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樣了?”
馬素芹關心的問道。
“燒已經退了,睡一覺起來,應該就差不多了!”
王重道:“素芹姐,你去裡屋櫃子底下,拿一條毯子出來,給三麗蓋上。”
“我這就去!”
折騰了一會兒,把三麗安頓好了,王重鬆了口氣,剛剛坐下,馬素芹就端著杯水走了進來。
“喝杯水!”
“謝謝素芹姐!”王重的臉上露出笑容。
“客氣啥!”馬素芹嫣然一笑,隨即扭頭看著王重,目光上下左右的轉動打量著的,似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看不出來呀,你還真的會治病啊!”馬素芹感慨著道。
“我會的可多了,要是樣樣都被人看出來了,那我這個市井高人的身份還怎麼藏得住。”王重故作誇張的道。
馬素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美眸之中流轉著一樣的神采:“市井高人?”
說著十分配合的上下打量著王重,不住點頭道:“要是年紀再大一些,多上幾撇胡子,還真有幾分高人的模樣。”
“那叫什麼高人,那叫江湖騙子,騙的就是你們這些個年輕漂亮的姑娘,這要是放在以前,那些個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夫人呐,都跟你現在的想法一樣。”
“什麼意思?”馬素芹愣了一些,沒反應過來,不知道王重此言何意。
王重道:“還能是什麼意思,被人騙唄!”
“被人賣了也不知道,還傻乎乎的在那兒幫人數錢!”
馬素芹沒好氣的白了王重一眼:“我有那麼笨嗎!”
王重也看著馬素芹,“這個······還真不好說!”
馬素芹剛想繼續說些什麼,忽然麵色一變,看著麵前的王重,眼神中多出了幾分閃躲,本想抬起來的手,也被自己生生遏製住了。
看著躺在羅漢床上的三麗,馬素芹道:“要不,讓三麗睡我那屋去,我那屋的床大,反正已經有了一個七七,也不在乎多一個三麗。”
書房裡的羅漢床並不大,是以前王重小的時候,王大誌兩口子特地替王重置辦的,為了王重長大做準備的。
“也好!”王重想了想,沒有拒絕:“要有什麼事兒,你直接喊我就行。”
“嗯!”
次日一早,醒來之後的三麗氣色大好,燒也全都退了。
一成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去。
一大清早,王重帶著一成何二強他們繼續跑步,三麗在家休養,正好碰上穿著襯衣,踩著拖鞋,手裡頭拎著個水壺,打著哈欠,一臉疲憊,但眉梢間難掩喜色的喬祖望從外頭回來。
隻看這樣子,就知道這家夥肯定又是打了一通宵的麻將,現在臉上還有喜色,肯定是贏了錢。
王重對喬祖望本就沒有任何期望,沒有期望,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其他的感情,可一成卻不一樣。
….現在的一成,不過是個孩子而已,母親的去世,讓他對父愛愈發的渴望,可在自私自利,從來隻顧自己,完全就是爛人一個的喬祖望身上,一成卻根本感受不到半點父親對兒子的關愛。
尤其是想起昨天晚上,三麗燒的暈了過去,怎麼叫都叫不醒,喬祖望早早就出門跟李和滿他們打牌去了,顧不上打不打擾鄰居了,一成就隻能跑去王重家叫門。
自己跟弟弟妹妹們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小舅也折騰了大半個晚上,三麗更是燒的暈了過去,一大家子人,就喬祖望一個,在外頭跟那幾個狐朋狗友通宵達旦的打牌。
一成越想越氣。
“王重啊,一成!跑步呐!”許是因為打牌贏了錢,饒是對王重,喬祖望的臉上竟然也出現了笑容,而且還主動打起了招呼。
王重和一成卻根本沒搭理他,就二強喊了一聲爸,然後雙方就擦肩而過。
喬祖望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下意識就像發作,罵上幾句,可剛一轉身,看見王重的背影,到了嗓子眼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等看到王重跟一成還有二強消失在街角,才小聲的罵罵咧咧的道:“什麼東西,打個招呼都不會,一點家教都沒有······”
可才罵了一句,就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罵的人裡頭,貌似還有自己大兒子喬一成,要是喬一成都沒有家教,那自己······
繞了半天,險些沒把自己給繞進去。
“把我兒子都給教壞了!”可喬祖望卻沒有放過王重的意思,嘴裡罵罵咧咧的一路往家走。
晨練的時候,一成比往日多了幾分心思,全程都沒怎麼說話,心裡顯然藏了事。
晨練結束,跟項南方兩姐弟告彆的時候,項南方忽然道:“王師傅,我們院裡有個弟弟,年紀比我小一些,他見我們天天過來找你學拳,也想著過來跟你學一學,托我問問您的意見。”
他們父親項建國最近工作愈發忙碌,空閒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雖然還是每天保持著晨練,但僅僅隻限於在自家院裡打兩套八段錦了,不過項南方和項北方倒是一直堅持著。
八段錦兄妹兩早就學會了,這會兒王重本來已經開始教幾個小的拳腳上的功夫了。
雖說現在這些孩子們年紀都還小,筋骨尚未完全長成,但對於學習拳腳套路卻並不妨礙。
尤其是針對項南方他們幾個女娃娃,王重還專門為他們定製了幾招防狼術。
其實也無外乎是那幾招,譬如掰手指,插眼,撩陰腿,隻是在各門各派中的叫法不同而已。
至於項北方和一成還有二強,王重一方麵教他們科學鍛體的方式,俯臥撐,仰臥起坐,跳繩這些,鍛煉他們的反應能力,另一方麵,開始教他們摔跤。
….摔跤其實也算武術的一種,相較於其他動輒便打人要害的技擊技法而言,摔跤武藝非常適合項北方和一成這些孩子。
既能起到製敵的效果,還能玩鬨,而且又不會造成什麼傷害。
一開始項北方還興趣寥寥,態度一般,有些散漫,可幾天過後,不知怎的就忽然來了興致,學的比誰都認真。
後來王重才從向南反口中得知,原來是項北方這小子跟大院裡的一個大孩子鬨了矛盾,兩人打了一架,項北方下意識的用出了王重教的方法,沒想到一下就把那個比他大幾歲,個頭力氣都稍稍比他厲害一些的大孩子給摔了。
“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敢,你們要想學,我都可以。”隻是些強身健體的法子,又不是什麼殺人的密法絕招,王重可沒有敝帚自珍的觀念。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像項南方和項北方這種**,認識的肯定也都是**,雖說不一定能夠用的上,但要是有聯係有人情的話,總是好的。
“師傅,明兒個你再多教我幾招唄?”項北方對王重的稱呼已經從王師傅變成了師傅,對於摔跤,也展現出了極強的興趣。
“北方啊,又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一招鮮,吃遍天下都不怕!”
王重笑著道。
“你現在才剛剛開始學,基礎都還沒有打好呢,這就跟建房子是一個道理,地基沒有打好,就直接在上麵蓋房子,頭幾年或許看不出什麼,可要是再過幾年,地基往下一沉,房子不是也跟著塌了嗎!”
見項北方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王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給他說的機會:“你要是真想練好摔跤,那就先把樁功給練好了,不管是摔跤還是其他的拳腳,都講究一個力從地起,你連站都站不穩,彆說是摔跤了,人家隨便一推都能把你給推倒了。”
“我知道了師傅!”
“那你什麼時候能多教我幾招?”項北方雖然接受了現實,但還是不肯死心。
“一個月後吧!要是你的進度讓我滿意的話,一個月後,我再多教你幾招。”
“好!,一個月就一個月!”項北方生怕王重反悔,趕緊一錘定音。
晚上,喝完馬素芹熬得最後一副藥,三麗還是留在王重家,跟馬素芹睡在一起,等到第二天一早起來之後,精神就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了。
王重給三麗又號了一次脈,囑咐了馬素芹一些三麗在飲食上需要注意的東西,就上班去了。
早上的時候,王重也見到了項南方說的弟弟,這個不是彆人,正是原劇情裡喬一成的好基友宋清遠。
不過現在的宋清遠,還隻是個年紀和二強相當的小娃娃,之所以嚷著要跟著項南方兄妹兩一起學功夫,也單純隻是因為看到了項北方在大院裡大發神威的樣子。
男孩子嘛,骨子裡都有一些武俠情結,也得虧是現在香江和灣灣的武俠還有影視劇沒有傳入國內,不然的話,估計跑來跟王重學摔跤的就不止那麼幾個了。
….想當初一部《少林寺》,就把原本破敗到近乎倒閉的嵩山少林寺,變成了一處享譽國內外的勝地。
隨著一塊兒練武強身的孩子們越來越多,孩子們彼此之間的好勝心自然也不可避免的被激了出來,尤其是項北方,項家人裡頭的另類,而且正是出於叛逆的青春期,最是爭強好勝,在學習上,比不過哥哥姐姐還有自家妹妹,可在練武摔跤上頭,項北方卻一點都不想輸給喬一成兄弟兩還有宋清遠這個經常被他們捉弄的鄰家弟弟。
晨練結束之後,王重沒有立馬去上班,而是趁著一成帶著二強他們吃早飯的空擋去了一趟喬家。
打那天之後,喬祖望的小日子雖然過的仍舊滋潤,但卻再也沒有有過一次夜不歸宿,更加沒有通宵達旦的打牌了。
每天晚上都是掐著點回的家,根據鄰居吳姨提供的信息,那天早上,她正坐在家裡,跟兒子還有兒媳婦吃著早飯,忽然就聽見喬家院裡傳來一陣殺豬似的淒厲慘叫聲。
然後就是王重的大喝和喬祖望的告饒聲。
隨後王重更是在巷子口,當著街坊鄰居們的麵宣布了,以後不管誰和喬祖望打牌,要是借錢給喬祖望了,就自己找喬祖望還,王重和一成是絕計不會幫喬祖望還賭債的,誰要是敢上門要,那大家就直接去公安局對峙。
喬祖望恨王重恨的牙癢癢。
同樣是這個夏末,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夏天,月黑風高,不見月光,喬祖望他們幾個打牌到十點四十五,不敢繼續下去,喬祖望率先撤了,少了個對手,湊不成局,李和滿他們自然也沒法繼續。
於是乎便各回各家,李和滿今晚手氣不錯,贏了不少,兜裡鼓囊囊的,一路仰著頭,哼著小曲,從他們的秘密基地往家裡走。
走到他家牆根底下,在拐個彎就是門口了,就在拐彎那裡,李和滿前腳剛邁出去,黑暗中,一道銀子劃過,李和滿什麼都沒看見,就覺的眼前一黑,後勃頸一陣劇痛,隨即意識就陷入黑暗之中。
已經差不多十一點了,左鄰右舍都早早的睡了,四下無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黑影從牆根下的黑暗中走了出去,右手在腰間一抹,一個黑漆漆的丸子就出現在手中,捏住李和滿的下巴,把丸子塞進李和滿嘴裡,隨即在喉嚨兩側輕輕一點,丸子就被昏迷中的李和滿吞入腹中。
隨即黑影又在腰間抹了一下,手中出現數道寒光,將李和滿翻轉過身,背部朝上,撩開外衣,手中銀針在李和滿的後腰腹區域刺了幾下,隨即又在幾個和腎經相關的穴位上連連下了重手。
幾分鐘後,黑影本欲離開,可還沒等動彈,卻又改了主意,雙手攥拳,左右開弓,沙包大的拳頭頓時便如雨點般落下。
等到李和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差不多是淩晨一點多了,李和滿正疑惑著,雙手撐地,直起身子,臉上和身上的疼痛頓時便如潮水般襲來。
….“嘶!”
倒吸一口涼氣,李和滿抬手捂住臉頰,手掌和臉頰剛一接觸,就是一陣劇烈的痛苦。
還來不及痛呼,李和滿陡然愣住,隨即趕緊伸手往自己兜裡掏,把兜裡的錢都拿了出來,竟然一分都沒少。
身上的錢倒是沒少,胳膊腿也都在,就是挨了一頓胖揍,稍微一動都疼的那種。
李和滿的第一想法是委屈,然後是生氣,大怒,這大晚上的,四下又無人,剛想罵幾句,忽然想起自己剛剛才打完牌出來,這要是鬨出什麼動靜來,公安找上們來,那到時候可就說不清了。
本來就因為打牌心虛有鬼,李和滿哪敢和公安打交道,想著反正自己沒啥事兒,兜裡的錢也沒丟,就當是摔了一跤得了。
李和滿也沒有料到的是,當天晚上,他忽然對男女之事的**高漲,原本在他眼中平平無奇,黃臉婆一樣,甚至有些嫌棄的媳婦,竟然散發著一種彆樣的誘惑。
接連好幾天,隔壁鄰居都也被李和滿兩口子給吵得睡不著覺了。
“我說李和滿,就你那身子骨,還敢天天晚上那麼弄,小心得馬上風!”夫妻行房是天經地義的事,就是鄰居也不好說什麼,不過天天這麼吵,說的話自然也沒那麼好聽。
李和滿卻樂的跟個什麼似的,這幾天雄風常在,那個平日裡對他百般嫌棄,每次兩口子辦正事的時候都跟條死魚沒啥反應的黃臉婆,竟然罕見的誇了他,甚至還主動的討好他,李和滿一下子就飄了,根本沒往那頓打身上聯係。
一個星期後,日日都當新郎官的李和滿忽然就不行了,起初他還以為是這段時間縱欲過度,沒有節製的緣故,而且天天對著自家黃臉婆,也確實沒有那個啥的**。
可一個月後如此,兩個月後還是沒什麼變化,李和滿也不禁慢慢起了疑心。
雖說對自家黃臉婆沒興趣,可每隔一段時間,總得陰陽交泰一下子。
難道是自己出問題了?
雖然疑惑,可李和滿也沒地兒試,也沒怎麼當回事。
直到新年過後,李和滿的老婆率先起了疑。
這天,外頭還放著鞭炮呢,到了夜裡,兩口子寬衣解帶,鑽進被窩裡頭,十分鐘後,李和滿的老婆黑著臉從被窩裡探出頭來,目光陰晴不定的看著李和滿。
“李和滿,你外頭是不是有人了?”
“怎麼可能!”李和滿趕緊辯解,“沒有的事,你彆瞎說。”
“沒有?”李和滿老婆目光一凝,上下左右的打量著李和滿,說道:“那你這是怎麼回事,要不是在外頭養了小的,和彆的女人有一腿,怎麼天天都抬不起頭?”
“我沒有,我······”
“你什麼你!你還敢騙我!”
“·······”
所以千萬彆試圖和女人講道理,尤其是像李和滿這樣軟蛋性子,李和滿的老婆是個潑辣的女人,不然的話,就李和滿那爛泥扶不上牆的性子,怎麼開得起這麼一間小賣部。
….兩口子又吵又打的,這個時代的女人,打架可不僅僅隻會撓人。
第二天一早,李和滿盯著一臉的巴掌印去了醫院,兩口子仔仔細細都檢查了一遍。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李和滿出了問題,腎子壞死,以後都沒有辦法再振雄風了。
李和滿的老婆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很震驚。
兩口子趕緊去找醫生追問原因,可惜醫生也給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桉來,甚至還建議李和滿把壞死的腎子切除掉,免得以後發生什麼不可逆的病變。
“醫生,切了還能再長出來嗎?”醫院裡,李和滿小聲的問穿著一身白大褂的醫生。
李和滿的老婆同樣一臉期待的看著醫生,兩口子都才三十多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本來李和滿就不怎麼樣,自己也就比守活寡稍微強上一點點,但以前至少還有個慰藉,可現在真的就成了守活寡了,刻字機炒菜三十多呀!
李和滿老婆既擔心又不甘。
“有概率能長,但能長多少,長成啥樣,這就不好說了,畢竟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情況自然也不一樣。”醫生沒有把話說的太死。
“那大概多久能長出來?要幾個月?”李和滿迫不及待的問?
“怎麼可能隻要幾個月。”醫生露出個不失善意的微笑道:“這又不是摘桃子,今年摘了,明年還能長,傷筋動骨且還要一百天呢!更何況你現在的情況是徹底壞死了。”
“切除隻是為了防止壞死的腎子發生病變,切除以後,恢複都要個把月呢。”
“醫生,還有沒有彆的辦法,譬如能不能再試試看救不救的回來?”李和滿仍不願意放棄,心裡還抱著最後一絲期望。
“您這有沒有什麼藥?”
腎子又不是彆的東西,這可關係到兩口子的幸福,要是切了以後才發現還能救,那就真的烏龍了。
醫生搖頭道:“我勸你動手術也是出於你現在的情況考慮,要是真的等病變了以後再處理,那時候可比現在麻煩多了。”
“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李和滿問道。
“如果就醫即時的話,一般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沒有生命危險就行!”李和滿眼睛一亮,好像看到了希望:“反正還沒壞死,既然能重新長出來,那就肯定能活過來,要是哪天真活過來了呢?誰能說得準?”
“這就看你自己了,你要是不願意動手術切除的話,我們也不會勉強。”
目送著李和滿兩口子離開,醫生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要是沒什麼意外的話,李和滿以後注定都沒辦法再當一個完整扥男人了。
李和滿自然不會知道,自打他那次夜裡被人暴打了一頓之後,他這輩子,注定隻能再當一個多星期的男人了。
剩下的大半輩子,都隻能是一個不男不女的太監。
事實證明,當腎子徹底壞死以後,雄性激素停止分泌以後,人真的是會變的,李和滿說話的聲音越來越細,越來越尖銳,甚至還有些沙啞,和電視劇裡頭看到的那些掐著嗓子說話的人有很大區彆。
而另一邊,在馬素芹的精心照料之下,瘦小的七七在七八年的冬天,學會了自己走路,學會了開口叫人,雖然說話還是磕磕絆絆的,但已經能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外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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