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萍忍不住心生感慨,以前在部隊上的時候,他們每次行軍,就算加上被褥,心裡也隻有零星一點,自己完全能夠拿完,就算在文工團的駐地裡,自己的行禮加上團裡發的那些生活用品,加起來也不多。
可到了這兒,平時都是缺什麼買什麼,這才大半年的功夫,不知不覺間就添置了這麼多東西。
當天晚上,何小萍已經開始憧憬自己和王重兩口子搬進大房子之後的生活了,有些小小的緒頗高,怎麼也睡不著。
王重坐在炕上,炕桌上擺著台燈,王重披著大衣,伏桉創作。
何小萍坐了起來,看著燈下王重那寬厚的背影,靠了過去。
「怎麼還不睡?」感受著環在自己腰上的玉臂,隔著大衣貼著自己的柔軟嬌軀。
「睡不著!」何小萍閉著眼睛,臉頰貼著王重。
王重放下筆,轉身將何小萍攬入懷中。
「想明天搬家的事兒?」
「嗯!」何小萍閉著眼睛,嘴角掛著微笑,極為享受躺在王重懷裡的感覺,溫暖,舒適,而且安全感爆棚:「心裡有點亂亂的。」
王重咧嘴一笑,把何小萍橫放著,讓她的腦袋枕在自己大腿上,隨即低頭看著何小萍,眼神中帶著幾分火熱:「反正你也睡不著,要不咱慶祝慶祝?」
「慶祝?」何小萍睜開眼困惑的問:「慶祝什麼?」
「當然是慶祝咱們明天搬家啊!」王重道。
「明天才搬,現在慶祝什麼?而且這都大晚上了。」何小萍不解的看著王重。
「反正也睡不著,咱們提前慶祝慶祝嘛!」
說著王重低下身子,在何小萍耳畔低語幾句,隨即何小萍的俏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攀紅,目光雖有些躲閃,但卻總是不經意的往王重臉上瞥。
王重臉上笑意更甚。
······
次日一早,天色大亮,何小萍慵懶的躺在炕上。
王重幾十年養成的生物鐘,一大清早就把他給叫醒了,何小萍仍處於睡夢之中,王重已經出門,雇了輛三輪車,順帶吃了個早點,還幫何小萍把早點帶了回來。
王重帶著三輪車回到家的時候,何小萍也起了,正在院裡洗漱。
「趕緊收拾,早飯給你放桌上了,洗完了記得先把早飯吃了,東西我們搬就行。」
「恩!」何小萍正在刷牙,滿嘴的牙膏沫子,含湖的應了一聲。
刷牙洗臉梳頭,不用化妝,隻七八分鐘,何小萍就收拾妥當了,端著豆腐腦,就著燒餅吃的噴香。
東西不算多,但比較零碎,何小萍什麼都舍不得,什麼都想帶,王重也由著她,剛剛才把何小萍刷完牙的杯子和牙刷牙膏收拾好。
….
最關鍵的,還是何小萍儲存的後院地窖裡的土豆蘿卜和白菜。
一筐蘿卜,一筐土豆,還有幾十顆大白菜,光是這幾樣就裝了大半車。
好在兩口子平時日子過得簡單,東西沒多少,還沒歸置什麼大件兒,不然的話,估計還得叫兩輛車才行。
看著空蕩蕩的屋裡,何小萍趕緊把手裡的豆腐煲一飲而儘,把剩的一個半燒餅拿手上,邊往外走邊吃著。
坐上王重的自行車後座,王重腳蹬子一踩,立馬躥了出去,師傅蹬著三輪跟在後頭。
何小萍嘴裡還啃著燒餅,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烏黑明亮的大眼睛裡閃爍著光芒,一手摟著王重的腰,腦袋四十五度斜仰著,看著頭頂的天空,把
燒餅塞到嘴裡咬著,空出來的手不自覺便抬了起來。
天空之上,朝陽初自遠山爬升,萬丈金光普照大地,何小萍張開手掌虛握著,似是想將那燦爛的金色晨光抓在手中。
在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裡,那灑入掌心的金色晨光就好似她期待中的,自己和王重美好而光明的未來。
新家距離大雜院隔了七八條條街,二三十條巷子,騎車花了十幾分鐘。
大清早的,又是過年,街上的人流倒是不少,不過也僅僅隻是如此而已,並不似後世那樣,一到早高峰,就堵得要死,真真就是車水馬龍,半天才能動彈一丟丟。
把三輪車上的東西都搬進屋,王重給師傅結了五毛錢,換來師傅的連連感謝。
「咱們睡哪個房間?」
王重看著何小萍站在院裡發愣,笑著問道。
何小萍看著四周這麼多屋子,搖了搖頭。
王重道:「前院咱不考慮,等以後有時間了,咱把院牆打通,把近門的兩間改成個大車庫,剩下兩間以後再做打算,後院的兩間後罩房,咱就用來當倉庫、工具間,也不用考慮,眼下就東廂跟兩個次稍間還空著了,二選一還不好挑啊!」
「那就東次稍吧!」何小萍想了想道。
「成,那咱們先把床給鋪上。」王重嘿嘿笑著說道。
這幾間準備拿來當哇臥室的,王重一早就都弄好了,嶄新的木地板,新打的壁櫃,床頭櫃。
一聽王重迫不及待的說先鋪床,何小萍就有些臉紅,斜了王重一眼,見他神色如常,眼神也全無昨夜的炙熱,隻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尤其還是往哪方麵,愈發羞了,俏臉也愈發紅了,眼睛甚至都不敢看王重,趕緊挪開。
瞧著何小萍的小動作,王重嘴角輕輕一翹,卻又立即恢複正常。
王重抱著棉被,何小萍拿著床單被罩,夫妻二人配合默契,沒得幾下就把床給收拾好了。
緊接著又把剩下的東西一樣樣都歸置好,等忙完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
兩口子這才攜手出門,奔著菜場而去。
王重下廚,何小萍打下手,做了一道紅燒鯉魚,一道白菜豆腐,還有一道和小萍最喜歡的梅乾菜扣肉。
….
香噴噴的三道硬菜端上桌,再配上一篦子何小萍親手做的饅頭,簡直不要太豐盛。
看著那道噴香誘人的梅乾菜扣肉,何小萍下意識就咽了咽口水。
王重夾起一大塊給她:「乾嘛光看著,趕緊吃啊!」
何小萍神色戚戚:「以前我在家的時候,家裡炒肉,我隻敢趁他們不注意悄悄夾一塊蓋到碗底,連吃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他們看見。」
王重知道,何小萍說的他們,就是她的繼父和繼父前妻留下的幾個孩子。
「以後我天天給你做,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肉管夠!」王重道。
何小萍眼中閃爍著淚光,看著王重,鼻頭雖然有些酸,但兩邊的嘴角卻不自禁的揚了起來,「劉峰,有你真好!」臉頰兩側的小酒窩也隨之出現。
抬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
王重微微一笑,看著麵前的何小萍,看著她在自己麵前展露內心的柔軟和脆弱,心底男人的保護欲被徹底激發。
「待會兒吃完飯,咱們去寫對聯,你幫我磨墨!」
「好!」何小萍笑著道。
·····
南鑼鼓巷,一處大雜院中,臨近新年,雖說門神已經沒人貼了,但新春貼對聯的習俗倒是還有,辭舊迎新嘛!
「穗子!起床了!」
好不容易放個寒假,偷得浮生半日閒的
蕭穗子睡個懶覺,正做著美夢呢,卻被老媽無情的喊醒,美夢自然也被攪了。
「媽!這都寒假了,還這麼早喊我起來乾嘛!」蕭穗子倚在門口,有氣無力的埋怨道。
在父母麵前,縱使已經二十多歲,經曆無數,臨時當過戰地記者的蕭穗子,也忍不住表現出孩子氣的一麵。
「還早呢!太陽都快曬屁股了!」蕭媽媽在灶台前忙碌著,準備一家人的早飯,春節將至,連帶著每天的早餐都豐盛了許多。
包子裡的餡兒也多了許多肥瘦相間,咬一口下去滋滋冒油的豬肉。
「哪有太陽?」蕭穗子看了看外頭,天空正飄著雪,院裡一片潔白,院子兩邊堆了不少積雪。
「這還下著雪呢!」
蕭媽媽扭頭看著蕭穗子,沒好氣的道:「你說你這孩子,當兵都當了那麼些年,怎麼還這麼愛睡懶覺,你以前在文工團的時候難道也天天這麼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起來?」
【講真,最近一直用@
來老兩口話裡的意思。
「我是去找在文工團時候的戰友敘舊的,又不是去跟男生約會的。」蕭穗子臉皮可不厚,說著話的時候臉都是紅的。
倒不是因為害羞紅的臉,而是被急紅的。
蕭媽媽道:「那不是一樣的嗎?」
「這怎麼一樣,我那戰友是女的!」蕭穗子急忙解釋。
「女戰友?」
「文工團裡跟我一個宿舍的戰友!」蕭穗子趕緊強調。
看著父母臉上失望的神情,蕭穗子頓時有些麻了:「你們這什麼表情?」
「穗子啊!」蕭父語重心長的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差不多也該談對象了,要是有喜歡的男孩子,可以先帶回來讓我和你媽媽看看嗎!」
「爸······」蕭穗子頓時覺得手裡的包子也不香了。
….
「你爸爸說得對,你也老大不小了,多上點心。」蕭媽也如是說道。
「媽!我大學還沒畢業呢!著什麼急!」
「你都二十四了,還以為自己十八歲小姑娘呢!」
「哎呀!媽!
!」蕭穗子一腦門子官司。
「行了行了,吃完早點去,也好早點回來!」蕭母擺擺手,一臉嫌棄的道。
蕭穗子頓時覺得自己那‘幼小,的心靈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傷害。
把手裡的包子啃完,把碗裡的玉米粥喝光,蕭穗子就扁著嘴,就說飽了。
「外頭冷,彆忘了把圍巾帽子都帶上!」蕭父伸長了脖子,關切的叮囑道。
「知道了!」
蕭穗子穿好大衣,換上高幫厚底內裡加絨的雪靴,套上手套,小臂上挎著圍巾,戴上蕭媽媽親手縫製的帽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有小半張臉露在外頭,這才推著蕭爸爸為她買的那輛女式自行車出了門。
天空飄著雪,可街上的行人卻一點兒都不見少,甚至有些貪玩的小孩,吃過早飯就跑上了街,呼朋喚友的在大街小巷裡追逐打鬨,嬉戲亂竄。
街頭巷尾,時不時就有零星的鞭炮聲傳入耳中,感受著周遭濃鬱的年味兒,蕭穗子的臉上也不住露出笑容。
穿街過巷,走過幾次,蕭穗子早已熟悉道路,沒一會兒,就出現在一個大雜院前頭。
停好自行車,上了鎖,蕭穗子興高采烈就往院裡走。
「吳嬸兒!您好!」看著坐在院門後的吳嬸兒,蕭穗子熱情的先打起招呼來,來過幾次,對於王重和何小萍的這個熱心鄰居,蕭穗子也見過幾回。
「給您拜個早年,祝您新年快樂,大吉大利!」蕭穗子拱手笑嗬嗬的道。
「好好好!新年快樂!你也大吉大利!」任誰被一個漂亮姑娘乖乖巧巧的給自己拜年,都會覺著高興,而且吳嬸兒瞧著蕭穗子就覺得麵熟。
「姑娘,我怎麼感覺好像見過你!」吳嬸兒微微蹙眉,她對蕭穗子卻有印象,但不是很深。
忽的吳嬸兒眼睛一亮:「你是小劉跟小何的戰友?」
「哎!您沒記錯!」蕭穗子臉上笑容燦爛。
「你不會是特意來找小劉跟小何的吧?」吳嬸兒眉頭微蹙,看著蕭穗子問道。
「是啊!」蕭穗子看著吳嬸兒的神情,頓時心裡就打起了鼓:「怎麼了吳嬸兒?」
「你和他們有多久沒見了?」吳嬸兒問道。
蕭穗子雖然疑惑,但還是答道:「一個多月吧!前陣子忙著準備期末考試,沒顧得上,後來學校放了寒假,到現在差不多有一個半月了。」
「難怪你不知道!」吳嬸兒一臉難怪如此的神情:「他們前兩天剛剛搬走,說是找了個
大點兒的房子。」
「那您知道他們搬去哪兒了嗎?」
蕭穗子的第一反應是王重和何小萍離開燕京了,可隨即想到王重現在在醫科大學念書念的好好地,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離開。
….
又想著或許她們是搬回和小萍父母家了,可轉念一想又不對,他們在這兒住的好好的,沒理由忽然搬回何小萍父母家,而且要是真的想搬回去,那一開始他們就沒必要住這兒。
吳嬸兒想了想,麵帶回憶的說:「聽小何說好像是在北海公園附近。」
「具體的地址呢?」蕭穗子趕忙追問。
可吳嬸兒卻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小何在市二院上班,我家老頭子也在二院,你要是不著急的話,晚上我家老頭子回來,我讓他改天問問小何,她家現在的地址在哪兒。」
不知為何,蕭穗子忽然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那行,麻煩您了吳嬸兒,對了,我叫蕭穗子,您讓老爺子跟小萍一說她就知道了。」
「好嘞,我記住了。」
王重和何小萍的忽然搬家,把蕭穗子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滿心歡心而來,本打算和兩個戰友一敘舊日戰友之情的,沒成想竟撲了空。
騎著自行車,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了,蕭穗子卻不想直接回家,想了想,徑直奔著新華書店去了。
還好,新華書店沒關門,照常營業當中。
蕭穗子在書店裡一坐就是一上午,直到肚子餓的咕咕直叫,才拿上自己挑好的兩本書,往櫃台去。
「蕭穗子?」
「嗯?」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蕭穗子扭頭一看,赫然便是挽著手走在一起的王重跟何小萍兩口子,王重的手上還抱著一摞書。
蕭穗子隻匆匆掃了一眼,有魯迅的,有老舍的,最上麵的赫然是冰心的文集和詩集,攏共有二十多本。
高高一摞,都快堆成小山了。
「我瞧著就是你!」王重笑著走到蕭穗子身後,排隊等待結賬。
「劉峰,小萍!」
「你們也來買書啊?」蕭穗子這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穗子!」何小萍對蕭穗子已經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上前挽著她的手,滿臉笑容的搭起了招呼。
「我們剛搬到新家,劉峰說家裡空蕩蕩的,買點書回去充充門麵。」
蕭穗子看著王重懷裡厚如小山的一摞書,開玩笑道:「隻衝門麵的話,這也太多了!」
「多多益善嗎!」王重笑著回了句。
結完賬,三人走出新華書店,王重手裡還拎著兩摞綁好的書。
「早上我還說去找你們呢,可到你們那兒才聽你們鄰居吳嬸兒說你們兩天前搬走了!正愁不知道該上哪兒找你們呢!」
三人並排騎著兩輛自行車,蕭穗子笑著說起了早上的事兒。
「我們也是臨時決定搬的家!」何小萍看了一眼身前的王重,又對著蕭穗子道:「昨兒我兩還說呢,哪天要把你請家裡去,一塊兒吃頓飯,熱鬨熱鬨。」
「我可沒說啊,那都是你自己說的,就她這麼能吃,多來兩次,那不得把咱家給吃垮了!」王重開著玩笑道。
….
「劉峰!」蕭穗子十分配合的變了臉:「你說誰能吃呢?我再能吃,那能有你能吃嗎?一頓飯兩大碗麵,五個窩頭,你還好意思說我能吃!」
「怎麼不能說!」王重卻一臉理所當然的道:「就是因為我自己吃得多,那就更應該說了,你瞧瞧你,哪次不比我們家小萍吃得多,還專撿好吃的吃,我家小萍都沒能吃上幾口。」
「你要是多來幾趟,就我家小萍那點工資,那不得月月被你造光。」
「明明是你自己造光的,還好意思怪到我頭上來!」說著又看向何小萍:「小萍,這個黑鍋我可不給他背啊!」
「小萍,我記得昨天家裡好像燉了不少羊蹄,鹵了十來斤牛肉吧?」王重故意說道:「待會兒到家了記得先收起來,等蕭穗子走了以後咱倆再慢慢吃。」
「好你個劉峰,虧我還頂著風雪,冒著寒風跑去看你們,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老戰友的?」
「好了好了!」何小萍掩嘴笑著道:「你倆就彆鬥嘴了,地上滑,路上人也多,小心點看路。」
「行,我家小萍都說話了,我就大大方方的,讓你一回!」
「小萍,咱彆理他!」蕭穗子挖了王重一眼,跟何小萍聊起了天。
兩人開玩笑鬥嘴慣了,活躍氣氛嘛!誰也沒放心上。
十幾分鐘後,三人回到王重跟何小萍的新家。
「怎麼大白天還鎖著門!」蕭穗子看著上鎖的大門,疑惑的問。
王重看啥子一樣瞥了她一眼:「沒人在家不鎖門,等梁上君子光顧嘛!」
說話間,何小萍已經打開鎖,推開大門,蕭穗子還在想王重剛才那話的意思,一進門,就忽然反映了過來。
「你們不會把這座院子都租下來了吧?」蕭穗子驚訝的看著二人。
「買的!」王重把自行車停在大門旁的車庫裡,外牆雖然還沒打通,但裡頭的隔牆已經被王重拆掉了,做成了一個大車庫。
「杵那兒乾啥,把自行車推進來啊!難不成還要我幫你不成?」
蕭穗子下意識就把自行車推到了車庫裡。
「你剛才說啥?」剛把自行車挺好,忽然反應過來,看著王重,有點不太敢相信的問。
「什麼說啥!我讓你把自行車停進去,這外頭下著雪呢!」說完王重就拎著兩摞書轉身穿過月門進中院去了。
「這宅子是買的!」何小萍走過來,拉著小穗子道:「走,我帶你四處瞧瞧,給你介紹介紹!」
前院除了個王重改造好的廁所之外,沒啥亮眼的地兒,兩人直接走到中原,何小萍獻寶似的拉著蕭穗子直接去了西廂,先拉著她看了浴室、然後是廚房,巴拉巴拉說了半天。
「行了行了!你兩就彆在這兒當著礙事兒,去外頭聊去!」王重連趕帶推的把兩人弄出了廚房,何小萍又拉著穗子去看了正房,看著寬敞亮堂,簡單瞧著卻很舒適的三間正屋,蕭穗子揉了揉眼睛。
….
「這屋子感覺······感覺······」蕭穗子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何小萍笑著解釋道:「簡單,複古,寬敞,明亮。」
「差不多是這意思!」蕭穗子點頭,隨即看向廚房的位置:「這也是劉峰自己弄得?」
眼神有些複雜,但最多的還是驚訝。
「嗯!」何小萍點頭一臉自豪的道:「他說不用弄太多的裝飾品,要把空間的立體和寬敞體現出來,簡單中不失精致。」
蕭穗子手掌在紅木做的沙發靠背橫梁上撫過,沙發後隻有簡單的一對祥雲圖桉,沙發上的墊子,不管是坐墊還是靠墊,都是單一的深灰色,沒有花紋,也沒有圖桉,三個沙發,一長兩短,將茶幾圍在中間,上頭還擺著兩個小篦子,放著花生瓜子鬆仁等乾果。
雖然簡單,但整體給蕭穗子的觀感竟然還不錯。
何小萍給蕭穗子倒了杯茶,喝了兩口,蕭穗子又好奇的跟著何小萍去參觀了王重的書房,書房布置的古色古香,靠牆兩麵書架,南邊開窗,一張黃花梨的大書桌立在窗前,一張鋪著
格子布墊子的太師椅在書桌後,靠門的位置還有一張短一點的桌桉,上頭擺著暖水瓶,幾個帶蓋的搪瓷水缸。
唯一的缺點,就是書架上的書有點少,隻有寥寥十幾本,大多都是空的。
正好,兩人把剛買回來的二十幾本書按照作者分類依次擺到書架上。
一邊放書,蕭穗子這才回過神來,想起問何小萍:「這麼大的院子,你們就買下來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劉峰買下來的!」何小萍笑著道。
蕭穗子更加疑惑:「劉峰買的?這麼大一座宅子,雖然是四合院,但價格肯定也便宜不了吧!」
現在人們想住的都是樓房,住四合院的,基本上都是底層的老百姓。
說起這個,何小萍就一臉肉疼:「花了三千多呢!」
「三千多?」蕭穗子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她在部隊服役那麼多年,退伍也才幾百塊補貼,王重入伍雖然比他早,但肯定也多不了多少。
「這也太貴了吧?」這要是樓房的話,賣的貴點蕭穗子還能理解,可四合院,就算是三進的,在蕭穗子看來,也有些貴了。
何小萍也深以為然的點頭道:「我也這麼說,可你知道他是怎麼說的嗎?」
「怎麼說的?」蕭穗子一臉好奇,雖然更加好奇王重哪兒來的這麼多錢,但知趣的她沒有問出來,隻是心中的波濤駭浪,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他說千金難買心頭好,樓房雖然好,可空間太小,住著太逼仄了,沒有四合院寬敞,想活動活動手腳都得跑外頭去,他不喜歡,他在老家住慣了帶院子的寬敞屋子,就愛住四合院。」
「劉峰這話說的倒是不錯!這麼大的院子,就住你們兩口子,確實寬敞。」
….
要是那些個大雜院裡的某幾間房,那還真不如買樓房,可這麼大的院子,前中後三個院子,這麼多間屋子,倒也不算虧。
「他還說四合院清靜,自由,不像樓房,樓上樓下的吵個架都能聽見,咱們剛結婚,也需要一套自己的房子,現在擠在大雜院裡還是,可要是將來·····將來·····」說著說著何小萍臉就紅了。
「將來有了孩子,還住在大雜院裡,就太擠了點!」蕭穗子笑著補充道。
何小萍點了點頭:「他是這麼說的。」
蕭穗子忽然想起戰國策的一句話,感慨這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劉峰是個好丈夫,將來肯定也會是個好父親!」
看著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全是幸福和滿足笑容的何小萍,蕭穗子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了郝淑雯,想起了林丁丁、小芭蕾、朱克······
要是他們知道現在劉峰跟何小萍過得這麼幸福,不知會作何感想。
郝淑雯應該還好,她家庭條件好,出身高,可林丁丁和小芭蕾還有朱克。
當初要是林丁丁沒有那麼汙蔑王重的話,也不會把王重推進何小萍的懷抱,要是當初林丁丁答應了原身的表白,那今天站在蕭穗子麵前,被幸福和快樂籠罩的人,會不會就是林丁丁呢?
想到這兒,蕭穗子就忍不住感慨一句,真就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啊。
估計誰也沒有想到,王重會和何小萍走到一起吧!而且還過得這麼幸福。
至於朱克和小芭蕾,想起他們,蕭穗子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
蕭穗子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也有些羨慕何小萍了。
沒一會兒,王重就把午飯給弄好了!
主食弄的是炸醬麵,麵條切的很細,煮的恰到好處,柔韌爽口、醬也炒的香味十足,還有一盤子的鹵羊蹄和一盤子切成薄片的
鹵牛肉。
王重跟前還放著一小碟油辣椒和生抽香醋花椒油調成的蘸料。
「要不要來點?」王重把身前的蘸料碟子舉了舉,衝蕭穗子示意了一下。
蕭穗子趕緊搖頭:「你自己吃吧,我可吃不慣,鹵牛肉還是得吃原味的好!」
「原味的才能吃出鹵牛肉的香味來!」何小萍也深表認同。
「得,你們都不愛吃,我自己吃!」王重夾起一片牛肉,蘸了蘸料汁直接一整片全塞進嘴裡。
「你一個東陽人,怎麼會喜歡吃辣的?」
蕭穗子好奇的問。
「在大西南呆了那麼久,口味上難免有些受當地影響。」王重解釋道。
何小萍在旁邊笑著說道:「他剛從戰場上下來那會兒,傷勢很重,每天吃的都很清澹,有一天我給他上藥的時候,他問我能不能悄悄給他弄點辣椒醬拌粥吃。」
「你幫他弄了?」蕭穗子好奇的問。
「怎麼可能!」何小萍道:「那會兒他傷重著呢,哪兒能吃那些,打那回開始,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在我的監督下吃的,一開始天天就是稀粥,後邊可以不用吃流食了,我就天天給他吃麵條和饅頭,愣是半點辛辣重口的沒讓他沾半點兒。」
說著何小萍還瞧了王重一眼:「為這事兒,他後頭傷好以後,還念叨了我一個多月呢。」
「噗噗噗~~~」
蕭穗子直接笑的合不攏嘴了。
王重並不挑食,天南海北的菜,隻要不是那些特彆重口的,他都能吃,隻是稍微有點偏愛重辣的川黔湘三地的菜式。
從光字片開始的影視諸天.
混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