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心疼的給許天工捶背,“以後彎彎再也不吃好吃的了,舅舅掙錢好難呀。”
許天工將彎彎抱在懷裡,“舅舅是個男子漢,就應該掙錢呀,以後舅舅給彎彎掙很多很多的錢,我們也買漂亮的裙子好不好。”
“舅舅這樣說是不對的,以後彎彎長大了也可以像媽媽和伯娘一樣,自己掙錢自己花。”
許天工有點意外彎彎會這樣說,“彎彎你乾嘛分得這麼清楚?舅舅很傷心的知不知道?”
“這樣想不對嗎,秦維哥哥說的,以後不讓我花彆人的錢,要麼自己努力掙錢,要麼花他的錢。”
聽罷彎彎的話,許天開看秦維的眼神就有些不對了。
秦維在幾道目光的掃視下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後將彎彎拉到自己身邊。
“嬸兒,我這有個提議你和我媽參考一下,剛才聽小舅講了他們這一天的經曆。我覺得二洲爺的性子太實誠了,不適合來回跑著做生意,我們在鎮上和村裡設兩個點,弄一個固定的攤子用來專門賣菜。這樣既不會太累,也安穩一些,比較適合二洲爺他們的性子。”
看著秦維說的有理有據的,許芳華真的覺得不能再小看現在的孩子了,本以為許天工已經腦筋夠活絡的了。沒想到秦維小小年紀想的更加周到,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長江後浪推前浪?
自己作為一個現代人擁有比較超前的思想,她也隻是在這裡給自己點了一把希望的火苗,沒想到陰差陽錯竟能得到這麼好的效果。不但幫助了需要的人,在幾個孩子的推動下,隱隱還有建立一個商業網的勢頭。
許芳華向秦嫂子點了點頭,“嫂子,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現在有天工跟著還好,等後天他上學去了,還是要二叔兩口子單獨乾。他們性格已經定型了,可以幫我們賣東西,但是開拓市場應該是沒有能力做到了。”
“說的有道理,沒想到我這兒子還有點用處。其實我也擔心二叔他們兩口子的性格。天工明天再跟著去一趟,幫忙和那兩個地方的人說好,付租金也行,每天給菜也行,一定要有個正經的協議。”
“放心吧,嫂子,這點事兒我是可以辦到的。”
“再叮囑你一個事兒,村裡人可都是認為你姐在幫我打工乾活呢,可不知道生意有她一份,這個事兒你可不能透露出去。你也看到了,生意剛有些起色,常大家的就圍了上來,她還隻是認為你姐能在我跟前說得上話就這樣了,要是知道這生意有你姐一半,以後不定怎麼撕扯呢?二叔兩口子人好實在,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你可不能說漏了,你們都是給我打工的,知道沒?”
“嫂子,放心吧,我知道輕重。”
晚上秦嫂子和許芳華看著賬單,覺得生意做成這樣,真的已經遠遠超出她們最初的設想了,今天分賬每個人能分將近四塊錢。這些錢在農村足夠一大家子好吃好喝的生活一個月了。
現在她們生意的收入大致可以分為五部分,主打是鹵菜,其次是麵,第三是茶水攤子,第四就是常二叔的那一份。還有一份收入,來自鄰村小妻子隔三差五預定的綠豆糕,這份錢秦嫂子並沒有算到共同的賬麵裡。
秦嫂子是這樣勸許芳華的,綠豆是許芳華買的,綠豆糕也是她自己做的,自己和孩子們也飽了口福了,如果再分這個錢就太不地道了。
可以這樣說,現在兩人靠著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生意已經初步實現了財務自由,秦嫂子掙了錢自然而然的就會和丈夫炫耀,說自己掙得錢已經超過秦安平的工資了。
秦安平本來是打算讓妻子掙個零花錢,沒想到現在生意會這麼好,確實是被震驚到了。他原來心裡是有些想法,但是因為顧慮家庭沒有提出來,現在看形勢一片大好,秦安平覺得自己也應該乾點什麼了,可不能被妻子比下去。
不一會兒常朵挎著裝雞蛋的籃子過來了,一看那籃子裡的雞蛋,許芳華就不樂意了。同樣一份工作,常二嬸就儘心儘力的對待,不但清洗的乾乾淨淨,也擺放的整整齊齊的,省了她們二人不少事兒。
或許是常二嬸之前做的太好了,對比之下常朵帶來的雞蛋就有些沒法看,雞蛋上麵粘的還有雞屎和臟汙,擺放的也是亂糟糟的。
秦嫂子眼尖,“朵兒,下次那爛雞蛋可不能給嬸子拿過來,雞蛋破皮了放鍋裡一煮就會爆開,可是沒法賣的。今天你是第一次,嬸子就先留下了,回家給你媽說下次自己檢查清楚了再送來。”
許芳華也附和著,“朵兒,原來你二奶奶送來的雞蛋,可都是乾乾淨淨的一個破皮的都沒有,咱們既然把這個活接過來了,就要做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常朵羞紅了臉,低著頭不敢多說話,“嬸兒,我知道了,回去就告訴我媽。”
秦嫂子點好了雞蛋之後也順手把錢遞給了常朵,常朵接過錢之後眼睛亮了亮,迫不及待的數了起來。
說實話常朵的這個動作讓許芳華有些意外,她和常二嬸都對秦嫂子十分信任,給多少就接過來多少,從來沒有點過錢,尤其是當麵點錢。
這不能說是常朵的錯,事關錢財肯定要當麵點清為好,她這麼做也對。但是這個動作也說明了,常朵對秦嫂子和許芳華的不信任,秦嫂子做事兒敞亮,現在常朵這計較的小模樣,肯定不會給秦嫂子留下好印象。
果然秦嫂子看她數完錢就問道,“怎麼樣?少了沒有?”
事實上怎麼會少呢,秦嫂子不計較小錢,從她大方讓人試吃就可以看出來。每次常二嬸送雞蛋的時候,秦嫂子都會把零頭添上給個整數。常朵送來的雞蛋,秦嫂子雖說不滿意,但看在許芳華的麵子上,她還是按照原來的老規矩多給了幾毛錢。
“沒少,還多了兩毛。”
“沒少就行,天黑了你也回吧。”
常朵聽出了秦嫂子語氣中的疏離與不快,偷偷看了一眼她的臉色,挎著籃子就回去了。
常朵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委屈,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受氣筒,誰都能欺負自己,給自己臉色。
臨到家的時候,常朵偷偷將兩毛錢藏了起來,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兒,她的心撲騰撲騰的跳個不停。
但是隨即又安慰自己,不用怕,這是他們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