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後,淩軒被再度叫去了禦書房。
女帝蘇墨染柳眉微蹙,神色低沉:“你不該如此魯莽2答應吳雄的要求,這是誰也無法完成的任務。”
兩百萬白銀,相當於大周國三分之一的全年收入。
淩軒不過是一個赦免之臣,如何能夠籌集的了?
更何況是十五日之內。
“陛下不必多慮,我心裡已經有了計劃。”
淩軒目光深邃,胸有成竹地望著女帝。
當年的淩軒便是這種堅定的眼神,女帝心頭蕩起一絲漣漪,紅唇輕啟:“到底是何計劃?”
“陛下請附耳過來。”
淩軒低聲道。
蘇墨染微微蹙眉,但還是依言靠了過去,隨後一股溫熱撲在耳上,不由地讓女帝心神蕩漾。
不過她很快就調整了情緒,等聽完淩軒的計劃之後,便立刻恢複了高冷的姿態:
“即然如此,我便命錦衣衛隨同你一起辦案。”
“多謝陛下。”
淩軒領命。
當天,淩軒就令了聖旨,然後帶了二十名錦衣衛,策馬出了皇宮。
“淩大人,咱們現在去哪兒?”
陪同淩軒的是一名錦衣衛副指揮使,名叫姚鬆,麵容剛毅,身材魁梧,留著一臉絡腮胡。
“去南城方正街。”
淩軒一勒韁繩,雙腿一夾馬腹,便已經領頭衝出。
姚鬆趕緊跟上,但心裡卻極為不屑:“這方圓街住的都是富商,哪來的舊國餘孽?”
可奈何女帝對他下了命令,此刻就算是跳火坑,他也隻能跟著淩軒一起跳。
一刻鐘後,一騎二十幾人終於來到了方正街。
原本熱鬨的街道一看到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出現,頓時作鳥獸散。
“淩大人,你該不會是想要挨家挨戶的搜查吧?”
姚鬆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眼中滿是輕蔑:“這邊住的雖然隻是商賈,但很多人背後站的可都是朝中大臣或皇室勳貴,你我可得罪不起。”
在姚鬆看來,淩軒已是必死之人。
兩百萬兩白銀,十五日之內籌集,這是癡人說夢。
是以姚鬆早就做好了出工不出力的打算,到時哪怕女帝怪罪,也無非是罰俸而已。
“用不著挨家挨戶的搜查,我既然敢來,自然有我的把握。”
淩軒懶得跟姚鬆解釋,騎著馬就緩步上前,直到一家掛著大紅燈樓的豪華府邸前才停了下來。
姚鬆跟在身後,側頭掃了一眼,不禁冷笑道:“淩大人,你可知道這是誰家府邸?”
“不寫了嗎?姓吳!”
淩軒下馬,淡笑從容。
“既然你知道是姓吳,那你就該知道這吳府中住的可是吳興貴,他可是當朝相爺的人。”
姚鬆冷冷一笑,等著淩軒知難而退。
可哪知,之前還一直淡笑從容的淩軒陡然臉色一變,氣勢暴漲,以極為淩厲地眼神冷聲嗬斥:
“錦衣衛乃皇權特許,負責監察百官,有先斬後奏之權,你堂堂錦衣衛副指揮使,張口閉口這個不能得罪,那個冒犯,你當的是誰的差?丟的是誰的臉?”
淩軒的聲音並不洪亮,但卻充斥著一股威嚴和怒意。
姚鬆頓覺心頭如擂鼓,冷汗已經從後背涔涔而下。
“卑職隻是……”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我要的是你的行動。”
淩軒氣勢逼人,目光森然,狠狠掃過每一個錦衣衛的臉,滿是殺意地道:
“今天我是來殺人抄家的,你們如果敢壞我的好事,那我就先殺了他。”
淩軒之前就差點殺了吳峰,所以在場的人都知道他的實力不可小覷,絕不是說說而已,一個個不禁緊張起來。
淩軒接著道:“廢話我不想多說,隻要你們懂得配合,有些事我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聽明白了沒有?”
這最後一句,淩軒之聲,猶如驚雷。
刹那間,那二十名錦衣衛竟是被嚇得齊聲大吼:“聽明白了!”
這一刻,姚鬆麵如死灰,這可是他的下屬,如今卻對淩軒言聽計從。
“姚鬆,你去敲門。”
淩軒目光一冷,猶如刀子一般剮過姚鬆身子。
他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敲開府邸大門。
“誰呀,敲門都這麼用力,知不知道這是……”
門子不耐煩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大門震動,露出一條縫隙。
可就在那門子還想詢問的時候,淩軒已經一腳踹中大門,直接撞飛了門子。
“哎喲!哪個殺千刀的居然敢這麼闖門,老子非……”
門子本欲發火,卻突見一並冰冷的長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腦門上。
眼前,一名滿是殺氣的英俊男子正眸子陰冷的盯著自己,當即就嚇得臉色發白,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把府邸中所有人押到前院來,一個都不許放過。”
淩軒直接下令,同時手腕一抖,手中長刀輕輕一顫彈在門子頭上,對方當即失去了意識。
“好厲害的用刀手法。”
同為用刀高手姚鬆心底一顫,再不敢對淩軒有任何輕視之心。
他迅速命令手下錦衣衛,將府邸內所有人全部帶了過來。
“姚副指揮使,你好好看,這些是吳府的人嗎?吳興貴又在哪兒?”
淩軒聲音冷峻地問道。
姚鬆微微愣神,等到仔細查看之後,不由地臉皮發燙:“這些似乎都不是吳府的人,可這的確是吳興貴的府邸啊!”
“嚴潯,不如你替我向姚副指揮使好好解釋一下?”淩軒上前幾步,將長刀架在了其中一人肩上。
嚴潯,大炎國吏部侍郎。
他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怨恨:“淩軒,你堂堂大炎六皇子,想不到居然成了大周女帝的走狗,虧我之前還想邀你一起逃離大周。”
“嚴侍郎,話不用說的這麼漂亮,你之所以邀請我,無非是為了多個護身符而已。”
淩軒眼中閃爍著淡淡的殺意,語調平穩地道:“你們幾個貪官汙吏,未戰先逃,藏匿大批私財,後見我被女帝赦免,便想騙我跟你們一起逃離大周。”
“可一旦路上東窗事發,你們必然會將我當做擋箭牌,好讓女帝饒你們一命。”
“與其說你們是想救我,倒不如說是想拿我當籌碼,可以在關鍵時候保你們一命,是也不是?”
淩軒的幾句話一出,嚴潯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突然怒目環視,以為是身邊之人透露他的計劃,可事實上早在他之前來找淩軒之時,淩軒就已經猜到了這一切。
一群貪官汙吏,哪來的如此好心?
是以今日朝堂之上,當吳雄發難時,淩軒心裡便由了應對之策。
而女帝也正是因為聽了他的附耳之語,這才派出了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