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了。
還是前所未有的大勝。
所有幸存下來的馬蒂諾家族的成員都欣喜若狂。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們真的贏了?
明明,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
可就好像是真的有神明在暗中護佑,在關鍵的時刻,他們逆轉了局勢。
莫非,出發的前的禱告真的有用?
於是,不知道是誰先帶的頭,有人自發地跪倒了下來,就在這鮮血淋漓的漆黑戰場上,開始重新禱告,讚頌那黑暗救主的名。
很快,這種禱告變成了群體式的,讚頌聲幾乎就要刺破黑夜。
伊森在暗處感受著那種禱告聲,居然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力量,在慢慢地回升。
並且就連原本已經到了瓶頸的‘真神之名’,都隱隱出現了一些新的變動。
哪怕很細微,卻也足以證明一點。
那就是,他的方向是沒錯的,來王都是對的。
瓦西尼也在禱告的人群之中,他更加清晰地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的有神明在看著他們,還回應了他。
王都黑手黨不會就此滅亡的,恰恰相反,這是黎明的前夜,一切隻會越來越好。
既然你們都要拋棄這柄旗幟了,那麼,就由我一個人接過吧。
從此以後,便隻有馬蒂諾家族。
瓦西尼的內心,已經充滿了絕對的自信和某種難以言喻的命運感。
是命運讓神選中了自己,這必然是有道理的。
王都地下的格局,是時候改變了。
收攏了存活的家族近衛,瓦西尼帶著他們回了聖堂。
在安排好了傷員和撫恤後,瓦西尼獨自一人,再度來到了聖堂深處,開始了祈禱。
“偉大的主啊,感謝您賜予的一切,感謝您救我們於水火,從今日起,我將傳頌您的名!”
他打定主意,從明天開始就要傳教,他要讓更多的人成為黑暗的信徒,這樣他們的力量才會更加壯大。
然而下一刻,他卻聽到了新的回應。
“不可濫信!”
“唯虔誠者可頌我名。”
這話讓瓦西尼心頭一震。
他既高興於神再一次回應了他,也暗自心驚,差一點,就犯了神的忌諱。
所以他馬上誠惶誠恐地說道:“請您恕罪,我絕沒有濫傳信仰的想法,我會仔細甄彆每一個人的心,讓真正的虔信者服侍您!”
“善。”
這次回應之後,無論瓦西尼再說什麼,神也不再回應他了。
但他內心火熱,他也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他的心,已經在悄然變動了。
就先從那些軟弱者開刀吧。
不談瓦西尼的野望如何被挖掘出來。
伊森已經坐上了回家的車。
隨著和南區越來越遠,伊森發現自己和瓦西尼的聯結也在變得薄弱。
目前,似乎還是有距離限製,隻有靠的足夠近,他才能回應對方,給予對方幫助。
不過隨著瓦西尼的信仰越來越虔誠,越來越多人加入這種信仰,他的能力應該會得到提升。
回到家裡吃了個宵夜,伊森沒有什麼睡意,乾脆再次執筆畫起了畫來。
他的個人展近在咫尺了。
要想在這次畫展上擊垮魯賓斯,並且將自己的那套理論徹底推廣出去,光靠著原先的幾幅作品,分量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所以他還在準備一幅重磅作品。
來到早已經準備好的書房裡,伊森掀開一幅已經差不多快完成的作品,拿起筆停頓了一下,然後朝著門口看了一眼。
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安雅悄然出現在了那裡。
在昏黃的燈裡,她的碧色的眼眸,像是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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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
昨日王國深度觀察報惹出來的風波並沒有散去,大家依然沉浸在這種藝術論戰裡。
很多人都迫不及待地去購買新一期的王國深度觀察報,就是想看看今天又有什麼新的論調出來。
結果並沒有讓他們失望,今天依然有猛料。
新一期的標題依然足夠吸引人的眼球——
伊森·波萊塔:論魯賓斯的藝術為什麼是過時的藝術。
這是完全不裝了,就逮著魯賓斯一個人猛攻了。
昨天的報紙還是有所遮掩的,好歹正文裡才開始攻擊,今天乾脆指名道姓地開炮。
昨日的情況,其實已經有嗅覺敏銳的記者找到魯賓斯了,想采訪他,問一問他對於伊森的藝術是個屁這個論調的看法。
但魯賓斯並沒有接受采訪。
很多人深感遺憾。
可今天這份報紙出來,要是魯賓斯再不回應,就顯得有點太懦弱了吧?
因此,很多人再次來到了魯賓斯的家門口,試圖取得第一手的材料。
但他們都不會想到,魯賓斯的家裡已經迎來了一位訪客。
這位訪客正是赫洛什本人。
他一方麵欣喜於自己的報紙總算開始銷量猛增,報社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另一方麵,他又很為自己感到羞恥。
他並不是靠著足夠深度的報道來拓寬自己的事業,而是靠著罵戰,一些完全遠離民生底層的新聞。
可他今天早上還是站到了這裡,為了生計,為了夢想。
“我家主人說了,他不會見你的,你走吧,他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訪。”
魯賓斯的仆人擺著一張撲克臉,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模樣。
赫洛什正了正一臉,笑著說道:“麻煩你再去通報一聲,就說我是伊森先生委托前來,為的隻是邀請他參與這場藝術討論,或者說,是這一場決鬥。”
過了一會。
滿臉疲憊,眼睛發紅的魯賓斯從自己的畫室裡走了出來,看得出來,他這兩天睡的不好,應該還發了不少脾氣。
“你是來挑釁我的?”
魯賓斯死死盯著赫洛什,一副要生吃了他的模樣。
“不不不,魯賓斯先生,我隻是來轉述伊森先生的話,我們報紙是一個公平公正的平台,我們隻負責記述當下發生的事,每個人說的話,絕不會歪曲任何事實,所以伊森先生才想借由我們這個平台,發起這場討論。”
赫洛什知道魯賓斯動搖了,隻差一點點了。
“如果您不願意,我們也會去找彆的藝術家,相信他們……”
“不,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