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山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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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鄉下度過童年,雖然沒有城裡孩子的少年宮、遊戲廳、黑網吧等多樣的娛樂方式,陳舟卻學會了其它獨特的技能——殺雞宰鵝,剝皮放血……

感覺這鳥與大鵝十分相似,他直接燒起了熱水,準備待會澆水拔毛。

其實殺鵝之前給鵝喝一些酒,放血更快,拔毛也更方便。

可惜來福下口太快,還沒等陳舟走到近前,就把鳥咬死了,血也放得不徹底。

不過木已成舟,沒有補救可能了。

為了方便接下來的烹飪,陳舟拆掉了礙事的帳篷前門,鋪上木板,提前抱來一堆乾木柴,還有鹽和酒,靜靜守在鐵壺旁等待水燒開。

嗅到鳥血的氣味,小灰貓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大鳥屍體旁,既小心又好奇地伸出爪子觸碰著翅膀。

陳舟隨手折了一根羽毛丟給小貓,看著它叼著羽毛在林地奔跑玩鬨,想到應該把這些羽毛留下來。

它們既能做羽毛筆,也能製作弩箭,或是修補舊弩箭的箭羽。

除了常規的羽毛製品,陳舟還想到了村裡常用的雞毛撣子。

他三姥姥心靈手巧,做大醬、醃鹹菜、紮笤帚苗、綁雞毛撣子、搓麻繩,會的活計多,乾得也漂亮。

陳舟小時候常去三姥姥家蹭飯,沒少幫忙,多多少少熟悉過製造流程。

現在有鵝毛,有布條,有膠水,也有細木棍,他想試試能不能做一根鵝毛撣子,反正時間充裕得很。

乾木柴燒得很旺,一壺水很快就沸騰了。

沒有足夠大的盆,陳舟把鳥塞進了一個小木桶裡,然後淋上開水。

熱氣騰騰,鳥屍體上散發出一股雁鵝類特有的奇怪味道,既有油脂的氣味又摻雜著土腥和血腥味兒。

呼~

陳舟的手被水汽燙得發紅,他飛快地按住鳥身,將其浸沒在開水中,使毛孔擴張。

吹著熱氣,又淋上些許開水,陳舟開始拔毛。

拔毛主要講究快準狠,不快就會挨燙,不準不狠拔不下來。

陳舟的手法不算利索,但他老早就掌握了竅門,雖然偶有失誤,卻不影響整體進度。

其實如果想要更省事,鳥也能剝皮。

隻是剝皮會損失油脂含量豐富的鳥皮,還不能獲得完整的羽毛,陳舟寧願多花費些工夫。

將羽毛單獨放在一個小木箱裡,他開始著手分解鳥身。

整個脖子和鳥頭被直接剁掉,隨後陳舟卸下了兩個翅膀,準備留到明天烤著吃,屁股獎勵給來福,其餘部分切成大塊扔進鍋裡,焯過水,撒點鹽倒點酒,隨便燉一燉。

沒有調料參與的烹飪就是這樣樸實無華。

大鐵壺不是高壓鍋,即使柴火旺盛,鳥肉也要燉很久。

等待晚飯做好的閒暇時間,陳舟整理了木箱中的羽毛。

他對比著弩箭的箭羽,選取大小形狀差不多的羽毛單獨放置,可以做被褥填充物的細小絨毛被放在另一邊,能做鵝毛撣子的長羽毛同樣單獨擺放成一堆。

一隻鳥身上出不了太多材料,除去品相差勁的羽毛,剩下的長羽毛恐怕很難做一根大撣子。

陳舟打算再湊一湊。

鳥群並非一去不複返,日後有機會再打死幾隻,製作撣子後,還能做張鵝毛墊子,現在隻需將羽毛妥善保管起來。

整理完羽毛,掀開蓋子看了看鳥肉顏色,感覺還沒燉爛,陳舟又去河邊清洗了木塊。

那棵紡錐形狀的樹被他命名為“菠蘿樹”。

平時對動植物科普類視頻不感興趣,到此時才明白“沒文化真可怕”。

為了給自己一個清晰的記憶點,陳舟隻能由著性子給它們取名,以免記混。

菠蘿樹木塊呈楔形,顏色發黃,表麵留有斧痕,清洗乾淨後能看清細密的紋理,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陳舟試著用木塊尖銳一端敲了敲木板,發現它能將木板磕出明顯的凹痕,自身卻毫發無損,硬度顯然不低。

雖然不知道菠蘿樹是不是魯濱遜所說的巴西鐵樹,但他已經決定,如果繼續搜尋兩天時間沒能找到性能更優越的木材的話,就拿菠蘿樹做木鍬了。

鐵壺中的鳥肉被大火猛燉一個多小時,香氣順著壺蓋鑽出去,彌漫了整片山坡。

來福像豬八戒吃人參果,早就將鳥屁股囫圇下肚,聞到香味兒,才感覺饑餓萬分,激動得搖頭晃尾,湊到了火堆旁。

若不是怕熱,怕是都把鐵壺端下來了。

黑暗已籠罩坡地,簡陋的帳篷旁,火光明亮。

將木箱搬出當做餐桌,坐在矮凳上,陳舟擺出奶酪麵包,開始享用晚餐。

鳥肉總體還算鮮美,肉質非常堅韌,即使燉了這麼久,也需要很用力才能撕扯下來,到嘴裡除了鹹鮮,還有淡淡的腥味,比貓肉好吃多了。

而且鳥皮中飽含油脂,燉熟後油星漂在湯上麵,在篝火的照耀下亮晶晶的,配合升騰的熱氣,更使人食欲大開。

鳥胸和脊椎骨縫隙內的肉絲難以啃食,陳舟把它們丟給了小灰貓和來福。

此夜風很小,林地間氣溫正合適,隻是光線有些昏暗。

吃得興起,陳舟脫下了外套,拿起鳥腿撕扯起來。

枝葉作響,林地間一人一狗一貓投下剪影,既顯孤單,又彼此倚靠,互相依偎。

蛙鳴陣陣,篝火旁隻留下一堆殘羹剩飯,吃飽喝足的“一家子”回到帳篷,陷入酣睡。

隻餘一群趨光的飛蟲環繞著火堆,不時衝進焰光中化為灰燼……

27日的清晨依舊晴朗,藍湛湛的天空少見雲彩,仿佛幾日前的降雨隻是一場幻夢。

熱過剩菜,麵包沾肉湯,飽飽地吃了頓早飯。

解決生理需求後,陳舟整理好裝備,繼續上山。

因淋雨遭過的罪曆曆在目。

為了預防突如其來的惡劣天氣,即使島上氣候炎熱,出門時陳舟也從不忘穿外套。

不過他現在穿的並不是魯濱遜帶毛領的厚外套,那衣服不合身,限製行動,也太過厚實。

在船長室旁的大艙房內,他找到了十二件水手值班服,並將其當作工作服使用。

這種衣服麵料粗糙,衣袖長衣襟寬,很肥大,且沒有棉內襯,適合島上氣候,隻是乾活時袖口會磨手腕,需要挽起來。

除了外套,陳舟出行還要穿皮靴,戴大簷帽。

皮靴結實耐用,可以防止林地中的木刺及蛇蟲攻擊,遇到野獸突襲時,踢踹起來殺傷力也更強。

大簷帽的帽簷上打了兩個孔,用短繩掛在脖子上。處於林內不用戴,出林後可以遮擋陽光,遇到風雨也能避免淋濕。

這一套行頭加起來足有八九斤,最大的缺點就是過於沉重,消耗體力過快。但和它們的優點一比,這些缺陷不值一提。

探索島嶼並非百米競賽,不必著急。

昨日從斷崖一路向西,今天陳舟決定往東走。

南半球山峰北邊向陽,南側背陰。

斷崖並非一條直線,而是斜插入東北,愈是往東走,樹木密度越低,地麵越乾燥。

流水不再侵蝕這裡的土地,取而代之的是海風。

遍地碎石沙礫,視線極為開闊,風呼呼地吹,從脖領袖口灌入,使人肚皮和脊背全都覺得涼颼颼。

戴上大簷帽,壓低帽簷遮擋海風,陳舟發現腳下的地勢越來越高,斷崖則越來越矮,他就要繞過這段天然屏障,抵達山腰了。

緩慢攀登著,視線始終往上看,隔著老遠,陳舟又發現了羊群。

這次沒有崖壁阻礙視線,整個羊群儘入眼簾。

它們共有三十多隻,其中大部分都是成年羊,此刻正從山腰上的一塊平台往下走,像是要去覓食或飲水。

走在最前端的似乎還是昨天放哨的那頭大羊,它表現得十分輕鬆,時不時停下腳步,捋一把嫩草吃,並不像昨天停駐在山澗旁那樣精神緊張。

這也難怪。

山澗下的深潭中棲息著巨蟒,羊群肯定遭遇過蟒蛇的襲擊,所以飲水時才會保持警惕。

半山腰則視野開闊,就連草都長得不高,任何動靜一覽無餘,羊群自然心態放鬆。

陳舟伏在低處岩石後,稍一琢磨便想清楚了羊群的去向,忙拎起槍,試圖斜插到羊群的必經之路阻擊。

借助山上的碎石和灌木遮掩身形,帶著來福偷偷繞到了羊群前方一百多米遠的一塊小樹林中,他靜靜等待獵物上門。

然而陳舟的狩獵經驗還是太淺薄,他隻想到了視覺和聽覺,卻忘記了嗅覺。

從海上吹過的風先經過他的身體,然後才攜著複雜的信息撲到羊群中。

火藥特有的刺激性氣味驚動了頭羊。

它仰起了腦袋,稍稍側過身體,攔住了羊群,微微眯眼,橫生的瞳孔掃過樹林。

此處林帶樹木不僅稀疏,而且纖細,最粗的樹也不過一人合抱。

陳舟躲藏的那棵樹隻能勉強遮住他大半個身子,他探著頭往外看,正好注意到頭羊不同尋常的舉動,心中不由一突,暗道不好。

果然,察覺到有危險,頭羊已經發出了示警聲,並準備帶領羊群回到開闊的山腰。

在那裡,隻要獵手的奔跑速度和靈活性比不過它們,就絕對無法將它們捕殺。

“這野山羊,比猴還精。”

眼見羊群已經拔腿開跑,陳舟隻能端起上好鉛彈點燃火繩的槍,試圖像昨天晚上一樣撞個大運,打死一隻羊。

嘭!

伴著黑灰硝煙,羊群炸了營似的一哄而散。

地麵乾乾淨淨,未留半滴血跡,甚至連鉛彈擊中了哪裡都找尋不到。

早就知道自己這一槍必無收獲,陳舟收起火繩槍,既覺得可惜又感到不可思議。

“它們是怎麼知道我在林子裡麵埋伏的?

昨天想殺它們是來福暴露了位置,我也沒開槍啊……”

“真是見鬼了!”

“難道我迂回過來的時候就被發現了?沒道理呀!”

滿頭霧水,陳舟隻能將這次失敗的原因總結為槍法太差,想著如果自己是個神槍手,早就可以一槍一個爆掉它們的毛腦袋,吃上羊肉了。

“今晚回去就練槍,練弩!”

惱怒地拍了一把身旁的樹,仿佛在埋怨它不夠粗,暴露了自己,陳舟突然發現這種樹似乎是個沒見過的品種。

它表皮呈深褐色,筆直高挺,外表平平無奇,底部沒有枝杈,樹冠茂密,看上去像個精壯的美洲漢子。

取下短斧,陳舟試著砍了一下,

不曾想此樹堅硬無比,這粗製濫造的斧子稍稍砍破了樹皮後,便再難寸進。

撬開深棕色樹皮,陳舟發現這種樹的木質竟然是黑色的,結構細密到幾乎看不清纖維,仿佛一塊鑄鐵。

“莫非這才是真正的鐵樹?”

默默對比此樹與菠蘿樹的硬度,陳舟愈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便揮起斧子,想把這棵和他腰一般粗細的樹木砍斷。

鐺鐺鐺,斧刃與樹木碰撞,聲音清脆,如同金鐵相擊。

連續幾十次大力劈砍,陳舟隻覺斧頭越來越鈍,後幾次砍上去甚至毫無效果。

拿起來一看斧刃,竟然被生生砸得溜平,彆說是刃,就連鋒銳的角度都找不到了。

忒!

吐了口唾沫,陳舟取出了腰間第二把斧頭,繼續劈砍。

太陽由東而西,遠處海麵飄來一片烏雲,天氣陰沉,像是要下雨。

樹勉強砍了三分之一,第二把手斧也卷刃了,身上沒有其它工具,陳舟對砍斷這棵樹已不抱希望。

看了看天色,趁著雨還沒下起來,他打算繼續逛一逛,把山腰處的地形摸清楚,明天帶上好斧子和短鋸再來截斷剩下的部分。

向陽處再往東有一塊平坦的土地,羊群曾經在那裡停駐。

由於沒有樹木,往那邊瞭望,視野內的一切都很清晰,隻要稍微往山頂走,越過山脊,就能窺察臨海的另一片沙灘。

如果登島位置差異不大的話,那片沙灘應該就是土著舉辦食人盛宴的地點。

知道自己明天還會回到這裡,陳舟未往東去,而是調轉方向朝背陰處走。

隻是越過陽光刻下的分界線,就仿佛穿過世界的屏障,一切迥然不同。

陰坡的土地生長著許多喜陰冷潮濕的低矮植物,山頂上籠罩著一團薄霧,樹木雖然低矮,但密集了許多。

向上望,山勢陡峭,米高的平滑岩麵隨處可見。

稍低的山體由黃土混合著砂石堆砌而成,陳舟掰了掰,感覺十分緊實,難以撼動。

再往前,他遠遠地看見垂直於地麵的岩壁上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洞口,黑黝黝地仿佛某種野獸的眼睛。

擔心那洞是猛獸的巢穴,陳舟提前上好十字弩和鉛彈,仔細觀察著洞口四周。

地麵上既沒有野獸的糞便,也沒有不尋常的腳印,更沒有蛇類爬行留下的印跡。

稍稍放心,陳舟眯著眼睛往洞內望了望,見內部狹窄而空蕩,沒有可躲避的死角,這才鑽了進去。

洞口大,洞穴小。

其中沒有鐘乳石柱,也沒有通往彆處的岔路,就是個簡簡單單的圓形空間,目測約有十幾個平方米。

繞了一圈,陳舟發現洞壁大多數都是整塊岩石,隻有洞口周圍的一小部分是砂石。

洞內的溫度比外麵稍低一些,但並不潮濕,地麵很乾燥,土壤中絲毫不含水份。

如果能往洞口安裝一扇門,這裡就可以作為臨時庇護所使用,也能存放一些怕熱的食物和怕濕的物資——起碼這裡不會漏雨。

不過在陳舟心裡,這個山洞最大的價值還是拓展成永久居所。

隻是他沒有合適的挖掘工具,即使木鎬頭和木鍬做出來,也挖不開岩石洞壁,無法充分利用這裡。

好不容易找到這樣一塊風水寶地,陳舟實在不甘心隻將它當做臨時庇護所,繞著洞壁,全神貫注地檢查了一圈,重點觀察小塊砂石結構,試圖找到可供挖掘的破綻。

洞外,雨悄悄地下了起來。

斜風吹過,雨絲撞在洞口突起的岩石上,彙聚成流,隻往坡下流淌,不浸濕洞內半寸土地。

陳舟蹲著,手持短斧,這裡敲敲,那裡撬撬。

最終無奈地發現,想要拓展這個山洞,要麼使用鐵器慢慢磨,要麼直接上黑火藥爆破。

指望木鎬,除非他能活二百八十歲。

“可惜,可惜。”

一屁股坐在地上,望著珠簾似的細雨,陳舟感慨。

自然界少有儘善儘美之事,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隻是希望落空,難免有些遺憾。

汪嗚~

察覺到主人情緒低落,來福輕輕舔了舔陳舟撐在地上的手背,乖巧地坐在一旁,搖著尾巴。

老老實實在洞中避雨,不知不覺陳舟竟睡著了。

醒來時雨停雲散,站在山腰處眺望,紅霞漫天,仿佛來到了八百裡火焰山。

怕天黑趕路遇到危險,陳舟帶著來福匆匆返回。

熱了熱昨天剩下的鳥肉,今天的腥氣更重了,陳舟卻吃得津津有味。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他能感覺到自己正逐漸變得強壯。

最後一趟搬運結束後,超負荷體力勞動減少。

每天幾乎都在負重奔走,陳舟的體重有所下降,身體素質反而上升。

肌肉不再酸痛,身上的傷痕也在慢慢愈合,一切都在往正確的方向轉變。

吃過晚飯,陳舟用繩子掛起了一串靶子,開始練習火繩槍和十字弩。

嘭嘭嘭的槍聲響徹森林,剛剛歸巢的鳥兒倉惶逃竄,黑壓壓飛出樹冠,仿佛一朵烏雲。

充當靶子的木棍時而被擊中,時而與鉛彈擦肩而過。

陳舟不斷適應著火繩槍原始的瞄準鏡,感受著它的彈道,總結著射擊經驗。

一發發鉛彈疾射而出,肩膀被後座力衝擊得愈發腫痛,他終於放下火繩槍,拿起了十字弩。

在練習十字弩的同時,陳舟意識到島嶼上木材資源很多,動物的筋和魚鰾膠也可以獲取,他應該試著製造一些獵弓和箭。

弓箭的使用難度比十字弩高,但不用費勁上弦,發射頻率更快,可以捕捉稍縱即逝的戰機,隻是需要海量的練習。

恰好,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練習的時間。

十字弩每一次發射都會減少弩箭和弓弦的壽命,陳舟聚精會神,領會著瞄準的感覺,確保每一次射擊都有進步。

在天黑之前,他停止了練習。

現在,他對火繩槍和十字弩的彈道已經擁有一定的了解,估計在具備足夠瞄準時間的前提下,有十成把握射中三十米以內的中等體型固定靶。

至於運動中的獵物就隻能隨緣了。

作為一名剛入門的獵手,他的精準度還有很大進步空間。

射擊是一種依賴時間和經驗增長的技術,不是一兩個小時就能速成的。

收起火繩槍和十字弩後,臨睡前,陳舟又挨個查看了各個物資窩棚的情況。

因為中午那場雨不太大,容器內積水不多。

儘管如此,陳舟也倒掉了其中的水,然後才返回帳篷。

木門被拆掉後還沒有安裝,吹進來的輕風拂動著被褥上的毛發。

小灰貓從木箱中爬出來,想要鑽進被窩,陳舟彈了它一個腦瓜崩,把它趕下了床。

隨手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楔形菠蘿木塊,感受著它細膩的觸感,陳舟突發奇想,決定用這塊木頭做一個特彆的日曆。

每一天,他都要在木塊表麵刻上印記。

短杠代表一天,深長杠代表一周,十字形短杠代表一個月,每一塊木頭刻三百六十五個印記。

在島上的二十八年,每年他都要找一種不同的樹,等挑戰結束,他就擁有二十八塊獨特的日曆了。

雨後的夜,帳篷內並不悶熱,微風清涼,使陳舟難以入睡。

刻日曆的想法愈演愈烈,輾轉反側,他等不到明天清晨,披蓋被子,趴在床頭,取出匕首,數著日子,由上而下標記著獨屬於他個人的時間流逝。

海天之間,潮起月升,殘缺的一角曆經輪回又恢複了圓潤。

隻有群星漠然注視著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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