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秘:遲助,你火了。】
【孫秘:厲害啊,你那大學曆年來最帥的校草都被你比下去了!】
遲軻原本昏昏欲睡看彩排,餘光掃到消息,瞬間清醒了。
【k:什麼情況?】
【孫秘:鏈接:論壇火爆精選帖《三分鐘!我要知道這個男人的全部消息!》】
【孫秘:評論五百多,論壇裡現在全是你嘍!】
遲軻:“?”
什麼年代了,大學居然還有論壇?還那麼多人關注?
這個世界為了狗血合理化那麼瘋狂?
遲軻甚至沒勇氣點進去。
但孫秘火上澆油,又發來一個鏈接分享。
【孫秘:鏈接:論壇火爆精選帖《神秘男人vs曆屆最帥校草,你follow誰?》】
救命,腳趾在抓城堡。
遲軻第一次那麼深切地感受到羞恥為何物。
論壇就算了,為什麼還有校草這種存在?!
追人的是冷雲廷,丟人的是他。
遲軻狠戾地瞥了眼嘴上說不要讓學弟為難、實際還是走過來看彩排的司馬逸塵。
冷雲廷的好兄弟司馬逸塵,和冷雲廷同歲,是許樂眠同校學古典舞的學長。
許樂眠三年前入學的時候,他還沒畢業,正上大三,據說在開學典禮上對學弟一見鐘情,一直很關照。
原著裡,同樣走溫柔路線的男配有二。
如果說紀謙是帶抑鬱風情的憂鬱小王子,司馬逸塵就是意氣風發的謙謙君子,兩人都走不爭不搶的守護路線,所以讓後來者冷雲廷居上了。
目前來看,除了紀謙,司馬逸塵形象與原著描述反差最大,紀謙的不正常不具有唯一性。
司馬逸塵不是溫柔無害,也不是不爭不搶,相反,他對冷雲廷敵意很大。
冷雲廷那個二傻子,看不出好兄弟是凡爾賽宮出品的綠茶嗎?
看手機的綠茶感受到殺氣,轉過頭,再次很有涵養地笑起來。
遲軻:“……”
孫秘都看到論壇了,微笑唇不可能沒看到。
看到了還笑得那麼張狂,難不成是在炫耀?
真扯淡。
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大家都沒有尬點這個東西?
彩排很快結束,遲軻什麼都沒看進去。
許樂眠一下台,他就起身走過去,搶先司馬逸塵幾步,把玫瑰花塞到對方懷裡。
許樂眠接過花,卻沒有開心,委屈極了:“遲助,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遲軻不會把怒火牽連無辜的人,壓著脾氣,很有耐心地搖頭,道:“演出很精彩,為什麼這麼問?”
許樂眠猶豫地對手指:“廷哥怎麼沒來?”
“冷總囑咐過,您有問題,可以直接給他發消息。”遲軻用公事公辦的口吻道,“晚上他會來接您一起用餐。”
“還是不打擾他了,晚上再說吧。”許樂眠的委屈消散50,又問,“我剛剛的演出真的很好?冷總會喜歡嗎?”
遲軻相當捧場:“非常具有觀賞性。”
實際上,許樂眠那個節目一堆人,他壓根沒找到許樂眠在哪裡,直到後麵出現一個旋轉跳躍的動作,許樂眠胸口項鏈從領口跳出來,他才捕捉到任務目標。
許樂眠聽不出真假話,隻是倏然鬆了口氣:“原來好看啊,你剛剛完全沒笑,好嚴肅,我有點慌,還以為……”
話說得跟被欺負了一樣,傳到冷雲廷耳朵裡得成什麼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遲軻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
許樂眠又驚又喜:“遲助,你好久沒笑過了!”
遲軻:“?”
這台詞?
怎麼搶管家的活?
“學弟,”司馬逸塵姍姍來遲,遞上精挑細選的茉莉花束,“演出很精彩。手藝不精,自己紮的花束,希望不要嫌棄。”
許樂眠二驚二喜:“學長親手做的?”
司馬逸塵笑:“是啊,早上六點去家裡後花園摘的。”
許樂眠有點不好意思:“這麼早起來紮花啊?”
司馬逸塵再笑:“為你紮花,再早都可以。”
許樂眠低下頭,耳根通紅:“學長彆亂說話。”
司馬逸塵還笑:“和學弟說的每個字,句句肺腑。”
目睹一切的遲軻不管怎麼努力都笑不出來了。
司馬家不愧是在海外做石油生意的。
不過,這兩人之間的曖昧氛圍,竟然比官配要多些。
“許樂眠!”演出負責主持的同學跑過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八卦地笑了起來,“論壇說的那人是你吧?”
許樂眠懵懵地抱著兩束花:“什麼論壇?”
“看論壇啊。”那人說,“校草來給人送花……”
遲軻低頭捂臉後退邁入陰影,一氣嗬成。
我不認識他倆。
他暗暗祈禱:不要cue我。
“還有這位抱著玫瑰的帥哥!”
遲軻緩緩閉上眼。
祈禱失敗。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我等會會在論壇上解釋的!”許樂眠說,“遲助,學長,我請你們去吃個飯吧,順便把這件事解釋清楚。”
遲軻負責盯人,不負責陪吃陪喝,他隻想遠遠地注視這倆人。
於是果斷拒絕道:“抱歉,我還有事。”
“可是我要解釋清楚。”許樂眠哀求地抓他袖口,“遲助,彆丟下我。”
遲軻默了兩秒。
委屈什麼?幾個平地起高樓的帖子哪有一句話提到了你?
丟人的明明是我。
“孫秘在處理了,論壇關注的人很多,直接刪除有點欲蓋彌彰,我暫時保留了帖子,除了我和司馬總的討論,其他猜測人名的回帖全部刪除,包括您的名字,所以不需要解釋,這件事目前與您無關。”
許樂眠愣住,抓著遲軻發了好久的呆。
從可憐的受害者變成無債一身輕的局外人,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鬆了口氣,不是高興,更不是為司馬逸塵和遲軻擔憂。
而是非常茫然,像突然間失去了什麼。
和那些用苦難塑造堅韌人設的人一樣。
似乎隻有全世界都與他們為敵,才能彰顯他們“逆境翻盤”的不凡人生。
遲軻無聲扯出袖子。
這種極度自我的人,他見過很多。
不過多評價,但會遠離。
“你們聊,我先離開一下。”
愛情這玩意兒靠彆人盯著沒用,他不是丘比特,冷雲廷沒下斬桃花的命令,他自然不會多管閒事。
遲軻剛轉身,手腕忽然被握住。
他條件反射甩開,冷眼看過去:“抱歉司總,不是故意的。”
這個司馬逸塵怎麼比紀醫生還沒分寸?
沒分寸得讓人討厭。
“是我冒昧了。”司馬逸塵臉上和動作完全看不出歉意,親昵地俯下身,往遲軻耳邊湊,“遲助。”
遲軻後仰想躲,卻被一把抓住肩膀。
礙於對方身份,他死死咬住後槽牙,忍住了揮拳的衝動。
“遲助,冷雲廷給你開多少工資?”司馬逸低聲耳語,“我給你開雙倍,來跟我乾吧。”
遲軻想都沒想便答:“不好意思,您開二十倍,我也不會背叛冷總的。”
司馬逸塵玩味地勾起唇角:“原因?你這樣的職位,跟了冷雲廷那麼久,不會對他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吧?”
“司總想多了。”遲軻短促笑了下,“冷總身上有我很欣賞的品性。”
“據我所知,冷雲廷對你不算好。”兄弟最懂兄弟,司馬逸塵很好奇,“你欣賞他什麼?”
這人說話一直有意無意地吐氣,遲軻忍不下去了,毫不客氣地把他手揮開,拉開了三米距離:“我欣賞冷總潔癖,外人不得近身三米內。”
司馬逸塵:“……”
司馬逸塵:“你陰陽怪氣我?”
“不敢。”遲軻沒有咄咄逼人,識時務地給了台階,“昨晚沒睡好,我還有點不清醒,今天就當沒見過司總。”
“你最好說到做到。”司馬逸塵果然不再糾纏,眯起眼睛,意有所指道,“遲助,希望你守得住你愛的崗位。”
這話說出來,遲軻預料到了大事不妙。
故而晚上被冷雲廷指著鼻子罵的時候,他半分不意外。
“這他媽就是你辦的事兒?”冷雲廷不可置信,“你去學校一趟,居然能跟棉棉傳出緋聞?遲軻,你乾了什麼?!”
“抱歉,我已經儘量補救的,很少有人能猜到當事人是許先生,至少明麵上沒有。”遲軻摸摸鼻子,有點尷尬。
他沒做過伺候人的事,社交簽合同開會能做得完美無缺,但給小孩兒處理感情,那確實不太熟練。
他沒料到現在大學論壇和表白牆還廣受關注,也算調研沒做透徹。
這次挨罵就不還嘴了。
冷雲廷在屋裡走來走去,又是捶桌子又是踢椅子,發了好一通脾氣,冷靜下來才問:“逸塵下午怎麼在學校?”
遲軻終於等到這個問題,皮笑肉不笑道:“他說,給許樂眠學弟送花。”
按照上午“今日沒見過你”的承諾,他這會兒應該“說不知道,沒碰見”。
送花的事很好糊弄,隻要說對方是幫人轉送的就行,以冷雲廷現階段對“解悶小替身”的上心程度,不至於讓人徹查。
但冷雲廷光罵他,不罵另一個罪魁禍首,背後一定有司馬逸塵那個睚眥必報笑麵虎的手筆。
不巧,遲軻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不背後踢回去一腳,必然不解氣。
他隻轉述事實,又沒說見過對方,不算撒謊。
何況就算司馬逸塵追究又怎樣?
殺了他?
笑死。
小事忍就忍了,被陰了不還手,那也太憋屈了。
他這輩子最不樂意受窩囊氣,橫豎爛命一條,閉眼就是乾,我死你也死,大家都彆好過。
“他還說,”遲軻坦誠得可怕,“他送的茉莉是早上親手從後花園摘的,早起就是為了給學弟紮花,親手送過來,學弟很開心。”
冷雲廷震驚地跌坐進老板椅中。
“這算什麼?”他喃喃到,“逸塵他不會……”
遲軻:“他會。”
冷雲廷:“。”
冷雲廷:“你過了腦子再回答,不用那麼快。”
遲軻:“好的。”
他開始整理資料,給冷雲廷做會議記錄的複盤文檔。
分針悄無聲息走了一圈。
遲軻冷不丁又說:“他會。”
冷雲廷:“……”
冷雲廷:“你是人機嗎?”
遲軻聳肩:“事情就是這樣,冷總,需要我做點什麼嗎?”
比如搞死司馬逸塵。
“不用。”冷雲廷煩躁地捏鼻梁,“為了個替身,不至於跟兄弟鬨掰。”
遲軻嘴角耷拉下來,拖著調子道:“冷總好大度。”
“第一天認識我?”冷雲廷不屑擺手,“逸塵就是覺得新鮮,以前我養的情人也有很多被他逗過,他現在是還不知道我跟眠眠玩真的戀愛遊戲。”
“戀愛?老板,人家還沒答應跟您戀愛。”遲軻不開心,全世界都彆想開心。
冷雲廷果然黑臉:“你懂什麼?我難道不知道節奏?”
遲軻:“嗬。”
冷雲廷猛喝綠茶敗火。
這個助理真是越來越難管了!
他震怒拍桌:“司馬逸塵玩玩就算了,如果真做了冒犯我的事,我自然不會放過他,輪得著你指點我?!”
有這句話,遲軻放心了:“好的冷總,您永遠是對的。快到下班點了,我聯係司機送您去接許樂眠先生,如果沒我的事……”
“等下。送花鬨出這麼大幺蛾子,念在你是老員工的份上,獎金我就不扣了,但年底灣坪鎮的慈善工程,遲助,交給你了。”冷雲廷把一份文件推過去。
“畢竟那也是你老家,你一定會儘心儘力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