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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六十年代小鎮人家（）
朱衛國瘋了，被嚇瘋的。
他在夢境當中，被王晴折磨了三天。
就有些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了。
聽說，大白天的他就這樣拖著斷腿，從出租屋內爬了出來。
看到有人，他就驚恐的喊對方救他。
他說，王晴要殺他。
青石鎮的人都知道，王晴已經死了兩年了。
怎麼可能殺人？
瘋了，肯定是瘋了。
也有人小聲的嘀咕：這是他前媳婦，乾嘛要殺他？
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雖然現在破除封建迷信，明麵上沒人說。
暗地裡，眾人都覺得，朱衛國肯定是做了什麼對不起王晴的事情。
要不然，他為什麼會害怕死了的王晴？
原本名聲就不太好的朱衛國，現在名聲更臭了。
*
今年過年，青越一家又是和山叔一家，合在一起過的。
山叔不知道從哪裡，弄回來了一隻大公雞。
雞冠特彆的紅，早上打鳴的聲音也特彆的大。
站在天井中間，那威風凜凜的樣子，一看就是雞中的王者。
青奶奶也覺得這隻公雞長得好，還特意將雞毛都留了下來。
公雞的羽毛可是好東西。
尾巴上的羽毛，可以留著做毽子。
其他羽毛，也可以用來**毛撣子。
說起這兩樣東西。
雞毛毽子有多受小姑娘的歡迎。
雞毛撣子就有多招孩子們的嫌棄。
尤其是男孩子，誰小的時候，還沒有被雞毛撣子打過？
年夜飯有雞有魚，還有一碗回鍋肉。
再加上青奶奶前兩天炸的豆腐圓子。
可以說，青家的年夜飯在青石鎮上，已經算是最好的了。
青虎指著那碗回鍋肉，一臉驕傲的說：
“這肉還是我大半夜去排隊，才搶到的。”
過年了，家家戶戶都想買點肉回家。
限量供應，肉本來就不多。
想要買到這麼好的五花肉，就更不容易了。
虎哥確實犧牲小我，福利了大家。
青桑撇嘴，這有什麼好炫耀的，說得誰還沒有半夜去排過隊一樣。
顏書很捧場：“虎哥真厲害！”
青虎給了妹妹一個得意的眼神。
看到沒有，小堂妹就是好騙，嘴巴還甜。
對上小姑娘崇拜的眼神，青虎也覺得自己很厲害。
青越瞥了一眼妹妹，也開口道：
“我昨天半夜也去排隊了，魚就是我買到的。”
顏書立刻說道：“哥哥也好厲害。”
她見山叔也看向了自己，又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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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叔最厲害了，書書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公雞。”
青山樂了，往小丫頭碗裡夾了一個雞腿，哈哈笑道：
“小青書就是會說話，來山叔獎勵你一個雞腿。”
看著碗裡的雞腿，顏書又回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小模樣看著就討喜。
尤其是被誇獎的人，感覺心裡特彆舒服。
山嬸白了山叔一眼，都多大年紀了，還和小孩子爭寵。
她轉頭，就將另外一個雞腿，也夾到了小姑娘的碗裡，笑嗬嗬的說道：
“這個雞腿也給你，今天是小青書的生日。
過了今天，小青書，你就四歲了。”
是的，青書的生日就是在大年三十這天。
換作其他日子，或許還能多混一頓好吃的。
唉，可惜了，大年三十本來就有肉吃。
“謝謝山嬸，我最喜歡山嬸了。”
山嬸也樂了，小青書就是乖。
不像青桑小的時候，就知道氣她。
唯二的兩個雞腿，都被顏書包圓了。
這也就造成了，吃完兩個雞腿，其他菜她也就隻嘗了兩口就飽了。
吃過晚飯，就輪到長輩給孩子們發壓歲錢了。
青虎，青桑，還有青越，每個人都隻收到了三個紅包。
顏書因為今天過生日，她一共收到了六個紅包。
*▽*
哇，又長大了一歲。
還有紅包拿，真開心！
山叔多喝了幾杯酒，可能有些醉了，話也多了起來。
守歲的時候，就和幾個孩子說起了以前的事情。
山叔說，他小的時候啊。
青家每年過年的時候，大家都會聚在一起過年。
祠堂外麵的壩子上，都會擺滿桌子。
正月初一的時候，還會有彩燈比試。
正月十五的時候，三家人還會聚在一起舞龍鬥獅，爭奪龍珠。
他說起以前的事情，眼底有淚光閃過。
青奶奶也有些出神，還陪著青山叔也喝了幾杯。
青山叔是真醉了。
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了。
他一會說，他五歲那一年，他父親親手做出來的走馬燈。
奪得了青家彩燈會上的第一。
他一會又自言自語的說，他的走馬燈哪去了？
是不是被誰偷走了？
他怎麼找不到他的燈了？
一會他又笑嗬嗬的說，他大哥也做了一盞走馬燈。
雖然沒有奪得名次，卻贏得了一位姑娘的芳心。
沒一會，他又拉著青虎的手說，你大伯今年加入了舞龍隊。
過幾天，我們都去給他加油。
一會又說，不對，你大伯他們輸了。
你大伯說，明年一定會贏了劉家。
可惜，再也沒有以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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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從那以後，奪珠大賽，就再也沒有舉行過。
因為三家人都湊不齊舞龍鬥獅的人。
青山叔是真醉了，連人都不認識了。
他拉著青越的手喊兄弟，抱著青虎的肩膀喊大哥。
還問青虎：“大哥，你什麼時候將我嫂子娶回來？”
娶不回來了，因為青虎的大伯，就死在了那一年。
山嬸看不下去了，一個手刀下去。
青山叔就暈了過去。
青虎想要幫忙，卻被山嬸拒絕了。
將人拖到背上，直接背回了房。
哇，這個手刀可真利索。
“山嬸真厲害。”
青桑默默點頭。
那是，平時她媽發脾氣，她爸都隻有挨訓的份。
彆看她爸在外麵很威風，回家還是得聽她媽的。
青奶奶大概也想起了她的丈夫和孩子。
青山叔走後，她也自斟自飲了兩杯。
半夜的時候，顏書隱隱約約還聽到了壓抑的哭聲。
次日醒來，青奶奶除了眼圈有些微紅，又恢複了平時的狀態。
顏書也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吃過早飯，青奶奶要留在家裡，接待過來拜年的孩子們。
顏書就樂顛顛的跟在哥哥的後麵，準備去給長輩們拜年了。
最先去的還是隔壁山叔家。
睡了一覺，山叔也恢複了平時的穩重。
山嬸也恢複了平日裡的溫柔。
按照青家以往的規矩，小輩過來拜年，大方的會給一個紅包。
就算吝嗇的也會抓一把糖果給孩子。
山嬸和山叔昨晚就已經給過紅包了。
自然不用再給。
看到兄妹二人過來，山嬸還笑嗬嗬的往顏書的小兜兜裡，塞了一把糖。
值得一說的是，今天顏書特意穿了一件口袋特彆多的外套。
為的就是能多裝一些糖果。
出門的時候才發現，虎哥的手裡，居然還拿了一個袋子。
顏書眼睛都瞪大了：居然還能這樣，學會了，明年她也要帶著口袋出門。
在青虎的帶領下，四人開始了挨家挨戶的過去給長輩們拜年。
一圈下來，顏書又收獲了幾個紅包，和一大堆的糖果。
青虎帶過來的口袋也裝滿了。
核桃花生瓜子，還有水果，啥都有。
青虎右手一揮，意氣風發的說道：
“走，我們去找王家和劉家的人交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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