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章 不歡而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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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父的後事沒有大辦,隻請了幾個關係不錯的親友,老周家這邊,剛從燕京趕回吉春的周蓉兩口子倒是去了,王重一家子連個麵也沒露。

鄭娟倒是勸了王重幾次,可王重態度堅決,鄭娟也沒法子,隻能聽王重的。

馬守常和曲秀貞兩口子倒是天天在郝家坐著,兩家關係一直很好,這些天老兩口也一直陪著郝冬梅和金月姬母女倆。

王重和鄭娟的速度很快,年前就和老支書把光明和張巧兒的事兒給定了下來,時間定在正月初八。

周蓉和風化成是臘月二十六日早上到的吉春,白天直接去了郝家,晚上回了光字片,兩口子都沒提去王重家。

還是李素華,知道他們兩口子回了光字片,讓王重把她和玥玥也送回了光字片。

玥玥已經七歲了,比起幾年前倒是懂事兒了些,可對周蓉這個母親還不是特彆親近,倒是馮化成,這幾年來和玥玥相處的不錯。

年三十,王重和鄭娟帶著孩子們還有光明還是在新家這邊,李素華和周蓉、馮化成還有馮玥留在光字片,周秉義則是在郝家陪著郝冬梅和金月姬。

老周家三兄妹,同在吉春,卻在三個不同的地方過除夕,這還是這麼些年來頭一回。

對於李素華回光字片陪周蓉他們一家子過年,王重也沒覺著有什麼。

年初二,王重照例帶著鄭娟和孩子們去給馬守常和曲秀貞拜年。

禮物還是老樣子,曲秀貞的大前門,馬守常的牛欄山。

隻是兩老口的情緒不高,也就看到孩子們的時候臉上才稍微有點笑容,郝父的去世對老兩口也有不小的衝擊。

對於王重沒有出席他大哥嶽父的葬禮,老兩口沒說什麼,也沒多問,他們和王重的關係雖然好,可老周家那一攤子事兒,他們外人實在不多多嘴。

年初三,是發小們的聚會,和前些年不同的是,從王重家建房到裝修掙了不少外快的孫趕超,一咬牙,直接選擇了從木材廠買斷工齡,拿了筆錢,轉而進了王重幫忙前頭拉起的施工隊,一年多下來掙了不少錢。

原本孫趕超是打算買一套樓房搬出去的的,可自打看了王重家古風和現代結合的四合院後,於虹就有些瞧不上樓房了。

夏天的時候,正趕上王重放暑假,兩口子一咬牙牙,把這幾年攢的老本全都拿了出來,又問王重借了點,在距離光字片不遠的郊區附近申請了一塊兒宅基地,建了個三間的磚木結構的瓦房,剩下的地暫時都學著王重用圍牆圈了起來,以後有錢了再改造。

眼瞅著兩口子連房子都安排上了,原本被吳倩勸著木材廠雖然效益不好,但到底是鐵飯碗的肖國慶也心動了,瞞著吳倩也把木材廠的工齡給買斷了,跟著孫趕超加入了施工隊。

吳倩知道這事兒後,和肖國慶大鬨了一場,差點沒把家給砸了,被肖國慶狠狠錘了一頓以後才老實,可打那以後,她跟肖國慶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了。

今年聚會的地點也從喬春燕家換到了王重的新居裡頭,這事兒是喬春燕提議,然後得到除了王重之外所有人讚同。

少數服從多數,聚會的事兒,就這麼定了下來。

王重家地方大,眾人就把孩子都帶了過來,孩子們一多,可空曠的院子就熱鬨起來了。

周聰是孩子們裡頭最大的,比喬春燕家的曹遠方還要大上小半歲,個子又長得高,自然就成了領頭的。

年紀小,男孩女孩分的也沒那麼輕,一群孩子就在家裡玩起了捉迷藏、小兵小將等遊戲。

男人們就聚在客廳裡頭,吃著瓜子花生,聊著天,女人們照例擠在廚房,一起準備大餐。

吳倩看著和她家臥室差不多大的廚房,就跟聞見了魚腥味的貓一樣,眼睛瞬間就直了。

“娟兒,你家這廚房也太大了點吧!”

將近十五六個平方的大廚房,四個女人在裡頭一起忙活,一點兒都不顯得擁擠。

“都是秉昆自己設計的,他說廚房設計的大點,以後就算想改,也有餘地。”鄭娟微笑著道。

“都這麼大了,還要咋改?”於虹也很驚訝。

倒是喬春燕,看著空間大,而且布置也很講究的廚房,眼神裡閃過一絲異光。

“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這些事情,一向都是秉昆拿主意。”鄭娟這是大實話,整個新家,除了讓王重挖了個菜窖之外,她一點意見都沒有,全都聽王重的

“要不說你家秉昆有本事呢!”於虹一臉羨慕,憧憬著道:“等以後有了錢,我也讓趕超給我建一個這麼大的廚房,再來個院子······”

吳倩目光閃爍著,臉上神情變換:“於虹,你家趕超乾施工真那麼掙錢?”

於虹道:“也沒有,就比木材廠的時候稍微好點,乾一天是一天,有活的時候掙得不少,沒活兒的時候就一點都沒有。”

“誒!你家國慶不也在施工隊裡嗎!你家國慶和趕超掙得應該差不多啊!”

於虹不知道孫趕超比肖國慶多乾了半年,再加上學的認真,手藝好上不少,工錢自然也高一些。

吳倩臉色頓時就變了,因是肖國慶加入的晚,隻乾了幾個月就到了冬天,施工隊沒什麼活乾,收入自然也就少了,從入冬到現在,肖國慶往家拿的錢一月比一月少,雖說有買斷工齡的那些錢,家裡的生活暫時不用擔心,可吳倩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因為這事兒,吳倩可沒少和肖國慶鬨,肖國慶也知道自己理虧,所以每次吳倩和他鬨,他也多是讓著吳倩的。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你說說他,木材廠好好的工作,鐵飯碗,可他呢,連招呼都不和我打一聲,說不乾就不乾了,現在好了,自打入冬以來,見天的往外跑,錢卻沒拿回來幾塊。”

吳倩的話裡滿滿的全是怨言,對肖國慶的意見似乎已經積累到了一個臨界點。

“好了好了!”喬春燕趕緊站出來打圓場:“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了,與其天天和國慶吵架,還不如多想想法子,怎麼多掙點兒錢才是眼下最要緊的。”

“還掙錢呢?”吳倩一臉的不屑和鄙夷:“就他肖國慶那慫包樣,乾啥啥不會,就一把子傻力氣,他還能乾啥!”

得虧是廚房和客廳之間隔著大院子,還有孩子們打鬨的聲音,不然這話要是給肖國慶聽見了,兩口子一準又得乾起來。

“吳倩!”喬春燕板起臉,頗具威嚴:“伱說啥呢!”

“彆嘴上沒個把門的,什麼話都往外說。”

喬春燕大小就和肖國慶他們一起長大,用青梅竹馬來說也不為過,關係一直也很好,吳倩這麼說,喬春燕哪裡還能當做沒聽見。

“我說的是事實!”吳倩卻一點沒有收斂的意思。

“他肖國慶但凡要是有點腦子,能把木材廠的工作辭了?跑去乾什麼施工隊?”

“那可是鐵飯碗!每個月都有工資領,逢年過節的還有補貼,他要不是腦子進水了,能瞞著我悄悄摸摸的乾出這事兒來?”

這下子,就連於虹的臉也變了,吳倩這話裡話外的,施工隊在她嘴裡,簡直就一無是處。

“吳倩,說話可得憑良心。”於虹也來了脾氣,肖國慶是看著孫趕超掙錢了,而木材廠的效益越來越差,這才跑出來跟著孫趕超乾的。

“怎麼了?我說的難道不對?”吳倩拉著張臉,臉色也不好看,“施工隊不就是賣苦力的嗎,能有木材廠的鐵飯碗好?”

鄭娟見狀趕緊勸了起來“好了好了,大過年的,就該開開心心的,說這些乾嘛······”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吳倩給嗆住了:“開什麼心!能開心的起來嗎!”

見鄭娟這麼被懟,喬春燕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沉聲道:“吳倩,你彆太過分了!”

“我這破嘴就這樣!有啥說啥!”吳倩的嗓門比誰都大,“嫌我說話過分,要不你把我嘴給縫起來。”

喬春燕臉色迅速變青,一把把手裡的菜甩到籃子裡,盯著吳倩,冷聲道:“吳倩,今兒個是咱們發小聚會的日子,你要是對國慶有意見,回家怎麼吵都行,可這是我哥家裡,你在這兒這麼現眼,到底是衝國慶呢還是衝我哥?”

喬春燕也來了脾氣,吳倩要是說那麼一兩句那也就罷了,大家忍忍就過去了,可逮誰懟誰就過分了。

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吳倩梗著脖子:“我就衝他周秉坤怎麼了?要不是他攛掇著,國慶能把木材廠的工作辭了?”

喬春燕被氣得差點七竅生煙:“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當初王重讓孫趕超和肖國慶多學門手藝,那是為了他們好,也是為以後多準備一條路,可在吳倩嘴裡,就完全變味了。

“趕超家現在什麼情況你沒看著?你說我哥沒安好心,我看是你無理取鬨吧!”要說這嘴皮子,喬春燕還真沒怕過誰。

“還你哥呢?你們兩家八竿子都打不著,連親戚都算不上,整個光字片誰不知道,以前你喬春燕惦記著人家周秉昆,見天的跑去老周家獻媚,在秉昆媽跟前獻殷勤,可人家根本沒瞧上你·····”

喬春燕怒火中燒,氣得肺都快炸了,正要發作,卻被鄭娟一把拉住。鄭娟走到吳倩麵前,冷冷的道:“你閉嘴。”

“咋的,還不興人說了!”其實剛才那話吳倩也是氣急了才說的,說完就後悔了,可事已至此,她也隻能破罐子破摔了。

“你要是不樂意待,可以離開,沒人攔你,可你要再這麼口無遮攔,可彆怪我不給國慶麵子,直接趕人了!”鄭娟冷冷的看著吳倩。

吳倩被鄭娟看得心裡發怵,可她一向嘴硬,正想頂幾句,正好男人們聞聲趕了過來:“怎麼了這是?”率先進來的是曹德寶,這小子對於八卦這種事兒,一貫耳朵最靈,速度最快。

喬春燕冷冷的掃了吳倩一眼,重重一哼,那話她可說不出口。

鄭娟道:“沒什麼,沒什麼,你們聊你們的。”

“就是!”於虹也趕忙站出來打圓場:“廚房哪是你們男人呆的地兒,趕緊去看著孩子們,彆讓他們搞破壞。”

就剛才那話,要是讓曹德寶他們給聽見了,那還不炸了,鄭娟和於虹趕緊站出來打圓場。

肖國慶看吳倩扭著頭一副氣鼓鼓的模樣,還有喬春燕的反應,就察覺出不對了,可惜還沒等他發作,就被肖國慶和曹德寶兩人給架走了。

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的,吳倩可勁兒的往自個兒和她孩子碗裡扒拉肉,吃飽了,放下碗,抱起孩子就走,肖國慶沒法子,也趕緊放下筷子,和幾人連連道歉,追了出去。

這聚會肯定是沒法繼續下去了,吃過飯,孫趕超他們也都帶著孩子走了。

晚上,安頓孩子們睡下之後,兩口子靠在床頭,王重問起了今兒在廚房到底發生了啥事兒,鄭娟也沒瞞著,從頭到尾都告訴王重了。

王重聞言無奈的搖搖頭,歎息一聲:“國慶這人哪哪兒都好,就是趕上了吳倩這麼個媳婦。”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就覺得吳倩有些惡心,奈何當初肖國慶自己喜歡,王重倒是想過棒打鴛鴦,可惜沒能成功。

可沒成想當自己真的和吳倩接觸下來,才發現惡心的程度比旁觀時不知強了多少倍。

“老話說:娶妻不賢,禍延三代!國慶這輩子,怕是難過了。”肖國慶這人性格不錯,也重義氣,是個值得交的朋友,就是攤上個這麼惡心的吳倩。

“你說吳倩她到底是咋想的?”鄭娟是在弄不明白吳倩的騷操作。

王重道:“還能咋想的,國慶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看著趕超家住進了新房,心裡頭羨慕嫉妒了,也想著搬到新房去住唄。”

“那也不至於這樣啊!”鄭娟皺著眉頭,心裡不痛快。

王重道:“吳倩那人,心裡小算盤多著呢!先來個苦肉計,把心裡的苦水都倒了,博你們的同情,讓你們都站她那邊,然後再管我們借錢。”

“不會吧?”鄭娟有些不敢相信:“她要是想借錢,直說就是了,乾嘛繞這麼大一個圈,還沒借成。”

不光沒借成,連開口的機會都被她自己給堵了回去。

“這能怪誰?要怪就怪她自己,以我和國慶、趕超之間的關係,想借錢直接開口就是了,賣弄什麼小聰明!”王重的話裡滿是不屑。

對吳倩這人,王重還真從來就沒瞧上過。

“那要是國慶跑來找你借錢,你借不借?”鄭娟問道。

王重卻沒有直接回答:“國慶和趕超不同,國慶性子倔,自尊心也強,不到山窮水儘的地步,他是不會開口找我借錢的。”

忽的王重腦中靈光一閃:“今兒這事兒,不會是吳倩和國慶沒說通,然後自作主張的吧?”

“要是真像你猜的這樣,那還真有可能。”今兒這回,吳倩在鄭娟心裡的印象算是斷崖式的飛降了。

以前雖然吳倩也有些討厭,經常在大家麵前抱怨這個,抱怨那個,但大家說說笑笑的,也都沒當回事兒,可今兒個她那些話,著實太過分了些。

同樣的一幕,在幾個發小家中都在上演。

翻雲覆雨之後,曹德寶摟著喬春燕,一臉八卦的問起了白天的事兒。

孫趕超家也是如此,不過孫趕超更多地倒是出於對肖國慶的擔心。

肖國慶家,炕上,吳倩剛把孩子給哄睡著了,肖國慶就沉著臉質問起來。

“你今兒在秉昆家咋回事兒?”

吳倩扭過身去背對著他:“什麼咋回事兒,兒子吃飽了累了,想睡覺,那我不得抱他回來。”

“我是問你,你們在廚房那邊吵什麼?”肖國慶又不是傻子,吃飯的時候吳倩就全程黑著張臉,話也不說,吃飽了放下碗起身就走,他要是還看不出來這裡頭有事兒,那他就白活這麼多年了。

“哎呀!你問那麼多乾嘛!”

“這麼晚了,困死了都!”吳倩耍起了無賴,一臉困倦的埋怨著肖國慶。

“你不準睡,今兒必須把這事兒說清楚了!”肖國慶的態度卻很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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