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瓊月不想再理會鄧征了,繼續問道:
“可檸檸,這隻能說明憐兒不是上吊自殺的,又如何能證明人沒有死?”
“畢竟剛才太醫都說救不回來!”
她將這個問題拋出,眾人的視線再次落在了鄧攸檸身上,等著她說話。
“不管她是怎麼自殺的,總之,我有辦法能把她救活。”
鄧攸檸氣定神閒的語氣讓韓瓊月心中不解。
據她所知,鄧攸檸根本不會醫術。
“鄧攸檸,你會醫術嗎?人命關天,你可千萬不要胡來啊!”
顧氏死守著鄧雪憐,絲毫不敢讓鄧攸檸靠近。
“我看你就是想害憐兒,讓她死得不能再徹底,你這個毒婦!”
“爹、祖母,彆信她!”
鄧毅現在看著鄧攸檸,眼珠裡像是有兩團火在燃燒一般。
鄧攸檸冷笑一聲。
“不信算了,那你們準備後事吧!”
她雙手一攤,也不想再多管閒事了。
韓瓊月好奇問道:“檸檸,你有幾分把握?”
鄧攸檸胸有成竹道:“十分!”
眾人聞言,再次震驚。
跟閻王爺搶人也這麼有自信,看來這小丫頭真有點本事。
“可你根本……”
韓瓊月話還沒說完,鄧攸檸知道她想說自己不懂醫,打斷了。
“祖母放心,之前穀裡的師兄們也有過類似症狀,我看彆人診治過,現學現賣。”
鄧攸檸調皮地笑了笑。
不是韓瓊月不信鄧攸檸,隻是此事畢竟涉及人命。
若是治得好,她將是整個國公府的恩人。
若是治不好,隻怕是自己這睚眥必報的兒子、兒媳、孫子都不會放過她,追到天涯海角也得讓她償命。
自己也護得了她一時,護不住一世啊!
鄧征還有些半信半疑,不敢讓鄧攸檸動手治療。
鄧毅此時卻顧不得其他。
他最不想讓憐兒妹妹離開他,既然鄧攸檸說有辦法能治,就讓她死馬當活馬醫吧。
若是治不好,大不了自己過後在找她問罪。
顧氏也難以接受寶貝女兒的離開。
“檸,檸檸,就當母親求你了,你一定要儘全力救你姐姐。”
“這些年你不在我們身邊,都是你姐姐在替你儘孝,這個家,不能沒有她!”
話不過幾句,顧氏又開始哭了起來。
鄧攸檸聽著這些諷刺的話,真是覺得好笑。
這種親情,她上輩子竟然為之付出了生命?
果然,不管她做什麼,在這個家裡,她始終隻是個罪人。
不如一個外人、仆人,更不如一個打秋風的窮酸親戚。
鎮國公府二小姐的名號,她感覺,真是個諷刺!
“彆廢話了,你既然能救,快點吧。”
鄧毅心急得不行。
若憐兒真死了,他活在這世上也沒什麼意思了。
其他人看向鄧攸檸的眼神,跟鄧毅一樣,都希望她能快點救下鄧雪憐。
“攸檸,隻要你能救下憐兒,你要什麼父親都給你。”鄧征祈求道。
“檸檸,若憐兒被你救活,母親以後定會帶著你憐兒姐姐,一起對疼你、愛你。”顧氏道。
鄧攸檸對他們的話隻有冷笑。
隻要鄧雪憐能複活,鄧征會把鄧雪憐想要的一切都給她。
隻要鄧雪憐能複活,顧氏也會更加疼她、愛她,對鄧雪憐如心肝似寶貝。
而她鄧攸檸,怕是轉頭就能忘得一乾二淨。
若是前世的她,的確奢求這些所謂的情親。
但因此而死過一次的她,對此卻毫無波瀾。
“我知道你們還是不相信我能醫好她。”
“不如我們打個賭吧?”
她饒有玩意地看著一屋子人。
現在剛回京,她無權無勢,很難做些什麼,就連吃穿用度花的都是祖母的錢。
她必須要讓自己快速成長起來。
擁有可以跟他們抗衡的力量。
首先就要經濟獨立,不能掣肘於人。
“如果人救活了,你們給我一千兩銀子,就當診金……”
話還沒說完,鄧毅怒指著她的鼻子,反問道:
“一千兩,我任職六品都尉,一年的俸祿都沒有一千兩。”
鄧征和顧氏也覺得一千兩白銀,太多了些。
官員的俸祿本就不高,很多官員都是靠著私產才日子富裕奢靡的。
但鎮國公府不同。
他們家什麼都沒有,日不付出時,靠的都是顧氏的嫁妝。
韓瓊月到是有自己的私產,但她不傻,從不讓鄧家人過問,也不會拿出來給他們用。
如果有人惦記,她就會說那是她的棺材本。
所以沒人知道她手裡到底有多少。
“讓我把話說完你們再動怒。”
鄧攸檸到是毫無波瀾。
“如果我無法把人救活,一命抵一命,我自殺陪她!”
她這話一出,鄧毅可開心多了,感覺整個人都舒暢了不少。
鄧征和顧氏沒說什麼,一臉旁觀。
韓瓊月卻心急地拉過鄧攸檸,讓她莫要胡鬨。
但,對上鄧攸檸那雙一切儘在掌握般的眸子,她覺得自己應該相信孫女,讓她放手去博。
就算輸了,隻要有自己在,她就不信誰真能讓她自殺。
賭約定下,鄧攸檸讓丫鬟拿來針。
府裡沒有專用的銀針,隻能用繡花針代替。
纖細的玉手捏著針,在火燭上烤了烤。
龜息丸顧名思義,不服解藥,一直都會處於假死狀態。
但五感未消。
痛覺、聽覺、饑餓感都還存在。
鄧攸檸是習武之人,雖不懂醫術,但認識穴位,她知道什麼地方最疼。
她就不信鄧雪憐能忍住這疼痛!
找準了位置,她毫不留情地紮了一針。
但鄧雪憐卻絲毫反應都沒有。
鄧攸檸冷笑,還有幾分忍耐能力。
她又找到了另一個穴位,這個穴位刺下去,可比剛才那個要疼幾倍。
果不其然,這針下去,鄧雪憐忍不住了,眉頭皺了皺。
眼珠子都快掉在鄧雪憐身上的鄧毅,自然看得真切。
“妹妹有反應了!”
他高興得像個吃了糖的孩子。
鄧征、顧氏兩人也是一樣,眉頭都有所舒展了。
鄧攸檸又連紮幾針。
鄧雪憐雖然有反應,可就是不醒。
鄧攸檸雖玩得不亦樂乎,但看鄧雪憐一直不醒,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發誓,她真的不是純心借機報仇。
畢竟這麼下三爛的手段,她可不屑用。
看來,不服解藥是醒不了的。
她收了針,帶著極強壓迫感的眼神撇向玉蓮。
“好了,戲演得差不多了,玉蓮,把解藥給你們小姐服下吧。”
眾人:???
玉蓮:!!!
鄧雪憐演的這出戲,一定需要人配合才行。
玉蓮作為她的貼身丫鬟,是不二人選。
“到底怎麼回事?”
鄧征已經懵了。
“鄧攸檸,你自己治不好難道要冤枉玉蓮下毒嗎?”
鄧毅還算有些小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