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到了，狀況還不錯，你不需要太擔心。”
伊森關上門，一邊裝模作樣地開始向海神伊西絲祈禱，一邊對著旁邊的黑鳥強尼說道。
“那就好。”
黑鳥強尼也跟著假裝祈禱。
“所以需要我做什麼？”
他的認知也很清晰，哪怕伊森沒有拿薇斯特還有那些病患來威脅他的意思，他也沒有離開王都的理由。
這是某種意義上的交換，作為一個男人就不能逃避這種責任。
“暫時不需要，不過，馬塞爾還沒死，活著，並且已經在我手裡了，你對他有多少了解？”
“馬塞爾？他是薇斯特發展的，知道的應該不算很多，但也已經和那邊能聯係上了，你想怎麼做？”
“他聽你的嗎？”
“理論上來說，他得聽我的。”
“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你還活著，並且能讓他服從命令的？”
黑鳥強尼思索了一會，從衣服裡掏出了一個土黃色的雄鷹徽記，遞給了伊森。
“拿這個去給他看，他應該會信了。”
伊森接了過去，把玩了一下，收了起來。
“外麵那個家夥怎麼辦？”
黑鳥強尼示意。
外麵。
莫裡斯有些坐立不安。
他起初是興奮的，現在卻又有點患得患失起來。
這段時間對於他來說，真是如同在巨浪中行船一般跌宕起伏。
起初，他在酒館裡感知到來自女神的神臨的時候，他真的是激動的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感覺到自己的人生將會絕然不同，他將會成為傳奇，一如那些聖人一樣。
可隨後的發展卻又完全超脫了他的預料和想象。
他沒有成為傳奇，也好像無法踏上聖人之路。
因為事情沒有後續了。
在轟轟烈烈的神啟後，台風之夜，大家追了大半夜的台風後，居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最關鍵的是，他似乎失去了神的寵愛，女神不再給他任何預示了。
這讓他極度焦慮。
哪怕教中出於他也受到了神啟的關係，將他的教職從最基礎的祭司升到了主祭，也算是有了一定地位了。
可他能明顯感覺到，教會內部對他的不重視。
哪怕升了主祭，他也依然沒什麼實際的事情可以乾，大家對他的態度也遠不如伊森和德普。
這讓他意識到了，他的分量還不夠，他必須要牢牢和其他兩個人綁在一起，才能真正讓人重視他。
否則，他就會像是曆史上那些曇花一現的神選者一樣，閃亮了一下後就被淹沒在了時間長河裡。
所以他必須抓住一切有可能的機會。
比如說這一次。
雖然他完全不知道伊森和德普為什麼同時來了教會，他事前也沒有感知到半點神的旨意，但無論如何，他得湊上去。
就在他忐忑不已的時候，祈禱室的門終於重新打開了。
“莫裡斯，來吧，我們來聊聊。”
伊森朝著他招手。
那種感覺，讓莫裡斯有種強烈的熟悉感，就像是當初一樣。
難道說……
與此同時。
在不遠處的一棟房子裡，正有兩雙眼睛在盯著這間祈禱室。
大祭司海根和耶利特。
“那兩個家夥怎麼又來了？”
“你覺得呢？”
“我覺得他們是騙子。”
耶利特直言不諱。
他經曆過那場台風，雖然神啟儀式搞得浩浩蕩蕩，最終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可彆這麼說，教宗大人覺得他們是真的。”
海根則相對保守。
“莫裡斯也是個蠢貨，想當聖人想瘋了，遲早會做出什麼蠢事來。”
“那就盯著他。”
——————————
當天晚上。
天氣炎熱，哪怕是有一些微微的風從海上吹來，也沒有絲毫能緩解的跡象。
大雨似乎已經和整個城市絕緣了。
又或許，還是王都北區的工業化發展太過迅猛熱烈了，導致整個城市處於極端熱流之中。
這是近些年王國大學氣象學院的最新研究成果，工業化會導致城市過熱。
隻是北區是王黨最大的政績之一，哪怕有再多的研究成果出現，短時間內也絕對不會有任何改變。
不過這一切對普通市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大家隻是就這樣過活罷了，最多就是對著新出的製冷器一頓眼饞羨慕，想著什麼時候有錢了也要搞上一台。
瓦西尼倒是沒有這種羨慕，他覺得炎熱是對自己的磨練。
他享受這種炎熱，哪怕他的財力已經足夠他置辦足夠的製冷器了，他也沒有這麼做。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虔誠，已經到達了古代苦修士的程度。
在漆黑炎熱的聖堂裡帶著一眾信徒做完禱告之後，他簡單打理了一下自己後，就來到了聖堂附近的那座屬於他的屋子裡。
之前，這座屋子是用來招待，或者說囚禁喀斯特的，但自從喀斯特搖身一變成為了伯爵大人後，這裡就空了下來。
直到新的客人來了。
這位新客人還是喀斯特親自送來的，是個年輕人，看起來也是平平無奇。
瓦西尼並沒有過問這個人的來路，反正，隻要是神明下達的諭旨，那麼他就會好好去執行，完成。
屋子裡也倒是一點都不炎熱，還涼爽，因為瓦西尼在把人接來之前，就已經派人買了製冷器安裝在了這裡。
在冷氣吹拂下，屋子裡的年輕人卻顯得有些惶惑不安。
尤其是當他看到瓦西尼推門進來的時候。
他顯得很戒備。
“還待的習慣嗎？”
瓦西尼卻表現的很平靜，隻是發問。
“還好……”
馬塞爾勉強點了點頭。
自從薇斯特出事後，他就一直過著極度顛簸又不安的生活。
不斷輾轉在不同的地方躲藏，這是他前半生的藝術生涯不曾給予的。
眼前的這個男人顯然不是什麼善類，馬塞爾想不通老師是怎麼認識的，更彆提之前的那個貴族了。
他都感覺自己要看不透自己那個老師了。
“有人讓我把這個東西給你。”
瓦西尼也沒有多說，從袍子裡取出了一個土黃色的雄鷹徽記。
看到這個徽記，他一下子精神好了不少。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