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東西伯利亞地區。
梁軍等人正在一邊訓練、一邊修路,一邊進行著百裡建一鎮,三百裡建一城的修建工作。同時,他們還正在適應著北地的天氣變化。
時間來到了十月之後,這裡就下起了大雪,天寒地凍之下,一些工作不得不停了下來。但軍隊訓練一直都有停止過。
第一場大雪之後,大明朝廷的官員終於來到了這裡,然後出示了崇禎皇帝的聖旨,要求這裡的大軍撤回到遼東地區,不然的話就...
沒有了不然,也沒有了以後,全都是因為這位來傳旨的官員被剝去了官衣,被安排去挖城中的地窯。
這些地窯,是為了夏天可以更好的儲存食物所用。
隻是冬天挖地窯,難度可想而知,這些活計一般都是之前的女真和朝鮮俘兵再乾,這位來傳旨的官員也享受到了同等的待遇,每一次休息的時候,都是生無可戀,會忍不住在心中罵梁軍這是在造反。
但每當休息完了之後,他還是會繼續的乾活,隻是為了可以得到那簡單的一日三餐,為了可以繼續的苟活下去。
抓朝廷的官差乾苦力,這件事情梁軍是請示了朱常武,並得到了同意的。
開弓沒有回頭箭,即是大軍都已經入了沙俄之地,那怎麼可能就這樣撤回來呢?
有些事情,朱常武可以給崇禎麵子,但涉及到偉大的漢人複興,對不起,誰出來阻攔都不好使。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遠在京師的崇禎並不知道,自己派出的宣旨官員被人抓了壯丁,當了勞力,他隻知道,王承恩手中的電台似乎是壞了,不然的話,為何電報發了很多出去,卻沒有收到一封回電呢?
崇禎不是沒有想過,這是朱常武和手下人不想給自己回電。他知道很可能是這個原因,但身為帝王不要麵子的嗎?他隻是不想承認罷了。
電台的事情現在已然是小事,擺在崇禎麵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的首輔範景文,此時正跪在乾清宮裡,要求他主持公道。
看著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同時很倔強的範景文,崇禎就感覺到一個頭兩個大,同時也很惱怒馬進忠的所為。
“皇上,您要為臣做主,臣女隻是應朋友相邀,出了一次門便被人當街虜走,這可是京城,是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範景文再次哭出聲。
“王大伴,將人扶起來。”聽著範景文又開始絮叨上了,崇禎就感覺到頭痛,便對身邊站著的王承恩做了示意。
王承恩連忙小跑而下,“範首輔,這件事情萬歲爺已經知道了,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一個是秉筆大太監,一位是當朝首輔,平日打交道的時候有很多,兩人關係也算是不錯,如果能幫的話,王承恩是想要幫一把的。當然,一切要有崇禎的旨意才行。
“去,發動東廠、還有錦衣衛去查,一定要把人找到。”崇禎坐於龍椅之上,臉色嚴肅的說著。
他心中已經知道凶手可能為誰,東廠打聽到副帥馬進忠想要娶範景文女兒為妻的事情,他早就聽王承恩說過了。為此,那個馬進忠更是連發妻都給休了。
當時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崇禎就有些不同意。
馬進忠可是五皇子一係的,範景文是自己的首輔,他們兩人要是湊到了一起,這當然不是皇權想要看到的。
心中不願是一回事,崇禎卻並沒有要出手阻攔的意思,他其實也想看看,如果馬進忠真上門去提親了,自己的這個首輔會作何選擇?
倘若他也想要聯姻的話,說不得,自己這個首輔又要換了。
隻是距離上一次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一直沒有什麼進展,時間一長,崇禎就把這件事情忘在了腦後。卻想不到,事情到今天才發生,而且還是以大白天搶人的方式出現,這實在有些顛覆了崇禎的三觀。
他做為皇帝,如果想要哪個女人,還不是勾勾手指頭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也讓崇禎認為,有權之人想要哪個女人,做一個暗示就可以。像是搶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不應該。
在封建王朝年代,女子的清白名聲猶如明珠般珍貴。
想象一下,一個未被承認婚約的女子,竟被人無端擄走,即便她並未做出任何越軌之事,那些流言蜚語又怎會放過她?
崇禎皇帝深知,此事一出,範景文的女兒怕是再難尋得一戶好人家了。而那幕後黑手,極有可能是馬進忠,這更讓崇禎怒不可遏。他恨不能立刻將馬進忠碎屍萬段,如此惡劣行徑,豈不是將這位無辜女子推向了無儘的深淵?
“臣遵旨。”王承恩見崇禎發話,連忙點頭稱是。
範景文這一會也不哭了,拱手向崇禎稱謝,然後兩位重臣一起走出了乾清宮。“範首輔,不知範小姐是什麼時候走失的呢?”
一邊向外走,王承恩一邊隨意地問著,要去找人,總要把一些情況調查清楚才行。但他萬沒有想到,接下來的一句回答,差一點就讓他摔倒在了地上。
此時已經進入冬天,受小冰河天氣影響,京城已經下過了大雪。
皇宮,每次下月之後,都有宮人及時出來清理,倒是不用擔心路滑的問題。但王承恩還是差一點趔趄摔倒,皆因範景文說的那句話,“啊,我的女兒已經失蹤了七日。”
七天!
範靜芸竟然失蹤了七天未歸。
範府這才想去來去找人?這太不符合常理。
範景文當然不是七天之後才發現女兒不見了,是女兒在剛出府門不遠被當街搶走之後,下人就驚慌失措來報給他知曉,那天他正好休沐在家,當即就派出所有下人去尋找。
隻因事關女兒的名節,他並沒有張揚而已。
他妄想著靠一己之力去挽回一切,可他隻是一位文臣,雖然說府中也有十幾名護院,但那些人對付普通的盜賊還可以,真要麵對著馬進忠這般的大軍統帥,顯然是不夠看的。
足足七天時間,銀子花了不少,人也派出去了不少,但最終是什麼都沒有找到。範景文終於不再心存妄想,想到了向崇禎求救。
“範首輔,小姐已經走失了七天,現在怕不是那麼好找了。”王承恩何其聰明,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就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了。他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但也實事求是的把情況可能不會太好的結果給說了出來。
範景文何嘗不知曉這一番道理?
“是,王公公說得極是,本官隻求女兒能夠平安回來就行,至於其它的事情都無所謂了,大不了...大不了,靜芸回來之後,送她去庵裡做姑子就是。”
範景文倒是豁達,寧可送女兒去做尼姑,也不想讓她嫁給馬進忠。
他可是當朝首輔,是不能因為女兒的事情,而與一位武將做親家,更何況,這位武將的身份還如此的特殊,還不是與他同一戰線上的人,那就更加不可能。
不要說範景文心狠,這個時代女孩子的命運就是如此,可以做為聯姻的工具,甚至有時候都可以做為禮物,但就是不能有任何的汙點,給家裡帶來任何的不良影響,不然的話,為了大家族的名節,一顆白綾上吊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王承恩知曉了範景文的想法,不由便歎了一口氣,“範首輔放心,這件事情咱家會馬上派人去查。”
隻是說去查,並沒有說一定要把人找到,這是王承恩留了一個心眼。而他的確也去做了,他先去了東廠,把所有的番子幾乎都撒了出去,讓他們尋找相應的線索。
跟著他又趕到了北安門外的帽兒胡同,來到了北鎮撫司,這裡可是錦衣衛大本營之所在。
換成以前,皇帝有什麼旨意,往往隨便派一個宮內太監來傳話就是,可是現在,朱常武還兼著錦衣衛指揮使之職,再想隨便派一個人來宣讀命令,不是不行,但也要人家鳥你。
王承恩親自前來,算是給足了錦衣衛麵子。
負責接待他的是五品鎮撫使血長空。
血長空之前總是跟在張奡的身邊,負責他的人身安全。現在張奡走了,他卻被留了下來,就有了更多的時間來處理錦衣衛的事情。
朱常武常年不在京師,錦衣衛如今的管理者就是血長空與孫闖,這同樣是炎王留下的製衡之術。相信一個人是一回事,但不能把所有的權力都交到一人手中,不然的話,這就等於是在助長私心膨脹的現象出現,這就是在玩火。
孫闖去了大明研究院那邊,血長空負責接待的王承恩,也從他的口中知曉了發生在範首輔家中的事情。
“東廠的番子已經派出去了,你們錦衣衛的人手也一並派出吧,雖然事情是七天前發生的,但隻要仔細尋找,還是會有一些蛛絲馬跡可尋。”王承恩公事公辦的樣子說著。
萬歲爺有些不待見朱常武,隻是想讓他當自己的女婿,當一個無兵權的駙馬而已,他身為皇帝身邊的近臣,自然就要與朱常武保持一定的距離,連帶對他的手下人也是如此。