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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兩邊的痛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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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傲站在西城門的城牆上,他居高看著城牆火炮夠不到的遠程,看著援軍與米尼西亞人開戰,槍炮聲密集,硝煙四起。

看得他無比歎息,卻也無可奈何。

“艸,離著太遠了,城牆上的這些小炮夠不著啊。”

“夠得著也沒用,火藥得留著。”

邊上的阿裡巴巴吐槽道。

“你看著那些人現在的開火密度,等會他們進來後,肯定會把隨身攜帶的彈藥給打光,我們這邊得為他們保留火藥,不然他們手裡的燧發槍就是廢鐵。”

“好吧,好吧……現在我們要做點什麼嗎?”

“做什麼?休息,戰鬥還有得打呢,城裡麵一大堆米尼西亞人。”

……

硝煙濃得化不開,像一團團滾燙、嗆人的灰色棉絮,死死地塞滿了多羅克的鼻腔和喉嚨。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火藥灼燒後的辛辣,引得他喉頭發緊,幾乎要咳出來,但那咳嗽的衝動也被某種更深層的麻木壓了下去。

視野一片混沌,前方那應該存在的、模糊不清的敵軍陣線,此刻徹底消失在翻滾的硝煙之後,隻剩下影影綽綽、如同鬼魅般晃動的人形輪廓。

多羅克的耳朵裡持續的嗡鳴是背景音,尖銳的槍聲、炮彈的悶響、還有此起彼伏的慘叫和命令聲,都像是隔著厚厚的水傳來,扭曲變形,失去了具體的意義。

又是一聲模糊的嘶吼,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但其中那個關鍵的音節“開火”,像一根無形的針,精準地刺穿了多羅克耳中的嗡鳴。

沒有思考,沒有猶豫,甚至沒有恐懼或興奮。這個詞像直接作用於他的脊髓。

他的身體比意識更快一步,早已被汗水浸透、沾滿火藥漬的肩膀幾乎是本能地往前一頂,抵住那熟悉的、沉重的木質槍托。

幾乎在同一瞬間,他那雙被硝煙熏得發紅、幾乎沒什麼焦點的眼睛,條件反射地透過模糊的山字形照門瞄向那片翻滾的灰色。

那裡什麼也看不見,隻有硝煙,扣動扳機的手指動作僵硬卻迅捷。

“砰”

槍托猛地向後一撞,熟悉的鈍痛感從肩膀上傳來。

燧石撞擊的閃光在濃煙中瞬間即逝,槍口噴出的火焰短暫地照亮了他麵前一小塊被硝煙包裹的空間,映出多羅克臉上凝固的、毫無生氣的表情,隨即又被更濃的灰暗吞沒。

隨後一股更濃烈、更灼熱的火藥氣浪撲麵而來,燙得他臉上的汗毛似乎都卷曲了。

槍托撞擊肩膀的震動,成了多羅克動作鏈條中唯一的信號。他立刻將沉重的火槍從肩窩放下。

後退,與前進的玩家擦肩而過,站在其他人的最後麵,開始新的一輪彈藥裝填。

滾燙的槍管灼烤著多羅克的手指,但那點灼痛感仿佛來自另一個身體,他動作熟練得令人心寒。

左手迅速握住通條,右手大拇指熟練地彈開火藥池蓋,讓裡麵可能存在的殘渣掉出來後,將冒著煙的槍口朝上,通條插入,捅出殘留的彈丸和浸滿油脂的布片殘渣。

動作精準、快速、不帶一絲感情,仿佛不是在清理殺人的武器,而是在擦拭一件農具。

接著,多羅克從腰間的彈藥包裡摸出一個紙包定裝彈,牙齒機械地咬開紙殼,一股苦澀的黑火藥味道瞬間在嘴裡彌漫開。

然後麻木地將火藥倒入槍口,再塞入鉛彈,用通條“通!通!”地用力捅實。每一次撞擊都帶著沉悶的決絕。

裝填完畢,多羅克再次將槍托托在手心,滾燙的槍身抵在肩窩,槍口指向那片灰蒙蒙、被硝煙遮蔽的天空。

多羅克剛站回隊列中自己的位置,等待著前麵的玩家往前走,然後冷不丁的後者向前撲倒,空出了一個位置,他就下意識的往前走,填補其位置。

等了兩秒鐘後,多羅克的耳朵就再次聽到了那模糊的號令。

“開火!”

於是,重複開始了。

舉槍,槍托抵肩,在濃煙中盲目地瞄準那片虛無,扣動扳機,砰!肩膀一震,嗆人的硝煙湧入肺腑,把槍放下,後退,清理火藥池和槍管,裝填,舉起,等待。

硝煙越來越濃,幾乎凝固在空氣中,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沙礫。他身邊的隊列裡,有人發出短促的悶哼倒了下去,沉重的倒地聲在密集的槍聲間隙裡顯得異常清晰。

多羅克甚至沒有側頭去看一眼。他的世界縮小到隻剩下幾個動作:舉槍、射擊、裝填。他的感官被麻痹了,隻剩下肩膀的撞擊、手指的灼痛、喉嚨的嗆辣、以及耳朵裡永不停歇的、如同潮水般的嗡鳴。

他像一架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在死亡的濃霧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殺戮的流程。

目標是什麼?敵人長什麼樣?這場戰鬥的意義?這一切的念頭都被那震耳欲聾的槍聲和嗆人的硝煙徹底碾碎、淹沒。

他隻是在執行一個刻入骨髓的指令,在嗆人的地獄裡,機械地、渾渾噩噩地向前遞出死亡,然後,再為下一次遞出做好準備。每一次槍響,都隻是他麻木循環中的一個節點,一個無需思考、隻需用身體去完成的瞬間。

裝填完畢,槍身再次沉重地抵在肩窩,滾燙的金屬貼著皮膚,多羅克留著眼淚、通紅的眼睛透過前方玩家的肩膀,看到的依舊是那片吞噬一切的、嗆人的灰色。

他等待著,等待著前麵的同伴轉身,自己上前,然後是下一個穿透耳鳴的、催命的音節。

在等待過程中,多羅克的腦子裡突然間冒出了一個念頭。

“踏馬的,我怎麼還沒被子彈打死呢?”

……

鋼鐵雄心喘著粗氣,隨著他的沉重的呼吸,粉紅色的泡沫從他嘴角吐出,胸前纏繞整齊的紗布上,血跡正在緩慢的擴散。

他就要死了,但是守在鋼鐵雄心左右的玩家還不想讓他痛快死去,並將其放在一台獨輪車上,背後有木頭作為支架,身上有繩子捆著,讓鋼鐵雄心可以坐著,而不滑下來。

不僅如此,還有四個玩家肩並肩的將鋼鐵雄心所坐的獨輪車抬起來,讓他可以高高在上,透過硝煙,觀察整個戰場。

“嘿,兄弟,現在要怎麼辦?”

獨輪車下麵,有個背後插著“傳令兵”旗幟的玩家在高聲詢問。

“老鐵,現在咋整啊,後麵的騎兵被俺們打退了,前麵的火槍兵還在,咱們要咋打啊?說句話啊。”

鋼鐵雄心無奈的低頭看了一眼傳令兵,他想要吐槽這幫子家夥的沒人性,重傷員都要帶傷上陣,但是話到嘴邊了,也就變成了一個粉紅色的泡泡。

真他媽飛天大艸啊!

鋼鐵雄心是選舉出來的臨時團長,他是老玩家,有點聲望,但是不多。

之所以可以選舉上來,完全是因為他參加的戰役比其他競選人更多一些,於是,其他玩家就把票投給了他。

當了老大原本這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但是鋼鐵雄心覺得現在很不爽,很難受。

鋼鐵雄心感覺自己的肺裡像是灌進了一鍋滾燙的鉛水,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人用燒紅的鐵鉤在胸腔裡攪動。

那顆該死的鉛彈還卡在肺葉裡,每一次心跳都讓它微微震顫,摩擦著脆弱的內臟,帶來一陣陣尖銳的、撕裂般的劇痛。

鋼鐵雄心感覺很不好受,都感覺自己快窒息了,調低了疼痛度,不代表沒有感覺。

他想咳嗽,想把堵在氣管裡的血塊和碎肉吐出來,可每一次劇烈的抽氣都隻是讓更多的血沫從嘴角溢出,粉紅色的泡沫順著下巴滴落,在胸前早已浸透的繃帶上暈開新的血花。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可吸進去的空氣卻越來越少,仿佛整個胸腔都被一塊濕透的棉布死死裹住,越纏越緊。

“老鐵,彆光吐泡泡啊!下命令啊!”

底下的玩家還在嚷嚷,語氣裡甚至帶著點不耐煩,好像他鋼鐵雄心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似的。

他媽的,這群狗東西……鋼鐵雄心在心裡破口大罵,可一張嘴,又是一串血泡咕嚕嚕地冒出來。

他勉強抬起手,顫抖著指了指前方仍在交火的戰線,又做了個穩住,繼續射擊的手勢……希望這幫王八蛋能看懂。

半小時前,他就中彈了,鋼鐵雄心還記得自己當時站在大橫陣的左側,第三排當中,他透著前麵玩家的肩膀,觀察著戰局時,就突然間感覺到胸口一震,中彈了。

如果不是鉛彈從前麵打來,如果他沒有看到前麵有人轉身槍口對自己,鋼鐵雄心一定會以為這是有人打自己黑槍。

踏馬的,前麵兩排肉盾攔著,子彈都能打中自己,這倒黴程度就離譜,自己被炮彈打中還情有可原,肉盾畢竟擋不住,可是被鑽過兩排人盾的子彈打中,這真是喝涼水都塞牙啊。

因為重傷,死不了,導致鋼鐵雄心的指揮也被迫簡潔、保守起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鋼鐵雄心目前隻能知己。

現在不到兩千的玩家步兵團當中,有三分之二的人是剛剛進入遊戲的菜鳥,在攻打城堡的那段時間內,讓他們對手中的燧發槍特彆熟悉,裝彈和開火等流程。

總體來說,他們站樁輸出是及格,甚至是優秀的。

nc士兵哪怕訓練場上表現再好,到了戰場上,他們能表現出訓練場上五成的水平就已經是精銳之師了。

可這些玩家不一樣……他們不怕死,不怕血,甚至不怕疼(隻要痛覺調得夠低)。他們可以像機器一樣精準地執行命令,裝彈、瞄準、開火,循環往複,直到彈藥耗儘或者敵人潰散。

遠射打得好,卻不代表這些新玩家近戰優秀……相反,要是讓他們與敵人肉搏的話,就靠燧發槍的槍頭上那把刺刀,他們鐵定會被敵人打成死狗。

燧發槍比實戰用的刀、劍、槍都要重,並且重心不穩,總有人說插上刺刀的燧發槍能當短矛用,實際上這隻是火槍兵無奈之下的一種安慰,真需要肉搏了,如果有一把刀劍給他們,火槍兵肯定會把手裡的燒火棍丟地上。

所以,鋼鐵雄心判斷,己方遠射是優秀的,如果進入肉搏階段,那麼即便玩家自帶“死戰不退”的被動,也會因為新人的不精通導致傷亡飆升。

老玩家可以打肉搏,讓他們頂上?

老玩家人少了,他們還得當基層軍官,指揮新玩家不犯錯,真的把他們當成肉搏隊用,那麼整個步兵團的組織度就得跳樓下跌了。

再加上,現在鋼鐵雄心連最基本的“知彼”都做不到。

他看不清敵軍的陣型,聽不清戰場的變化,甚至無法判斷米尼西亞人的火槍兵是否已經開始動搖,他隻能從底下玩家們零星的喊話中拚湊出一些碎片化的信息……

“騎兵退了!”

“艸,對麵怎麼還有預備隊?!”

“彈藥!誰還有彈藥?!”

所以,現在的鋼鐵雄心咬著牙,強忍著肺裡翻湧的血沫,又做了個手勢……穩住陣型,繼續射擊。

火槍兵也好,虎蹲炮也罷,繼續自由射擊,不得衝鋒!

……

米尼西亞第七軍團第三步兵團的考伯特上校用佩劍劈開麵前的硝煙,喉嚨裡泛著血腥味。

這是他第五次組織的衝鋒,可對麵那道由硝煙和鉛彈組成的歎息之牆依然紋絲不動。

“見鬼!這些異鄉人難道沒有神經嗎?!“

他朝身旁的旗手抱怨著,聲音卻被新一輪齊射的爆鳴吞沒,在他的前方三十碼外,又一名劍盾手仰麵倒下,鐵盔被鉛彈掀飛的瞬間像熟透的南瓜般炸開。

考伯特親眼看著第一波火槍兵衝鋒是如何崩潰的。那些穿著藍外套的小夥子們明明已經衝進五十米的距離。

在這個距離上滑膛槍本該彈無虛發,可當米尼西亞人停下腳步準備瞄準時,對麵的異鄉人竟然在濃煙中,在一分鐘內完成了三輪齊射,打得這些勇敢的小夥子崩潰。

沒有驚慌,沒有提前開火,他們就像被惡魔附身的發條人偶,井井有條,紀律嚴明到不像人。

現在橫七豎八躺在戰場中央的藍外套們,就是衝鋒的代價。

“第二劍盾連,壓上去!“

考伯特劍尖前指,他特意留著這些披甲精銳就是為此刻,三百名重甲戰士立刻組成楔形陣,鳶形盾在陽光下連成鋼鐵浪潮,這是能衝垮任何火槍兵陣型的殺手鐧。

在這個冷熱兵器交替的時代,重甲依然有著可以決定戰場勝負的作用,哪怕是被某些人鄙夷的劄甲,在中遠距離上,都能擋住前裝滑膛火槍打過來的鉛彈。

鉛是一種柔軟的金屬,當鉛彈擊中重甲時,它不會像堅硬的金屬彈丸那樣直接穿透,而是會在甲麵上發生變形,這種變形會消耗掉大量的衝擊能量,使得重甲能夠有效地抵禦鉛彈的侵襲。

雖然大概率會導致鈍傷的出現,但是好歹不至於中一發鉛彈就倒地等死了。

日後之所以會淘汰重甲,那隻是因為性價比下降了,到了二十一世紀,甲具反而又會重新出現。

這證明曆史是螺旋上升的理論。

所以,當劍盾手推進的時候,儘管從前方打來的鉛彈猶如雨點般的那樣密集,劍盾手們每前進一步,最前麵的士兵都會有人盾牌被打爛,胸甲被擊穿,進而在悶哼中倒地不起。

然而,劍盾手們確確實實的在推進,後退到兩邊的火槍兵們也在竭儘全力的自由射擊,為己方友軍提供火力援助。

可當劍盾手們衝進三十米距離時,敵人的陣列前方突然騰起大片的白煙,考伯特聽見熟悉的“砰砰“聲。

是那些該死的輕型火炮!

果不其然,當拇指粗的霰彈像鐵掃帚般橫掃而過,前排戰士的盾牌和胸甲頓時變成沾血的篩網,成打成打的米尼西亞人噴著血向後倒去。

原本整齊而密集的楔形陣,幾乎在幾個呼吸過後,就變成了稀疏的散兵線。

考伯特眼睜睜看著自己最精銳的戰士像麥子一樣被收割,那些拇指粗的霰彈在近距離的殺傷力簡直駭人聽聞。

它們不僅能輕易擊穿盾牌和胸甲,甚至會在穿透人體後繼續翻滾,將後麵的士兵也一並放倒。

“不許停!衝過死亡區!“

考伯特聲嘶力竭地喊著,聲音裡帶著絕望的瘋狂。他知道現在撤退隻會讓傷亡更加慘重,唯一的生路就是衝進敵陣肉搏,站在他身後的旗手賣力搖旗,號角手用儘力氣吹動號角,將少校的命令傳達到前麵。

然而,站在後麵的考伯特可以叫喊著什麼“衝過去”,那完全是坐著說話不腰疼的事情,而前麵的劍盾手卻真的不想衝,也衝不動了。

前麵打過來的鉛彈做不得假,即便有蒙皮木盾在手,精鋼胸甲在身,可是被打中了,它就很疼啊。

盾牌被打穿,手就會受傷,胸甲被擊中,哪怕沒有擊穿,胸口也會發悶發疼,如果打中沒有防護的下半身,甚至是脖子,劍盾手也會死得像一條狗。

敵人的輕型火炮轟擊而來,那更是要命,他們就像是被人拿鐵掃把來回掃蕩毆打的老鼠,死傷慘重,乾脆死去的幸運兒沒有知覺癱在地上,活著的人隻是站著就又累又疼。

衝?

怎麼衝,前麵是彈雨,地下是兄弟的屍體。

考伯特看著前麵的劍盾手呆在原地不動,他又氣又急,都想要騎馬衝過去,扯著他們的耳洞,讓這些劍盾手繼續衝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考伯特就目睹了最恐怖的景象。

那些異鄉人在劍盾手近乎在麵前的時候,他們依然沒有慌張,最前麵的火槍兵沉默著後退半步,然後蹲下,露出後方三排黑洞洞的槍管,然後他們一同開火……原來整個橫陣足有五排縱深!

燧石撞擊的火光連成一片,五排燧發槍同時噴吐火舌的瞬間,整個戰場仿佛被無形的巨錘擊中,考伯特看到最前排的劍盾手們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齊刷刷地向後仰倒。

這不是零星的槍響,而是數百支火槍同時開火的爆鳴,考伯特的耳膜被震得生疼,他看到硝煙形成的衝擊波像漣漪般擴散開來,將最前排的劍盾手直接掀飛。

有個舉著斷劍站在最前麵的軍官,上半身突然炸開,像被看不見的巨手拍碎的西瓜……他的軍官頭盔和流蘇外套太顯眼了,最少有十把火槍在瞄準他開火。

就連站在兩百米外的考伯特都感覺到有熱鐵劃過臉頰,身旁的旗手突然少了半邊腦袋。

當第五輪齊射過後,戰場上已經看不到站著的劍盾手了,幸存的米尼西亞人要麼跪在血泊中呻吟,要麼拖著殘肢往後爬,有個躺在地上的旗手還在試圖舉起軍旗,卻在晃動了幾下後,軍旗頹然落下。

在大失血的情況下,他活不了太久的。

剩下的,不足五分之一的劍盾手都已經在往後跑,他們的膽氣已經被這連翻的射擊給打爛了。

考伯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自己身後傳來了五聲沉悶的炮響,五發實心炮彈帶著死亡的尖嘯掠過戰場。

第一發炮彈在敵陣前三十米處砸出一個深坑,掀起漫天泥土。

第二發精準地砸進敵陣中央,將三名巴格尼亞蠻子攔腰截斷,血肉和內臟像破布般飛濺。

第三發擦著敵人的隊列邊緣飛過,帶走兩個敵人,第四發和第五發則像保齡球般在密集的隊列中犁出兩道血胡同。

就這一次炮擊,最少給對麵的巴格尼亞人帶來了將近二十的傷亡。

“炮擊!是我們的炮兵!“

考伯特聽到身後傳來歡呼,事實上,他本人也特彆的興奮,但是他的喜悅沒有持續幾秒,看著前方那些依然巍然不動,有條不紊繼續調整線列,做好下一次開火準備的敵人,他那顆滾燙的心很快就冷了下來。

如果不是前麵的炮彈坑還在,被打死、打爛的敵人屍體還在冒著熱氣,邊上的士兵歡呼聲很吵,考伯特都覺得自己看到了五發炮彈隻是自己的幻覺。

這些巴格尼亞人太冷靜了,太……

一時之間,考伯特想不出形容詞,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快,傳令兵,去通知炮兵,讓他們進行急速射,火炮不要停!”

旗手剛剛被打死了,考伯特隻能喊傳令兵去當人肉傳聲筒,去傳達命令。

傳令兵走開的時候,他讓其他火槍兵們繼續在兩百米開火,雖然打擊效果不太好,卻勝在安全。

不大一會,傳令兵跑了回來。

“長官,炮長說,他們的火炮都過熱了,不能繼續打了。”

“那對麵的火炮怎麼還能開火!?”

考伯特惱怒的指著前方,傳令兵不說話,因為這事情他做不了解釋。

考伯特是真的想贏,想把前麵的巴格尼亞蠻子給留下來啊。

這不僅是因為軍令和軍功,更因為打贏了這一仗,全家上下都可以發大財,這兩千多個蠻子,就意味著兩千把精工燧發槍啊!

考伯特見過一些去過巴格尼亞打仗的軍官,他們有人拿著繳獲的燧發槍私底下售賣,即便軍職丟了,他拿著錢回老家買地,反而成為了一個衣食無憂的地主。

克裡斯麾下的巴格尼亞蠻子很野蠻,但是他們手裡的家夥也真的很值錢,如果能把兩千把燧發槍拿下來,哪怕要和頂頭上司和下麵的人分潤,他都能發大財。

所以,考伯特比任何人都想要贏。

然而,客觀條件擺在這裡,即便後麵還有援軍,可是此時衝不過去,就是衝不過去,人數占據優勢的己方火槍兵在對射中更是輸得一塌糊塗,這更是證明了敵人的燧發槍真的是好東西。

考伯特歎息著。

“撤退,火槍兵撤退,第一連的劍盾手待命,等我命令…”

考伯特想著,既然衝不過去,那就後退一段距離,引誘敵人衝鋒,等他們衝起來後,讓劍盾手發起反衝鋒,靠近敵人,進行肉搏。

計劃很好,然而,坐在獨輪車上半死不活的鋼鐵雄心卻不上當。

你跑了?

我不追,我讓玩家有條不絮的收拾死者的屍體,背上傷員,把燧發槍和彈藥都收拾好,然後再慢條斯理的變空心方陣,不緊不慢往城市推進。

這讓考伯特氣急,然後等待米尼西亞人再次過來時,玩家就停下來,展開橫陣,虎蹲炮先開火,隨後燧發槍排射,一招鮮吃遍天。

鋼鐵雄心心裡門清,他知道,自己即便是著急入城了,以後還得和城裡麵的米尼西亞人進行巷戰,與其在城市裡進行絞肉,倒不如在野外互相排槍擊斃,這樣己方與敵人的傷亡交換比反而高一些。

米尼西亞人的青銅野戰炮射程占有優勢,虎蹲炮與其進行對射,會吃虧。

但是,鋼鐵雄心不在乎,挨炮彈的玩家也不在乎,射程不夠,那就多走幾步,等到射程夠了,就讓虎蹲炮開火,打死敵人的炮兵。

來來回回打了三個回合後,援軍向城市挺進了一公裡,而米尼西亞人的十門也壞了兩門,而其中最重要是他們的炮兵也快要死絕了。

這導致米尼西亞的青銅野戰炮越打越不準,到了下午時分,剩下八門野戰炮在三百米外射出的炮彈都幾乎沒有準頭可言,純靠運氣來保持命中率,這就導致火炮的威脅度直線下降。

操作虎蹲炮的炮兵玩家在對射中也死傷慘重,但是鋼鐵雄心不怕這樣的事情,因為隨便抓個玩家過來,讓他們開兩炮,他們就會很快成為一名熟稔的炮手。

能做到這一點,完全是因為每個玩家都是知識分子,這是學習能力和學曆上對米尼西亞人的碾壓。

玩家走走停停,淩晨時分就看到了塔維茨基的城牆,但是打了一個上午和大半個下午,才靠近這座城市。

最激烈的一仗就是在上午打的,參戰的米尼西亞人丟了近一千五百具屍體,而玩家丟了四百多條命。

而打完這一仗後,想要阻擋玩家的米尼西亞人脊梁骨也快被打斷了,在後麵的戰鬥,都是屬於小打小鬨,他們遠遠的用火槍和火炮,還有弓弩進行射擊,卻斷絕了發起衝鋒的念頭。

原因無他,在鋼鐵雄心的指示,以及三分之一老玩家的指揮下,新人玩家們行軍列陣,開槍列陣,從白天到下午,都在列陣排隊,就是沒亂。

打跑了敵人,我不追,我原地停下來,調整陣型,救治傷員,抬走屍體。

穩如老狗,行如烏龜,主打一個你愛咋咋地,我反正就按照自己的節奏來走,我不急。

西城門洞就在那裡,還有五十個老玩家在防守,既然晚上丟不了,白天了也肯定沒那麼容易丟。

磨磨蹭蹭的,鋼鐵雄心等人硬是一點破綻都沒給米尼西亞人抓住,到了下午三點多才進入塔維茨基。

等入了城,本就該死的鋼鐵雄心也終於斷了氣,不再被胸肺內的子彈繼續折磨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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