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保姆,”沈薇平靜地說,“我是萍萍的護工。”
“護工?保姆?不都一樣。”李源嗤笑道,“也就陳冬那個窮酸樣,連個正經阿姨都請不起。”
“爸爸才不窮!”萍萍突然開口,“爸爸工作室接了好多項目!”
“喲,這麼護著你爸啊?”李源從後視鏡瞥了她一眼,“那你怎麼不問問,為什麼你爸連今天都不來?”
“爸爸是工作忙”
“忙?嗬嗬。”李源冷笑,“忙著賺錢養保姆吧?”
“你胡說!”萍萍氣得臉都紅了,“爸爸是在工作!他說要賺錢給我”
“給你看病?”李源打斷她,“那你怎麼還得靠張醫生?要不是你媽媽有麵子”
“夠了!”沈薇突然提高聲音,“李先生,請你注意說話的分寸。”
李源一愣,隨即譏諷道:“怎麼,心疼你家陳總了?”
“我隻是不想讓萍萍難過。”沈薇把萍萍摟在懷裡,“她還小,不該聽這些。”
“小?”李源冷哼一聲,“都這麼大了,該懂事了。知道誰能給你更好的生活”
“我不要更好的生活!”萍萍突然喊道,“我隻要和爸爸在一起!”
“你這孩子!”李源猛地踩了刹車,“怎麼和長輩說話的?”
萍萍被這突然的刹車嚇得往沈薇懷裡縮了縮,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李源,”沈琳終於開口,“你彆和孩子一般見識。”
“我這是為她好!”李源轉過身,“讓她看清楚,她那個窮爸爸能給她什麼?連手術費都要靠彆人”
“我爸爸才不窮!”萍萍帶著哭腔喊道,“他天天工作到很晚,為了賺錢給我治病”
“哼,就他那點本事,”李源不屑地說,“估計連房租都付不起。”
“我們有家了!”萍萍梗著脖子說,“有沈薇姐姐在,我們過得可好了!”
“你”
“李先生!”沈薇冷冷地打斷他,“如果你再這樣,我們可以打車去醫院。”
李源從後視鏡看到沈薇保護性地摟著萍萍,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行啊,”他陰陽怪氣地說,“看來陳冬找了個好幫手啊。不過”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沈琳,“你就不怕她也學某些人,見異思遷?”
“李源!”沈琳終於忍不住了,“你什麼意思?”
車內的氣氛頓時凝固。萍萍抽泣著靠在沈薇懷裡,小臉煞白。
沈琳臉色有些低沉。
沈琳冷著臉沒說話,眼神中透著幾分受傷。李源的話戳中了她的痛處。
車內的氣氛凝固了幾秒,李源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分,連忙轉移話題。
“對不起啊琳琳,”他露出討好的笑容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源繼續解釋,“我是擔心萍萍被人騙了感情。畢竟現在的人”
“夠了。”沈琳打斷他,“專心開車。”
醫院停車場,李源剛停好車,就看到張明遠站在住院部門口張望。
“沈琳!”張明遠快步迎上來,臉上堆滿笑容,“你們來了。”
看到張明遠熱切的眼神,李源眉頭微皺,下意識摟住沈琳的腰。
“張醫生,”沈琳微微掙開李源的手,“麻煩你特意等我們。”
“應該的,”張明遠目光在李源手上停留了一瞬,“這位是”
“李源,我男朋友。”沈琳簡短介紹。
張明遠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恢複正常:“李總好。”他轉向萍萍,“這就是萍萍吧?和媽媽一樣漂亮。”
萍萍躲在沈薇身後,怯生生地看著張明遠。
“萍萍,”沈琳伸手想拉女兒,“讓媽媽帶你去檢查。”
萍萍卻往後退了一步:“我要沈薇姐姐陪我。”
沈琳的手停在半空,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萍萍,”張明遠蹲下身,溫和地說,“媽媽很擔心你,讓她陪著好不好?”
“不好!”萍萍搖頭,“我要沈薇姐姐。”
“你這孩子”沈琳語氣有些激動。
“我看這樣吧,”張明遠打圓場,“讓沈小姐和萍萍的媽媽一起進去。畢竟檢查需要詳細了解孩子的情況”
李源不悅地插嘴:“有沈琳就夠了,用不著外人”
“我不是外人。”沈薇平靜地說,“這段時間都是我照顧萍萍,她的每次發作情況我都記錄得很清楚。”
張明遠眼睛一亮:“那確實需要你提供這些信息。”
檢查室裡,護士正在給萍萍做心電圖。沈琳坐在一旁,看著沈薇熟練地安撫萍萍,心裡五味雜陳。
“萍萍最近的飲食作息怎麼樣?”張明遠一邊看數據一邊問。
沈薇詳細地彙報起來:“早上七點起床,八點吃早餐。主要是粥和清淡的菜中午休息一個小時,晚上九點睡覺”
“你倒是記得清楚。”沈琳忍不住冷言諷刺。
“這是我的工作。”沈薇依然平靜。
“工作?”沈琳冷笑,“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嗎?”
萍萍焦急地看著兩人:“媽媽”
“好了,”張明遠打斷她們,“我們還是說說手術的事吧。”
他翻開病曆本:“從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需要儘快安排手術。不過”
沈琳立刻會意:“手術費的事不用擔心,我和李源會負責。”
“不用!”萍萍突然說,“爸爸說他會賺錢給我治病。”
“你爸爸?”沈琳輕蔑地說,“就他那點工資”
“夠了。”沈薇打斷她,“這裡是醫院,請注意場合。”
沈琳猛地站起來:“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管我說話?”
“我隻是不想讓萍萍難過。”沈薇依然冷靜,“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安靜。”
“她需要什麼還輪不到你來說!”沈琳激動地說,“我才是她媽媽!”
“是,你是她媽媽。”沈薇直視著沈琳的眼睛,“可你知道她每次發病時有多害怕嗎?知道她最愛吃什麼,最怕什麼嗎?”
“知道她為什麼不願意讓你陪檢查嗎?”沈薇繼續說,“因為她怕你又像以前一樣,說著來卻不來”
“夠了!”沈琳歇斯底裡地喊道。
檢查室裡一片寂靜,隻有心電圖發出規律的滴滴聲。
萍萍忍不住哭了起來:“我不要檢查了,我要回家”
“彆怕,”沈薇連忙安慰,“姐姐在這裡。”
看著沈薇溫柔地給萍萍擦眼淚,沈琳突然感到一陣暈眩。
那個場景本該是她和女兒之間的溫情時刻,如今卻成了彆人的專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