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之後，沒有急著再趕路。
三人就這樣窩在搖搖椅上，小息片刻。
小白一個，林蕭和顧憐兒一個。
蓋上薄薄的被子，互相低聲細語地說起悄悄話。
小白睡得很沉，身上有鬆鼠爬來爬去都沒發現，惹得不好好睡覺的兩人都笑起來。
“可愛。”
顧憐兒跟著點頭，同意道，“以前在院長室熬夜時，小白就經常會睡著，摸臉撓肚皮，怎樣都不會醒。”
溫暖又黏人的小神獸，算是出門在外的日子裡，為數不多的小小調劑了。
雖然偶爾也會思念師尊。
但對現在來說，陪伴小神獸的日子，比師尊要長的多。
顧憐兒把下巴，搭在師尊的肩膀上。
眯起眼睛，愜意的樣子，好似在曬太陽的貓咪。
就連喜歡黏在人身上這一點也是一樣。
“要睡嗎？”林蕭拍了拍她的後背。
“不要，”
顧憐兒回了一聲，聲音柔柔的，“想跟師尊多待一會兒。”
“就這樣？”林蕭問。
“聊聊三師妹吧，”
顧憐兒還是放心不下，故作不在意，其實很在意地說，“看前段時間，師尊發愁的樣子，不像是真的會對四師妹，而是另有其人。”
又絕不可能是大師姐和自已。
原因很簡單。
自已和大師姐都是：隻要還喜歡我，師尊會找其他人也沒關係的類型。
會有這樣的想法，很大原因是師尊足夠負責，就算多一個，多兩個，也不會顧此失彼，選擇虧待她們。
反而還會因為心中過意不去，用自已，用承諾來進行補償。
也在相處中越來越弱勢。
這樣的人，是不會去找太多的。
正因為這份了解，她和大師姐才會放心，同樣，了解彼此的師尊也不會為此發愁。
隻是有再一次讓她們合理享用的機會罷了。
那麼……
問題很顯然就出在相處時間較短的三師妹身上了。
“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林蕭歎了口氣，“扶搖與為師，和你們與為師的關係略……有不同，進度也要緩慢一些，到現在仍做不到如此深入的了解。”
連親密關係，也止步於牽牽手，接接吻。
雖然在蘊仙學宮小有突破，但也僅此而已。
後續的幾次，互相都比較克製。
簡單來說，比較慢熱。
放在他們這種關係裡，這種情況自然是好事，因為能夠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明晰自已的心意，也能借此平衡好想法與現狀。
但師綰綰的事，屬實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才好。
會吵架嗎？
很生氣的懲罰？
還是說沒什麼特彆的，事後一個人翻來覆去的多想？
因為在意，所以不敢多加觸碰。
“要我說，”
顧憐兒思索片刻，直言道，“師尊儘管去說就是了。”
“就這樣嗎？”林蕭沉吟起來。
“溝通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
顧憐兒點頭道，“師尊和三師妹不應該是很親密的人嗎？一味的遵循著尊重，就會失去這一份親昵，說不定會把好事變成壞事哦。”
“而且您也無需覺得自已虧欠了太多。”
“又沒有跟四師妹做對不起我們的事，隻是被告白，同樣這般走來的三師妹肯定會理解的。”
罕見的，林蕭沒有接話。
而這一點小細節，立刻被少女所捕捉。
她撐起身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眼神閃躲的師尊。
“不會吧，您真的動手了？”
“……”
“那可，您不是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嗎？”
“是她忽然動了手，為師沒能反應過來。”
“身為準帝，沒有反應過來小徒兒的進攻？”
“……”
“看來得讓小白離您遠一點了，她什麼都不懂，不能現在就……”
“彆自顧自的把為師當成變態啊！”
顧憐兒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師尊沒有交談師綰綰那時候是仙王身，又強又大，她自然會忍不住多想。
這不行的！
雖然偶爾會用小白來調侃師尊，但真到了這種情況，不行就是絕對不行。
“您要是太寂寞了，可以多來找找憐兒，”
顧憐兒一臉認真道，“不管是多麼過分，憐兒都可以陪師尊，但這樣是不行的。”
“你真的誤會了……”
“現在先解決一下吧，免得今晚出了事。”
“憐兒！”
好一頓解釋，勉強讓顧憐兒明白有些東西暫且還不能提及，但現狀就是這樣的結果。
疑神疑鬼的顧憐兒，在師尊無奈地一句“我們不是答應過，互相不能說謊”的話語中，暫且選擇了信任。
“就算是做了，也大膽說就好。”
她繼續道，“不管是大吵一架，還是什麼彆的，總歸不能選擇隱瞞，我們之間不一直是這樣嗎？”
“相互契合的齒輪，如果纏上了布卻視而不見，最終隻會摧毀這個大家庭。”
“反正，說過必須要在一起的師尊和三師妹，肯定容忍不了分開的結果吧？”
有些事看上去很難。
要關注獨峰山，要預防各種不同的結果，要琢磨合適的方法不受傷害，要考慮如果搞砸了，後果到底能不能承受。
但其實，隻要分清楚天平兩端的取舍，許多問題都有了答案。
自已不願隱瞞少女們，也不願讓她們受到傷害。
與其把傷害隱藏起來，早些提及或許才是最佳選擇。
做錯了事，好好受罰就是了。
反正，
姬扶搖不會放過他，他也不會鬆開姬扶搖的手。
“是為師想岔了。”
林蕭歎了口氣，有些依戀地蹭了蹭少女的發絲，“像這種事，果然還是要與夫人訴說才是。”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想了許久，也不如少女多說兩句。
自已果然如師綰綰所言，在感情方麵有很多很多的缺點。
見到師尊不同的一麵，顧憐兒非常高興。
但，
高興歸高興，現實歸現實。
陷入迷途的師尊，就該好好……
“彆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
“明明沒有確定關係，卻被肆意奪走，事後卻無可奈何，師尊真是越來越丟人了，”
顧憐兒壓低嗓音，語氣深幽，仿佛暴風雨前來的寧靜，
“夫人我呀，要好好懲罰出格的相公才行。”
……
片刻後，被聲音吵醒的小白，迷迷糊糊地往那邊看了一眼。
？
入目的一切，難以言喻，無法訴說。
如睡夢中一般魔幻。
往日溫和柔美的主人，威嚴滿滿的仙尊，仿佛靈魂互換了一樣。
雖然隔著東西，看不真切，但隻是這麼一望……
我一定是還在做夢！
撲通一下，小腦袋栽在躺椅上。
小白又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