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上尉認出了男子,但同時也產生了誤會,他以為是自己毆打對方的事情,讓對方去報了警,然後民警才會出動來抓捕自己,因此不服氣地說:“沒錯,我前兩
天是打過你。但那不是在喝醉了的情況下麼?如果你心裡覺得不服氣,我們可以堂堂正正地打一架,犯不著為了這件事,把民警叫來吧。”“行了,彆演戲了。”局辦主任打斷了假上尉的話,不耐煩地說:“如果真的是打架這樣的小事,你覺得我們會大張旗鼓地前來抓捕你嗎?老實交代,你有幾
個同夥,他們都在哪裡?”
聽到局辦主任的問題,假上尉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隨後把脖子一梗,傲氣地說道:“我沒有什麼同夥,我就一個人住。”
“你胡說。”假上尉的話剛說完,那名男子就跳出來反駁他:“那天我為什麼會被你揍一頓,自行車還被你砸了,就是因為我的兒子和你的兒子發生了衝突。”
“我沒有兒子,你一定搞錯了。”假上尉輕描淡寫地說:“那隻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他被一群比他大的孩子欺負,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出來製止他們。”當假上尉眼中閃過驚慌神情時,已經被索科夫看在了眼裡,他對局辦主任說:“主任同誌,問問租房子給他的房東,他是一個人住,還是帶著家人住在這裡。
”
“將軍同誌,房東很快就會出來,到時我們就能把事情搞個水落石出。”局辦主任的話剛說完,就有一個老太太被民警帶了出來,她一邊往外麵走,一邊神情慌張地回答說:“我隻是把房子租給了他,但他做過什麼事情,我真的不
知道。求求你們,彆抓我,千萬彆抓我。”
等到老太太被帶到麵前之後,索科夫安慰她說:“老人家,彆擔心,我們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老太太看到索科夫穿著便裝,而且年紀也很輕,便沒有理睬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旁邊的局辦主任:“警官同誌,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隻是把房子租給他,他
具體做了什麼事情,我是一概不知。”
“老人家,我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地回答我們。”
老太太使勁地點點頭,忙不迭地回答說:“您問吧,警官同誌。”
“他是什麼時候搬來的?”
“十一月下旬。”老太太竭力為自己辯解道:“入住的時候,他說他的軍人津貼還沒有發放,所以希望能讓我過一段時間再收取的他的房租。”
“你同意了?”
“當然,我想他是軍人,應該不會騙我。”老太太說道:“而且他還不是一個人來的。”局辦主任扭頭看向索科夫,正好與索科夫的目光相對,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喜之色。他們把房東帶過來,就是想了解假上尉是一個人住在這裡,還是和其
他人一起住。沒想到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問,老太太就先說了出來。
“老人家,”局辦主任繼續問道:“和他一起住的,還有什麼人?”
“他的妻子和兒子。”
得知假上尉還有妻子和孩子,局辦主任不禁一愣,隨即反問道:“他們如今在什麼地方?”
老太太看了一眼旁邊被民警控製住的假上尉,小心翼翼地說:“她的妻子在鎮上的咖啡店裡工作,兒子應該是上學去了。”
“是哪家咖啡店,你知道嗎?”
“知道,當然知道。”老太太主動說道:“我可以帶你們去找她。”
局辦主任叫過一名民警,吩咐對方說:“你跟著這位老人家去咖啡店,把這名上尉的妻子帶到民警執勤點。”
“那孩子呢?”民警問道。
“孩子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我會安排的。”
民警剛跟著老太太離開不久,在屋裡搜查的民警們,就拿著兩個行李箱走了出來,情緒有些激動地對局辦主任說:“主任同誌,您瞧瞧我們都搜到了什麼?”
索科夫望向敞開的箱子,發現裡麵並沒有什麼電台之類的,隻有類似於銀燭台、銀餐具和一些金銀首飾之類的東西。
正當他還在納悶時,就聽到局辦主任冷笑一聲,說道:“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是一個小偷。現在跟我們回去,把你所犯下的事情,都老實交代一遍。”
當民警押著假上尉往回走的時候,局辦主任對巴卡尼澤說:“巴卡尼澤同誌,我們要抓的人已經抓到了,你們民兵可以撤了。”
索科夫擔心巴卡尼澤回去時沒有車,便主動說道:“我送您回去。”“不用了。”但巴卡尼澤猜想索科夫可能要參與對假上尉的審訊,為了不讓他來回奔波,便謝絕了他的好意:“我坐民兵連的卡車回去,你就留在這裡參與對
這名假上尉的審訊吧。”
“主任同誌,”索科夫送走了自己的嶽父,和局辦主任一起朝著民警執勤點走去時,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假上尉是小偷呢?”
“將軍同誌,難道您沒有看到行李箱裡的東西嗎?”
“看到了。”“那些銀燭台、銀餐具,以及金銀首飾,顯然不是這名上尉所應該擁有的。”局辦主任簡短地回答說:“根據我多年辦案的經驗,這些東西一定是盜竊而來的
。具體的事情,要等到我們對他進行審訊之後,才能搞清楚。”
十幾分鐘之後,民警執勤點的審訊室裡,索科夫、局辦主任和警長對假上尉開始了審訊。
“說說吧,”警長指著放在地上的行李箱:“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裡來的?”
“我自己的。”
警長冷笑著說:“我聽房東說,你連房租都繳不起,還能擁有這麼多貴重的東西?”
假上尉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始說道:“我是軍人,就算擁有這些東西,也不能隨便拿出去賣掉,否則會影響到我的聲譽。”
“哈哈哈,”警長聽後,笑了幾聲,用不屑的語氣說道:“一個小偷,居然還擔心自己的聲譽受到影響。你說你是軍人,那你把軍人證拿給我看看。”
“我沒有軍人證,”假上尉有些遲疑地說:“我在乘坐火車時,軍人證被偷了。”
“好吧,就算你沒有軍人證,那你是哪支部隊的,總可以告訴我吧?”警長望著假上尉繼續說道:“我可以給你所在的部隊打電話,了解你的情況。”
“我是第53集團軍的,”假上尉出人意料地說:“我是集團軍警衛部隊的,責任是負責保衛司令部的安全。”
索科夫剛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聽到假上尉所說出的部隊番號,嘴裡的水立即噴了出來。
他放下茶杯,用衣袖擦了擦嘴,隨後問道:“你說你是第53集團軍的,不知你是什麼時候加入集團軍司令部的警衛部隊?”
“今年七月,我是從白俄羅斯第三方麵軍方麵調過去的。”如果假上尉說自己是其它部隊的,索科夫還真插不上嘴。沒想到對方居然冒充第53集團軍司令部直屬的警衛部隊,要知道,警衛部隊的尉級軍官,自己基本
都認識,但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既然你說是今年七月加入的第53集團軍,而且還是司令部警衛部隊的,那我來問你。”索科夫冷冷地問道:“在八月風暴開始前,第53集團軍司令員是誰,
副司令員和參謀長又是誰?”
索科夫的一連串問題,把假上尉問住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了個所以然。索科夫用手在桌上用力地拍了一巴掌,怒氣衝衝地說:“老實告訴你吧,八月風暴戰役開始前,我就是第53集團軍司令員。你作為集團軍司令部警衛部隊裡
的一名軍官,不可能連我都不認識。”
“認識認識,”假上尉有些慌亂地說:“司令員同誌,您穿著便裝,我一時間沒有認出來而已。”索科夫氣極反笑:“那你說說,我叫什麼名字?我穿便裝,你沒有認出來,情有可原。但你作為司令部警衛部隊的軍官,不可能連司令員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在第53集團軍裡,彆說是司令部的警衛部隊中的一員,就是下屬各師的每名戰士,都知道我的名字。”
索科夫的這番話,讓假上尉徹底啞巴了。
既然第53集團軍的司令員都坐在自己麵前,自己再冒充司令部的警衛部隊中的一員,顯然是不可能的。
“現在,你可以老實交代你的問題了吧。”警長語氣嚴厲地說道:“假如你繼續頑抗的話,我不介意會采取一些嚴厲的措施。”
誰知警長的話剛出口,假上尉就慌了:“不要,我說,我說。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們。”
“你身上的軍裝,是從哪裡來的?”警長問道。
“偷的。”“在火車上。”假上尉回答說:“我當時乘坐火車從莫斯科返回下諾夫哥羅德的時候,遇到了一名上尉,他就是第53集團軍的。我趁他熟睡時,偷走了他放在
窗邊的軍裝。”
“軍裝裡有軍人證嗎?”
“有的。”假上尉說道:“不過我擔心露餡,從包廂裡出來,打開走廊上的窗戶,把撕碎的軍人證扔了出去。”
“聽房東說,你還有妻子和兒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那不是我的妻子和兒子,”假上尉說到這裡,見麵前的幾人臉上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便繼續往下說:“維多利亞,就是房東以為是我妻子的人,是我
在火車上認識的。當時我看到她帶著一個孩子,坐在硬座車廂裡,就覺得如果能和對方搭上關係,對我今後的行動,能提供一些幫助……”
“提供什麼幫助?”警長嚴厲地問道。“當然是提供掩護。”假上尉聳了聳肩膀,繼續說道:“要知道,如果身邊有女人和孩子,我要實施偷竊,就會更加容易一些,而且還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懷疑
。”
“你主動搭訕維多利亞,她就沒有對你的身份產生懷疑嗎?”“沒有。”假上尉搖搖頭說:“畢竟戰爭剛結束不久,女人對穿著軍裝的男人,都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再加上我穿的是上尉的軍服,胸前還佩戴有勳章,更是
讓她對我的身份沒有絲毫的懷疑。到了下洛夫哥羅德之後,她就與我一起下車了。”
索科夫搞清楚眼前的假上尉,居然是一名竊賊時,不禁來了興趣,他迫切地想知道對方是如何行竊的,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下洛夫哥羅德人嗎?”“不是。”假上尉搖搖頭,回答說:“我是斯摩棱斯克人,戰爭爆發之後,我和父母一起被疏散到了下洛夫哥羅德。後來他們相繼病死,留下我一個人,我就開始了自己的行竊生涯。很不幸的是,我在42年初,就被有關方麵抓捕,然後判了三年徒刑,送到西伯利亞進行改造。我在火車上遇到維多利亞時,正好是我刑
滿釋放後不久。”
“原來是這樣。”警長繼續追問道:“那你釋放之後,是如何行竊的呢?”“我剛剛已經說過了,身邊有一個女人和孩子,看起來像一家三口,能降低彆人的警惕。”假上尉說道:“我通常的做法,就是找個看起來不錯的地方,租一間房子,帶著維多利亞和她的兒子住進去。然後平時和左鄰右舍搞好關係,通過交談,了解他們家裡的情況。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會找借口進入他們的家裡,看
看他們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放在什麼地方。”
索科夫沒想到,假上尉每次行竊點的踩點,居然做得如此彆出心裁,便再次問了一句:“難道你的那些鄰居,就從來沒有對你產生過任何的懷疑嗎?”“沒有。”假上尉自信地說:“我身上的軍服,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護身符。那些人看到和他們打交道的人,是一名佩戴著勳章的軍官,自然不會有任何的
警惕性,甚至會主動邀請我到他們的家裡去做客。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更加方便地了解他們的家庭情況。”“就算你了解了彆人家裡的情況,要想闖進去行竊,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直沒有說話的局辦主任,此刻也開口問了一句:“你告訴我們,你是如
何做到成功入室盜竊的?”
“是啊。”聽到局辦主任這麼問,警長也附和道:“你老實交代,你是如何實施入室盜竊的。”“其實很簡單。”假上尉表情輕鬆地說:“要想進入他們的家裡還是很容易的,隻要想辦法把他們支開,我就能實施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