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規劃到最後，一個無法避免的問題，也自然而然地顯現出來。
複仇。
這個橫貫在每一位少女麵前的大山，隻有完全跨越過去，才能開啟嶄新的未來。
安流螢是這樣。
顧憐兒也是這樣。
按照最開始的規劃，姬扶搖也理應走上這一步，才能去考慮具體的下山事宜。
但現在不同了。
也不知道是金色氣運的緣故，還是少女的夙願過於宏大，從元嬰期到聖人，沒個十幾年時間是萬萬不可能的。
舉個簡單的例子。
在兩千年前的除魔大會上，擁有元嬰實力的周公禮，勉強算得上第一梯隊。
在聖靈討伐戰中吃儘紅利，修行兩千年到現在，也才勉強突破成為聖人。
他知道少女很強，也知道少女潛力十足。
但有些東西，就是需要時間的沉澱。
“姬家那邊，”
林蕭斟酌著用詞，試探性地詢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去看看？”
“也許會過很久，”
姬扶搖下意識看向遠方，又收回視線，小臉上帶起幾分羞愧，“現在的我還是太弱了，無法證明自已的選擇會讓家族變得更好。”
和師尊的交談，讓她想了很多。
或許那個地方算不上好。
但也是生她養她，為她攔下過無數麻煩與劫難，親生父母親與兄弟姐妹的地方。
所以，
“我想在自已能蓋壓一世，成為當世最強的時候，再去想這方麵的事情，”
姬扶搖說，“就像師尊說的，我還有很多漏洞需要補足，沒有兩三年時間，應該沒辦法做到這一切。”
兩三年嗎？
林蕭想起還有幾個月就要開啟的成仙路。
屆時，封存在神源中的各族天驕齊齊複蘇，無數紀元前大帝的子嗣也有可能顯出身形。
當世無敵的難度，將要呈幾何倍增。
不過。
看著少女熠熠生輝的雙眸，林蕭感覺這世界上沒什麼，是意誌力強大，擁有純粹思想的少女不能辦到的。
這巧了不是？
他也有稱帝的打算！
一世雙極，全部在仙門。
仔細想想，很有挑戰性，但也並非沒有可能。
“看來今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忙了。”
林蕭忽地感慨道。
姬扶搖歪了歪頭，似乎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說道：“師尊，一起加油。”
“嗯，一起加油。”
接下來的時間裡，林蕭和姬扶搖一起處理了狩獵來的靈獸肉。
趁此機會，少女將自已這次出去采摘到的兩株大藥交了出來。
林蕭神色複雜的收下。
感覺自已教的不是弟子，而是隻旅行青蛙。
每次下山，都能帶點小東西回來。
價值還不低。
再仔細看看。
謔。
這不就是突破化神期時，能夠穩固境界的丹藥主料嗎？
成熟的弟子，會自已采藥給自已用是吧？
林蕭頭頂黑線。
“用於突破的丹藥主材料已經集齊了，近些日子你可以嘗試著牽引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的感覺。”
“好。”
心中一些古古怪怪想法得到滿足的姬扶搖，乾脆利落地點了點頭。
師徒兩人分開。
獨峰山上再度回歸安靜的生活。
林蕭將靈獸肉安置好，又去檢查了一下小蟲子的羽化進度。
然後就提著幾株大藥，來到了煉丹房裡。
準帝的全方位提升，讓煉丹不再成為難題。
林蕭一手掌控火焰，另一手預估時間，投入各種比例的藥草。
沒過多久，
幾枚丹藥便新鮮出爐。
挑出其中帶有模糊丹紋的，獨自安置在白脂玉瓶裡。
剩下的統一裝起來，放到標注置換靈石的部分。
這是顧憐兒特地分隔開來的區域──隨著丹藥煉製越來越熟練，這些效果較低的丹藥沒必要再吃，但放在俗世還是很有市場。
三名弟子身上各自備著一些，不管去哪兒，都不會沒有靈石花。
接著。
林蕭又煉製了幾種，有在突破時含在嘴裡的，也有突破前就服用的，備足了全套。
雖然姬扶搖大概率不需要，但既然有條件，也就沒有不用的理由。
林蕭取出白脂玉瓶，各自備注好服用的時機。
起身。
沒有急著出門，他來到窗前，推開窗子。
近處，
因為喜歡丹藥氣息，滯留在窗沿的神凰不死藥，移動幾下腳丫，把後背對著他。
遠處，
少女揮舞戰戟，周身兵字秘氣息繚繞，力道與速度兼顧，正入佳境。
就這樣看了一會兒，他重新坐回去，打開神威寶鏡。
上下分開，形成兩幅畫麵。
上方的安流螢似在洞內，雙腿盤坐，周身有紅綢流轉，象征著我心流更進一步，極為玄奧。
下方的顧憐兒站在講台上，針對古經內容做出獨特解析，收獲了滿滿的鼓掌聲，後麵還坐著許多夫子。
三名弟子，各自都在用著自已的方式修行與曆練。
林蕭舒了口氣，心中感覺到了些許壓力，但更多的還是躍躍欲試。
“可不能讓弟子們超過了啊。”
收起寶鏡，林蕭也取出幾本經書，用心品讀起來。
經過這些天的深入研究，他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
相信再過不久，自已的經書就能完善諸多內容，正式朝著帝經的方向前進一大步。
到時候，或許就該起個名字了。
自已在這山頭上才能發揮最強的力量，要不就叫山頭經？
“……”
好像不太吉利。
被自已取的名字醜到的林蕭，再度確認自已在這方麵沒什麼天賦。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
林蕭將幾枚丹藥交給姬扶搖，並將原本的每天泡腳，換成每天藥浴。
“記住，必須泡滿一個小時，不能中途出來，也不能閒得無聊，就開始運轉經書，這樣會損耗內部的藥力。”
“啊……”
姬扶搖有些抗拒。
太無聊了。
泡腳時，她還能拉著師尊說些各種各樣的話，鍛煉自已的語言能力，但泡澡就隻能一個人默默發呆，什麼也乾不了了。
林蕭看出她的抵觸，挑眉道：“不是還有《甜言蜜語——受歡迎的秘密》沒讀完嗎？”
“讀完了，您帶來的那些都讀過了。”
“戰戟那些呢？”
“也讀過了，晚上睡不著的時候，都會小看一會兒。”
“嗯。”
“還是泡腳……”
“為師給你泡一杯悟道茶，好好抓住這個機會，接觸突破壁壘的感覺。”
“……”
“姬扶搖？”
“是。”
雖然可以是朋友，可以是恩公，也可以是戰友，但作為師尊的一麵一旦顯現起來，也是完全無法抗衡的呢。
半個小時後。
姬扶搖把嘴巴埋在浴桶裡，呼嚕嚕吐出一串泡泡。
明天，要跟師尊聊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