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潭邊休息了一會兒。
太陽不那麼毒辣後,三人又踏上了行程。
依舊是小白開路,在前麵呼呼哈哈。
林蕭和顧憐兒走在後麵。
借題發揮,好好滿足了自已藏在內心深處渴望的少女,臉上的笑容完全去不下來。
至於林蕭……
除了感覺顧憐兒疑似同為穿越者,整得有點太花以外,還能清楚感覺到自已身為師尊的尊嚴,正在不斷遭到削弱。
以後,
是不是連顧憐兒,都會不那麼尊師重道了呢?
不要啊!
這可是為數不多,會將他真正作為師尊來推崇的小弟子。
如果連她也沒了,自已在獨峰山的地位,豈不是真要到小神獸之下了?
莫名想起了以前做過的夢。
予取予奪,無可奈何。
林蕭咧了咧嘴,笑不出來。
“師尊?”
攙著手臂的顧憐兒,很清晰地捕捉到了某人的情緒波動。
林蕭看了她一眼,將自已的擔憂訴說出來。
顧憐兒聽完,眯著眼睛笑起來。
“在憐兒這裡,師尊永遠是第一位,那時候是那時候,不能混為一談。”
就像是剛剛,自已成了教訓壞學生的老師。
但假的就是假的,過完那段時間,師尊依舊值得去依賴和尊重。
“怎麼感覺你話裡有話……”
雖然聽起來很認真,但林蕭莫名有種被糊弄的感覺,“這種事情還是少做,彆帶壞了小白,知道嗎?”
“是。”顧憐兒立刻點頭。
林蕭還是不太放心。
但仔細想想,睡覺時的姬扶搖,和平時也有完全不同的樣子。
自已去調侃的時候,還會收到“不要把那時候的我和現在混為一談”的警告。
便沒有再多想下去,跟隨小家夥一同趕路。
本以為這地方沒有人煙,卻闖入一處三倆茅屋之地。
側建在半山腰上,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靠近的時候,被正在歇閒凡人當成了下凡的真仙。
沒有多待,三人身影閃爍,快速遠離了此地。
“附近有陣法,”
專業修習這類術法的顧憐兒,低聲說道,“可以驅趕靈獸,屏蔽靈氣,讓他們可以安然生存下去。”
“沒有修行者,”
林蕭跟著說道,“也許是從大山裡走出的修士,為不願修行的後人打造的。”
“也有可能是一直這樣生活下去的。”
顧憐兒觀察到這些人身上的獸皮,應該許久都沒與人煙交彙過了。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有些人生出來,就從沒離開過自已的家園。
人生的軌跡,籠罩在以家為始的輻射範圍裡。
以前顧憐兒的娘親也是這樣。
到現在,說自已年紀大了,不願修行,也隻是想安詳的度過晚年。
顧憐兒忽然露出笑容。
“以後,”
她扭頭看向林蕭,“在獨峰山上的生活,是不是也會像這樣呢?”
林蕭回憶自已的生活節奏。
協助師綰綰修行。
去中洲,去西土,去南疆看小弟子們。
自已的生活,也隻有去參觀了幾個大教,偶爾上一下仙界。
確實就像這些人一樣,平凡且普通。
不過,
“也不儘然,”
林蕭辯解道,“就像是我們現在,偶爾也可以在林野間走一走,會有不同的感覺。”
顧憐兒很是讚同的點了點下巴。
“這種事,以後要多做才是。”
“不過不能像這次一樣了,”
林蕭笑著說,“漫無目的的走確實會有一種散漫的感覺,但次數多了,也就無趣了。”
“那下次就讓憐兒安排吧?”
顧憐兒仰起小臉來,似乎很是期待,“相公還沒欣賞過憐兒的舞姿,下次一定要好好看一看。”
“舞?”
林蕭愣了一下,有些期待道,“不能讓為師滿意的話,可就要打差評了。”
“我會讓您一晚上都睡不著覺的。”
“?”
“怎麼?”
“不是跳舞?”
“隻是跳舞?”
對食髓知味的小徒兒沒話說,林蕭伸出手,把她湊上來的俏臉推開。
走在前麵的小白,忽然止住腳步,回身招呼起來。
兩人加快速度,來到附近,才發現是到了山頂。
像是普通人一般走了這麼久,到山頂的時候,太陽也快下山了。
暖色調的陽光,渲染出愜意的景觀。
顧憐兒眯了眯眼,這一路走來,不管是風景,還是遭遇,與師尊說也說不停想話,她都非常喜歡。
似乎連心都安寧了下來,不再想太多有的沒的,而是專注於現在的一切。
“今晚要紮帳篷,就在這裡睡下了。”
林蕭取出一些工具,同時對少女說道,“隻紮一個,我們在一起睡,不要做會影響到小白睡覺的事情。”
“明天一早,為師會把你們送回去。”
“嗯,有什麼想吃的,或者是想做的,都可以跟我說。”
小白虎還小,不需要做這些事情,一個人在山頂周圍跑跑逛逛,像是在檢閱自已的領土。
顧憐兒自然而然地前來幫忙。
住在蘊仙學宮太久,哪怕是安流螢習以為常的住在荒野,對她來說依舊非常新鮮。
她在想答應師尊的,要為他起舞的事情。
小腦瓜心思不斷,想了許多。
要跳舞,但不能隻跳舞……
沒過多久,小腦瓜裡就有了合適的辦法。
不過時間似乎要調整一下了。
放在師尊與大師姐的約定之後,可以不再這樣限製彼此,完全享受到生活的美好。
相信,
那時候的師尊,也會為自已而迷醉吧?
忽然一陣山風吹來,附近的枝葉簌簌作響。
顧憐兒仰起小臉,雙眼微微眯起,在這股風裡感受到了幸福的味道。
真好啊。
這樣的生活……
“憐兒,”
耳邊忽然傳來師尊的呼喊聲,睜開眼,是來到近前,有些擔憂的林蕭,“怎麼忽然哭了?”
哭了?
顧憐兒愣了一下,伸出手擦了擦眼角,這才發現眼淚流了下來。
什麼時候……
“沒事吧?”
林蕭搭上她的手臂,用心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和隱患。
隻是情緒波動有些劇烈,洶湧的遠不止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到底怎麼了?”
“我,我沒事,”
顧憐兒想要擦掉臉上的淚花,卻不知為何,越擦流的就越多。
連同眼前的師尊,看上去都有些模糊了。
像是虛幻的夢境一樣。
不。
這不是夢!
她忽然上前邁步,抱住美好到不夠真實,仿佛是在夢境中相遇到的師尊。
“憐兒?”
林蕭嚇了一跳,趕緊拍打後背,借此安撫,“你還好嗎,到底出了什麼事?”
“沒事。”
“你這樣說,可讓為師放心不下。”
“我,我隻是……”
“什麼?”
“感覺這樣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