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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六十年代小鎮人家（）
正月初一，絕對是孩子們最快樂的一天。
兜裡有錢，嘴裡有糖。
出了門，就能聽到孩子們，嬉笑打鬨的聲音。
青虎帶著弟弟妹妹們，先去和本家的孩子們彙合。
因為性彆和年齡的不同，隊伍剛彙合完成，很快就分成了三個圈子。
五歲以下的小朋友是一個圈子。
顏書一過來，就被小夥伴們拉了過去。
此時，大家正在攀比，誰兜兜裡的糖最多。
顏書的兜兜多，裝得糖果自然也就最多。
為此，她還收獲了無數羨慕的小眼神。
五歲以上，十二歲以下的孩子。
又因為性彆原因，分成了兩個圈子。
青桑姐加入了女孩子的圈子。
大過年的，又不需要打架。
女孩子們也有自己的小秘密。
她們圍成一圈，正小聲的咬著耳朵。
青虎就直接多了，一見麵就問大家：
“你們今年，都收到了多少壓歲錢？”
有說六毛的，有說八毛的，大家的壓歲錢，普遍都隻有幾毛錢。
這還是青家比較富裕的情況下。
大人才舍得拿出這麼多的錢，給孩子們當私房錢。
大家七嘴八舌的報完數。
六歲的青大貴，小腦袋揚得高高的，表情可得意了：
“虎哥，我有九毛錢。”
哦，不對，又過了一年，他今年應該是七歲了。
他是家裡最小的孩子。
昨晚，他爹娘一人給了他一個紅包。
完了之後，他還纏著他的兩個哥哥和姐姐。
非要他們也給他一個紅包。
誰讓他臉皮厚了，他的哥哥們要是不給。
他就哭給他們看。
大過年的，誰也不想惹他哭。
所以說，他是憑實力要到的壓歲錢。
他的笑臉還沒有維持到幾秒。
想到往年的壓歲錢，小臉又垮了下來。
“可惜了，我往年的壓歲錢，都被我娘收走了。
我娘每年都說，我年紀還小，壓歲錢她先幫我存著。
結果，存著存著就沒了。”
哼，今天早上，他娘還想騙他。
他才不會上當了，他都已經七歲了。
他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休想再騙他。
青虎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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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都是這麼說的，彆相信他們的話。
我們的私房錢，還是要自己保管才最可靠。”
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
他小的時候，也被他媽用同樣的話，騙了好幾年的壓歲錢。
青大貴震驚了：“原來你們的壓歲錢，也被騙過啊？”
看到其他人都在點頭，青大貴突然就不難過了。
看吧，大家都上當了。
原來不是他笨，而是大人們太過狡猾。
青虎覺得，青大貴這會的表情有些欠揍，瞪了他一眼。
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紅包說道：
“來，大家把錢湊一湊，我和青越一人出一塊錢。
你們願意出多少，全看心意。
一會我們去和王家劉家換完吃的，就去給五爺挑選禮物。”
大家你出五毛，我出六毛，很快就湊出了十幾塊錢。
說實話，練功是真的苦，青五爺揍人的時候，也是特彆的疼。
每個孩子在青五爺院子裡的時候，都特彆的想要出師離開。
可真的出師了。
大家又會懷念，在青五爺院子裡的那幾年生活。
也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發了過年錢的孩子們。
就會自發的湊錢，給青五爺買一份禮物送過去。
這些年來，青五爺院子裡的孩子換了一批又一批。
這個規矩，也就這樣傳了下來。
孩子們送的禮物雖然不重，卻暖人心。
*
三家的孩子，終於聚到了一起。
“書書，你最喜歡吃什麼？”
“大白兔。”
“大白兔奶糖嗎？行，把你最不喜歡吃的都挑出來，哥哥去幫你換。”
花生瓜子家裡都有，這些都可以換出去。
還有紅蝦酥也不喜歡，挑出去。
顏書將自己不喜歡吃的，都挑出來，推到了哥哥的麵前。
“你乖乖在這等著，哥哥去幫你換奶糖。”
顏書乖巧點頭，哥哥去換糖了，她就站在角落裡，乖乖等著。
沒一會，她的身邊就多了一個人。
“小鹿妹妹，還記得我不？”
熟悉的聲音響起，顏書抬頭看了過去。
哦，這人還沒走啊？
她誠實點頭，脆生生的喊了一聲：“巧克力哥哥。”
喲，小丫頭還記得他啊！
寧墨高興了。
他剛才一眼就在眾多孩子當中，看到了這丫頭。
還是戴著熟悉的小鹿帽子。
他伸出右手，捏了一下鹿角，糾正道：“是墨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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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果然喜歡吃糖，就隻記住了巧克力。
他說完，掏出一把糖，就想往小丫頭的兜兜裡塞。
卻發現，每個小兜兜裡麵，都裝滿了糖。
寧墨鬱悶了，不滿的嘀咕道：
“你這件衣服怎麼到處都是口袋，還都裝滿了。”
這都第二次，他就不信，他的糖還送不出去了。
“你在這等著，我去給你找個袋子。”
沒一會，他就提了一個布袋子回來，裡麵還裝滿了糖果。
也不知道，他是從誰的手裡搶過來的？
寧墨蹲下身子，將布袋子打開，推到了小丫頭的麵前，催促道：
“快看看，哪些是你喜歡吃的，都挑出來。”
大過年的，顏書也不想掃興。
既然對方誠心送，她也沒有拒絕的道理，是吧？
“謝謝墨哥哥，你人真好。”
顏書伸出小手，快速挑揀著自己喜歡吃的零食。
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笑容，還免費送了一張好人卡。
“真乖！”
“你喜歡吃奶糖啊，那我下次給你多帶點奶糖過來。”
寧墨很開心，小丫頭終於叫他哥哥了。
哈哈哈，他也是有妹妹的人了。
“小鹿啊，我剛才都看見了，你哥哥手裡有袋子，這個口袋就不留給你了。”
他的布袋子，估計真是搶來的。
顏書一挑完，他就拎著布袋子趕緊跑了。
沒一會，青越就回來了。
他還不知道，他就離開了一會，又有人跑出來，想要和他搶妹妹了。
換完吃的，顏書就跟著青桑姐她們，去了青五爺家。
青家的小姑娘們，湊錢買了一塊布，給青五爺做了一件外套。
青五爺嘴裡說著，浪費錢，他的衣服還有很多。
臉上的笑容，卻一直沒有落下。
看得出來，青五爺的心情還是很好的。
小姑娘們送完禮物，也沒有急著走，都選擇留了下來。
大家就坐在院子裡，吃著零食，嘰嘰喳喳的聊起了天。
青家小子們也來了。
他們送給青五爺的新年禮物，是一雙棉鞋和兩壇子酒。
青五爺坐在躺椅上，看著後輩們臉上的笑容，身上的孤寂感也消失不見。
他的直係血脈雖然都沒了，可青家的傳承並沒有斷。
以後就算到了地下，他也可以安心閉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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