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粉蘭梳好了頭,便要走出去。於根女攔住道:“季粉蘭呀,你彆要走,就在我家裡吃早飯吧。”季粉蘭說:“校純陽村長家裡燒了早飯,我到他家吃早飯。”於根女拉住她說:“今兒你就在我家吃早飯,一樣的,彆要走。”“校村長跟我說好了的。”於根女說:“他燒好了他的,你既然到了我家,就在我家吃早飯。我給你盛早飯,你坐下來。”好意難卻,季粉蘭隻得端起桌上的粥碗吃了起來。
於根女坐在凳子上攀談道:“季粉蘭,你雖然當鄉長,比較隨和。”季粉蘭笑道:“我們對革命同誌和群眾都要隨和,而對壞人一定要冷麵無情。”“唉,你臉皮嫩糙,梳的鬏兒比一般女的漂亮,顯得乾蔓。”“你於根女同誌也一樣。”季粉蘭和藹地說。
於根女刨根問底地說:“你家男人是做什麼的?”季粉蘭笑著胡謅道:“我家男人他在溱潼團當連長。”“他叫什麼名字?”“叫卞扣子。”於根女搶過周雷手上的碗,上鍋盛了粥。季粉蘭捧起粥碗,於根女像著了魔似的,又問道:“你結婚後夠曾生過小鬼啊?”季粉蘭煞有介事地說:“去年早春我戴身的,在東馮莊遇到敵人,我奔跑的,結果小產了。……唉,等革命取得了勝利,再談孩子吧。眼下條件是不允許的。”於根女讚許地說:“季粉蘭呀,你有決心。”
季粉蘭說:“我看那瓦屋要好好修補一下,那地方比較冷僻,一般人是不會跑到那裡的。”於根女說:“這要說給校村長聽,他用動人。不過,人手不能少,裡麵七七八八的雜物很多。”
王巧頭和閔如英兩人走了進來。王巧頭說:“季鄉長呀,你一夜怕的睡得不怎麼安穩,獾子這麼個東西在屋裡竄動,真的要把人嚇殺了。”閔如英說:“這要怪校村長,怎想起來叫季鄉長睡在這作怪的屋子裡的。”
季粉蘭笑著說:“也不能怪校村長,已經到了晚上,你叫他到哪裡找房子呀。我們宿在外邊的莊上,最要緊的是遠離壞人,宿在偏僻的地方穩心。”
王巧頭說:“你家男人在哪裡?”季粉蘭假作哀怨地說:“他在溱潼團裡當兵,我們分居兩地,相會的時候少啊。不過,為了乾革命,我們也隻能將個人的私事放在一邊,努力做好手頭上的工作啊。”
“你今年多大的歲數?”“十九歲啦。”閔如英稱讚道:“不簡單,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出來乾革命,出生入死,屢建功勳。我們這些婦女都應該向你季鄉長學習。”季粉蘭說:“我沒什麼了不得,當今女能人夠多得很呀,曹堅、張四維、黃響英、袁勤芳,她們個個都了不起。”
校純陽跑進來說:“季鄉長怎不曾上我家吃早飯?”於根女接過話說:“她在我家梳頭的,我家早飯已經燒好了,就叫她在我家吃了。”校純陽說:“季鄉長,梁指導員她人在閔桂蘭家裡,幫閔桂蘭揀稻種,她叫我喊你過去。”季粉蘭便站起身說:“這麼說,我這就去。”
季粉蘭到了閔桂蘭的家,梁慧說:“你跟閔桂蘭說說婦聯工作怎麼抓。”季粉蘭一聽,便蹲下身子揀稻種,說道:“閔桂蘭呀,你把婦聯工作搞起來,其實,也跟揀稻種一個樣,把雜七八拉的東西弄掉,哪些人是壞種,這就靠你發動廣大的婦女,大家都有一副好眼睛,壞人就能很快辨認出來,頑強的壞人,我們的人肯定會出手製裁他的。另外呢,你還要把兒童團工作抓起來,這項工作歸你們婦聯管。”
閔桂蘭爽然道:“經過你們兩個同誌的引導,我一定把校家莊的婦聯工作搞好,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