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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章 周誌剛的‘妥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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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籠罩,大地一片蒼茫,夜色朦朧中,萬籟俱靜,隻剩下呼嘯的寒風拍打在門窗上的聲音,偶爾幾根不堪重負的枝丫,在積雪和寒風的雙重作用下哢嚓一聲斷裂開來,掉到地上。

寬闊的道路旁,風格迥異於周遭建築的四合院裡卻還亮著燈。

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周誌剛隻穿著睡衣坐著,兩隻手搭在旁邊,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眼神空洞,腦海中全是剛才王重的話。

以前的種種,也都相繼浮現在周誌剛的腦海之中。

不斷的和王重剛才的話重疊。

周聰、馮玥、周明、周玲、還有小尾巴,他們的身影也都一一浮現在周誌剛的腦海之中,音容笑貌,一舉一動。

要是真的像王重說的,如果王重對這些孩子們也如他對待王重他們兄弟姐妹三個一樣,這些孩子們會怎樣,自己又會怎樣?

周誌剛不敢繼續往下想。

不由得捫心自問:難道以前自己真的錯了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誌剛才站起身來,走上二樓,進了房間,孩子們睡的很沉,周誌剛幫玲玲掖了掖踢開的被子,剛準備躺下,旁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和秉昆聊的怎麼樣?”

是李素華的聲音,差點沒把周誌剛給嚇一跳。

“你不是睡了嗎?”周誌剛有些沒緩過神來,憋紅了臉。

李素華沒好氣的道:“睡什麼睡,打你出去的時候就醒了。”

但說話的聲音還是很低,生怕吵醒了幾個:“問你話呢,和兒子聊的咋樣了?”

“大晚上的不睡覺,問那麼多乾嘛,趕緊睡你的!”周誌剛這會兒隻想自己靜靜,不想說話,一掀被子就躺了下去,身子一側,背對著李素華,麵朝著櫃子,直接閉上了眼睛。

“不說就不說,給誰稀罕聽一樣。”眼瞅著周誌剛躺下半天也沒動靜,李素華哼了一聲,怕吵著孩子們,沒有繼續死纏爛打的追問,也負氣躺下,背過身去。

時間稍微往前推一點,王重上樓回了屋,屋裡的台燈還亮著,鄭娟靠在床頭,身上披著條毛毯,手裡捧著本書,王重定睛一看,是冰心的散文集。

這書還是王重買的,擺在小書房裡的書架上,閒暇之餘,王重沒少翻閱。

平時一到夜裡,王重在書房寫書的時候,鄭娟閒來無事,便總會找上一本書翻上一翻,有時候吃過晚飯,孩子們在書房裡寫作業,鄭娟就自己在客廳看書,等到九點半孩子們都回房睡覺了,鄭娟才會回房。

雖然鄭娟看書不求甚解,隻讀個囫圇,用來消磨時間,可時間久了,卻也在不知不覺之間養出了幾分溫潤如玉的氣質。

其人本就嫻靜,而今再添溫潤,更顯得端莊得體,彆人王重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但自己光是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

歲月在其身上留下的那點痕跡,非但沒有成為拖累,反而平添幾分成熟知性的美感。

多種氣質疊加交融,反而平添幾分彆樣的魅力。

聽到聲響,抬眼見王重進屋,鄭娟合上書放在床頭櫃上,起身下床,走到王重跟前,替他解下背後蓋著的外套,溫柔一笑:“和爸聊的怎麼樣了?”

“該說的都說了,能做的也做了,至於最後的結果,聽天由命唄。”王重也展顏一笑,目光平和,不見半分波瀾。

“爸呢?”鄭娟關心的問。

王重道:“還在樓下坐著呢,放心,客廳的暖氣沒關,凍不著他。”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趕緊去悉數,早點休息。”鄭娟把王重外衣掛好,從櫃子裡把王重的睡衣睡褲取了出來。

王重坐在床上,脫下衣物鞋襪,穿上鄭娟剛從鞋櫃裡取出的涼拖,徑直進了廁所,刷牙洗澡,不到十分鐘,隻披著浴巾的王重就擦著頭發從廁所裡走了出來。

鄭娟早已經把吹風機從壁櫃的抽屜裡取了出來,插上電,站在王重身後,動作嫻熟的幫王重吹頭發。

“你這頭發也該剪剪了。”

“明兒下午剪吧!”王重道:“你給我剪。”

鄭娟溫柔一笑:“好!我給你剪。”

自打結婚以後,王重就不喜歡去外頭剪頭發了,還說什麼要讓鄭娟給他剪一輩子頭發,一開始鄭娟的手藝隻能說勉勉強強,畢竟沒結婚之前經常給光明剪頭發。

剪著剪著就才慢慢好了起來。

“你說爸能想明白嗎?”吹風機呼呼響著,熱風成流,漸漸將縈繞在發絲間的水漬吹乾。

“說不好!爸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鄭娟歎了口氣。

王重道:“好了!彆想那麼多了,想不想的明白,等幾天不就知道了嗎。”

“咱們在這兒想的再多也沒用。”

“你倒是看得開。”鄭娟道。

王重道:“人到七十古來稀,出去十年少小,十年老弱,隻剩下五十年,五十年再分晝夜,就隻剩下二十五年了,咱們都四十的人了,還能有多少好日子,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不看開點,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那是你這麼算的!”鄭娟搖搖頭,王重的頭發也乾的差不多了,鄭娟把吹風機的插頭拔了,重新放回抽屜裡。

“這回我可也算是用心良苦,步步為營了,你說說該怎麼獎勵我?”王重卻緊跟著起身,從身後把鄭娟抱住,雙手環在鄭娟你的小腹前,下巴枕在鄭娟的肩上。

“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尾巴似的。”話雖如此,但鄭娟的臉上卻仍舊不由自主的揚起一絲微笑。

王重沒接話,溫柔的在鄭娟的脖子上啃了一口,往上又在耳朵上啃了一口,隨即在耳畔緩緩吐出一口熱氣。

“和你說正經的呢,怎麼老想這些!”鄭娟耳朵一顫,一股子瘙癢襲來,腦袋下意識往旁邊縮了縮,沒忍住白了王重一眼,

耳朵是鄭娟最敏感的地方,見鄭娟如此反應,王重臉上笑容更甚。

在王重眼裡,翻白眼的鄭娟卻更加的風情萬種,尤其是身上那股子熟透了的知性美,更加讓他著迷。

“調和陰陽,水乳交融,繁衍子嗣,合乎天道,怎麼不能想!”王重卻一臉正經。

“歪理一大堆。”鄭娟沒忍住,又白了王重一眼,抬手在王重胸口推了推。

“歪理?”王重仍舊一本正經:“男女之事,是為了繁衍子嗣,怎麼能說歪呢?”

說著就把鄭娟橫抱而起。

“看來我得讓你好好看看,到底歪不歪。”

雖年近四十,可不知是天生麗質還是怎樣,鄭娟的皮膚保養的仍然很好,白皙細膩,光滑有光澤,還有王重切身傳授的有氧運動,瑜伽,身段雖不如年輕時苗條,但卻練得異常柔軟,絲毫不下於那些個從小練習舞蹈的女生。

鄭娟‘老’連微紅,雖不如剛結婚時那般羞澀,但被王重這麼一弄,心跳還是有些加速,“爸媽還在隔壁呢!”

“我親自設計的房子,隔音那必須杠杠的,再說了,中間還有隔著一個起居室呢。”

“先關燈。”鄭娟無奈,看來今晚王重是吃定她了,隻能抬手拍了拍王重道,可心底又有些期待。

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鄭娟現在正如如狼似虎的年紀。

王重沒說話,咧嘴笑著,目光卻始終在鄭娟身上,把鄭娟橫放到床上,順手按下了床頭的開關,啪的一聲輕響,屋裡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王重還沒反應過來,一雙玉手已經環上了他的脖子,一把給他拉了過去。

······

李素華的房裡,周誌剛躺在被窩裡,看著天花板,卻怎麼也睡不著。

腦海裡頭不斷的回響著王重說的話,與此同時,那些久遠的回憶也陸續湧現,如放電影一樣,在周誌剛的腦海中不斷閃爍。

孩子們的音容笑貌也時而夾雜著出現,周誌剛翻了個身,側著身子,麵對著躺在他和李素華中間的三個孩子,漆黑的夜色中,隻能依稀看清孩子們的輪廓,可饒是如此,僅僅隻是在孩子們身邊躺著,和孩子們睡一個被窩,周誌剛都覺得自己像是渾身籠罩在幸福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周誌剛忽然歎了口氣,似是有感而發:“老婆子!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可等了半天也不見回應,周誌剛好奇的撐起身子,衝著李素華看了過去,李素華仍背對著他。

隨即周誌剛臉上露出苦笑,都這個點了,李素華早就睡著了,哪像他似的,這個年裡,就沒睡過一天的囫圇覺。

周誌剛歎了口氣,又檢查了一下孩子們的被子,發現沒有踢被子後鬆了口氣,又複躺下,閉上雙眼,沒多久便有鼾聲響起。

第二天早上,鄭娟仍舊是一大清早就爬了起來,麵色紅潤,精神頭非常好,王重也起來了,洗漱的時候扶著腰,有點發酸。

周誌剛睡的正香,忽然覺得呼吸一頓一頓的,隱約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壓著自己的鼻子,很快就從睡夢中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了坐在旁邊,正笑盈盈的捏著自己鼻子的小尾巴。

嗬斥的話到了嗓子眼,又重新咽了下去,擠出個慈祥的笑容。

“小尾巴怎麼起這麼早啊?”周誌剛很和藹的問。

“爺爺睡覺打呼嚕!”小尾巴早已鬆開了周誌剛的鼻子,跪坐在周誌剛旁邊,道:“跟打雷一樣。”

周誌剛老臉一紅,有些尷尬:“對不起,爺爺忘了自己睡覺打呼嚕了,吵到小尾巴睡覺了,爺爺給你道歉好不好呀?”

“沒事的爺爺,爺爺打呼嚕很好玩呢,晚上我還要和爺爺一起睡。”小家夥哪兒

小尾巴好似根本沒放心上,笑著抓著周誌剛的手:“爺爺,奶奶讓我喊你去吃早飯。”

周誌剛也坐了起來:“好好好,爺爺這就起來。”

“牙膏牙刷奶奶都放廁所裡了哦!”

一樓的大餐廳裡,一大家子人,還有光明張巧兒三口都圍坐在方形的長條桌旁,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小米紅薯粥,油條、包子,煎餃、茶葉蛋,還有鹹菜,肉丁炒酸菜,也算是頗為豐盛了。

也沒分什麼主位次位的,大家都是很隨意的坐著。

周誌剛走出來,孩子們就都喊起了爺爺,隻聽孩子們喊自己,周誌剛都覺得心裡跟吃了蜜一樣甜,徑直走到李素華李素華身邊坐下,鄭娟給他盛了碗粥。

“爸!有您愛吃的豬肉大蔥餡兒的包子。”

包子放在篦子上,蒸了三十六個,剩下的都在蒸籠裡,彆的時間餓的時候也隨時能吃。

王重對孩子們在這方麵稍微有點要求,讓孩子們一頓不要吃的太多,保持少吃多餐的習慣。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一頓吃的撐撐的,不好消化不說,對腸胃也有負荷。

家裡想來不缺好吃的,孩子們從小吃到大,久而久之,很少會出現特彆嘴饞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

“昨兒不是剩了蠻多菜嗎?怎麼不拿出來吃?”

鄭娟笑著解釋道:“早上剛起來,吃的清淡點對腸胃更好。”

周誌剛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倒是旁邊的李素華,沒好氣的道:“這麼多吃的還不夠你吃的,非惦記著昨兒那點羊肉。”

李素華這純粹就是揶揄周誌剛了。

周誌剛回懟道:“我這是怕浪費。”

李素華沒搭理他,趕緊招呼大家:“行了行了,人齊了,趕緊吃,趕緊吃。”

“爺爺!吃煎餃,煎餃可好吃了。”周聰給周誌剛碗裡夾了兩個煎餃。

看著周聰,周誌剛臉上立馬露出慈祥的笑容,“爺爺自己來,你也趕緊吃。”

吃過早飯,周誌剛就說要回家去。

鄭娟趕忙道:“爸,您和媽以後就在家裡住下唄!”

周誌剛沉默了片刻,想起剛才小尾巴說晚上還要和他一起睡的話,幾乎就要答應下來了,可想了想,還是搖了頭。

鄭娟也不氣壘,繼續勸說道:“秉昆要忙著公司的事兒,還得顧著雜誌社那邊,光明和巧兒店裡也忙不過來,我還得顧著菜館那邊,孩子們還得勞煩您和媽幫我們多帶帶呢。”

周誌剛低著頭,目光閃爍著,沒有回答。

桌子底下,李素華踢了他一腳:“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說什麼我說?”周誌剛守著,目光卻下意識的朝著王重瞥去。

周聰趕忙道:“爺爺,我爸媽他們平時整天隻顧著忙,都沒時間陪我們,要是您和奶奶再搬回老屋,那我們就真的隻能自己照顧自己了。”

“我和玥玥倒是可以照顧自己,可我們平時學業重,還有早晚自習,平時吃飯都在學校,就回家睡個覺,可小明和小玲還有小尾巴還得要人照顧呢。”

“姥爺!你就留下吧”

“爺爺!”

馮玥和周明也趕緊勸說。

周玲和小尾巴直接跑到周誌剛身邊撒氣了嬌。

彆看周玲平時性格跟個男孩子似的,可撒起嬌來,那叫一個利索。

小尾巴剛和周誌剛混熟,正舍不得呢,一聽周誌剛要回老屋,眼裡立馬就不爭氣的盈滿了淚水,抓著周誌剛的手不肯鬆開,哭著道:“爺爺,小尾巴不要爺爺走。”

小尾巴這一哭,把周誌剛看得心都快碎了。

王重也趁勢說了一句:“您要是願意,就住下來。”

王重對周誌剛雖然沒什麼感情,可孩子們對周誌剛這個血脈相連的爺爺卻很親近,王重不敢說自己的幾個孩子將來能長成什麼樣,但最基本的道德觀和價值觀,卻不能扭曲了。

孝順父母,尊敬長輩,愛護弱小,這些根植在咱們血脈之中的傳統美德,都是值得傳承下去的。

見王重都這麼說了,周誌剛也不在堅持,趕緊一把抱起小尾巴,十分溫柔的道:“爺爺不走,爺爺不走。”

李素華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這才對嘛,咱們一家人在一塊兒和和睦睦,開開心心的多好。”

“待會兒回去一趟,收拾東西。”周誌剛似是解開了心結,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抱著小尾巴舍不得放下來,可當目光看向王重的時候,還是有一些不自然。

“爺爺,我也要去!”小尾巴似乎是怕周誌剛跑了,立馬自告奮勇也要跟著去。

周誌剛老懷大慰,隻覺得這輩子都值了,臉上笑容愈發燦爛:“好!小尾巴跟爺爺一塊兒去!”

雖然同意搬過來住,可數十年如一日的偏見,卻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變的。

縱使現在的王重,足以讓周誌剛自豪,已然可以稱得上一句光宗耀祖,大有出息,給老周家長了大臉麵。

正如那句經典的話: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從這山存在的那一天起,想要將其搬離,那非得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不可。

王重也沒想著自己的幾句話就能徹底的改變周誌剛,可那些話王重不得不說,因為有些事情,是經不起仔細的推敲的。

隻要周誌剛聽進去了,隻要周誌剛自己親身感受了,或許他才能明白。

可這些都需要時間。

省委大院,郝家。

雖說郝父早已故去,可金月姬也是退休前也是的大領導,並沒有因為郝父的故去,而收回他們的住處。

年前的時候,金月姬不小心染了風寒,又是感冒又是咳嗽的,再加上年齡大了,成天沒什麼精神,躺在床上就不想動彈,也沒力氣。

當時可把郝冬梅給擔心懷裡,畢竟金月姬的年齡擺在那裡。

幸好最後沒什麼大礙,用藥吊水之後,金月姬感冒漸漸好了,也不咳嗽了,就是身體還有些虛弱。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話用在老年人身上更加恰當。

所以大過年的,周秉義和郝冬梅也隻在光字片住了兩天,就直接回了郝家,畢竟護士和保姆照料的雖然儘心,但到底沒有自己親自照顧更加放心。

好在金月姬的底子不錯,又有兩口的精心照顧,終於趕在周秉義初八上班前徹底痊愈了。

兩口子總算鬆了口氣。

初十這天,周秉義剛從下班剛回到郝家,郝冬梅還沒回來,金月姬有些感慨:“冬梅這孩子,天天就知道加班,也不知道顧著點自己的身體,都這個點兒了還不知道回來。”

“冬梅的工作特殊,醫院可能臨時有啥急事兒給耽擱了。”

周秉義給金月姬泡了杯茶,笑著道:“再說了,冬梅這不是剛剛升了主任嗎!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不得做出點成績給領導們看看,也不枉醫院領導們對她的栽培提拔。”

金月姬點了點頭,周秉義一向很會說話,“話是這麼說,那也得注意身體,秉義啊,你們是夫妻,平時你可得多關心點冬梅啊。”

“我知道了,媽!”

“對了,你爸爸不是剛剛退休回來嗎?我現在病也好了,也不用天天要人守著,你和冬梅也該多回去看看你爸爸。”金月姬這話就有些善解人意了。

周秉義笑著道:“我正想和您說呢,過兩天不是周末嘛,我大寺院帶冬梅回家住兩天,好好陪陪我爸媽!”

“你們兩口子自己決定就好了,以後這種事情,不用問我的意見,決定了告訴我一聲就行。”金月姬擺了擺手笑著道。

周秉義笑了笑,沒說話。

現在的金月姬,和以前相比,確實有了不少的變化。

兩人閒聊了幾句,金月姬卻忽然話音一轉,歎了口氣:“哎!說來也怪我,當初冬梅他爸工作太忙,你爸爸又常年在大三線支援建設,你和冬梅結婚都這麼多年了,我們這些做親家的,也沒能碰個麵。”

“正好現在你爸爸退休回來了,趁著這次回去,你和冬梅找親家公和親家母商量商量,找個時間安排一下,我們做親家的見個麵,把他請來家裡做客,或者我去光字片拜訪也行。”

“成!”周秉義臉上露出笑容:“回去我就跟我爸說,我爸要是知道了,肯定高興。”

周末,周秉義兩口子都提著不少補品回了光字片。

路上,街坊鄰居們紛紛和他倆打招呼。

“秉義,秉義媳婦,這是回來看你爸媽?”鄰居們熱心的問。

周秉義笑著回到:“是的嬸兒。”

“哎喲喲,你還不知道吧!你爸你媽初五那天,就搬到秉昆家去了。”春燕媽剛剛買菜回來,正好看到周秉義兩口子,立馬上來熱心地告訴他。

“搬去秉昆家了?”周秉義很是意外。

喬嬸兒道:“可不是嗎,自打周蓉和他男人回了燕京,你爸媽就帶著玥玥去秉昆家了,第二天就帶著幾個孩子回來收拾東西,走的時候老高興了。”

當時周誌剛全程抱著小尾巴,臉上笑容那叫一個燦爛,碰見誰了都停下來打幾句招呼,說是搬過去和大孫子們一塊兒住。

“你媽還專門叮囑我,等你回來了告訴你一聲,我開始奇怪呢,就問你媽,怎麼不自己打電話給你說,你們家又不是沒裝電話,然後才聽她說,你嶽母病了,你和你媳婦兒這段時間都在照顧你嶽母,你爸媽想讓你安心照顧你嶽母,這才沒打電話告訴你。”

周誌剛什麼性子,他這個做兒子實在是太了解了,以周誌剛的性子,在和王重翻臉之後,怎麼可能搬去王重家。

難道自己父親改性子了?還是他想通了?

心裡雖然疑惑,可周秉義麵上卻笑著道:“謝謝您了喬嬸兒,最近嶽母病了,我和冬梅實在是太忙,沒顧上家裡這邊。”

“嗨!這有啥,事有輕重緩急,總得分個先後不是,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你嶽母家又隻有你媳婦一個女兒,你這個當女婿的,就該多儘儘孝心。”

喬嬸兒也是三個女兒,沒有一個兒子,對於周秉義待在郝家照顧金月姬的行為反倒是非常認可和讚同。

而且喬嬸兒和李素華的關係一直很好,尤其是喬春燕下海不乾樂,進了王重的公司以後,喬嬸兒看到周家人,那臉上的笑容幾乎就沒怎麼斷過。

現在喬春燕不僅工資高,在建築公司還分到了的股份,成了公司的股東,大小也算是個老板了,聽說每年光是分紅都有萬把塊錢,自己買了套三室居的大樓房不說,還給她兩個姐姐都介紹了工作,

不僅如此,喬春燕每個月還給她們老兩口大幾百塊錢生活費,每次回家看他們老兩口,新衣服新鞋,補品什麼的也從來都沒少過。

現在整個光字片,除了老周家的老三之外,混的最好的,就屬她們家喬春燕了,喬春燕又是個會來事兒的,就光字片的這些街坊鄰居們,哪個提起喬春燕不得樹一根大拇指。

就去年,喬春燕還專門找人幫他們把老房子裡裡外外翻新了一遍,地上都鋪了瓷磚,牆上抹了白灰,屋裡亮堂堂的比那些樓房也不差,搞得老兩口好幾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臟了新裝修的屋子。

“還是嬸兒您心明眼亮。”周秉義道。

“哪有!”喬嬸兒一擺手,臉上都快笑開了花“來都來了,要不要去嬸兒家裡坐坐?”

“不了不了!”周秉義道:“我還是先去看看我爸媽,回頭有空了再去您家裡探望您和我喬叔。”

“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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