,或是出了啥意外,冰天雪地的,山裡又沒人,什麼都有可能,要是真出了啥意外,又沒人看著。
眼瞅著天色全黑了,薑紅果也顧不上煮麵了,把煤油燈罩上玻璃罩子,提著就出了門,在村口等了大半個小時,也不見王重的影子,心裡愈發著急,擔心王重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