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睡著後,沈薇輕輕為她掖好被角。
窗外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來,為小女孩蒼白的臉龐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看著萍萍虛弱的樣子,沈薇心裡一陣揪痛。
這段時間,萍萍的心臟病時常發作,雖然她和陳冬都儘力照顧,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正想著,手機突然震動。是陳冬發來的消息:
“我在醫院,碰到一個很厲害的心外科醫生。想帶萍萍來檢查一下,你看什麼時候方便?”
沈薇看了眼熟睡的萍萍,回複道:“等她醒了就可以。”
醫院裡,陳冬站在心外科門診前,回想著剛才的偶遇。
“陳冬?”略帶譏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陳冬轉身,看到張明遠正倚在診室門框上,目光裡帶著幾分輕蔑。
“明遠,好久不見。”陳冬禮貌地打招呼。
“是啊,好久不見。”張明遠推了推金絲眼鏡,語氣冷淡,“你怎麼會來心外科?”
“我想谘詢一下”
“抱歉,”張明遠直接打斷他的話,“現在不是門診時間。如果要看病,建議你先去預約。”
陳冬有些尷尬,但還是耐心解釋:“我就想問問”
“哦對了,”張明遠又一次打斷他,“聽說你和沈琳結婚了?怎麼樣,過得還好吧?”
提到沈琳,陳冬的表情略顯黯淡:“我們已經離婚了。”
張明遠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語氣也跟著溫和了幾分:“離婚了?什麼時候的事?”
“去年。”陳冬簡短地回答。
“那真是”張明遠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太可惜了。”
看著陳冬黯然的表情,張明遠突然來了興趣:“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
“是我女兒,”陳冬說,“她有先天性心臟病,最近發作得比較頻繁”
“你和沈琳的女兒?”張明遠追問道。
陳冬點點頭:“是的,叫萍萍,今年十一歲。”
“這樣啊”張明遠的態度突然變得熱絡起來,
“正好我專攻兒童心臟外科。這樣吧,你先回去,改天帶孩子來做個詳細檢查。”
“那太感謝了。”陳冬鬆了口氣。
“不用客氣,”張明遠笑著說,“我一會把我的私人號碼發給你。對了,沈琳最近”
“她和李源在一起。”
“這樣啊”張明遠若有所思,“那萍萍的檢查,要不要通知她?”
“這”陳冬有些猶豫。
“我覺得應該的,”張明遠語重心長地說,
“畢竟是孩子的母親。而且心臟手術風險很大,需要家屬共同決定。”
見陳冬還在猶豫,張明遠補充道:“放心,有我在,保證讓萍萍得到最好的治療。”
送走陳冬後,張明遠立即掏出手機。
看著屏幕上那個許久未曾聯係的號碼,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多年的等待,或許終於等到了機會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沈琳慵懶的聲音傳來,“哪位?”
“是我,張明遠。”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試探,“還記得我嗎?大學時”
“明遠?”沈琳的聲音有了溫度,“好久不見了。”
“剛才碰到陳冬了,”張明遠說,“聽說你們”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傳來沈琳低低的聲音:“是啊,離婚了。”
“萍萍的病”張明遠試探著問,“你知道嗎?”
“萍萍?”沈琳的聲音突然提高,“她怎麼了?”
聽著沈琳焦急的語氣,張明遠心中一動。原來她對女兒還是很在意的。
“需要做手術,”他說,“如果你想了解情況,可以帶她來檢查”
“真的嗎?”沈琳急切地問,“那我現在就找陳冬”
“等等,”張明遠連忙說,“不如這樣,你先來找我詳細了解一下情況?”
沈琳猶豫了一下:“好吧,你把地址發給我。”
半小時後,張明遠的辦公室裡。
“萍萍的情況很嚴重嗎?”沈琳一進門就問。
看著眼前依舊明豔動人的女人,張明遠心跳微微加速:“需要儘快手術。不過你放心,我會親自主刀。”
“那就太好了。”沈琳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過陳冬那邊”
“這個你不用擔心,”張明遠溫和地說,“為了孩子,我相信他會同意的。”
果然,第二天一早,沈琳就趾高氣揚地出現在陳冬的工作室。
“聽說萍萍要做手術?”她開門見山地說,“張醫生都和我說了。”
陳冬皺眉:“這是我和醫生的事”
“我是萍萍的母親!”沈琳提高聲音,“我有權知道她的情況!”
正說著,萍萍和沈薇從裡間出來。看到沈琳,萍萍下意識地躲到沈薇身後。
沈琳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很快恢複了強勢的姿態:“明天上午十點,張醫生約了我們。”
陳冬看了眼躲在沈薇身後的萍萍,又想起工作室最近的項目,一時有些為難。
“我可以陪萍萍去。”沈薇突然開口。
幾道目光同時看向她。
“不用了,”沈琳冷冷地說,“有我這個親生母親在”
“我覺得可以。”陳冬打斷她,“沈薇對萍萍的情況最了解。”
沈薇蹲下身,輕聲問萍萍:“願意讓姐姐陪你去嗎?”
萍萍用力點頭,小手緊緊拽著她的衣角。
最終大家決定一起去。
第二天……
清晨的陽光還帶著幾分涼意,沈薇已經幫萍萍收拾好了檢查需要的東西。
“姐姐,媽媽真的要來嗎?”萍萍小聲問,眼中帶著幾分不安。
沈薇正要安慰,門鈴就響了。
門外傳來沈琳得意的聲音:“萍萍,媽媽來接你了。”
開門後,沈薇愣住了。不僅是沈琳,李源也倚在門框上,手裡把玩著一串車鑰匙。
“這不是爸爸的車嗎?”萍萍認出了那輛熟悉的白色suv。
“現在是我的了。”李源漫不經心地說,“怎麼,想你爸爸了?”
萍萍抿著嘴不說話,小手緊緊攥著沈薇的衣角。
車上,李源特意調整了後視鏡,目光若有若無地打量著後座的沈薇。
“這就是陳冬找的保姆啊?”他故意提高聲音,“也不知道給多少錢,居然能找到這麼漂亮的。”
沈微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