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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唯有那輪暗月知曉他的壯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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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臣賊子!”

“你怎麼敢!”

“你居然真的提劍殺到了這裡來!”

“這裡可是大秦帝都的宮廷,乃九五至尊祭天之所!”

“就憑你這……”

冬日的陽光映射在雪地上,顯得有些稀薄。

空曠的祭天高台十分空曠。

宦官的尖銳嗓音響起,繼而又在清澈的劍吟聲中寂滅。

一襲青衫的青年抬起手從欄杆上掬起一捧雪當做絹布,平淡的抹在劍鋒上,擦拭去了上麵的殷紅血跡。

其背後走過的道路上,躺著上百具失去生機的屍體,皚皚白雪上點點鮮紅。

青年拾級而上,走到了天台的正上方,右手提著劍,左手提著一名衣著華美的老者,他抬起手往前一丟,那人便化作滾堂葫蘆在雪地上打滾了好幾圈,很有彈性的摔坐在天台正中央。

老者在天台上勉力坐起身體,從一身朝服的縫隙中滲出鮮血,這座通體由來自於天外天的上等無暇雲玉製作成的高台正在被血色染成汙濁的色調。

青衫鬆開手中三尺青鋒,寶劍保持著下垂定格懸浮。

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腕關節,嗬出一口白霧。

“堂堂鎮國公,想來能死在這座上告蒼天、下通幽冥的祭天台上,也是走的很有排麵了。”

“其實我個人更推薦帝都的菜市口,那裡挺適合砍腦袋。”

“聽說不少百姓見到砍腦袋的時候都會帶著饅頭過去,因為傳聞越是罪大惡極之人臨死前的斷頭熱血,越是靈丹妙藥,能治百病,祛除體內的癆疫。”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時間上終歸趕不上,我甚至沒來得及帶上路易十六快樂台,可惜,可惜啊……”

青年露出潔白到反光的牙齒,健康的問道:“那麼,閣下可有什麼遺言?”

“哈哈哈……”鎮國公發出乾涸沙啞的笑聲。

“遺言就這三個字?”青年一本正經道:“要不我給你潤色一下,改成‘好怕怕’怎麼樣?”

“白無名,你修行了多少年,完成了何等偉業,方才成就了陸地神仙的境界,這天下之大哪裡去不得,放著你的逍遙日子不過,偏偏得來和我這把老骨頭同歸於儘,我該誇你勇敢,還是該嘲笑你愚蠢。”

已經被斷去手腳的老鎮國公目光如同幽邃的洞窟,裡麵折射出冰冷的幽光,死死盯著青年:“但你現在回頭或許還來得及,我可以不計較你殺的那些人,做的這件大逆不道的事,隻要你離開大秦,發誓永不回來……”

“老東西,你還是和過去一樣,喜歡玩這套虛張聲勢。”白無名輕輕鼓掌:“我也送你四個字。”

“來都來了。”

“白某豈能不殺個痛快再走?”

老鎮國公麵沉如水,他知曉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之間,但常年身居高位養出的一身氣魄絲毫不落下風,怒聲道:“區區大逆不道的小輩,也敢口出狂言!”

“白無名,你真以為殺了我,一切就會如你所願嗎!”

“恰恰相反……若是本公死了,才將會是天下大亂的開始!”

“六道七宗早已有了支持的對象。”

“是我,撐起了這個世道!”

“若是沒了我,天下將會失去了平衡,那些尖銳的矛盾,各個宗派的對立,潛伏的野心家……他們都將失去製約!”

“你殺了我,就等同於打開了鎮妖塔……魑魅魍魎、妖魔鬼怪一湧而出,整個世道必將生靈塗炭!”

白無名不以為然道:“將這世道看做鎮妖塔,那你就是自詡為鎮獄明王了?”

“本公便是自詡了又如何!”

鎮國公冷笑不已:“世人誰不知曉,是老夫我親手力挽狂瀾,百戰百克,驅逐蠻虜,掃蕩妖邪,收複失地!”

“是老夫我鎮守的半壁江山!”

“若不是老夫飲馬戍邊,南下北下,鐵騎踏江湖,親手將支離破碎的大秦重新捏成一團,這天下早已重回春秋亂世!”

“本公所成就的,世人皆知。”

“你這黃毛小兒,單憑一己之見便殺了進來,攪的天翻地覆,禮崩樂壞!”

“這是要親手毀了大秦的基業,是要讓這個世道重新燃起戰火,回歸那亂世!”

“姓白的,你是要做那千古罪人麼!”

麵對老者聲嘶力竭的質問,白無名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嗡——!

劍鋒劃破長空,青鋒劍穿過一生戎馬大秦柱國的頭顱。

“讓你說遺言而已,你還真當我是聽你演講來了?”

他拔出青鋒劍。

血濺出十幾米外,恰巧落在一雙鞋子的鞋麵上。

皚皚白雪中,靴子的麵料被飛濺的血染成斑駁的紅。

一道人影出現在天台邊的雪地中,從衣著輪廓能大約看出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漆黑的長袍籠罩住身軀的各個角落,隔絕了幾乎所有的探知,隻有從黑袍下延伸出的半截鋒芒顯得十分醒目,那也是一把劍,而且個頭不小,劍身寬度幾乎和大腿等粗。

“師傅。”

踩踏著染血足跡的女子在天台下俯身以表敬重。

“雪霽,起來說話。”白無名剛剛完成了一件大成就,心情極佳,語氣也十分鬆弛:“都解決了?”

劍閣大弟子謝雪霽望了一眼被斬落收集的大秦柱國,內心既有震撼又有幾分理所當然的平淡。

師傅說了要殺鎮國公,於是他便死了。

在謝雪霽的心中或許這樣簡單的因果關係並不需要太多的道理。

她收斂了心思,迅速回道:“宮內所有在冊子上的目標已經清理完畢,沒有任何遺漏……至於宮外的,師妹們正在處理,不出意外,最多半盞茶的時間。”

“時間有些久了。”

“抱歉……”

“我不是責怪你們,這件事本就事出突然,做了些許計劃,但也談不上儘善儘美。”白無名搖了搖頭,似乎是對弟子說,又似乎是自言自語:“不過鎮國公已經死了,剩下的幾條小魚也翻不起浪花來。”

他走下兩個台階後坐下,望著幾步外的大弟子:“你倒是什麼都不問啊,之前不問,現在還不問嗎?”

“弟子沒什麼想問的。”謝雪霽搖頭:“弟子隻聽師傅的話,師傅讓雪霽殺人,雪霽便去殺人。”

“不論對方是誰?”

“不論對方是誰。”

白無名麵朝著太陽,微微眯起眼睛。

他知道大弟子是個愚忠的性子,過去覺得時間會慢慢改變她,讓她扭轉觀念,會產生自主獨立的想法,但沒想到即便是到了快要萬劫不複的邊緣,她仍然固執到底。

“鎮國公早已死了。”

他忽然說。

“什麼?”謝雪霽微微一愣。

“他早就死了……我殺死的不是鎮國公,而是他的軀殼,為師真正要殺死的,是支配著這幅殘骸裡的某些東西。”

白無名抬起手,青鋒劍橫於膝蓋上。

在青鋒劍的正中央的劍脊上,流下的鮮血並未被雪所洗去,而是凝固在兵刃上,化作一枚手指蓋大小的鮮紅血珠,凝固著化作一枚寶石形狀。

“鎮國公年少時便身負大氣運,他本該成為一統天下的一代雄主,命格裡就該稱宗做祖、再造盛世,最後卻成了大秦的鎮國公,扶持著這搖搖欲墜的帝國,本該是屠龍者卻成了惡龍麾下的走狗,可悲可歎。”

“有些東西將他捆綁了,冥冥中改寫了其命數,然而此番做法不能救國救難,僅僅是讓大秦苟延殘喘而非枯木逢春,僅僅是黃巾之亂便在十年內反複數次。”

“這非天道,乃是人禍——曆史車輪不再向前,時代陷入停滯。”

“興衰交替,合久必分,這世道早已是亂世,天下紛紛擾擾百年,早該結束了。”

“若是鎮國公不死,大秦龍脈不斷,都會繼續困在這場永無止境的輪回裡。”

“所以我才要斬了他,也不得不斬了他。”

青衫的劍客彈指擊劍,劍吟聲清澈。

劍光倒映於雲間雪中,雲層中似有某龐然巨物正在艱難痛苦的翻滾著。

“不破其舊,無以立新。”

“唯有破而後立,方能開辟新世!”

謝雪霽聽著這些話,她能理解這些話語的含義,反應頗為木訥,她不覺得這些話有什麼大逆不道的惶恐,隻是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安,因為往日這些話,師傅不會說給她聽,現在卻像是交代什麼似得,將心裡話一籮筐的往外麵倒出來。

白無名繼續說:“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師傅要與你說這些話?”

“……是。”謝雪霽不敢抬頭。

“你是我的第一個徒弟,跟我學劍已有十年了吧?”

“是十年三個月零七天。”她記得分明。

“接下來的路,會很難走的。”白無名緩緩道。

“鎮國公死了,大秦龍脈斷了,氣運四散,帝國注定分崩離析。”

“而作為這一切罪魁禍首的我,定然要麵對天下人的千夫所指。”

“自然,我也不在乎這些……隻是你們恐怕往後要過上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你是劍閣的大師姐,若是哪天師傅不在了,這劍閣就要你來主持了,其他小家夥們也要依仗著你。”

不知何時,青年已經站在謝雪霽的跟前:“你,明白嗎?”

劍閣大師姐吃驚的抬起眼睛,剛剛那句話裡的沉重意味讓她心肝都在顫抖。

“請,請您不要說這樣的話……弟子承受不起。”謝雪霽握著天闕劍,呼吸急促,局促不安道:“沒有了師傅,劍閣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我哪裡有資格……”

“劍閣本身沒有意義,有意義的是繼承它的人,劍閣可以消失,但你們仍然應該活下去。”

白無名語重心長,說完,輕輕拍了拍弟子的後背:“好姑娘,你該走了。”

“師傅,我想留下來。”謝雪霽第一次表現出了抗拒。

她抬起眼睛,望著這個從死人堆裡親手把自己刨出來的青年。

本就是因他而活的命,為他而死也並不可惜。

“不行。”

“因為接下來的事……是獨屬於我個人的業果報償。”

白無名直接拒絕,那健康笑容就像是要登上領獎台的紅領巾,擺明了寫著‘讓我獨享經驗’。

“那我們該去哪裡等待師傅?”謝雪霽不死心不放棄的追問。

白無名麵對著倔強的徒弟也沒了辦法,他思索片刻後,回道:“我從暗月而來,也往暗月而歸。”

謝雪霽還想問些什麼,卻被一根手指點在眉心,下一刻便有風吹起,待到風雪平息後,她已來到了宮牆之外。

“師傅是陸地神仙。”

“即便對手是整個天下。”

“師傅他……”

“會贏的。”

或許是自信,或許是自我暗示。

謝雪霽深深看了一眼緊閉的宮闈巍峨大門,她走向了提前定下的彙合之處,那裡還有三位師妹在等著她。

……

祭天台上。

白無名盤膝而坐,橫劍於膝上。

在青鋒劍中,曾經橫遊九州的大秦龍脈正在寸寸破裂。

龍脈即一國氣運之顯化,其磅礴氣運囊括天下八鬥之重,而今皆被封於此劍中。

哪怕它曾經隻是凡鐵,如今也可尊為人皇劍。

雖然這種封存注定長久不了,縱然是他以陸地神仙的全部修為強行鎮封。

所幸,白無名需要的隻是些許時間,不求什麼虛幻的萬世長存。

青鋒劍內仍然能聽到大秦龍脈發出不甘的咆哮聲轟如雷鳴。

膝蓋上放著這把劍,沉重的仿佛在托舉著一整座泰山。

白無名的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甚至放鬆,似是放下了某種重擔,就像是已經看到了終點線的運動員,暗暗憋住最後一口心氣,放鬆下的軀殼已然蓄積滿力量,準備迎接最後的衝刺。

“這萬古罵名,我背了。”

“這千夫所指,我認了。”

“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

“且讓我來一次真正的人間無敵吧。”

“也不枉這一世修為!”

劍氣淩雲。

邀天下共戰之。

……

黑雲壓城。

雲霄之上,城牆之下……來自天下九州各地的真修、強者、宗師們齊聚而至。

天色已晚。

白無名獨坐在長長的階梯儘頭,身前是燈火闌珊,頂上是萬丈霞光。

火燒雲的霞光中,影影綽綽無數身影藏於其間,投來審視的視線。

他平靜的等待著。

等了好一會兒,卻是沒見到有任何一人主動上前。

不論天上地下,千百人竟無一人願意做這出頭鳥。

直至晚霞最深處傳來一聲……

“汪汪汪——!”

循聲看去。

有抹白光衝向大地,落地時掀起數丈高度的雪塵,洋洋灑灑好似一片雲霧縹緲。

白霧間探出一顆碩大頭顱,金瞳白毛,眉心生有金色的扶光神紋,通體純白的神犬前爪摩擦著地麵,體型壯碩宛若一頭草原雄獅,正齜牙咧嘴著對著青衫劍客發出威嚇的低吼。

白無名淡淡開口:“你在狗叫什麼?”

白毛神犬楞了一秒,瞪大狗眼,呲牙蜷舌,下一刻便要直接撲上去。

隻是它前撲的動作很快陷入僵直,一隻手從雪塵雲霧中探出,捏住了白毛犬的後脖頸肉,看似纖細的手掌卻好似鋼鐵澆築而成,輕而易舉的拿捏提起了這頭凶猛的吞日神獸。

“蠢狗,誰允許你如此放肆……還不退下!”

雲霧散去。

清冷的嗓音回蕩開來。

“都記住了。”

“你眼前的,不是一名普通的狂徒。”

“他是無名劍閣之主。”

“是千年以降九州第一的劍甲。”

“是不足而立之年便成就偉業、天地立心的陸地神仙。”

“在場千人萬人,除我之外,沒人配與之單挑。”

這些話看似說給這條不聽話的狗聽,實則是在說給上麵的下麵的後麵的那些人聽。

手指鬆開,白毛神犬縮著脖子躲到了後方,尾巴掃動,掀起的氣浪吹散雲霧,也吹起來者的紫色衣袂和三千青絲。

大秦人偏愛黑色,五行中偏愛水行,自認為是水德之代表。

因而黑色為大秦官方之色,士兵、官吏衣著皆為黑,意味著莊重與權威。

即便是民間也以黑色為主,處處可見黑衣。

其他的顏色反而並不常見,尤其是大紅大紫的顏色。

這也證明了來者的特殊。

尋常人,壓不住如此豔麗的色彩。

可這一身衣著的色調在她的身上,卻曼妙得體、恰如其分。

不單單是因為她有多美,更是因為她有多強。

到了陸地神仙這個境界後,性彆本身就不再重要了,權與力才是根本。

越往高處走,遇到的人就越稀少,即便不熟也是彼此認識。

隔著皚皚白雪遍布的長階。

白無名坐著,橫劍膝上。

她站著,撐傘雪中。

“上麵那麼多人,本以為來的會是彆人,沒想到還是你啊倦知還。”青衫劍客唏噓道:“看來白某的排麵不夠大。”

聽著這句似是調侃似是自嘲的話,倦知還的神識掠過空曠寂靜的大秦宮廷。

白無名打斷:“彆找了……就我一人,足矣。”

倦知還眼神裡流出複雜的情緒:“你這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了?人之將死,嘴硬到底?”

她其實有許多話想說。

作為親眼看著白無名崛起之人,倦知還知曉他幾度曆經生死坎坷……想當初他也大難臨頭,被春秋魔頭盯上,當時他連天人境界都不是,不過一介螻蟻,尚敢儘全力一搏,博個九死一生;怎麼如今成了陸地神仙後,反而走上了主動尋死的道路?

若是你死在這裡,我這些年來的閉關苦修又是圖什麼?

閉關三年之久的倦知還的內心倏然多出一抹強烈的怨怒之氣。

她世襲貴胄,出生便是萬人之上,更是擁有天下一等一的修行天賦,先天日月神瞳,更是舍得豁出性命去博取機緣、成就偉業。

整個偌大江湖,同輩之中,無人能與之一較高下,唯有同樣是曆經無數生死搏殺中走出的白無名,讓她高看一眼。

三年前,她已是陸地神仙,當時境界尚未穩固,沒著急找上他與之一戰。

心想著自己還不到三十歲,境界上已是一日千裡,早早的立足於九州之巔。

未來江湖乃至九州這百年千年走向,不過是她和他之間的事罷了。

三年後,她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可出關後對上的卻是個劍吞龍脈的千古罪人。

倦知還望著一片渾濁的雲翳,手中撐著紫色的雨傘微微收攏。

“白無名,我本不想這麼快就與你再戰一場。”

她微微輕歎一聲:“不如這樣吧,待會兒,你若是輸了,老老實實自縛雙手,隨我回去,自鎮於泰山下,死罪可免。”

白無名挑了挑眉毛,沒說話,等著她的下一句話。

倦知還繼續道:“若是我輸了,你定然沒辦法安然無恙的從這裡走出去。”

“六道七宗俱在,上窮碧落下黃泉,你無處可去了,白無名。”

“若是你反悔了,要不現在就跪下,認個錯,交出那柄劍,這件事就過去了,如何?”

輕飄飄的話語擲地有聲。

倦知還的這句話聽上去像是嘲諷,但她也是認真的,預設好了一個台階。

那漫山遍雲的諸天仙佛似是在嗤笑。

白無名也是忍不住笑出聲。

“這麼多年來,除了那群人模狗樣的魔佛外,就屬你最有幽默感,懂得逗人開心,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他笑著,手指揉了揉僵硬的麵部肌肉,徐徐複歸平靜的神情。

“鎮國公贏烈已死。”

“大秦龍脈就在這把劍上。”

“九州的六道七宗,不都是衝著這個而來麼?”

“誰能從我的屍體上撿走最大的一份戰利品,誰就會得到通往下一個時代的門票。”

倦知還手中紅傘合攏,頃刻間轉變為一杆酷似狼毫筆的長槍,尖端一點紅,恰如紅纓。

“你當真決定要冒天下之大不韙?”

……若是一意孤行,天大地大,再無你白無名的容身之處!

……堂堂陸地神仙,何苦走到這一步?

……這一身修為,這偉業境界,都將煙消雲散,它們在你的眼中都是如此不值一提麼?

沉默中,白無名驟然屈指彈起青鋒劍,龍吟劍吟共起,驚人恐怖的劍意直衝雲霄,驅散了繁雜叨擾的細碎低語。

不畏浮雲遮望眼。

“知我罪我。”

“其惟春秋。”

他起身立起,滿城白雪竟不再下落,而是奇妙的懸浮於空中,六角結晶體紛飛凝聚,數以百萬計的白雪如同擦去塵埃後的寶劍鋒芒畢露。

到了陸地神仙的境界,為天地立心,一言一語一念一行皆為煌煌天威。

“白無名……”

“請大秦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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