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結束的乾脆利落,簡直像排練了無數次一樣。
伊森沒有給喀斯特任何機會,每一下都是致命的。
已經碎成了無數塊的喀斯特還在地上哀嚎,伊森也沒有任何放過的意思。
他再度拿出了苦行杖,朝著那些碎肉塊,釋放起了光芒。
肉塊遇光,再度燃燒了起來,一直燒到喀斯特的慘嚎都扭曲不成聲了,火才停下來。
而肉塊,已經變成了焦炭。
他似乎是真的死了。
那些原本布滿了房間的藤蔓也迅速枯萎起來,腐爛。
那個被喀斯特控製著的女孩莉莉,也是如同一具失去了絲線的木偶一樣,倒在了地上,迅速失去了生機。
瓦倫佐居然還活著,從地上的腐爛藤蔓裡掙紮起來,朝著他的女兒跑了過去,然後抱著他女兒發出了無比淒慘的慟哭。
“神……”
瓦西尼也趕緊上前,想要和伊森打招呼。
伊森擺了擺手,不讓他喊出神使那個詞。
“叫我教父就好了。”
伊森用一種捉摸不定的語氣說道。
“是的,教父。”
瓦西尼雖然感覺這個詞現在他說出口過於怪異,但他隻能遵從。
伊森看向了不遠處那個提著大斧,戴著奇異麵具的高大男人。
此人正是約瑟夫幫忙找來的戰神真名等級五的高手,彆的信息約瑟夫都沒有透露,隻說他叫做破顱者。
這位破顱者也是相當的人狠話不多,除了必要的信息,他基本什麼都不說。
此時他也在看伊森,隨手甩了甩手裡的斧頭,淡淡說:“結束了我就走了。”
伊森點了點頭:“辛苦了。”
破顱者卻沒有回應,直接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他身手敏捷的完全不像是他那具軀體該有的。
等到破顱者走了,瓦西尼終於喊出了那句話:“神使大人,讚美您!讚美您的強大……”
“讚美我主。”
伊森卻是像個神棍一樣,深沉地打斷了他。
瓦西尼也馬上反應過來,立刻附和道:“讚美我主!”
一旁原本正處於沉重悲傷的瓦倫佐聽到他們的對話,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抱著女兒的遺體,幾乎是膝行著朝伊森爬了過來。
一邊爬行,他一邊恭敬地哀求道:“神使大人!神使大人!求您救救我女兒吧!”
瓦西尼看著他。
在他的印象裡,瓦倫佐可以說是最不信黑暗救主的那批人。
除了必要場合,他幾乎完全不進行禱告活動。
這幾天瓦西尼對著黑暗祈禱,無比虔誠地說神會如何的時候,最不屑的人可能不是瓦倫佐,但也絕對能排進前三。
可隨著今晚發生的一切,他的整個信仰似乎已經崩塌重建了。
他開始相信有神,相信神是無所不能的。
因為那個把他女兒製作成牽線木偶的敵人,在神的手裡,也隻是絕對的不堪一擊罷了。
神還隻是派遣了祂的使者前來罷了。
伊森也在看著瓦倫佐,他低沉而冷漠地發問:“那麼,你又能為主獻上什麼呢?”
“我的一切!我的忠心,我的信仰,我的生命!隻要主需要,我就都可以給,隻求主救救我的女兒。”
瓦倫佐已經徹底癲狂了。
“很好。”
伊森這麼說了一句,然後轉頭對瓦西尼說:“那家夥還沒死呢。”
這話讓瓦西尼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立刻抓住了割喉者尼爾,四處張望了起來。
好像下一刻,喀斯特就會再度從某個地方長出來一樣。
“彆害怕,雖然沒死,也絕對像是蟲子一樣軟弱了。”
伊森也在注視著四周圍,但更多地是看向了地麵上的那些已經腐爛,衰敗的藤蔓。
他之所以那麼篤定地判斷喀斯特還活著,是因為他已經通過真名列表解析出了所謂永生者的秘密。
大地真名之六·永生地喉。
這個等級的真名,的確已經擁有了某種近乎永生的能力,因為實際上,這個等級的真名者已經沒有自我的真實軀體了,他真正的自我早就融入了大地之中,成為了植物。
一棵樹,或者說是類似於樹一樣的集合體。
一般稱之為母樹。
那具伊森他們看到的強大,難以殺死的軀體,實際上是那棵母樹結的種子,最終誕生出了分身。
那自然要耗費大量的心血來培育,要用巨量的人命,鮮血來澆灌,抽取地脈力量來糅合,才能孕育出一具軀體。
軀體現世後,更是要長期進補血肉來維持。
所以喀斯特在軀體被毀掉的時候會那麼痛苦,憤怒。
現在喀斯特的軀體被毀了,他的意識自然就回到了母樹上去。
本來尋找他的母樹或許是件難事,可這一次喀斯特為了對付瓦西尼可能的援兵,把母樹給搬到了這棟房子下麵,提早布局了。
否則,當時破顱者突襲的時候,喀斯特沒可能一下就用布滿了整個屋子的藤蔓纏住了破顱者。
這一切信息,都可以通過解析的真名,還有現場情況推論出來。
當然,也包括了喀斯特的弱點。
大地真名者的弱點很明確,怕火。
甚至可以這麼說,他們的天敵就是太陽真名。
所以伊森要等事件,為的就是等待聖匡提的苦行杖送過來。
好在,就在今天,瓦西尼向他再次求助的時候,苦行杖到了。
於是一切順理成章。
“走吧,跟我下去。”
伊森提著苦行杖,朝著樓下走去。
隻剩下母樹的喀斯特會非常孱弱,他根本沒法短時間內離開這棟房子。
至於說攻擊性,在苦行杖的麵前,不值一提。
瓦西尼不知道伊森要做什麼,可無論伊森說什麼,他都會遵從。
在他心裡,這位神使就等同於神在人間的化身。
一樣是那麼不可阻擋。
那麼強大的永生者,也根本抵擋不住他的淩厲攻勢。
隨著伊森他們來到樓下,那些藤蔓的痕跡變得更明顯了,順著藤蔓的走向,他們最終進入了這棟樓的地下。
一個地下室裡,一顆巨大的樹就那麼矗立在黑暗裡,似乎在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息。
好像在引誘著生物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