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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心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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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很是熱鬨的一頓飯,陳墨和許紅豆帶著鈴鐺準備告彆許紅豆米。

“那我們走了,你自己彆熬太晚了。”許紅豆對許紅米說道。

許紅米正接著電話,毫不在意地揮著手。

許紅豆見狀,搖頭嘟囔著:“小心有命賺錢沒命花。”

許紅米一瞪眼,作勢要打許紅豆,許紅豆趕緊拉著鈴鐺跑開了。

“鈴鐺,跟媽媽再見。”許紅豆拉著鈴鐺跑了幾步後,停下對鈴鐺說道。

“媽媽,再見。”鈴鐺轉身跟許紅米揮著小手。

許紅米笑著揮手回應,因為接著電話,隻說著口型,估計是說“要乖乖聽話”之類的吧。

許紅米晚上還有工作要處理,甚至剛才在吃飯的後半段,就已經在不停地回複工作消息。

不得不說,許紅米這次出差能跟許紅豆和陳墨吃頓飯,明顯都是硬擠出來的時間。

顯然許紅米嘴上說著的是要請陳墨,不是要跟許紅豆吃飯。

但實際上還是因為關心許紅豆的情況,想姐妹聚一聚,隻是嘴上不饒人罷了。

“我們走吧。”許紅豆對陳墨說道。

“嗯。”陳墨點頭,也跟許紅米揮手示意。

許紅米目送幾人的離去,想起剛才和許紅豆久違的“溫馨交流”場景,嘴角不由會心一笑。

但很快耳邊手機的聲音就把她拉回現實:

“您覺得怎麼樣,許總?”

“劉總,您也知道,這個項目我們一定是抱著最大的誠意”

許紅米繼續投入到夜晚忙碌的工作中。

月亮皎潔,夜空晴朗,城市霓虹燈閃爍,炫目迷人。

但顯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安逸地享受這份繁華,絕大多數人隻是埋頭趕路。

或許很多人隻有在決定離開這座城市時,才能真正有暇心,好好欣賞這副繁花似錦的畫卷。

陳墨三人在回去的路上,鈴鐺坐在後座,已經在迷糊地打著瞌睡。

“鈴鐺,困了嗎?”許紅豆在副駕回頭輕聲問道,沒有得到回應。

“玩了一天,肯定已經累壞了,讓她睡吧,我們很快就到。”陳墨從後視鏡看一眼,也放低了音量。

“嗯。”許紅豆點點頭。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許紅豆輕聲說道。

“真要謝我,不如把我身份的轉正提上日程,這樣以後就都不用謝了。”陳墨輕聲笑著說道。

在車窗外燈光的投影下,陳墨的臉上明暗交雜,有些模糊不清,但那和煦上揚的嘴角,那溫和的語氣,許紅豆都能真切地感受到陳墨的真誠。

又想起陳墨今天對鈴鐺的溫柔和耐心,許紅豆抿了抿嘴唇,心裡有些觸動,但還是沒有回答。

陳墨也沒在意,就像許紅豆已經有些適應了他時不時就說這些話,他自己也習慣了有事沒事提一嘴。

甚至陳墨最期待的不是許紅豆的答應,他隻是很喜歡看許紅豆聽到這些話時的反應和表情。

那嬌羞惱怒,宜喜宜嗔的樣子,美極了。

風不動,幡不動,心魄動也。

所以陳墨並不著急,他很享受兩人當下的相處階段,很享受這種朦朧而又心動的感覺。

路途的目的地固然重要,但沿途的風景也不容錯過。

就像陳墨昨天自己說的,他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讓兩人慢慢互相了解,明確彼此的心意。

陳墨沒繼續追問剛才的話,而是轉而問道:“話說你們剛才說到的指甲花是什麼啊?”

“指甲花就是鳳仙花,有的地方也叫金鳳花。”許紅豆解釋道。

“因為它的仔莢輕輕一碰就會彈射出花籽,也叫‘彆碰我’。”

“彆碰我?”陳墨想了想說道,“那不是跟含羞草差不多。”

“含羞草?”許紅豆說道。

“含羞草伱輕輕一碰它,它就把葉子閉上,跟害羞似的,這種隻有南方才有。”陳墨形容了一下。

“聽你這麼說,那它倆反應倒是挺像的。”許紅豆笑道。

“不過一個外向,一言不合就暴跳如雷,一個內斂,動不動就害羞捂臉。”

“還真是。”陳墨笑道,“叫指甲花是因為可以用來染指甲?”

“是啊。”許紅豆點頭。

“怎麼染?”陳墨有些好奇地問道。

“先把指甲花搗碎,加點明礬,然後就直接塗抹在指甲上,再用樹葉包起來就好了。”許紅豆描述了一下。

“一般晚上睡覺前塗,早上醒來就好了,也不用擔心手指包著不方便。”

“加明礬?明礬不是一種食物添加劑嗎?”陳墨問道。

“對啊,加上明礬染出來的顏色鮮豔好看。”

“這還是我姥姥教我的呢。”許紅豆有些懷念地說道。

鳳仙花品種繁多,花色也多樣,比較常見的是紫色、白色和粉紅色。

因為鳳仙的花草中有天然的紅棕色素,小孩常用來染指甲玩。

但用鳳仙花染指甲,其實在宋代的時候,就已經較為普遍,當時對金鳳花的形容是:

雪色白邊袍色紫,更饒深淺四殷紅。

可見其花色多姿。

印度著名的身體彩繪也是用鳳仙花來染色。

據說埃及豔後也用過這種花染頭發。

“我小時候在老家,倒是喜歡用桑葚染手。”陳墨想了想說道

“桑葚也能染嗎?”許紅豆問道。

“沒有,就是瞎玩。”陳墨搖頭。

“我爺爺門口有棵桑葚樹,但不是很甜,就沒什麼人去摘。”

“我們鄰居幾個孩子,有時就會去摘一些,在手上捏出汁,互相往對方的身上和臉上抹著玩。”

“所以那時我回到家,臉上、手上、衣服上經常都是紫紅紫紅的。”

“整個人跟討債鬼似的,臉上是青紫色。”陳墨有些懷念地笑了。

“那洗得掉嗎?”許紅豆好奇地問道。

可能女孩子少玩這麼“邋遢”的遊戲。

“手上和臉上的過幾天就沒有了,但衣服上的就很難洗掉。”陳墨說道。

“那你回家不會挨打嗎?”許紅豆問道。

“我媽知道我回到老家就是瘋玩。”陳墨笑了。

“要不就是去田裡偷人紅薯去烤,要不就去彆人的池塘裡摸魚,每天回家都臟兮兮的,像個野人。”

“所以那時我每天就兩三件衣服換來換去的,染色我也照樣穿,我媽也不管我。”

“那阿姨還挺開明的。”許紅豆說道。

聽到這話,陳墨有些唏噓地說道:

“但我有一次回家忘了手上都是桑葚汁,就往我媽身上抱。”

“在我媽最喜歡的那條白裙子上留下了兩個紫色的手印,當天就吃了一頓竹子炒肉。”

許紅豆聽了都忍不住偷笑:“那阿姨恩怨分明啊。”

要不是在開車,陳墨都想翻白眼,

“不過你小時候這麼野啊?”許紅豆笑著說道。

“男孩子哪有不野的。”陳墨說道。

“趕雞攆狗,偷瓜摸魚,五六七歲,正是人厭狗嫌的年紀。”

“現在城市裡的孩子,隻是沒給他們撒歡的機會罷了,往鄉下放養幾個月,都一樣。”

“也是,小時候我都是跟著我姐玩。”許紅豆說道。

“難怪你們姐妹感情這麼好。”陳墨說道。

雖然兩人的對話風格很獨特,但並不會讓人覺得是姐妹感情不和,反而覺得是真的感情好才能這樣鬨。

“嗬。”許紅豆撇撇嘴,不承認。

“但你跟你姐性格卻很不一樣,反而有點互補的意思。”陳墨說道。

“我姐啊,從小就是走起路來虎虎生風,頭也不回的那種。”許紅豆控訴道。

“然後我就得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後,跟都跟不上,她還說我慢。”

“所以她搶你指甲花你就哭了?”陳墨調侃道。

“我沒哭。”許紅豆不承認。

“沒哭的哭泣包?”

許紅豆給了個白眼,都怪許紅米亂說什麼。

“不過我們那好像沒有你們那種指甲花。”

陳墨想了一下,確實是沒聽過這種,不然這麼好玩的事他肯定知道。

“那有機會你可以去我們那,我帶你體驗一下。”

“我一定幫你染出最鮮豔的花色,到時候你彈吉他一定很帥。”許紅豆保證道。

隻是說完,許紅豆自己忍不住樂了。

許紅豆一想到,陳墨染著紅色的指甲,酷酷彈著吉他的樣子,她就覺得那畫麵一定很有趣的。

“那一定有機會的。”陳墨聽到這話,也笑容燦爛地點頭。

“是吧?你也覺得很有趣吧?”許紅豆還以為陳墨對塗紅指甲感興趣。

“我那有指甲油,你要是想的話”

“不不不,指甲油就沒靈魂了,主要是想體驗一下你的童年樂趣。”陳墨搖頭。

“那倒也是。”許紅豆想了想,點點頭。

“那我們可說好了啊,你得帶我回你老家。”陳墨笑意璨然。

“好啊,當然沒問”許紅豆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眨了眨眼,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沒問題就好,我可記下了啊。”陳墨自顧自點頭。

“你這人”許紅豆反應過來了,都不知道怎麼說好。

許紅豆發現陳墨自從昨晚說要追她,現在真就“野心勃勃”,什麼話都能繞到這上麵。

“怎麼,你自己剛說完的話,就想反悔啊?”陳墨故意說道。

“難怪鈴鐺說你小氣。”

“我小氣?這是小氣的事嗎?”許紅豆都被陳墨氣樂了,“你敢說你沒有彆的意思”

“無論我是什麼意思,都不影響你剛才答應帶我去體驗指甲花染指甲的事實。”陳墨搖頭說道。

“當然,到時候作為最基本的禮貌,我上門去拜訪一下叔叔阿姨也是應該。”

“不用等到那時候了,指甲花哪都有。”許紅豆冷笑。

“我明天就到花卉市場買一株,馬上兌現我的承諾。”

“那不行,指甲花我隻認準山東淄博的。”陳墨搖頭。

“我就在網上買,買產地是淄博的。”許紅豆直接拿出手機。

“剛才你的承諾是帶我去你老家體驗,沒有讓我親手在淄博的土地上摘下指甲花,都是不算的。”陳墨說道。

“不要算了。”許紅豆把手機放下,打算乾脆不認賬了。

“你這人怎麼還帶耍賴的?”陳墨有點不敢相信。

“我就耍賴了,怎麼著吧?”許紅豆揚了揚下巴。

許紅豆覺得對付陳墨這種流氓,最好的辦法就是當無賴。

你儘管說你的,反正我不認!

“鈴鐺,快起來看看你小姨耍賴皮”陳墨說道。

“你敢?”許紅豆警告道,她還是很在意在鈴鐺麵前的形象。

“嘿,某人敢做還不敢認?”陳墨說道。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許紅豆雙手捂住耳朵,搖著頭說道。

陳墨被許紅豆一副小孩子耍賴的模樣給逗笑了,可愛極了。

這時陳墨腦海裡響起了旋律

陳墨不由輕挑眉毛,臉上帶著笑意,直接輕聲地唱了出來:

【漂亮的讓我麵紅的可愛女人

溫柔的讓我心疼的可愛女人

透明的讓我感動的可愛女人

壞壞的讓我瘋狂的可愛女人】

許紅豆沒想到陳墨來這招。

這叫什麼?一言不合就告白?

一句句情話似的歌詞,在給愛塗抹上色。

許紅豆臉上胭脂似的紅暈不由自主地瘋狂蔓延。

霎那間,許紅豆猶如山間爛漫盛開的桃花,嬌豔欲滴,明媚動人。

許紅豆微低著頭,她能明顯聽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動著。

陳墨撩人心弦的聲音,竟讓她一時有些無所適從。

不過陳墨正開著車,顯然沒發現旁邊滿園春色的景象。

陳墨也隻是想逗逗許紅豆,才隨口唱了出來,沒想到在不經意間打了許紅豆個措手不及。

沒聽到旁邊許紅豆有反應,陳墨還以為許紅豆又裝沒聽到呢。

許紅豆覺得有些燥熱,想要按下車窗,讓風吹清醒一下。

“鈴鐺在後麵睡覺,開窗她會著涼的。”陳墨提醒道。

“哦對,我忘了。”許紅豆把手收回。

“怎麼了,很熱嗎?”陳墨問道。

“沒有,突然有點悶而已。”

“悶?”陳墨看了下中控台,有開著空氣循環啊。

“你不會是聽我唱歌害羞了吧?”陳墨不由打趣道。

許紅豆緩了一下,遮掩住自己的異樣,瞥向陳墨聲音,平靜地反問道:

“就憑你這種經常用來騙小女孩的套路?”

“什麼叫騙啊?唱歌是情感表達的方式之一,我這是直抒胸臆。”陳墨反駁道。

“而且什麼叫經常?你是第一個好不好。”

許紅豆的心仿佛被撓了一下,不由得抿了抿嘴唇。

麵對在意的人,“第一次”、“第一個”這類詞總是有著莫名的分量。

不過許紅豆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道:“這麼說我還是第一個‘受害者’了。”

“如果幸運,我也希望你是唯一一個。”陳墨笑道。

“哦?你就這麼自信,覺得這對我來說這是幸運?”許紅豆不由問道。

陳墨搖搖頭:“我隻知道,這是我的幸運。”

剛好遇到紅綠燈,陳墨停車,轉頭看向許紅豆,又補充了一句:

“能遇見你。”

許紅豆一時有些沉默。

紅燈轉綠,車繼續向前。

“你這花言巧語,不知道以後能騙多少女孩子。”許紅豆假裝用不經意的語氣說道。

“那你以後得看緊我啊,我就隻騙你了。”陳墨聞言笑道。

“誰要看著你?”許紅豆彆過頭看窗外。

“哇,你舍得我去騙彆人嗎?”陳墨語氣誇張地問道。

“有什麼舍不得的。”許紅豆挑了挑眉。

“你好狠的心啊。”陳墨“不敢置信”。

“哼~~”許紅豆輕哼一聲。

月亮瞧著這兩人,也在忍不住偷笑。

三人回到小區車庫。

許紅豆先從車的後備箱拿出鈴鐺的小行李箱,然後想叫醒鈴鐺:

“鈴鐺,我們到嘍~~”

“彆叫她了,讓她睡吧,我直接抱她上去就行。”陳墨說道。

“這”許紅豆有些猶豫,覺得有點太麻煩陳墨了。

“放心吧,又不重。”陳墨說道。

“下午看花車的時候我不是說了嗎,再抱上你都沒問題。”

許紅豆給了陳墨個好看的白眼,倒沒再拒絕。

不過許紅豆發現,好像每次遇到她有些猶豫的事,陳墨總能用開玩笑似的說法讓她接受。

許紅豆看著陳墨打開後座車門,用儘量輕柔的方式小心翼翼地抱起在熟睡中的鈴鐺。

要是她一個人,肯定沒法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抱著鈴鐺的。

偷過小孩的都知道,想抱著熟睡中的小孩不把她吵醒,比醒的時候抱,難度大多了。

“走吧。”陳墨聲音極輕地說道。

“嗯。”許紅豆點頭。

陳墨抱著鈴鐺,許紅豆拿著鈴鐺的小行李箱,一起上了樓,回到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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