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施亦謙聽到喬林夕的話,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作為男人,他能讀懂許宴洲看向喬林夕時的眼神。
從喬林夕讓許宴洲問他父親是否認識喬婉兒的母親時,許宴洲看向喬林夕的眼神中就帶著一種熱切。
彆說什麼青梅竹馬,如果身邊出現一個更優秀的人,不論是家世還是樣貌都比之優秀,那誰都有可能立馬換成親對象。這便是人的劣根。
現在的許宴洲心裡定是在想把成親對象換成喬林夕。畢竟倆家的親事已經訂下,如果沒有特彆的理由就退親會惹人笑話。
若是新娘換成喬林夕,那這門親事也能說得過去。畢竟喬林夕才是真正的喬家大小姐。
許宴洲也是被喬林夕的話噎住了。他還以為如果證實了他與喬婉兒是兄妹之後,喬林夕會有什麼決策呢。
“是也不是,得回去問問你父親。”
喬林夕言儘於此,並不在多說。有些話說多了反而遭人嫌棄。
“喬林夕,你安得什麼心?就那麼見不得我好嗎?”
喬婉兒還在那兒咋咋呼呼的。而喬林夕也不搭理她,自顧自的吃著早餐。
早飯過後,施亦謙還了玉佩就離開了。而喬林夕也離開了,隻留下喬婉兒和喬老太太黑臉對黑臉。
讓喬婉兒更生氣的是許宴洲竟然也尋了借口離開了。
他倒不是追著喬林夕走,而是回去尋找答案的。
不知為何,他心裡竟然升起了一絲雀躍。竟莫名的有些希望喬林夕說的是真的。
儘管他和喬婉兒已經……
可那有什麼關係呢?事先他又不知情,況且還是喬婉兒主動的。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會犯錯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呢?
建安侯府,許宴洲在許侯爺的書房外來回徘徊,等著許侯爺下朝歸來。
等了片刻,未能等到許侯爺,卻等來了許家嫡子,許瑞峰。
許瑞峰是正房所生,不過不是長子,許瑞峰上麵還有倆個姐姐,都比許宴洲大。而許瑞峰比許宴洲小許多,足足小了五歲,今年剛滿十六。
許家先祖是開國功臣,所以侯爵之位是可以世襲的。許家是百年世家,世代從文,可到了許瑞峰這一代就出了他這麼個異類。
許瑞峰不喜握筆寫世間繁華,卻對兵器癡迷至極,於是他在十歲那年偷偷從學堂逃課,去了軍營當了個大頭兵。
可把許侯爺夫妻倆急死了,各種手段都用上了,可許瑞峰倔得很,就是不回來。
說什麼好男兒就應該誌在四方,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
氣得許侯爺揚言要立許宴洲為世子,把家業留給許宴洲,讓許瑞峰一個子兒也落不到。
儘管是這樣,許瑞峰依舊沒有放棄從軍這條路。他說,侯府的家業他不稀罕,他會靠自己的雙手去打拚,拚得幾文用幾文。
若不是侯夫人一哭二鬨三上吊,那世子之位早就落在了許宴洲頭上了。
現下兄弟倆相見,許宴洲對許瑞峰頗有微詞,若不是他母親拚了命的阻攔,那他早就是世子了。
而許瑞峰倒是沒什麼,他心裡很清楚,一個世襲的世子之位雖然看起來是很風光,可真正的實權卻沒有。
如今從父親的語氣中可以看得出來,皇上對他們許家開始不滿了。許家總是以開國功臣為由,在朝中各部都要安插許家的人。
大越國的皇上又怎麼會高興呢?
隻是許家人多數從文,倒也有幾分真才實學,所求之位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職位就一直忍著。
可那是皇上,一國之君,他怎麼容許一個外人三番五次的以恩要挾他呢?這讓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什麼開國之功,那都是祖輩的事了,總不能讓許家人吃祖輩的福蔭吃到天荒地老吧。
而許瑞峰就是敏銳的覺察到了這點,才死腦筋的要入軍營。
他想得很簡單,雖然家中叔伯都在朝中做官,可一旦皇上對許家動手,那些官位並不能保許家無恙。
而從軍就不同了,他若手裡有軍權,就不會任人宰割。就算保不下許家,也能自保。
“兄長……”
許瑞峰皮膚有些黑,雖然比許宴洲小了五歲,可卻多了一些男兒該有的剛毅。
“瑞峰啊,你也是來此等父親的?”
許瑞峰經常在軍營裡不怎麼回來。看到他,許宴洲還有點詫異。不過一想,明日就是中秋了,他今天回來怕也是為了和家人團聚。
“嗯。”許瑞峰點點頭,隨後筆直的站在走廊處。
因明日是中秋,所以今日朝堂上皇上也沒多說,簡單的討論了一下重要的事之後便下了朝。
許侯爺回府後看到倆個兒子在等他。他還詫異了下。
許宴洲等他,他可以理解,畢竟這個兒子一直在府上。而許瑞峰等他,他就不理解了。
這渾小子怎麼回來了?他不是要與許家斷絕關係嗎?
“父親……”
倆人同時朝著許侯爺行禮,隨後進了書房。
得知許瑞峰的來意,許侯爺詫異極了。這小子身在軍營,怎知道京城裡的事,還說讓人備上厚禮去喬家。
“為父知道了,你去同你母親說吧,讓她給你備禮。”
許瑞峰嗯了一聲,便離開了,他絲毫不關心許宴洲找父親做什麼。
見許瑞峰離開後,許宴洲在心裡斟酌了一下用詞,才開口問許侯爺。
“父親,您和姨母在她未嫁進黃家之前認識嗎?”
許侯爺聽到這話,愣了下,剛想嗬斥許宴洲傻,他那個姨母他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隨後一想,他這個兒子也不是那種不著調的人,肯定不會問這種傻啦吧唧的話。
隨即臉色一沉,道:“你聽說了什麼?”
看著父親的臉色,許宴洲心裡咯噔一下,莫非喬林夕說的是真的?
“有人說兒子與婉兒長得相似。”
許侯爺心裡也是咯噔一下,莫不是當年那件事被泄露出來了吧?
隨後許侯爺一想,這絕對不可能泄露出來,當年參與那件事的人絕對不可能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而楊月琴也絕對不會把自己不堪的一麵主動透露出來。哦,對了,楊月琴就是喬婉兒的母親。
“你們是表兄妹,相貌相似也是正常。”
許宴洲盯著許侯爺,問:“真的隻是表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