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峰在這邊已經待了很久了。
依稀記得來的時候,天氣才剛剛熱起來,可現在已經到了一年中最酷熱的時候。
然而三天之後,一場大雨降臨了粵省。趙二虎接到了對方的電話。
對方讓趙二虎直接趕到羊城這邊。
於是被牽著鼻子走的大家,隻能立刻動身前往羊城。
為了便於押運,這一次大家沒有走水路,而是走了公路。
儘量沒有任何標誌的警車,一路帶著趙二虎從彭城又回到了羊城這邊。
雙方約定的地點是在羊城服裝城。
但等他們到了這裡之後,卻突然遇到了一個送信的小孩,對方把一張紙條塞給了在人群之中四處張望的趙二虎。
“我們已經動身前往西廣那邊了,帶著錢一起過來,香江回不去了!”
趙二虎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周圍有公安同誌偽裝的人跟在附近四處打量了很久,都沒有見到賀紅兵和王新剛的影子。
也許是這些家夥提前感受到了什麼危險。
又或者是他們覺得留在這邊夜長夢多。
兩天前。
羊城服裝市場。
看著在市場裡兌換港幣的這些人,賀紅兵和王新剛又打起了打算在這裡作案的想法。
不過就在他們連著蹲點了兩天。
準備等著趙二虎來這邊的時候。
吃飯的時候卻無意之間聽到這裡市場的攤販議論起了關於香江那邊的消息。
“聽說了沒有,香江恒發銀行被搶劫的事情!”
“聽說了,真是嚇死人了,拿著槍就站在大街上,聽說還有手榴彈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正在吃飯的賀紅兵看了眼王新剛,王新剛聽不懂粵語,但這段時間待在香江那邊,隻言片語還是能猜到一些。
於是兩個人早早的交了錢,離開了餐廳,隨後回到了住所。
“這地方不能留,咱們得走!”
“大哥,不是說還要做一筆生意嗎?”
“你剛才吃飯的時候沒聽那些人說話嗎?連這裡賣衣服的都知道了,那些公安怎麼可能不知道,咱們先走,二虎那邊不知道什麼情況,但現在暫時為止,咱們還是安全的,不管是那些公安有意放咱們進來,還是什麼其他的咱們都得走!”
“那怎麼辦?”
“我找個人留個消息,咱們去西廣那邊,要是到時候公安也一起跟來了,那說明二虎靠不住了,這筆賬我早晚得給他算,如果要是到時候那些公安沒有跟來,事情就好說多了,咱們幾個一起動身,沿著我以前從國內走過的老路再去泰國!”
說實話,賀紅兵還是挺喜歡香江的,但奈何他在香江的身份已經黑掉了,根本沒辦法再回去,所以泰國就成了必要的選項。
靠著他們身上帶著的錢去泰國,應該可以過上不錯的日子。
要是實在不行就想辦法去香江再做幾筆案子,然後回到泰國。
但問題是他們不能人生地不熟。
必須先在那邊紮下腳跟。
想通了這些之後,賀紅兵就帶著王新剛上路了。
為了掩人耳目,賀紅兵準備了一輛輪椅,讓王新剛乾脆裝成癱瘓的殘疾人。
隻要不是一條腿瘸著走路,那在大街上就不怎麼顯眼。
就這樣,兩人上了西去的客船。
貨船沿著珠江水係的分支西江,逆流而上,直抵梧州!
賀紅兵打算在這裡和趙二虎他們會合。
正好還有兩天的時間,他可以觀察一下這裡的情況。
然而等到趙二虎真的趕到了羊城服裝城,收到了一個旅館老板的兒子送來的便條之後。
陳青峰才知道,他們這一次又撲空了。
不過很顯然,賀紅兵設了一個局。
他明確的告訴趙二虎要去梧州跟他們彙合。
陳青峰知道這次自己算對了。
不過有一點,他算著王新剛來時的路線是從梧州過來的。
可沒想到這家夥再次逃回國內選擇的路線和自己當初估算的路線卻是相反的。
那條路線陳青峰走過,沿江而上,一天之內就可以抵達梧州,然後通過列車方便的抵達臨近的各個地區。
陳青峰決定跟著趙二虎一起前往那邊。
但他覺得狡猾的賀紅兵一定會在那邊觀察趙二虎。
說白了敵人在暗,他們在明。
到時候不說彆的,讓趙二虎在原地等上那麼半天一天,但凡有人接近趙二虎跟這家夥多說兩句話,估計賀紅兵根本就不會露頭。
陳青峰把自己的分析告訴了歐嘉誠。
歐嘉誠聽了之後,眉頭緊皺。
“怎麼辦?”
“不能有生麵孔,這家夥一定在那邊等著呢,趙二虎必須得去,不過咱們也不是毫無辦法,我讓老覃想想辦法吧!”
來的時候陳青峰坐著老覃老表的船,一路來到了羊城。當時在船上還喝過一杯老鼠酒。
陳青峰想到了這件事兒,就給老覃拍了個電報過去。
老覃是鐵路公安。
讓他多多留意,順便讓他拜托老表在那些船夫那裡打聽一下。
西江上航行的這些船多半都是認識的。
南方人做生意,喜歡帶著自己的親戚朋友一起出來乾。
一個人掙錢了,很快就會拉出一個村子來。
這也是為什麼後來南方一個不起眼的小鎮就可以成為國內的不鏽鋼最大的交易市場。
這其中牽扯到了宗族的關係。
但現在正好利用這種關係。
老覃接到電報之後,人正好在梧州。
說實話,他也一直關注著這個案子。
真沒想到那些犯罪嫌疑人居然要殺個回馬槍。
但這一次更加確定,人應該就在梧州這邊。
因為給趙二虎留的口信上明顯提到了這裡。
老覃像往常一樣,拎著兩瓶酒來到了碼頭這邊,跟自己的老表搭訕。
聽說自己的親戚有事情要問,而且還不能聲張,於是老表做主。
“正好,我家圈裡的豬又下崽了,我用這個理由整個酒,把那些船東全都請過來,問一下就知道了!”
“母豬下崽也要整酒!”
“那怎麼辦,我倒是想讓你嫂子下崽,這不你等不及了嗎?”
說白了就是找個理由把人都叫過來,打著喝酒的名義打聽一下。
雖然理由荒唐。
但老覃想了想,似乎也隻有這個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