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珩聞言,心裡越發愧疚。
他與陸明霜不過是一段露水夫妻,今夜若還在一起過夜必然尷尬,所以才決定去書房睡覺。
然而,女子終究是與男子不同。女子沒了丈夫的庇佑,在婆家就會舉步維艱。
陸明霜於他有恩,他不能自私的走開。
李君珩的視線始終在陸明霜身上,陸明霜不知何時卸去了紅妝,連鳳冠珠釵也一並卸了下來。
素淨的打扮竟然比帶妝時更美,像是一朵清純的出水芙蕖。
瓷白的肌膚,如水般澄澈的雙瞳,瓊鼻櫻口,本是極為柔弱的長相,但卻與帝都裡的弱女子不同。
那種獨特的氣質,李君珩無法形容。或許,這就是她身上特有的清冷仙氣。
自未婚妻死後,他再未關注過哪個女子,卻也見了不少絕世美人。
但陸明霜的的確確是他見過的最為出色的一個。
不僅長相出眾,品行也好,她本不應該被李允作踐,值得更好的丈夫。
說到底,還是他這個父親不稱職,這事情他必須負責到底。
李君珩心裡五味雜陳,麵上卻不顯,隻是淡淡說了一個“好”字,算是答應了留下。
“妾身多謝王爺體諒。”
陸明霜暗暗鬆了一口氣,旋即展顏一笑。這一笑讓萬物失色,讓李君珩晃了眼。
她蓮步輕移,轉到屏風後,徐徐解開衣帶。
婚服裡三層外三層,足足有八件,她一件一件地脫去,動作行雲流水,說不出的優雅。
隻剩下褻衣時,才停了動作。
李君珩的目光停留在屏風上,觸及到那曼妙的身段時,瞳孔微縮。
立即將頭撇向一邊,一臉嚴肅,卻沒注意到自己的耳根早已紅透了。
陸明霜怎可如此泰然的脫衣服,完全不在意他?是沒把他當男人,還是根本不在乎?
李君珩忽覺一口氣哽在胸口,鬱結難舒。
此時,屏風後的人兒已經走了出來。
他還來不及緩一緩,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就闖入了他的視線。
陸明霜的褻衣薄如蟬翼,半透明的輕紗下雙腿若隱若現,格外勾人。
李君珩迅速轉身,拿背對著陸明霜,按捺住心中的浮躁,冷然道:“不早了,歇息吧。”
“是。”
陸明霜從善如流,踮起腳尖替他除去外衣。
女子突然貼近,在他耳邊嗬氣如蘭。
李君珩忙躲開,不自然道:“本王自己來。”
聽了這話,陸明霜恰到好處地出現驚慌失措神情。立即跪下,惶恐道:“妾該死,惹王爺生厭了。”
她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白兔,弱小無助。
李君珩心裡再次湧起一絲愧疚,解釋道:“本王不習慣有人伺候寬衣。”
說罷,他便自顧自脫去婚服。
陸明霜沒有強求,十分善解人意地退到一邊,脫下腳上的繡鞋,爬上床。
不經意間,薄紗下的玉足露了出來,潔白如玉,瑩潤美好。
剛脫完婚服的李君珩又是呼吸一滯,大腦一片空白,連陸明霜喚他都沒聽見。
直到陸明霜再次出聲詢問他睡哪一側,他才回過神來,沉聲道:“本王睡軟榻。”
剛說完,見陸明霜明亮的眸子裡有水花凝聚,又改口道:“睡外側。”
陸明霜立刻轉悲為喜,乖巧地在床榻裡側躺下,還貼心地為李君珩掀開了外側的被角。
女子睡顏恬靜,人畜無害,不帶絲毫防備,像是一朵任人采擷的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