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雨還是沒能落下來。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
這天晚上。
天氣依舊炎熱,哪怕是有一些微微的風從海上吹來,也沒有絲毫能緩解的跡象。
在這樣的炎熱裡,位於南區的黑手黨私酒廠,第一批私酒,終於成功出產了。
在克倫佐的指揮下,整批貨物都被快速裝了起來。
雖然酒廠裡還是有不少生手在,但好在帕倫也是調了不少熟手來的,加上克倫佐的調度,有條不紊。
東西在裝箱後就開始運輸了,沒有任何停留的時間,就在今晚,東西就要從王都送出去。
夜色是最好掩護。
哪怕王都的黑夜通常來說都不會徹底漆黑。
雖然整個場麵聲勢浩大,但克倫佐還是難免有些提不起勁來。
一直在旁邊默默看著的亞倫遞了一支煙給他,然後自顧自點了起來:“開心點,這可是一樁大買賣,乾好了上麵肯定要嘉獎你。”
“沒勁。”
克倫佐一把奪過了亞倫的火柴,也給自己點上了,一邊吸,一邊搖頭。
“這件事都是上麵策劃,沒我什麼份,隻能照章辦事,沒意思,還是上次有意思。”
上一回那刺殺事件,基本上都是克倫佐自己一手包辦的,那才夠刺激,也有成就感。
亞倫聽了隻是搖頭,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什麼也不懂,還是要吃吃苦頭才行,不然真以為世界上的事情都是這麼簡單,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不過他也沒多說,畢竟很多事情,還是要自己真的經曆過才懂得。
克倫佐嘴上是說著沒勁,真的乾起活來還是不落下的。
起碼,在規定時間內,事情已經都完成了。
晚上十點,一切就緒。
克倫佐和亞倫吃了一頓宵夜後,準備出發。
與此同時。
在港區。
黃金海岸酒館。
鯊魚簡森正在和自己的手下喝著酒,吹著冷氣。
作為海王洛克比手下最得力的人之一,鯊魚簡森自然也是財力雄厚,購買一批最新的製冷器完全不是問題。
他雖然在喝酒,卻一直保持著絕對的清醒。
哪怕今晚應該來說根本不需要他出手,隻要盯好了各個要道,港口就沒問題了,但他還是不會放鬆。
雖然這幾年隨著地位上升,他是逐漸狂妄了起來,卻還是沒有忘記自己到底是怎麼起家的。
那就是足夠小心,足夠認真。
這件差事他很明白有多緊要,不單單是斷對方生意,還有彆的用意。
好幾個大人物都盯著呢。
要是在自己這裡出了紕漏,那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都少喝點,一會還有事,彆耽擱了。”
“是,老大,放心吧,絕對不會誤了的。”
手下們也都很機警,畢竟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
他滿意地環顧了一圈後,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這時,有個手下從外麵推門進來,走到了他身邊,低聲彙報了一會。
對方出動了,方向,向西。
這就對了。
隻能去西邊,來東區就是找死。
不僅僅是他這裡在嚴防死守,還有其他人在帶著人等候呢。
如果對方真敢冒險聲東擊西,那就是來給他們送酒的。
就是萬一到時候酒被其他人撿走了,多少他有些虧。
不過對方應該不會那麼蠢,他們隻會想著去西邊闖一闖,看看到底能不能突破。
“最後一杯,然後不能喝了。”
他舉杯。
相比起他的悠哉悠哉,另外兩個人就顯得要辛苦很多了。
硬頭蟲莫倫和崔弗。
兩個人一樣收到了消息。
他們今晚可不敢喝酒,一直在嚴陣以待,就待在路邊的一棟又熱又悶的小屋子裡。
這是緊鄰西區公路的地方。
而西區公路,正是今晚那些南區黑手黨的必經之路。
這是一定的。
因為想要穿過西區到達比斯山脈,隻能走這裡,彆的路是不通的。
在東區被徹底堵死的情況下,他們幾乎是被趕到了這裡。
“他們應該快來了,喝一杯吧。”
消息已經送達了,崔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瓶小麥酒,說道。
“嗯。”
莫倫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這恐怕是場硬仗。
對方也不是傻瓜。
其實這場暗夜阻擊戰已經幾乎變成了一場明牌作戰了。
他們這邊知道對方運貨一定會通過這裡。
而那邊,也同樣清楚,走西區是孤注一擲。
原本,莫倫是一點都看不起南區的黑手黨的。
他之前覺得要不是席溫老爹攔著,不讓他們出去,所以讓烏特塔罕那群莫名其妙的家夥打出了名氣。
要是換他,絕對不會做的比他們差。
可在台風之夜後,他不那麼想了。
整個王國保衛局小隊集體消失,其他人也被打死打殘。
昔日同盟派去的是他的死對頭之一,同樣屬於席溫老爹義子的戴利。
這家夥平時也囂張的很,是和他搶了半天才把這個肥差搶到手的,結果那天晚上他是落荒而逃回來的。
回來後他的神智都有點不清不楚,緩了兩天才好。
由此可見那天晚上對他的衝擊。
按照戴利所說,馬蒂諾家族表麵上看隻有那麼一些人,實際上暗中隱藏了不少人馬,都是高手,行動乾淨利落,強大無比,哪怕是王國保衛局的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那麼,今晚,是時候是那些人再度出場的時候了。
莫倫帶上了自己的全部精銳人馬,他不是不想保存實力,可要是這趟活他再搞砸了,那就不是被割下一隻耳朵那麼簡單了。
他得拚了。
兩個人喝下了麥酒。
崔弗倒是看起來還算輕鬆,不過也是,他畢竟還沒到絕路,這次也是半協助而來,主要是利用他在西區的熟悉程度。
“放輕鬆吧,老兄,其實沒什麼的,對方未必會派出全部人馬來,再說,我們也不是隻有自己啊。”
崔弗半開玩笑地說道,實際上是好像在勸他彆太拚命。
也對,莫倫隱約知道,今晚還有彆的人參與,是官方的,但是到底是哪部分的他就不清楚了。
能信嗎?
這麼想著的時候,微微有風吹來了,還是很熱,但又好像帶點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